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三个当家心中却是气苦得很,三当家忍不住骂道:“原来你们四个早已知道岛上来人了,吃里爬外的东西。”
那汉子豁出去了,回骂道:“你以为你又是什么好东西。”
三当家气得脸色发白,道:“你竟敢骂我?”
那汉子道:“骂你又怎么样?”
三当家喝道:“我杀了你。”
方剑明再也看不下去,道:“都给我闭嘴。”
四当家和五当家出身草莽,最受不了这种站着不动的滋味,这时,也开了口,四当家道:“你究竟想怎么样?是放还是杀?”
五当家接口道:“不错,你要杀的话,大不了是脑袋落地,你若放的话,我们不再与你作对便是,那十五箱珠宝任你拿去。”
方剑明正不知该如何应对的时候,晁烈的身影在石林中出现,凌空三个筋斗,落在一方大石上,对众海贼道:“你们都给老夫听着,你们的大当家和二当家一日不来,你们就一日不能离开此岛。”
众海贼脸色均是一变,三当家失声叫道:“晁前辈,这是为什么?”
晁烈道:“为什么?哼,老夫实话告诉你们,岛上仅有的三艘船已经控制在老夫手中,你们谁也别妄想离岛报信。”
三当家听了,脸如死灰,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喃喃的道:“完了,完了,这下全完了。”
四当家和五当家脸色十分难看,一阵青,一阵白,其他海贼,每个人脸上都是一副惊惶失措的表情。
晁烈似乎已经不怎么在乎这些海贼了,走到百里兄弟身边,在两人身上踢了两脚,也不知他踢到了什么穴位,两人竟从昏死中醒了过来,缓缓睁开眼睛,只觉手臂疼痛欲裂,全身无力。
方剑明从大石上跳下来,走到那对死不瞑目的兄弟身边,看了两人一眼,便没有再看第二眼,两人临死的模样实在有些吓人。
那头,晁烈伸指在百里兄弟身上点了几下,回头道:“方少侠,你认识他们?”
方剑明沉吟道:“在下也不太清楚,只是觉得好像在那里见过他们。”
晁烈道:“他们是‘天地双豹’柴氏兄弟。”
方剑明乍一听“天地双豹”,似乎想到了什么,搔搔头,沉思道:“天地双豹,柴氏兄弟……”
晁烈脸色突然变得有些沉重,道:“这对兄弟,当年的名声极臭,现在却成了飞鹰堡的护法。”
方剑明“啊”的一声叫了起来,道:“不错,我想起来了,就是他们。”
晁烈怔了一怔,道:“在此之前,少侠定是和他们兄弟朝个面啦?”
方剑明摇了摇头,道:“我曾见过他们的样子,但他们没有见过我。”他一想起这两个人的来历,身上顿时起了一股冷汗,变色道:“不好,他们既然是飞鹰堡的护法,难道……难道飞鹰堡与血手门有勾结?”
晁烈点点头,道:“老夫打入血手门内部,费了极大的功夫,才探出飞鹰堡实乃血手门的据点之一。”
方剑明立时想到了华天云等人的安危,急忙问道:“晁前辈,你把这个消息传出去了么?”
晁烈道:“老夫已经传了出去,不过能不能及时揭破西门万鹰的假面具就不太清楚了。”顿了一顿,苦笑道:“老夫打入血手门内部已经有三个多月,可是,聂皇杰与令狐松始终不肯重用老夫,仅让老夫做了一名客卿。老夫现在成了血手门的天王,却被令狐松派天地双豹暗中监视,幸亏老夫比他们机灵,抢先一步把消息传了传去。老夫在这个岛上已经好些天,心里早闷坏了,表面上硬要装着很悠闲的样子,才没让天地双豹看出疑点,可怜他们被老夫拍了几天的马屁,临死的时候才明白。”
他说到这里的时候,百里兄弟已经恢复了一些力气,看清楚当前的形势,百里酒喟然一叹,道:“我兄弟自出道以来,还没有像今天败得如此凄惨。”神色极为的落寞,越发苍老。
百里饭怒视着晁烈,道:“姓晁的,想不到你会是武林联盟的奸细,是我兄弟看走了眼。”
晁烈道:“这只怪你们打错了算盘。”顿了一下,道:“你们能活下来已经算走运的了。”
百里饭一怔,道:“你不杀我们?”
晁烈道:“柴氏兄弟当年作恶多端,死有余辜,你兄弟还没有犯下大恶,罪不致死。况且,你们的内力仅剩下三成,从此再也不能为血手门所用,老夫又何必要杀你们。”
百里兄弟听了,抬起头来,望向方剑明,眼神中,既有惊惧,又有无奈,还有些许的侥幸。
这对兄弟虽然参加过围攻武当派的事,但方剑明还不至于非要取他们的性命不可,他先前出手,根本未尽全力,不然的话,百里兄弟又那里还能在这里说话。
“方少侠内力深厚,我兄弟那里会是他的对手,怪只怪我兄弟入错了门。”百里酒重重的叹道。
方剑明想不到他会说出这样的话来,倒觉得有些惭愧,道:“在下适才出手实在有些太重了。”
百里饭眼睛一翻,道:“败就是败,我兄弟被你打伤,性命就在你手中,你要杀便杀。”
方剑明沉声道:“我要杀你们,先前再补一掌,又何必等到现在?”
百里兄弟虽然不出名,但武功确实有过人之处,本以为两人联手,能击败他们的,世上寥寥无几,现在被方剑明一掌打得半死,只剩三成内力,那里还有横行武林之心。听两人都不想杀他们,两兄弟便不再吭声。
晁烈转过身来,见众海贼兀自站在原地,喝道:“你们还站在这里干什么?都给老夫回去好好待着,该干吗的干吗。对了,你,你,还有你,烧些好菜,快给我们送来。”
众海贼听了,一哄而散,只剩下四个汉子,方剑明见是昨天被自己制住的那四个人,诧道:“我不是给你们解了禁制么,你们怎么还不走?”
四人“扑通”一声跪了下来,内中一人道:“大侠,容小的回禀,小的四个回去,势必要被三当家叫人打死,小的四个愿意在这里听从两位大爷的差遣。”
晁烈冷冷的道:“你说得可是真心话?”
四人忙磕头,都道:“真心。”
晁烈点了点头,道:“谅你们也不敢有半分异心,起来罢。”
四人大喜,站了起来。
晁烈扭头对方剑明道:“这四个人倒也乖巧,你若信得过他们,不妨就放他们替你看守山洞好了。”
方剑明听了,抚掌笑道:“这倒是一个很不错的注意。”
晁烈对四人喝道:“你们四个没长耳朵么?还不快去看守山洞。箱子里的东西若少了一份,老夫绝不轻绕。”
四人听话得很,急忙提着大刀跑到了山洞口,谁也不敢往洞里看一眼。
晁烈眼见柴氏兄弟的尸体放在不远处,叹了一声,道:“老夫的手段着实有些毒辣,你们虽然被老夫所杀,但老夫也不能看着你们暴尸荒野。”说完,将方天画戟插入地下,走上去,提起两人的尸体,飞一般的离开了石林。
方剑明见他轻轻用力就将戟尾送入了地下,暗赞了一声好。
不久,晁烈空手回转,刚要对方剑明说些什么,不知想起了什么,脸色忽然一变,拔起方天画戟,道:“不好,老夫险些忘了。方少侠,你且稍等,老夫去去就来。”话音未落,身形电闪,朝石林外纵去。
方剑明见他两次来去匆匆,脸色都有些凝重,虽然没有对他起什么疑心,但也觉得纳罕,不知他要去做什么紧要的事。
乘这个时候,他问那四个汉子的姓名,分别叫吴通,李能,杨八,周鸣,最能说的那位就是周鸣。
晁烈这一去,又是好半天,百里兄弟的伤势虽然没好,但已经能站起来,两人本打算离开,但想了半天,不知该何去何从,两兄弟找了块干净的地方坐下,彼此推拿着疗伤。
这时,被晁烈吩咐送菜来的汉子满头大汗的出现在石林中,一个挑着担子,一个手抱酒坛,一个拿着碗筷杯子,将东西放下之后,不见晁烈,三人谁也不敢走,大气也不敢出一下。
过了一会,晁烈才大步从石林外走进来,一边走一边道:“这下老夫就完全放心了。”
方剑明问道:“晁前辈,你去做了什么?”
晁烈脸上愤愤的道:“那三个王八蛋果然去要挟船上的人,幸亏老夫及时赶去,一怒之下,将三人全都杀了。”
方剑明惊道:“这三个人莫非就是三个当家?”
晁烈道:“不是他们三个还会有谁?老夫本来已经饶了他们的性命,谁知他们不识好歹,假装下跪,暗下杀手,若不是老夫够机警,恐怕也要伤在他们手上。”
方剑明抬眼望去,见他手中的方天画戟还残留着少许血迹,晁烈扫了三个汉子一眼,道:“回去告诉所有人,你们的三个当家不听劝告,已经被老夫杀了,谁若再敢乱打鬼注意,三个当家就是榜样。”
三个汉子吓得脸色发白,慌忙走了,等他们走后,晁烈道:“这些海贼平日里也不知干了多少坏事,老夫若不给他们一点厉害看看,他们是不会知道后果的。”
方剑明听了,摇头苦笑,换成是他,顶多也就吓唬吓唬而已,绝不会像晁烈这般。
两人坐在石林内,一边吃,一边谈,麒麟鼠闻到酒味,也跑来凑热闹。晁烈问起方剑明是怎么来到这座岛上的,方剑明便将经过大概说了一下,只是省略了来此途中所遇到的事。
晁烈听后,大笑道:“天都前辈的这只坐禽算是帮了一个大忙,你若不来的话,我还想不出应对之策呢。”
方剑明问道:“不知晁前辈想出了什么办法?”
晁烈看了看远处的百里兄弟,此时,百里兄弟渐觉伤势有所好转,站了起来,百里酒扬声道:“晁老儿,你怕我兄弟偷听了去么?告诉你,我兄弟好歹也活了七十多岁,绝不会下作到这种地步。你们放心,我兄弟暂时不会离开此岛,也不会破坏你们的事。”说完,两兄弟转身走了。
晁烈哈哈一笑,道:“老夫要是放心不下你们两个,至少也要把你们制住,又焉能让你们离开这里。”
方剑明听了百里酒的话,突然觉得这两兄弟倒有些可爱起来,至少要比那三个当家可爱得多了。
三天时间,一眨眼就过去了。三天来,方剑明和晁烈都过得非常轻松,反倒是那些海贼,随着时间的推移,个个都有一种大难临头的感觉。
第四天,晁烈突然叫齐众海贼,守护财宝的任务交给了麒麟鼠,方剑明让麒麟鼠当场表演了一手吐火的绝技后,众海贼才知道这条不起眼的小动物才是三个中最厉害的一个。
晁烈道:“你们要保命的话,就乖乖的躲在山里面,不管听到任何动静,都不要出来。你们的大当家和二当家说不定现在正被朝廷的水师追击。”
有人壮着胆子道:“你这不是让我们不反抗么?”
晁烈道:“朝廷这次出兵,最主要的任务是消灭倭寇,你们若表现好,至多也就挨上一顿打,这总比白送性命强。”
众海贼听了,只有自认倒霉,他们的头儿与倭寇勾结,本在朝廷的剿灭之中,如果能捡回一条性命,不啻是万幸中的万幸。他们又有什么办法呢,难不成叫他们现在就与方,晁两人闹翻?那只是加速他们的死亡。
于是,这群海贼将所有的家当藏好后,躲入海岛深处,没有那个敢出来。
等众海贼离开之后,方剑明叮嘱了麒麟鼠几句,与晁烈施展轻功,朝海岛西面飞奔而去。
不久,两人来到海边,只见这里泊着三艘船只,晁烈随手在地上抓了一把沙子,方剑明好生奇怪,晁烈运起内力,大声叫道:“把船靠近海岸,船上的人都给老夫出来,出来的时候,记得带上你们的水袋。”
很快,三艘船只靠岸,每只船上走下八个汉子,内中三个,武功颇为不弱。原来,这三只船,有一只船本是被血手门控制的,船上原先还有一个地煞,晁烈那日之所以急于要杀死天地双豹,就是怕天地双豹向这个地煞发出信号。他杀了天地双豹之后,赶到海边,装着上船查看的样子,那地煞尽管有些起疑,但又怎么想到晁烈会突然向他下毒手,当时就被一掌击毙了。
那三个武功颇为不弱的汉子乃是血手门的小头目,见地煞无缘无故被杀,当场吓呆了,晁烈警告他们不要出声,并逼他们吞下了三粒臭乎乎的东西,然后,又逼三只船上的其他汉子吞了些希奇古怪的东西,说是穿肠毒丸,这么一来,包括小头目在内,为了保命,都答应愿意听从晁烈的吩咐。
晁烈当时没想到那三个当家的会不顾身家性命偷偷到海边要挟他们的下属开船离开,所以,就没让船上汉子将船离海岸远一点。晁烈想到这个漏洞,再次来到海边的时候,幸好那三个当家还没有得逞。经过那次教训,晁烈谨慎了,为了以防万一,让三艘船距离海岸有一段距离。
这些事,晁烈都给方剑明说了,只是没说给这些汉子吃的是什么毒丸。
晁烈见人都来齐了,道:“把你们的水袋仍在地上,然后转过身去,老夫现在就给你们解药。”
众汉子听了,心头大喜,赶紧转身面对大海。
晁烈将方天画戟交给方剑明,蹲下身去,打开水袋,往里倒沙子,二十四个水袋,没花多少时间,都被装上了细沙。
方剑明在旁见了,顿时明白,心中暗笑。
晁烈干完之后,站起来,从方剑明手里接过方天画戟,道:“老夫已经把解药溶于水袋中,每人喝三口,毒药自解。”
众汉子转身过来,从地上拿起自己的水袋,咕嘟咕嘟喝起来,有人生怕三口不够,多喝了两口。
晁烈挥了挥手,道:“这里不需要你们了,有多远就跑多远,最好是跑去与你们的兄弟会合。谁若敢在附近逗留,老夫杀了他。”
众汉子哪敢不听,乖乖的走了。
如此一来,三艘船顿时成了空船,在海岸边飘荡着。
两人在海边商量了半会,便将目光望向海上,过了一会,只见海天相接处突然出现了十数只帆影,远远看去,颇有气势。
两人见了,精神大振,方剑明道:“晁前辈,他们已经来了。”晁烈道:“按计划行事。”
两人展开身法,朝外飞退,藏在远处,为了保险起见,两人都没敢再往外看一眼,只是屏住呼吸,静静的听着。
别看两人表面上很平静,其实都有些紧张,两人心中计算着时辰,推测对方来到了什么所在,过了一个时辰,终于听到了一声长啸。
这声长啸好不吓人,几乎整座海岛上的人都能听得见,随后,两人只觉一股强大的力量飞一般的冲向了海岛,等这股力量去远后,方剑明以飞快的速度给自己易了容,把背上的天蝉刀解下来,拿在手中。
两人身形一晃,走了出来,此时,海边停泊着十五六艘船只,其中三艘,特别高大,船上,岸边的人数加起来,竟有六七百之多。
两人斜插上来,立时引起了其他人的注意,方剑明匆匆扫了一眼,便在人群中看到了白陀山庄庄主宇文修岚,站在他左边的,赫然是青衣邪神。
宇文修岚和青衣邪神并不是走在人群的最前面,走在最前的是寇中原、天闲星、一个扶桑人和一个中年汉子。
寇中原远远见了晁烈,有些诧异的道:“晁烈,三艘船上怎么连一个人也没有,你们搞什么鬼?其他人呢?”
晁烈“哈哈”一笑,道:“寇兄还信不过在下么?我们能搞什么鬼,天尊大人何在?”
寇中原道:“天尊大人以为你们出了事情,一下船就赶过去了,谁知你偏偏从另一条路上过来迎接我们。”
听了这话,晁烈心生警觉,但箭在弦上,那里能够退缩,领着方剑明来近了,拖长声音道:“哦,是么?”
寇中原看了方剑明一眼,道:“这位兄弟面生得很,你……”
“你”字还在嘴边打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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