蓦地,一道紫气由上射下,“砰”的一声,以泰山压低之势砸在了地狂天的头顶。
地狂天痛得大叫一声,手上力道不免一减,只把一颗“定海神珠’拿到手,另一颗落在了地上。
“呼”的一声,地狂天飞也似的跑出洞去,愤怒的声音传来道:“姓方的小子,你给老夫听好了。老夫再让你们多活一些时候,待老夫功成之后,再来取你们的小命。”
这时,地面突然颤动起来,三颗“定海神珠”原先镶嵌的地方,开始裂开一道道的缝隙。
方剑明刚把最后一颗“定海神珠”捡起,看到这个情形,面色微微一变。
“这是怎么回事?”
他才说了这么一句,忽觉脚面热气腾腾,似有一把火燃烧了一般。那土堆裂开的四周,瞬时多了一层红色的东西,并有一丝丝的熔浆,从裂口处流出来。
方剑明失声叫道:“不好,快走。”将剑丢给天鹫子,掠到周风和朱祁嫣身边,伸出双臂,将两人抱起,向外飞奔。同一时间,天鹫子施展轻功,向洞外急射而去。
两人才奔出五十多丈,忽听得身后传来“轰隆隆”的巨响,整个山洞开始摇晃。两人怎敢回头看上一眼,急速向前。
刚一出山洞,两人只觉身后一股炙热的力量袭来,就连脚底下,也热得出奇。
两人身形一起,横空掠出。方剑明因为抱着两女,行动不免受到一些限制,只掠出了三十余丈。但他落地之后,立即展开“九天玄女步”,风驰电掣的往前冲去。
就在他冲出的一瞬间,一股紫光由洞内射出,悄无声息的打在了他的背上。方剑明正处于“逃命”之中,也没有注意身后有东西追来,更不会想到这个东西会打在自己背上。
大地在颤抖,山峰在战栗,无数的山石滚下,形势十分危急。在这样的状况下,方剑明与天鹫子一上一下,转眼去得远了。
很快,两人在一片轰然声中,进了桃花源。不多时,两人终于出得桃花源,到了外面。
此时,两人方有时间向后瞅了一眼。这一望,面上不由露出骇然之色。原来,远处的上空,腾起一股股的火光,看上去,就像是那一片的大地在燃烧一般。
方剑明正要把周风和朱祁嫣放下,可是,那股火光已经开始在向桃花源的外界蔓延,大有一发不可收拾势。
方剑明生怕这里也不是安全之地,便继续抱着周风和朱祁嫣,与天鹫子一口气向外奔了四十多里。直到只能见到天边有一丝红光的时候,才停下来。
方剑明把周风和朱祁嫣放在一片草地上之后,心神始才一松。他之前就像一根绷得紧紧的线条,哪怕是刀斧临身,也不会觉得疼痛。如今懈了心神,内伤疾袭而来,哪里还能禁受得住,张嘴吐了一口鲜血,一屁股坐在地上。
天鹫子道:“少爷,你可不要死啊。你死了,我怎么办?”一剑插在地上,伸出手去,向方剑明的肩头按下。
“砰”的一声,天鹫子的手指才刚碰着方剑明的身子,忽觉一股怪力弹来,竟把他震得连退了好几步。
“不好,不好。少爷,你体内有一股怪力,它不让我给你疗伤,你快把它叫住。”天鹫子道。
方剑明微微一愣,道:“什么怪力?”
天鹫子道:“你不知道?”
方剑明苦笑一声,道:“我没什么感觉。你去照顾风儿和嫣儿吧,我尚能运功,自己会疗伤。”说完,顺手将握在掌心的那颗“定海神珠”揣入怀里,盘膝而坐,就地运功疗伤起来?
第七白零三章(1357)深夜来客
天鹫子见方剑明自己运功疗伤,便上前察看周风的朱祁嫣的伤势。周风与朱祁嫣尽管已经伤得站不起来,但她们调息了一会之后,自觉可以运功,于是,也盘膝而坐,当场运功疗伤起来。
天鹫子虽然没有内伤,但功力多少有些消耗,见方剑明、周风、朱祁嫣都在运功,他也坐下来调元。半个时辰过后,天鹫子觉得精力充沛,功力尽复,双眼一睁,一跃而起。
这时,方剑明、周风、朱祁嫣仍在运功疗伤,他不好上前帮忙,便无所事事的在边上来回游荡着。
又是半个时辰过去,忽见得方剑明一跃而起,原来是运功疗伤完毕。
天鹫子走过来问道:“少爷,你好了?”
方剑明笑道:“虽然没有痊愈,但也好了八九分。”向周风和朱祁嫣看去,见她们头上白气腾腾,显然是正在极力运功疗伤。看这情形,没有一个时辰,万难完毕。
方剑明见“泰阿剑”和“赤霄剑”的剑鞘,均被放在了草地上,笑了一笑,上前俯身捡了起来。一柄递给天鹫子,要他把手中的剑插回鞘内,自己则是拔出插在地上的那把宝剑,插回了鞘里。
方剑明看看天色,估计到了申时,心念一转,叮嘱了天鹫子几句,要他好生看护好周、朱二女,将身一纵,向南疾跃而去。
时间一点点的过去,眼看就要到了日落时分,这时,方剑明的身影在前方出现。只见他手上提着一个大包裹,行走如飞,快得惊人。
方剑明来到近前,将包裹放在地上。没等他打开,天鹫子鼻子耸动,叫道:“好香,好香,少爷,你弄了什么好吃的?”
方剑明笑道:“也没什么好吃的,就是一些农家野味,此外,还有一壶酒和一壶清水。”说着,将包裹打开,拿出大包小包的野味出来。最后,还拿出了一壶酒,一壶清水,以及四个干净的小碗。
天鹫子甚是欢喜,翘起大拇指道:“少爷,你想得甚是周到。换成是我,多半只会拿吃的。”
方剑明道:“我怕风儿和嫣儿运功疗伤完毕之后,急需喝水,便弄了一壶清水来,以备不时之需。”
当下,两人席地而坐,吃喝起来。那一壶清水,是为周风和朱祁嫣准备的,他们自然不会去喝。
不一会,周风和朱祁嫣疗伤完毕,睁开眼睛,见了方剑明和天鹫子大吃的样子,不禁一怔。
方剑明笑道:“风儿、嫣儿,你们快来喝些清水,然后吃些东西,填饱肚子。这样才有力气离开此地。”
周风和朱祁嫣见“相公”这般体贴自己,心中均是一荡,走了上来,与他们一起享用。
填饱肚子以后,夜色降临,方剑明提议去桃花源外看一看,其他三人没有异议。
于是,周风配上“泰阿剑”,朱祁嫣配上“赤霄剑”,四人展开轻功,向桃花源的方向掠去。
周风与朱祁嫣的内伤虽然只好了六七成,但她们并非全力飞奔,对身体并无什么伤害,而且不快不慢的施展轻功,能够畅通血脉,活动筋骨,对她们的伤势还有一些益处呢。
四人到了桃花源外,但见昔日一眼望不到边的桃花源早已面目全非,树木尽到,狼藉万状,分明就是遭逢了一次大劫。夜空远处,透出一股火红,想来仙人谷的深处,仍然是燃烧着。
方剑明不胜唏嘘,站了片刻,最后一次向这一片土地弯腰行了一个大礼,心头默念:“外婆,仙人谷的各位长辈、兄弟姐妹,你们安息吧。有朝一日,我会为你们讨一个公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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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月初八,方剑明一行四人来到了山西太原。
那太原历史悠久,文化昌盛,不但是明朝的大都市之一,还是明代的九大重镇之一,地理位置之重要,非同一般。李白曾有诗赞:“天王三京,北都其一。”又为这座古老的城池,增添几分厚重。
这样的一个地方,其繁华程度,自是不言而喻。就算是打听消息,也远比其他地方容易得多了。
方剑明四人在一家酒楼上用过晚膳之后,便得知了这么一个消息。第个消息便是朱祁钰被废一事。
原来,朱祁镇复位以后,只把朱祁钰软禁了起来,又因为百事待兴,并没有削这个弟弟的的号。就在初一那一天,皇太后发出告示,晓谕天下,将朱祁钰废为郕王。
朱祁钰没当皇帝之前,封号就是郕王。他这一被废,算是回到了自己的原来的位子上。但不同的是,他以前做郕王的时候,多少还有些自由,而且颇有权势,但现在,他只能待在自己的宫殿里,无人问候,悄悄的死去。
朱祁嫣听了这个消息,好不伤怀,但心底多少也有些安慰。她原以为大哥朱祁镇处理好一些重大的事情后,会采用见不得人的办法将朱祁钰赐死,给朱祁钰弄一个什么暴毙的死因。
但现在,朱祁钰还能活着,显然与她当晚的请求,以及方剑明所说的那句“仁者无敌”,多少有些关系。
不过,话又说回来,以朱祁钰现在的情况,也活不了多少日子。对于他来人说,什么都不再重要,早一天死,晚一天死,又有什么区别呢?
这一晚,四人就在城里一家客栈住下。到了深夜,方剑明打坐完毕,正要和衣躺下,忽听得夜行人出没的声音。
他正在猜想这个夜行人的来历,隔壁所住的天鹫子已经发觉,穿窗而出,上得屋顶,将这个夜行人拿住。
方剑明虽然看不见外面的情形,但他功力深厚,早已听得出来,打开房门,笑道:“天鹫子,把他带进来,我倒要看看他是谁,居然有这么大的胆子。”
天鹫子提着那夜行人走了进来,随手往地上一丢,拍拍手,一脸神气活现的样儿。
住在对面的周风和朱祁嫣听到动静,开门走出,也来到了方剑明屋中。由于他们居住的地方,是客栈的一个小院内,除了他们四人外,再无别人。是以,倒没惊动店家。
那夜行人一身黑衣,脸上还蒙着黑布,眼睛骨碌碌直转,显得有些着急。
方剑明看出古怪,一边伸手拍开他的哑穴,扯下他的面罩,一边问道:“你究竟是什么人?为什么要来刺探我们?”
朱祁嫣冷哼一声,接着他的话道:“一定是独孤九天的走狗。?
第七白零四章(1358)人如蝼蚁
那夜行人急得叫道:“误会,误会,在下是来报恩的。”
方剑明一怔,道:“报恩?”定睛一瞧这人,只见对方十四多岁,相貌精干,似是在什么地方见过。
那夜行人见方剑明望着自己,面露狐疑,生怕他不记得了自己,忙道:“方大侠,您前年扮作地藏菩萨,揭露藏宝图一事,可还记得么?”
周风听了这话,娇叱道:“这件事轰动武林,我相公又怎会忘记?说,你到底是什么人?”
方剑明想了一想,突然想起对方是谁来,微微一笑,拍开他软麻穴,道:“方某想起来了,你叫马柏志。我点苍派成立的时候,你还来观过礼。”
那夜行人也不起身,只是猛点头,道:“是,是,是,在下正是马柏志,方大侠还记得在下,那是在下的荣幸。”
朱祁嫣在旁说道:“哦,我想起你是什么人了。”旋即面色一沉,道:“哼,如今整个武林,十之八九,全都奉独孤九天为盟主,接受他的差遣,你想来也不例外。你休想骗得了我们。”
马柏志苦笑一声,道:“不错,在下是奉独孤……独孤教主为盟主,但像在下这样的小角色,别说见上独孤教主一面,就算是他手底下的那些高手,除非他们自己露面,否则,在下也难以见着他们。武林之中,像我这样的人,多不胜数,为了保命,只得听独孤教主的号令。”
周风道:“你这么说的意思是,你完全是身不由己?”
马柏志道:“各位都是走江湖的,应该明白其间的道理。”
方剑明道:“这个道理我明白。一场误会,还请马大哥多多原谅。”伸手一扶,将马柏志拉了起来。
方剑明如今已经是武林中最顶尖的人物,身份尊崇,地位赫然,而马柏志只不过是武林中的一小角色。
因此,当马柏志听得方剑明叫自己“马大哥”,又伸手把自己拉起时,心头激动,颤声道:“方大侠,‘马大哥’二字在下万万不敢当,您现在是武林中数一数二的大人物,能与你说上几句话,就是在下的荣幸了。”
方剑明眉头一皱,道:“你我都是武林中人,又何必说这些客套话?你不让我叫你马大哥,我叫你一声马兄总可以吧?我当年也是这么叫你的。不知马兄夤夜造访,有何贵干?”
马柏志想起此行的目的,知道再客套下去,会误了大事,忙道:“方大侠,在下在城中偶见您的行踪,当时本想上来见礼,向你告知这件事,但又怕四周还有其他的人,多有不便。于是,只好到了深夜,才敢换了夜行衣,前来告知。”
周风听到这,暗道:“什么多有不便,还不是怕其他人看见你与我们接触,落得个身首异处。”
方剑明道:“不知是什么样的事,会让马兄冒着极大的危险前来告知?”
马柏志道:“在下前日从一个朋友那里得知一件事,听说独孤教主已经开始在布置一统天下的计划。”
朱祁嫣道:“独孤九天一统天下的野心,昭然若揭,你不用说,我们也都知道。”
马柏志道:“在下还从那位朋友那里得知,独孤教主已经下令,第一个攻打的地方,便是峨嵋派。”
方剑明面色一变,道:“什么?”
马柏志道:“在下知道方大侠曾经做过峨嵋派的代掌门,与峨嵋派掌门非同小可,是以在城里看见方大侠以后,心里很是着急。想当初,若不是方大侠您揭破藏宝图一事,在下至今恐怕还不知道杀死家兄的真正凶手是谁。在下虽然畏惧正天教的势力,但也知道‘知恩图报’这四个字怎么写。”
周风听了他的话,问道:“你知不知道你这么做,万一让外人知道了,你就算有一千条命,也难以活命?”
马柏志道:“在下但求心安,至于以后是生死,也顾不得那么许多了。”
朱祁嫣听了他的话,禁不住问道:“你既然有如此气概,当时为何不反抗呢?”
马柏志面上一红,接着苦笑一声,道:“在下若有本事反抗,又何必等到现在?说来不怕各位笑话,自古以来,像我们这样的武林小角色,一向是谁的拳头大,便听谁的号令。”
方剑明道:“大丈夫能屈能伸,我等又岂会笑话马兄?多谢马兄前来相告。”说着,双手一拱。
马柏志受宠若惊,急忙拱手还礼道:“在下能做的也就是传个话而已,其他的事,就算想做,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在下既然已经做了应该做的事,这就告辞了。”
方剑明道:“方某送送马兄。”
两人出了房门,马柏志扭头道:“方大侠,您请留步。”
方剑明道:“马兄好走,日后若有需要方某之处,方某定当竭力而为。”
马柏志道:“惭愧,惭愧。”将身一纵,上得屋顶,施展轻功而去。
方剑明将房门关好,回过头来,只听得周风似有所感地道:“马柏志虽然只是武林中的一个小角色,但他的武功,还是可以列为一流的。这样的人,尚且落到这般田地,就更不要说那些二流,三流,甚至是不入流的武林中人了。蝼蚁尚且偷生,更何况是人?我现在才明白他们的难处。”
方剑明叹道:“芸芸众生,其实与蝼蚁没什么区别。不懂武功的怕懂武功的,武功低的怕武功高的,而武功高的,哪怕你武功再高,除非你勘破了生死,达到非人的境界,也敌不过生老病死。此外,世间还有许多意想不到天灾,谁又敢说自己一辈子不会遇到呢?”
朱祁嫣听了他们的话,笑道:“你们两个不愧是夫妻同心,说话的语气都一个样儿。”
周风道:“朱妹妹,你越来越调皮啦。”顿了一顿,望向方剑明,问道:“相公,你看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办?”
方剑明双手一负,沉思起来。过了一会,他的眼光扫过周风和朱祁嫣,见她们都是一副斗志昂扬的神情,心知已不用多想,大声道:“峨眉距此何止千里,但峨眉派既然有难,我不能置之不理。咱们立刻养足精神,一个时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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