高顺摇了摇头,陈削虽然变了不少,但是,这气度,还是有所不足,瞧这可怜样,还像是黄巾少帅吗?
指不定待会激动过度,再开口说出“求求你,别走了好吗?”那种没出息的话来,这事别人身上不会发生,可在陈削这,悬!
“不走了,还望少帅收留。”陈削的表情,张颌尽收眼底,这陈削还是一如既往的带了几分可爱,张颌一脸郑重的摇了摇头,躬身往后退了几步,单腿点地,拜倒在陈削的身前。
“好,太好了,快快请起,得隽义相助,真乃如虎添翼。”陈削高兴的差点没跳起来,忙伸手将张颌搀了起来,抓着张颌的手,久久没松开,生怕张颌突然反悔跑了似的。
众人都很高兴,张颌的本领,甚至都不弱于周仓和何曼,比高顺都要高强,如今张颌加入后,队伍力量明显提升了不少,陈削麾下,也算有了四大能战的虎将。
“少帅,现在不是讲话所在,你瞧。”张颌忙转过身来,指了指激战正酣的战场,“不知少帅有何打算?是就此离开,还是坐收渔人之利?”
关羽赵云率兵前来,张纯腹背受敌,形势急转,眼瞅着已经落入了下风,关羽刀法精湛,赵云枪法不俗,两人如下山猛虎一样,虎入羊群,挡者披靡,在敌阵中,左突右杀,掀起漫天腥风血雨,眼瞅着卢植就要脱困,张颌忙担心的问道。
陈削瞅了一会,托着腮帮沉吟了片刻,所有人都将目光望向他,等他拿主意,张颌趁空回身一看,没想到过了这么久,足足一个月过去了,陈削的兵,还有七八千人,吃惊之余,对陈削,张颌打心里佩服。
张纯的兵,剩下不足两万人,战力根本不能跟官兵相提并论,被关羽赵云杀的节节败退,简直是一触即溃,卢植刘备也率军展开了反攻,自己总不能光在一旁看热闹,犹豫了一下,陈削果断下令,“三军儿郎,传我命令,拦住关羽,给我杀!”
“陈削,你要帮张纯?”高顺眉头微皱,提醒道“此人心怀不轨,切莫小心。”
陈削摇头笑道“呵呵,帮他,从一开始,我就没打算帮他,只不过,两相对比,官军跟我们誓不两立,是万万不能帮的,张纯吗?损兵折将元气大伤,已经不足为患。”
不管是引张纯来北平,还是释放卢植,陈削都是为了让张纯跟官兵拼个两败俱伤,此刻出手,也是为了尽可能的除掉卢植等人。
“杀…”第一个出手的,谁也没想到,居然是刚刚入伙的张颌,张颌纵身上马,策马高喊一声,直接奔着疆场之上正大发神威的关羽冲了过去,张颌一出手,周仓等人也不甘示弱,黄巾儿郎全都叫嚣着挥舞着刀枪冲向了前来救援的幽州兵。
“大哥,你看,陈削出手了。”张举忍不住兴奋的大笑起来,急忙告知正在奋战的张纯,张纯挥刀杀退几个官兵,回身扫了一眼,禁不住长出了一口气,“若是此刻陈削对我们出手的话,怕是我们再也回不了肥如城了,幸好,是友非敌。”
张纯心中感激,对之前围而不攻的做法,多少有些懊悔,忙打马来到陈削的身前,“陈少帅,你能仗义援手,此番恩情,张纯心领了,多谢了。”
“你我两家都是为民起事的义军,自当互相帮衬,携手并肩,这算不得什么。”陈削客气的笑道,张纯点了点头,“兄弟要是知道你身陷城中,必然下令早日攻城,哎,当初我还以为兄弟早已被官兵所害,真是对不住了。”
虽然说的很违心,可张纯却不得不这般客套,陈削自然知道张纯的私心,也不拆穿,“呵呵,其实我也只不过带人东躲西藏罢了,张将军不知实情,也在情理之中。”
“放心吧,只要咱们两家的兵将能撑一阵子,我的援军马上就会赶来,区区卢植这点残兵败将,根本不足一虑。”见陈削只是个不及弱冠的少年,自己说的,他竟然信了,张纯心中暗喜,心说,陈削终究还是太嫩了。
关羽征袍随风狂舞,刀锋过处,人头滚滚,正杀的兴起,突然,见一持枪小将冲自己纵马杀来,关羽起初面露不屑,可是,见此人是从陈削那边冲来的,而且,陈削的兵将也全都出手了,关羽愣了。
青龙刀绝不挥向义军袍泽,念头急转,关羽急忙拨马调头,根本不与张颌正面交锋,这让急于立功表现的张颌,大为不爽,张颌在后面拼命追赶,关羽愣是四处躲避,疆场上,顿时出现了非常诡异的一幕。
“莫非此人本领高强,云长不敌?”赵云一连挑翻十多个敌兵,余光看到关羽正被一人追赶,赵云战意涌动,俊朗的脸上顿时浮出一丝狐疑,一抖丝疆,赵云直接舞枪杀向了张颌。
枪急马快,马到人到枪也到,冲到近前,赵云也不搭话,抬手就是一枪,一招蛟龙出海,银枪寒光一闪,直奔张颌咽喉刺来。
枪如疾风,出手如电,张颌不敢大意,猛的向后一侧身,手中长枪往上一撩,呛呛呛…两枪交错,金戈震鸣,虎口剧颤,张颌眉头顿时皱了起来。
第一百三十三章, 谢谢你
没等收枪变招,赵云手腕一翻,枪头擦着张颌的枪杆变挑为扫,直奔张颌握枪的手臂扫来,凤鸣枪,枪杆之上银星闪耀,火花四溅。
赵云招式精妙,出手诡异,一交手,就让张颌吃了一惊,张颌不敢大意,沉着应战,一时间,两个用枪的好手缠斗在一处,一交手,赵云就明白了,张颌本领虽强,绝不至于让关羽无力招架,飞快的冲四周扫了一眼,见关羽面对其他的黄巾也是如此,赵云顿时明白了。
关羽曾效命过黄巾,不忍对昔日袍泽出手,哎,佩服归佩服,卢植等人还没脱困,赵云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关羽太固执了。
这就是关羽的本性使然,一旦决定的事,任谁苦劝,都无法更改,即便是错的,他也义无反顾。
这些幽州兵,一对上高顺等人,顿时陷入了苦战,幽州兵比张纯的兵卒战力强悍,可是跟久经杀伐的黄巾锐卒相比,可就多有不足了,周仓等人一出手,全都如狼似虎,甚是凶猛。
周仓大刀狂舞,血灌瞳人,刀锋呼啸,鲜血飞溅,何曼钢叉怒挑,势大力沉,也是挡着必死,高顺的两百陷阵营,再加上几百虎狩营,愣是将幽州兵的冲势生生的给挡住了,就连金彪狗蛋这些人,也都撒开欢的在敌阵中杀的格外酣畅。
狗蛋身手矫健,快如狸猫,跟个泥鳅似的,别人根本抓不住他,只要被他逮住机会,劈手就是一斧,必然带起一阵血雨;金彪舞动铁棍,也是异常生猛,由于关羽主动躲避义军,赵云又跟张颌厮杀在一起,幽州兵群龙无首,士气受挫,单凭刘和一人根本控制不住溃散的局面。
幽州兵本来就不多,只有一万人,光是陈削的黄巾,就七八千之多,再加上张纯的人马,形势越发对他们不利,偏偏在这个时候,身后的官道上,突然尘土飞扬杀声四起,张纯循着声音往远处望去,顿时鼓掌大笑,“丘力居总算不负所望,有他前来相助,卢植等人插翅也难逃。”
“丘力居?”站在一处高坡上,陈削手搭凉棚,极目远眺,远处马蹄滚滚,尘土飞扬,乌压压来了数千骑兵,如一条飞速蠕动的暗流一般,离近了,定睛细看,陈削的脸色,顿时沉了下来。
这些人不是汉人,跟昔日见过的鲜卑异族形貌相仿,都是身披兽皮,足蹬鹿皮马靴,不少人如此天寒地冻的时节,还半露着膀子,竟然全是异族,手里拿的兵刃,也全是弯刀。
“丘力居是谁?”陈削忙回身冲关靖问道,关靖被陈削盯的有些发毛,吓的后退了几步,见陈削瞪眼发急,忙战战兢兢的回道,“回少帅,丘力居,本是辽东乌桓大人,就是乌桓各部的首领,此人素来蛮横张狂,在幽州各地,一向杀戮成性,经常劫掠百姓,祸害一方,行径素来残暴。”
关靖虽然本事不大,又胆小如鼠,但是,久在公孙瓒身边谋事,对幽州辽东一代的情况,可谓了如指掌。
“嗯?你知道丘力居是什么人?为何不早点告诉我。”陈削气的咬牙切齿,嘭的一下,一把掐住关靖的脖子,拎小鸡一样给举过了头顶。
“咳咳咳…少帅,饶命啊。”关靖涨的小脸通红,脖子都紫了,咳咳直喘,憋的眼珠子都快鼓了出来,拼命的挣扎着,可怜兮兮的不住的求饶着。
“哼,真是该死,那丘力居跟张纯到底是什么关系?”眼瞅着关靖就要被掐死,陈削又把他给丢在了地上。
关靖不敢隐瞒,忙将所知的是事情一五一十的告知陈削,听完之后,陈削顿足捶胸,怒火蹿腾,怒瞪着正在四处冲杀的乌桓铁骑,恨的嘴唇都咬破了,“张纯狗贼,居然真的勾结异族,可恶,吾誓杀此贼。”
“少帅,现在率军离开正是机会,否则,若是被张纯丘力居联手,一旦他们对我们存了恶念,我黄巾堪危啊。”见陈削气的都瞪红了眼,关靖生怕陈削主动招惹丘力居,赶忙劝阻,好不容易逃出北平,这滩浑水,本来就已经够浑的了,别再搅和了,还是逃命要紧。
难不成打完卢植,再跟丘力居叫板,丘力居跟张纯狼狈为奸,两人联手,陈削这点兵,根本就没有半点胜算。
“哼,谁说我要跟丘力居反目,哈哈…”随着一阵朗声大笑,陈削拽出弓箭也冲上了战场,丘力居正在率军掩杀,发现战场上出现不少头裹黄巾的义军,正在犹豫,张举忙策马过来相告“丘力居大人,你可来了,那是自己人,是黄巾陈削的义军,千万不要伤了他们。”
“黄巾陈削。”丘力居点了点头,这个人他自然听说过,听说也是个杀人不眨眼的狠角色,这一点,很对他的脾气,当即一声令下,“黄巾陈削是自家人,不要对义军出手,全力以赴,对付官兵。”
乌桓铁骑,宛如一股滚滚奔流的巨浪洪流,一个个叫嚣着狂吼着,挥动弯刀,策马冲杀,本来就不占优的幽州兵,面对乌桓铁骑,简直是一触即溃。
马嘶人喊,血肉翻腾,面对铁骑的冲杀,幽州兵,要么被撞翻倒地,要么被弯刀砍下头颅,要么被无情的铁蹄踩穿胸膛,见势不妙,关羽赵云只好拼命杀向城门口,好不容易将卢植等人救出,众人不敢恋战,只好带着残兵败将向外突围。
见陈削跟张纯丘力居等人在一起,卢植仰天长叹,“汉室危矣!”
此番交手,对陈削的手段,卢植着实忌惮,不得不说,陈削很难对付,眼下又与张纯丘力居结成朋党,替陈削感到惋惜之余,卢植也替朝廷感到无力,一个陈削就比狐狸还要狡猾,三人联手,沆瀣一气,朝廷还怎么征讨?
关羽赵云,也都摇头不语,刘备倒是偷偷的笑了,关羽曾发下重誓,不对义军出手,他对陈削等人一向敬重,现在陈削跟丘力居等人呆在一起,不怕关羽不‘回心转意’。
刘备真想大吼一声,“谢谢你陈削,你越是堕落,我二弟越能早日迷途知返。”
第一百三十四章,渔阳太守
连番激战下来,官兵伤亡甚是惨重,但有赵云关羽等人助战,卢植等人还是顺利的冲出了重围。
一个月前,卢植率军来的时候,五校精锐近两万多,公孙瓒的北平兵一万多,刘备的兵卒三万多,加起来六万多人,可是此时此刻,却只剩下不足几千人,而且,大多还都是刘备的兵,公孙瓒完了,卢植也几乎折光了五校精锐的家底。
张纯也好不到哪里去,不过,他并不在乎,本来他的直系部卒不过几千人马,如今卢植元气大伤,根本无力继续讨伐自己,只要自己大手一挥,很快就能再次招募不少人马,乱世,最不缺的就是人,穷苦百姓,赏几口饭吃就得乖乖的给自己效命,这一点,张纯再清楚不过。
见张纯也被打的如此狼狈,兵马所剩无几,丘力居轻蔑之余,心里也是偷偷的窃喜,凭什么自己就得听你张纯摆布,一旦机会来临,丘力居也想登上宝座指点江山。
卢植率领残兵败将一路逃往渔阳,来时春风得意马蹄疾,去时惶惶如丧家之犬,一败涂地,还没到渔阳,卢植就病倒了。
此番领兵挂帅,先是夫人羞愤自尽,接着又被陈削连番戏耍,五校精锐北平兵全都枉送了性命,卢植忧劳成疾,郁愤难平,何况本来就上了年纪,连番打击之下,终于不幸倒下了,可把刘备等人给吓坏了,尤其是刘备,守着众人,直接跪倒在卢植身前嚎啕痛哭起来。
“老恩师,你可要一定撑住啊,你是三军统帅,是我大汉股肱栋梁,我们都离不开您老啊,来啊,快请良医前来给老恩师诊治。”回归身来,刘备泪洒衣襟,顾不得擦拭,近乎咆哮的冲身旁的兵卒吼叫道。
“诺。”随行护卫忙答应一声,急忙飞快的跑了出去,卢植染病不起,刘备痛彻心扉,让所有人都由衷的受到了感染,可谁能想得到,刘备的心里,却夹杂了别的念头,老恩师若是一病不起,匆匆离世,那么谁替自己向朝廷表功请赏呢?
好不容易寻来良医,总算控制住了病情,可是卢植却很难再恢复康健,这一病,眼瞅着日渐消瘦,脸上的气色,也越发的苍白,行到渔阳,病情再次加重,刘备亲自忙前忙后,日夜不离的伺候在身旁,总算卢植稍稍好转了一些,自己病倒,三军群龙无首,卢植倍感自责,硬撑着爬起身来跟朝廷写了一封奏表。
提起笔来,几次吐血昏厥,可卢植还是咬牙伏案将奏表写完,拿着浸满鲜血的奏表,刘备喜出望外,忙安顿卢植躺下,“恩师放心,且安心将养,接下来的事情,自由玄德替恩师分忧。”
匆匆离开卢植的卧房,刘备忙回到自己的书房,见四下无人,将门反锁之后,急不可耐的拆开了奏表,从上往下,目不转睛的仔细默读起来,嗯?见表中提到自己,刘备顿时笑了。
“刘备率军归降,主动弃暗投明,乃朝廷之幸,社稷之福,此番北上,刘备奋勇争先,功不可没,灭波才,擒张宁,为扫灭贼兵立下盖世殊功。北平城门外,为了营救三万无辜,不顾个人荣辱,之后为救老夫又甘愿自断一臂,三军将士,无不心悦诚服,刘备有勇有谋,文武兼备,身边两位兄弟更有万夫不当之勇,朝廷正是用人之际,自当广开言路,任人唯贤,老夫年迈,又染重疾,难堪重任,特此奏明陛下,希望朝廷能够不计前嫌,任刘备为渔阳太守,与公孙瓒刘虞等人携手并肩,铲除乱贼,共保边境!”
刘备一连看了三遍,确信不是做梦,终于长出了一口气,一切辛劳屈辱,总算没有白费。
渔阳太守,那可是跟公孙瓒一样货真价实的封疆大吏,当然,公孙瓒现在肯定比不上自己,他的北平太守,早已名存实亡。
接下来,刘备一边整顿军务,一边招募乡勇,还没上任,刘备就俨然成了渔阳之主,别人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还误以为刘备是顾全大局呢。
刚刚经历一场惨败,所有人都士气低落,垂头叹气,唯独刘备干劲十足,顿时又引得不少人称颂,就连那些在北平府救下的氏族中人也纷纷前来投奔,羡慕之余,公孙瓒又有些唏嘘,这些本该是自己的人,结果,却离自己而去,不过,刘备是自己的兄弟,公孙瓒也就释然了,并没有太过计较。
虽然连番忙碌,可刘备还是每日都抽出大把的时间陪在卢植塌前,连卢植的儿女都被比了下去,百善孝为先,汉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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