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是这样,没事的,我也想好好的练功,少林寺就暂时不回去了,等我将功夫练好后,再回也不迟。”
刀神心中一喜,他也怕方剑明离他而去。这些日子相处,他是把方剑明当作侄儿一般看待,虽说这个侄儿对于他来说,未免太小,但对方剑明,他是产生了深厚的感情。他的身世有些像方剑明,自小是个孤儿,想起小时候的孤独,对方剑明倍加痛惜。
再说了,如果没有方剑明在他身边,他一个人在山里,少个人说话,未免太寂寞。当初在苍龙谷内,因为有银角兽、天蝉刀“陪”他练功,这才免去寂寞之苦。
“这样更好,我也要向你打听一些事儿?”
“什么事?”
“你全身是宝,你可知道?”
方剑明“呵呵”笑了一声,道:“刀大叔,你不要开我的玩笑了,除了天蝉刀以及刀法秘笈,我还能有什么宝贝?”
刀神正色道:“这不是开玩笑。我昨日查过你体内的状况,你的经脉古怪异常,体内有三股真力。一股是在少林寺正宗内功,可是另外两条从那里来的?前夜你从房顶上飞出,所使用的那一刀骇人之极,我自问强盛之时,都难以应付,你是如何做到的?即算你是天才,也不可能在短短时间内,将天蝉刀法修练到这种境界。”
方剑明一脸迷糊,道:“是么?我真有这么厉害?我还不知道呢!”
突然想起修练的“大睡神功”,不由叫了起来,道:“啊,我猜到了,大概都是他在作祟。”
从怀中掏出不知年代、古旧的“大睡神功”秘笈,小心翼翼递给刀神,道:“刀大叔,你见多识广,你看看这是什么宝贝?我师父特瞧不起这本书,还不让我练呢。”
刀神见他如此重视这卷书,还当是“绝世武学”,接过秘笈,正要打开,作难了,问道:“你不怕大叔偷学了少林寺的功夫吗?”
方剑明道:“这书我师父视为无用,我正愁找不到知音呢。刀大叔,你要是也学会了,我高兴还来不及呢。”
刀神暗道:“这书里究竟写着什么,清成那个大和尚居然看不出有什么好处。”
想着,打开了大睡神功的封面,起首便是:
“呜呼!人之一生,在一睡尔,不睡无以成大事!”
刀神一看到这句话,啼笑皆非,禁不住道:“这是什么歪门邪说,难道就是你说过的‘大睡神功’?”
方剑明眨眨眼,道:“对呀,这名字是我起的,是不是很难听?”
刀神险些要笑出声来,道:“原来是你自己起的名,这就难怪了!‘大睡神功’的名字就像你师父练的‘吃饭功’一样,好不俗气。少林寺不愧为千年古刹,武学秘笈中既有易筋经、洗髓经这般好听的名字,也有如‘吃饭功’,‘大睡神功’这样俗的名字,真不愧是容纳百川。大叔说你的‘大睡神功’俗气,你心中不会嗔怪我吧?”
第五十三章 谁解其中味
方剑明笑道:“那里会呢,我也自知这名字起得不好听。不过我想,再好听的名字也没有用,一件东西倘有大用处,不必管它的名字怎样,都是个好东西,若是没有用的东西,名字再好听,又有什么用呢?刀大叔,我说的可有道理吗?”
这话将刀神怔住了,半天没啃声,最后才叹道:“老夫白白活了这么多年,连这点浅显的道理都没想通,难怪你师父在我面前夸你是少林寺最聪明的人,叫我好生照顾。这十几天的闯荡,你有时显得有些笨笨的,原来是大智若愚。让我再看看,这‘大睡神功’还有什么经人之言。”
眼光转向秘笈,看着看着,脸上表情古怪,忽而大怒,忽而苦笑,忽而叹息,看到此处:
“吾极为贪睡,一日从睡梦中醒来,眼前无数蝴蝶翩翩起舞。吾跟着起舞,乐哉悠哉。呜呼!此功真乃天下第一,易筋经、洗髓经,统统是狗屁——”任他涵养再好,无法在忍受下去。
“这是什么破书?方小子,不是大叔说你,难道你认为这书当真是绝世武功?”
方剑明见刀神突然发怒,呆了一呆,道:“没有啊,我倒没有觉得它是绝世武功,我只觉得它很好玩,刀大叔,你看这一段……”
拿过秘笈,翻到第三页,指着一行读道:“睡者,痛快人也,沉睡着,大痛快人也,睡着不知其睡而又觉其睡者,痛痛快快也!吾一睡半月,梦中习武,值白日数年矣!这话说得多好!睡梦中练功,是白日练功的百倍,这种事看似荒唐,对于我来说,却很有道理?”
刀神向看怪物一般盯方剑明,最后摇摇头,道:“老夫是不是在梦里?这几天来,怎么没有发现你中邪了?”
方剑明笑道:“刀大叔,你在胡说什么呀,我那里中邪了?我的确是在睡梦中练功,你们怎么看不出这本书的好处呢。这书好像就是我的知音一样,我还舍不得你们看懂它呢。”
刀神想了半天,忖道:“对了,这小子极为贪睡,想来是同这著书之人有共同的地方,他能从体会书中的妙处来,我等却只当这书是狗屁,难道这就是俗话说的‘心有灵犀一点通’?”
沉思半响,道:“只有这么来解释了。这本书在你手里是天下至宝,到其他人手中却是狗屁不如。我看不懂这书,也弄不明白你所说的在睡梦中练功是怎么一回事。不过,传说武学至高境界,会出现一种状况,就是所谓的‘神游八荒’,其实也并非真正的灵魂出窍,只因进入这种境界后,无时无刻都在暗自练功。睡觉的时候,真力也在体内四处游动,倘若有敌,人自会醒来,不怕被人暗算。这种境界千年难得一遇,当年达摩老祖,折苇北渡,少林寺面壁九年,盘膝静坐,不说法,不持律,在内心深处苦心练功,终得佛家六神通,神游八荒。看来这‘大睡神功’与彼有着相通之处。你也不必在意别人的看法,刚才是大叔失态了,大叔向你道歉。”
方剑明笑道:“刀大叔,你怎么说到我们少林寺的祖师爷去了?这个功夫那里能和祖师爷比啊?我是喜欢这书的禅机和古怪,才学它的。刀大叔,你和我是什么人?就算你教训我,也不必向我道歉,否则我回少林寺,师父得知我不不愿听你的教训,他非得在我耳边整天念经不可。”
刀神哈哈大笑,道:“不错,你和我是什么人?刀大叔虽痴长你一百二十岁,与你无亲无辜,但不知为何,特别的喜欢你。我一个人孤单的活了许多年,至今还没有一个人与我说过这种暖人心肠的话,我——”只觉苦涩涌上心头,忆起一些往事,老泪纵横,话也说不下去。
“刀大叔,都是我不好,惹你不痛快了。你老要是不在意的话,小子现在就拜你为义父,不知你喜不喜欢?”
刀神一喜,擦了擦眼角的泪花,道:“我求之不得,怎会不喜?傻孩子,以后你就叫我义父,我叫你明儿。”
方剑明“扑通”一声跪倒,面朝刀神,磕了三个头,道:“义父在上,请受明儿一拜。”
刀神拉起他,道:“头磕了,如今我就是你的义父。但义父最讨厌世俗礼情。我们还是像以前一样交往,不许跟我客客气气,规规矩矩的!”
方剑明一吐小舌,挤着眼道:“明儿才不会呢,我对我师父也是没规没矩的,才不会因为你是我义父做出一副乖孩子的样儿。不过,我如今拜你为义父,将来要是遇到我师父或者是师门的人,这可怎么称呼?”
“我们交我们的,谁管得了那么多,他们想叫我什么,随他们的便。”
刀神收了方剑明作义子,高兴得了不得,立刻出去,大半夜里叫醒伙计。伙计还当这个壮硕的大汉得了梦游症,吓得浑身发抖,刀神见他没出息,问明厨房所在,施展轻功,偷偷搞来了几坛子酒和一些小菜,回转屋里,同方剑明浮一大白。
刀神喝着酒,道:“明儿,我还是犯糊涂,你体内有三股真力,一股来自少林正宗武学,一股来自大睡神功,那第三股呢?难道是和天蝉刀有关?”
方剑明道:“不会吧,我就只看了天蝉刀秘笈一页,除了刀法外,什么也不会,这天蝉刀秘笈并没有记载着内功心法,只有刀谱,你看看?”
说着,就要拿出来给刀神看。
刀神一摆手,道:“不必了,这其中的玄妙我也不懂,就算看了也猜不出来。你师父教过你吐纳没?”
“教过一些,但我都是在梦里做功课的,平日里跳水,劈柴,陪师父走走拳脚,倒是有大部分在睡觉。”
“你运功调息的时候,有没有发现经体内藏着三股真力,一股黑色,一股白色,一股看不清、很微弱。”
“我以前运功时候,只觉体内有一股真气存在,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两股?也不知道是什么颜色的。”
刀神一拍脑袋,笑道:“我真是糊涂,你内功尚浅,当然不会知道它们的颜色,你现在试着运功看看。”
方剑明盘膝坐好,照刀神的话开始吐纳。
不一会儿,感觉到一股真力从丹田涌出,沿着经脉游走,心头一喜,暗道:“原来它这么大了!”
突然,一股狂暴的真力从右手心的“劳宫穴”冲出,如野马般向上跑,先经“大陵”、“内关”、“间使”,后闯“天泉”,直冲内脯,居然想去与先前那股真气一交高低。
他没有阻止,让两股真气交战半天,后起真气突然转身开跑,先前真气大为得意,追了上去,不料,后起真气好不狡猾,蓦地杀回,来了一个回马枪,将先前真气撞退好几步。
两股真气正斗得不可开交,突然,一股极为微弱的真气在头顶“百会穴”出现,这股真气古怪之极,像是喝醉了一般,慢腾腾的向下走,过“后顶”、“风府”、“哑门”,经“天柱”,一路往下,终于来到两股真气斗殴的地方。
它虽然微弱,可是那两股真气像是后生见到了老前辈一样,急忙给它让位,它也当而不让,还是慢腾腾的走着。
方剑明如同看了一出闹剧,险些笑出声来,好在他及时的将三股真气收回,这才睁开双眼,道:“好奇怪呀,真的是多了两股真气,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出现的。义父,明儿查探过了,可是真的不知道它们的来历。第一股真气我还知道一点,大概就是我修习的少林内功,我虽然练得不多,可是在很小的时候就开始修练了,另外两股我就不知道了,像是凭空多出来的一般。”
刀神听了,连连叫奇,实在想不出,也不想多伤脑筋,叫睡觉。
两人和衣躺在床上,渐渐睡去。
床头的天蝉刀突然发出一道微弱的黑芒,像是在炫耀它的诡秘一般。
第五十四章 野店小惊
由于昨夜长谈,又喝了酒,这一睡一直睡到巳时,刀神才缓缓醒来。
刀神梳洗完毕,见方剑明兀自浓睡,房里还残留着昨夜的酒气。刀神打开房门、窗户,给屋子透气。只见院子中站着一个汉子,见刀神出来,他装作出来散步的样子,在院子里溜达了一会,回到了对面的屋子里,紧闭房门。
刀神见了他这一番举动,心中冷笑道:“小子,你还以为老夫没发现你啊!你们魔门的人想跟踪我们,要是有胆,就跟着吧,改天叫你们吃个大亏!”
刀神唤醒方剑明,到帐房先生那里付清房钱,他昨夜不告而取了几坛子酒和小菜,多给了帐房几两银子。帐房先生一脸迷糊,还没搞清是怎么一回事,两人风一般出了客栈。
刀神道:“明儿,当年义父在黔地一带发现一处人迹罕至的地方,我们就到那里去修炼个一年半载,你说怎么样?”
方剑明笑道:“那好啊,义父去那里,我就去那里。”
二人便踏上了去黔地的路途。
晓行夜宿,过了几日,出了云南地界,来到贵州和云南的交接处。
贵州省建于明朝永乐十一年(1413年),在全国是比较早的。“行省”的建置始于元代,当时全国的最高行政机关是中书省。因版图辽阔而于各地设立“行中书省”,代行中书省职权,于是才有省一级行政建置,称为“行省”,简称“省”。
元代除大都(今北京)附近由中书省直接管辖,属“腹里”之外,全国分为十一行省,西南设有四川、云南和湖广三行省。
明代在元代的基础上增设两省,于北京和南京之外,建立了浙江、江西、福建、广东、广西、湖广、云南、贵州、四川、陕西、河南、山西、山东十三布政使司。
他们所到这一带,随处可见崇山峻岭,林深茂密,半夜里时常听到野兽的嚎叫声。
这一日,来到一个叫“福延”的地方。二人在路上走得口渴,在山间小路里就是找不到饮水的地方。
走了半刻钟,转到官道上来,只见路边摆着一个小饭铺。
刀神心中大喜,拉着方剑明走进饭铺内,对着一个胖大的中年人叫道:“店家,先给我们来一些水,然后再弄一点吃的来,你这里有酒吗?”
中年人笑道:“客官,你要喝酒?小店正好还有三瓶茅台酒,不知客官要是不要?”
刀神道:“是货真价实的茅台酒吗?我以前喝过,能分辨出它的真假,你不要骗我?”
中年人笑道:“客官,看你说的。我做的虽是小本生意,但讲究的是童叟无欺,不信的话,客官你可以免费品尝。”
只见他从桌子地下拿出几壶酒,然后倒了两大碗水,酒壶和水都拿了上来,放在桌上。
二人咕嘟咕嘟的喝干碗中水,刀神叫店家上一些饭菜。刀神给自己倒了一小碗茅台酒,方剑明笑道:“义父,给我也倒一碗吧,我还没喝过正宗的茅台酒呢。”
刀神给他倒了一小碗,道:“这茅台酒是顶级好酒,你可要慢慢的喝。”说罢,脸色微微一变,嘴皮子动了几下,像是要说什么却没有说出。
方剑明“呵呵”笑道:“好啊,我来尝尝这茅台酒的滋味。”
端起酒碗,慢慢的喝干,刀神亦是端起酒碗,一饮而尽。
一碗下肚,方剑明满脸通红,傻笑道:“义父,这茅台酒咱好烈,我……我要醉了,我……”
“咚”的一声,伏倒在桌上。
刀神见方剑明昏倒,脸色一变,转首去看那个中年人,却见对方满脸奸笑。
刀神大吼一声,站起身来道:“你……这酒中有毒,你是什么人?为何……为何……”
“咚”的又是一响,刀神一下子扑到在桌上,昏迷了过去。
中年人“嘿嘿”一笑,走出饭铺,双指在嘴里一搭,打了一声口哨,远远传出,接着便有口哨从远处传来,以之相应。
中年人见两人昏倒在桌上,没有上去查看,他对自己的本事非产有信心。不一会儿,衣衣袂破空之声传到,只见数十丈外起起伏伏的纵跃着六个汉子,肩头背着鬼头大刀,模样凶恶,转眼之间已是到了饭铺外。
中年人笑道:“哥几个,我得手了。这下我们应该可以交差了,上面交待的事,我们做得手脚干净。这两个家伙不知有什么本事,上面竟然还要我们小心对付!”
六个汉子围上去,当中一个沉声道:“老四,小心撑得万年船,既然是上面交待的事,我们还是小心为妙,我们先把他们绑起来。”
走出两个人,从腰间拿出两根粗绳,上去绑人。
蓦地,方剑明“嘿嘿”一笑,腾身而起,人在空中,张嘴一吐,洒出无数的酒雨,向七人罩下。
七人脸色一变,料不到方剑明会有此一招,都或多或少被酒水粘到身上。
七人跳脚骂道:“臭小子,你没有被迷倒吗?”
方剑明笑道:“这酒怎么能将我迷倒?这茅台酒实在不好喝,小子将它含在嘴里,回敬各位大叔,不知这酒的味道如何?”
七人见刀神没有醒过来,欺方剑明是一个孩子,个个凶象毕露,从肩头拔出鬼头大刀,围上来。
当中一位阴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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