侧旁坐着的男人，低眸沉思。
“莫北国的君主果然君威浩荡，让小女子都为之动容。”
抬眸对着声音的主人，依旧冷傲，回敬过去。
“公主的舞姿倾国倾城，也让朕为之震撼。”
“过奖了。”说完挥起衣袖饮完杯中酒，巾帼不让须眉。
“公主果然爽快，朕也先干为尽。”
没有再和莫念殇说客套话，千凌汐回到座位坐下。
她不知道再继续和她说话下去，她又会出什么岔子。那明明就是莫念殇，可是……
“那我们继续欣赏歌舞表演。”
眼神还是不自觉的朝那张熟悉的面孔望去，那人依旧是那张初次见面时的样子，冷峻的脸庞没有丝毫表情，深邃的眸子，让人看不到任何情绪。气势逼人的端坐在龙椅上，让旁人畏惧三分。
还是那么淡然？莫念殇你是在装不认识还是真的是记性太差？
也是，堂堂莫北国的君王怎么会记住韩陌汐那样一个小人物。莫北国的君主，会被多少人仰慕，会有多少人会想尽办法只为留在他身边。
而那个可怜的韩陌汐，只是众多人中的一个，他怎么会记住？
想想都觉得自己很可笑，自己永远无法忘却的一段记忆却被人抛到九霄云外，自己的感情是多么廉价？
莫念殇，当初你赶我走，不让我跟着你，难道只是因为你是莫北的国君，怕我给你丢人，怕我成为你的负担是吗？可是既然你决心赶我走了，为何现在又要出现在我面前？为何又让我将尘封在记忆的你再次回忆起来？
你知道你这是多么残忍吗？对，你不知道，你莫念殇从来都不知道残忍是什么东西，不然也不会为了赶走我，而刺伤我。
当初你的剑为何不刺得再深一些，一剑刺穿我的心脏，让我命丧黄泉，也不会来承受这些痛苦。但是没有，你的剑没有夺走我的命，是你故意还是无心。
千凌汐的心已经不能平静，她承认他还是不能像莫念殇那样，对所有事情都无动于衷。
二十八 夜探闺中
从晚宴结束斯雅就发现公主的神色不对，似乎随时都会爆发压抑在心中的怒意，斯雅小心翼翼的跟在身边伺候，也不敢多问。
“公主，我伺候你宽衣入睡吧。”
“不用，你先下去。”
“是，公主。”斯雅在关门时还小心的瞥了一眼公主，才轻轻关上房门。
烦躁的脱下紫色纱衣，胡乱的仍在地上，千凌汐最讨厌这样繁琐的穿着，里面的白色长袍也让她觉得浑身不适。她只想赶紧将它们全部脱下来，换上舒适宽松的衣物。
“谁？出来。”
听到窗外有响声，千凌汐放下还未解开的白色长袍，警惕的望向窗外。窗外只有月光洒下后流动的树影，别的也没什么异常。
千凌汐正在想难道是她听错了。一个身影矫捷的翻上窗，紫色的长袍从窗上垂下，侧身横坐在窗户上，银白色的月光映入他的眼帘，高贵神秘。
“公主真是好耳力。”眉间出现丝丝笑意。
“原来莫北国的国君还有偷窥女子换衣的习惯。”
“哦？莫北国的君主可不是对任何女子换衣都有兴趣。”面对咄咄逼人的利嘴，非但没有生气，语气里反而带着调侃的意味。
“你的意思是我还要要感谢你偷窥我？”
“我可不敢。”巧言令色的做了个貌似真心诚意的作揖，显得斯文儒雅，彬彬有礼。昔日的冷漠荡然无存。
“你就不怕我叫人来围观莫北国君半夜三更来凌汐公主的房间偷窥？”
“我知道你不会。”
“我确实不会，因为我会亲自挖瞎你的眼睛，让你为偷窥付出代价。”说时迟那时快，迅速伸手出招朝莫念殇打去。
莫念殇轻松的躲过秀拳，纵身一跃轻松到达屋内。
两人赤手空拳的过招，千凌汐每招都毫不留情，招招毙命。莫念殇除了正当的防卫以外，没有主动的出手，反而轻松的调侃，像是在聊天“凌汐公主这样可丝毫不像在祥瑞殿内的温婉动人。”
“你还不是一样？”千凌汐淡然一笑，语气里尽是嘲讽。
刚刚在殿前还保持一副冷然高贵的样子，现在不是一样淫威逼人，莫念殇，到底哪一个才是真正的你？还是你从来都没有向我表现过你真实的一面。
这个女人还真有意思，伶牙俐齿，巧舌如簧，武功居然也这么好。
看出莫念殇稍有松懈，千凌汐便一拳打向他俊眉的脸，不料秀拳被半空截住。紧握住千凌汐的双拳，让她不得动弹。但是千凌汐可不会这么就束手就擒，手虽然不能动但脚还可以动。
她才不会放过任何一个可以还击的机会。
狡邪一笑，某人的下怀被无情的踹了一脚。
腹下的疼痛让莫念殇俊眉紧锁，真该死的女人。
心里咒骂着，手上的动作却没有松懈，食指与中指轻点在千凌汐的前肩。
嘴角勾起一个邪恶的笑，眼神里尽是戏谑。
“这下看你还能动？”
莫念殇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无耻了？居然点我穴，不过看到他脸上痛苦的表情，千凌汐还是暗自窃喜。
将千凌汐扶到床边坐下，莫念殇一张俊俏的脸乌云密布，一头黑线。
别说没人用脚踹过他，就连动手打他都没有过，因为他从来不给任何人这样的机会，可是眼前这个女人竟然踹他命根子。
被点住穴道的千凌汐倒是变得老实得多，她想不老实也要她能动啊。
好汉还不吃眼前亏，更何况她是女子。望着他阴郁的神情，千凌汐故作若无其事，一脸的淡然。
“你到底想怎样？”
紫袍男子眉毛微挑，嘴角勾起一抹浅笑“你说这深更半夜，孤男寡女能怎样？”
这真的是莫念殇？难道世界上还有长得如此相像的人？
不对，这张脸我不会忘记，不会记错，这就是同一个人。
“莫念殇。”
带着尝试性的叫出这个名字，叫的风轻云淡。
“嗯？”莫念殇有些疑惑的望着千凌汐，那表情像极了莫念殇这个名字不是在叫他而是在叫一个外人。
难道真的是我认错了，他不是莫念殇，可是怎么可能……
“原来凌汐公主这么关注我？连我叫什么名字都打听好了，朕真是受宠若惊。”
“……”
千凌汐无语的翻了个白眼，拜托这个还需要打听？即使他们之前不认识，在夜月宫中，莫北君主莫念殇的事迹已经传的沸沸扬扬，还需要刻意去打听？
莫念殇细细的观察着眼前的人，这样旁若无人思考的样子，似曾相识。莫念殇双手放在身后，弯腰将脸凑近千凌汐。突然靠近的脸让千凌汐有些无所适从，近到连他的呼吸她都可以感受到。虽心里已被激起一丝涟漪，脸上的表情却一直未变，一脸的淡然冷漠。
“如果不想再被踹一脚，最好离我远点。”
莫念殇对她的威胁，丝毫没放在心上，非但没有离远，反而靠的更近。将冷唇覆盖在另一张热唇上，蜻蜓点水般小啄一下，无视掉眼前人儿的怒视，又把头移到她的耳边。有规律的呼吸，让人觉得耳际有些酥痒。
莫念殇薄唇微启，缓缓的开口，“明天见，别忘了想我。”
说完便解开千凌汐的穴道，在千凌汐还未反应过来之前，迅速跃上窗，消失在房内。
千凌汐气的直跺脚，冷哼一声。
莫念殇，既然你喜欢玩，我奉陪到底。
二十九章 分外眼红
祥瑞殿内，两男子下棋听乐，把酒言欢。
“两国联婚这固然是好事，只是我那女儿性子烈，再加上从小被惯坏如果她不同意，做父皇的也不好勉强。”
莫北国和夜月国联婚对两国的关系来说确实有利。虽千慕然曾去莫北国暗访，并未查出有何端倪。但不代表莫北国没有阴谋，毕竟莫北这些年的国力确实上升不少。若两国联姻，两国可以维护友好交往，不会大动干戈。只是莫念殇看上的是汐儿，千羽夜还是很顾忌。
性子烈吗？我就喜欢性子烈的，千凌汐确实是个有趣的女人。
千凌汐，征服天下的第一步就是征服你。莫念殇勾唇邪魅一笑，不过要想你老实得做我的妃子，这确实需要好好谋划。
“如果她不愿意，自然我也是不好勉强，不如现在传她来问问她意下如何。”莫念殇幽幽的开口，一副胸有成竹的表情。
斯雅匆匆忙忙的跑到千凌汐的面前，喘的上气不接下气。“公……公主……”
“什么事那么慌张？”千凌汐神色突变，以为出了什么大事。
“那个……那个……皇上传见。”
“不就传见而已，那么紧张做什么？”千凌汐放下手中的茶不慌不忙的问。
“因……因为……”因为听前来传召的小太监说，皇上要把你指婚给莫北的君主，你就要成为莫北的皇妃了。
斯雅只能望着千凌汐远去的背影在心底无声的呐喊。
斯雅那个死丫头，喜欢大惊小怪的毛病什么时候才能改？
跟着传召的小太监到了祥瑞殿的后殿，刚走进后殿，就发现一张熟悉的脸邪恶的坏笑着从头到脚把自己打量一番，明明很故意，却显得那么不经意。
那副表情真的很欠揍，一道寒光直视那人，千凌汐狠狠瞪了莫念殇一脸，那人微微点头，稍有收敛。
“仇人”见面分外眼红，两人眼神的交锋已经让这周围的环境变得怪异。
为打破这尴尬的氛围，千羽夜开口到：“汐儿，你来了？过来拜过莫北的君主。”
“参见父皇。”
虽极度不愿意，但出于礼貌千凌汐还是微微的说：“汐儿见过莫北君主。”
故意自称汐儿，想看看眼前的人有何反应，有那么一刻，千凌汐希望从他表情中发现哪怕一丝的变化。
如果有变化，至少能说明莫念殇没有忘记汐儿。
但是，那人依旧端坐，神情淡然，眼眸中带着戏谑的神色，千凌汐并没有得到自己想要的结果。
“凌汐公主不必多礼。”
还是那般不经意，还是那样得体，但千凌汐这些表情都只是出于礼貌，客套的回答。
突然话语一转，风轻云淡的说：“果然，今天又见面了。”
千羽夜只想是昨日晚宴上见过，可千凌汐听得出他指的是什么。
想到昨晚那一幕，冷唇附上她的唇，虽转瞬即逝，依旧记忆犹新，千凌汐面露潮红。
昨晚的事情如果被其他人知道，纵使是她的父皇也不行。
堂堂凌汐公主居然被人点穴，任人摆布。她还有何颜面再这夜月皇宫立足。
“是啊，又见面了。昨晚晚宴人多嘈杂，汐儿还真是没有注意到莫北国君的君威，今日一见果然卓尔不群。”
“哦？原来那么近，公主都看不见朕，看来公主是需要朕靠的更近一些了。”
千凌汐甩给他一个警告的眼神，如果敢说出昨晚的事情，她不会放过他。
“昨晚祥瑞殿是热闹了些，不过现在就我们几人，汐儿可以好好和国君认识下。”
听的一头雾水的千羽夜，根本不在那两人对话的内容。
“今天朕来就是想一睹凌汐公主的美貌。”
“来日方长，等汐儿嫁到莫北国，便可朝夕相处。”
什么？嫁到莫北国？这意思是我会成为莫念殇的皇妃？这绝对是自己听错了。父皇在说什么？
望着一脸疑惑的千凌汐千羽夜又重新说：“是这样，夜月国和莫北国想联婚来促进两国的友好交往。”
虽然在历史书上看到过古人盟婚的事情，也知道这是国家间外交方式，可是从来没有想过自己会成为外交战略下的牺牲品。
更何况自己要嫁的不是别人，而是曾经动手刺杀自己的莫念殇。
“我不同意。”
千羽夜完全没想到汐儿会这么直接的拒绝，毫不留情面。显得有些尴尬，为难的看看莫念殇。
莫念殇到无所谓的样子，他就知道这个女人不会那么爽快的答应。
“凌汐公主，那昨晚的事情……”嘴角勾起一抹邪恶的笑。
“昨晚什么事情？”千羽夜倒是挺好奇，这两人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从刚刚的对话他就听得云里雾里，全然不知情。
千凌汐狠狠瞪向那个一脸得意的男人，莫念殇却将头望向一边，不理会。气的千凌汐咬牙切齿，但也不能这样僵着。
“回父皇，没什么事情，那个联婚的事情，容我考虑一下。”
当然不能让千羽夜知道两人昨晚的事情，不然在古代这男女有别的时代，她就没有任何拒绝嫁给莫念殇的理由。
莫念殇你何时变得这么卑鄙，这是在赤果果的威胁。
“二十四个时辰该足够充裕了，就请公主明天这个时候给朕一个回复。”
莫念殇毫不犹豫的将某人的缓兵之计扼杀在幻想之中。
“好，明天这个时候我一定给你答复。”
千凌汐朕等着你给朕一个满意的答复，知道你不会让朕失望的，莫念殇一手支撑着下巴遮掩住嘴角的一抹浅笑。
三十章 选择
“公主，你打算怎么做？”
怎么做？能怎么做？千凌汐自己也不知道该怎么做。
如果不同意嫁给莫念殇当皇妃，他把昨晚的事情说出来，到时候整个皇宫的人都会看她的笑话。
退万步说即使她不怕被人笑话，莫念殇与夜月联婚不成。导致两国关系不和，大动干戈。
又或者莫念殇重新选一位公主。
这两种结局都是千凌汐不愿意看到的，所以于公于私，她都是不愿意看到这样的事情发生。
而不管这些事情的发展后事如何，莫念殇最终都会离开夜月回到莫北国，那也就意味着她将永远也见不到莫念殇。
她也想让他尝试被最爱的人伤害的痛苦，如果见不到他，又怎么让他尝试？
“公主？”见千凌汐很久都没有开口，斯雅有些担忧。
千凌汐收回飘渺的眼神，抬头很认真的说：“如果我真的决定要去莫北，雅儿你以后要怎办？”
斯雅不是傻子，她当然看得出公主的为难。这可是公主住了十几年的皇宫，现在要一个人离开这里，去一个完全陌生的地方。任谁都不会毫无顾忌的离开，可是这是皇上的决定，公主也不能违背。
斯雅半蹲着将手放在千凌汐的腿上握住她的手，同样很认真的回答：“雅儿会很舍不得公主，也会很担心公主，莫北国所有的一切对公主都是来说都是未知。但是无论公主最终的决定是什么，雅儿都会一直站在公主这边，永远的支持公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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