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祖母!”十八跪在太皇太后脚下,仰着脏兮兮的小脸。
“十八,这么晚了,你进宫干嘛啊?”太皇太后放下佛经,从地上拉起他,抬手让人准备糕点茶水。
十八只是跪着不说话。
“怎么了?谁欺负你啦?来来来,让祖母看看,呦,瞧你,满身都是草,被人扔草窝里啦?来,皇祖母帮你把衣服弄干净。”
说完,困难的弯下腰,帮十八整理。
苍老的手一下一下拍着十八的衣摆,帮他抖掉草屑,动作轻柔而慈爱。
忽然,一只小手抓住太皇太后的手腕。那手的主人没有用力,却让太皇太后觉得那手此刻重如千斤。
“皇祖母……”
“十八,我知道你这么晚来是为什么,但皇祖母也有苦衷的,后宫不得干政。”一寸一寸掰开十八的小手,直起腰,转过身去,又重新拿起佛经。
“皇祖母,十三哥好惨的,他受伤了,子娴也好惨,她现在神智不清,跟疯了差不多,孙儿只求皇祖母能帮帮他们。”
太皇太后闭目不语。
“皇祖母从小告诫孙儿,要珍惜兄弟情义,要保护凤国的子民,也要关爱自己的兄弟,现在兄弟有难,我怎么能袖手旁观。”十八小小年纪说出如此这番道理,倒让她一个老太太无可反驳。
只得叹口气,终于开口道“十八,你重情重义,皇祖母本该好好赏赐你的,但现在你不能这么做。”
“皇祖母,孙儿是懂的,只是不忍心看见小侄女和皇叔如此苦难,皇祖母。”十八忽然跪倒在佛像前。“既然皇祖母不肯帮忙,那我便求菩萨,求菩萨保佑十三哥还有小侄女平平安安。”
“十八,你这是在逼哀家啊。”
十八低头,小心翼翼磕头。“十八不敢逼皇祖母,十八只是不想再失去一个哥哥,我相信皇祖母也一定心痛吧,毕竟,十三哥可是您一手带大的啊。”
沉默,依旧是沉默。
“你起来吧。”
“皇祖母不答应,孙儿不起来。”小脸倔强的一摆。
“呵呵……”太皇太后笑了。“你不起来,谁扶我出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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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情皇叔 正文 五十八章命运使然
五十八章
这几日看似平静,实则却是暴风雨的前兆。卫家造反,朗宁已经被收押监牢,皇帝念及卫家曾对凤国有功,所以并没有关押卫僚,只是把人软禁在府上,等候发落。
一时间,朝中权贵人人自危,都收敛了不少,这让凤摄有些自嘲笑道。“杀鸡的时候,果然要猴子看着才有用啊。”
“陛下神机妙算,臣佩服。”众人俯首在地。
“那个朗宁招了么?”他歪倒在一旁的软榻上,轻轻抚摸着软榻上的锦缎,面色温和道。
“朗宁嘴硬的很,用过刑了,还是什么都不肯说呢。”
“哦?看来,朗宁也是条硬汉啊。”凤摄坐起来笑道。“那朕要会会这嘴硬的朗宁。”
“陛下,臣是被冤枉的。”重刑过后,牢房里的朗宁依旧是这句。
“冥顽不灵!”风摄远远的看着,冷哼。他现在唯一的乐趣,便是看人痛苦。仿佛只有看别人痛苦,他心里的痛才会被压下!
“陛下,朗宁将军还是不招认。”狱卒小声的汇报。
风摄皱起眉,很不情愿的扭头看了看,无奈叹息。“那就叫人穿了他的琵琶骨,吊起来,试试看!”
狱卒到抽了一口气,这么残忍的话,皇帝说的如此平静温和!狱卒顿觉周身冰冷。
暗自为下面的人捏了把汗。
到底是什么重犯,要皇帝亲自审理!还用这么重的刑?
一根铁链吊着一只铁钩,放在火上烧红了,在朗宁眼前晃了晃,“朗宁将军,你最好招了,别吃这些不必要的苦头。”
“臣……冤枉!”
得到身后皇帝的暗示,狱卒立即将那烧红的铁钩狠狠穿透朗宁的皮肤,烙红的钩子在皮肉上卷出一圈印子,朗宁嘶吼一声,冷汗直冒。感觉到身体内每个汗毛都叫嚣着疼痛。
“招是不招?”狱卒身后的衣衫已经湿了一大片。手也有些抖,他不明白,重刑之下,这么朗宁怎么还如此硬气?
朗宁咬牙,双目通红,颤抖着唇,“臣……臣冤枉!”……
如果能用一句话形容现在的张子明张少卿。那就应该是这句。
起的比鸡早,睡的比狗晚。
他是鸡狗不如啊。
现在还要伺候这个祖宗。
“张子明,朗宁现在怎么样?”恢复片刻清明的傅薇,第一句话问的竟不是皇叔,而是朗宁。
这让张子明好生好奇,“怎么样?反正被你害死了,朗宁要是不招认,皇帝就拿他没办法。嘿,我说到这时候了,你还有心关心别人,你关心关心你自己吧。”
傅薇躲闪着张子明戳过来的手指,闭目思考。
“十八王爷昨夜已经进宫了,估计太皇太后现在也知道了,那我们接下来该做什么?”
“等,这几天你最好别跟十八王爷来往,今早我已经差天冬给十八王爷送信,叫他这几天不要来了。”清醒的傅薇头脑清晰,思路有条不紊。
“也是,除了等也就没别的法子了。等下我还要去大理寺审问朗宁。”张子明叹口气,准备去大理寺。
“放心,朗宁不招出谁是幕后指使,陛下不会杀他的。”傅薇信誓旦旦道。
卫家再怎么说也是朝中重臣,凤摄要除掉卫家还是要按祖宗规矩,他要给天下人一个交代不是?
“当然不会杀,但不保证陛下用其他法子啊。”
“张子明。”傅薇忽然喊住他。
他回头,疑惑的看着傅薇。
“如果犯案的人死了,那么,这案子还能结吗?”她笑着看张子明。
当然……不能结。
张子明到大理寺准备提审朗宁时,不料被人通知,陛下正在审理中!
他当下一愣,赶忙冲到牢房里。
而当他见到朗宁,整个人都被吓住了。
好好的一个人,被人穿透了锁骨吊在半空中,未干的血迹顺着铁钩缓缓滴落,地面上已有两摊血迹。
空气中还漂浮着一股烧焦的糊味。
“陛下……”
“朗宁的嘴很硬,朕不过给了他一个教训而已!”风摄目光迷离的望着那不段滴落下来的血,心口一阵莫名的兴奋。
他生来就有嗜血的因子。血液,令他疯狂。
“陛下,这朗宁脾气硬气,怕是很难驯服,不如给他一段时间考虑,等他想通了,也许……也许他就招了。”
张子明看的心里直发酸,脑子也嗡嗡的,好不容易整理了少的可以的词汇,结结巴巴说道。
“考虑?”风摄摸着下巴思索着。“你拿什么担保不会有意外?”
张子明一愣,像是慷慨就义般跪下,“臣拿脑袋担保!”
风摄冷睨了一眼张子明,挑高了眉。“就你?”
张子明一想也对,自己脑袋在皇帝眼里说不定还不如一个夜壶呢。
失望之余却见风摄忽然转笑,“也好,那张大人就在这开导开导朗宁,过几日,朕再来,到时候,希望朗宁将军能给朕一个想要的答复!”
风摄走到朗宁身下,抬头看了看他低垂的头,一滴血顺着铁链滴落在他手上,沿着倾斜的角度缓缓下滑。
“别再执迷不悟了,你再怎么嘴硬,也护不了你家主子。”风摄甩开那滴血,冷笑着离开。
见皇帝走了,张子明立即吩咐人放下朗宁,并保证一切罪责都由他承担,狱卒们这才敢放他下来。
“朗宁。朗宁!”张子明小声的唤着。
此刻,朗宁睁眼都困难,眼皮一颤一颤。仿佛生死只在一念之间。
怎么办?傅薇现在中蛊,需要立即就医。可他现在又被这个案子缠着,脱不开身,怎么办?张子明急的嘴巴都快气泡了。
“臣……是被冤枉……”昏迷中的朗宁一直是这句。
被人穿了琵琶骨还能说话,真不简单。看到这,心里竟对朗宁生出一丝佩服,果真是真正的男子汉!
明知道朗宁是被冤枉的,自己却一点也帮不了他!
而他呢?曾经还想着怎么报复,想来真可耻。
自古忠义难两全。一边是君,一边是义!张子明为难至极!
如果朗宁再不招,肯定比死还难受。
而这一切的罪魁祸首还是自己,若不是自己太小心眼,朗宁也就不会遭受那么多罪!现在军心难测,世态炎凉!想他一腔热血的汉子,怎能做出如此卑鄙无耻的事?
忽然,他耳边响起傅薇临行前问的话,如果人犯死了,这案子还能结吗?
他盯着朗宁看了好一会,深吸一口气,贴着朗宁耳边。
“朗宁,若你不想受苦,我可以成全你。”
却见朗宁缓缓抬头,目光涣散道。嘴角顿了顿,嘶哑的开口“谢谢……张大人!”
因为朗宁这话,张子明像豁出去一般,从墙上抽出一把刀扔在朗宁脚下。
然后毅然离去。
死就死吧,虽然他做了担保,但犯人自杀应该不会关他事,最多被罢官,罢官就罢官,到时候回老家种地去。
想完后路,张子明走的更有劲了。
黑暗的牢房里,朗宁颤抖的拾起刀,月光在刀刃上折射出一片寒凉!
正准备一了百了,却见一团纸从窗口飞进来,不偏不倚落在脚边。
吃力的打开,脑子维持着最后一点清明,看完内容后,然后把纸条一点一点撕碎,塞进嘴巴里,吞下肚子。
——弃子保帅!这法子虽然拙劣,却是最好的结局!
这一夜,仿佛透着无数阴寒,冰冷彻骨。风狠劲的吹动树叶,像一只无形的兽,蛊惑着,同时也在张扬着人性中的丑恶!本书由首发,请勿转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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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情皇叔 正文 五十九章我回来了
五十九章
张子明走了没多久,傅薇捣着狂跳的心,坐立不安。
“郡主,你去哪?”天冬刚把药端来,便瞧见傅薇正要出门。
“我要去皇宫一趟,我等不了了,皇叔肯定出事了,他肯定出事了。”傅薇神色慌张,手紧紧扣着门框。“天冬,你去找十八王爷,叫他带我进宫……”
天冬一听这话,魂都吓没了,连忙将药放下,紧紧拖住她的手。“傅薇,可使不得,现在皇宫你根本就进不去的,十八王爷已经去了皇宫,王爷一定不会有事,你安心等着,啊……等等。”
天冬尽力安抚却没起到多大作用,连忙叫人喊管家。
管家领着王府所有随从二话没说,将傅薇直接按到在地,十几个家丁加一起才勉强制住她,紧接着把她五花大绑。
“管家你不要命了,敢捆郡主。”天冬惊骇道。
老管家沉痛的闭眼,颤抖着唇。“这罪我一人担着,现在你们都给我听好了,郡主少一根毫毛,我扒了你们的皮。”
傅薇被捆住,在床上使劲挣扎,嗓子叫哑了,泪了流干了。老管家和天冬两人背抵着门,听着里面一声一声呼唤,早已泪如雨下。
这都是造的什么孽?
“去……去端一碗软骨散,喂郡主喝下去。”老管家擦了一把泪,哽咽道。
天冬愕然,但细想,郡主如此闹下去,肯定要出事的,不如喝药,让她安分点。于是,领着命令下去了。
“不要,我不要,我要喝”傅薇惊恐的盯着那碗药,不停摇头。蓄满泪的大眼楚楚可怜的盯着老管家。
“管家,我求求你……我求求你……我不要喝。我要见皇叔,我要进宫……求你们……放开我。”
老关键悲痛极了,挥手叫人上去按着她,自己颤抖着手,端着药上前。“郡主,现在非常时期,老奴有对不住的地方,自会向王爷请罪。”说完,咬牙将那碗药对着傅薇毫无血色的唇边,拼命灌下去。
傅薇左右摇头,不肯就范,淌下一脸泪,仍然嚷着:“皇叔……皇叔。我要见皇叔。”
药灌倒嘴边,气管一呛,顿时一阵不成形的剧烈咳喘,血掺着清水一小股一小股地往外涌。
“老管家不好,郡主吐血了。”天冬惊恐万分道。
老管家看的触目惊心,手都软了,手拿着碗剧烈的抖着。
“郡主……郡主……”
这时,门外一阵骚动,老管家抬头,正好与来人打了照面,刚想喝止,却看见那人手拿一快令牌。
“我是奉了十八王爷的命令,带郡主去治病。”
老管家执起那令牌,果真不假。
可是眼前这人,周身泛着尊贵,眉宇间更透着一股煞气,不像等闲之辈啊。
刚才挣脱时,已经耗尽了傅薇所有力气。旁人给她松了绑,她早已没力气再挣扎,勉强睁眼,这才发现,面前站着一人。
“你别怕,我带你去治病,跟我走。”洪烈伸手,想抓住她。
傅薇连忙从床上翻起来,下意识将身子缩回去。
“不去。我哪里都不去。洪烈……你走……你。”
洪烈眼眸一凌,不由分说将她从床上抱起来,走向大门外。
“不要……我不要……不要带我走……我不走。”
“你再不走就是死路一条。”洪烈恶声恶气道。
又一轮的拉锯战。
洪烈抱着傅薇的腰用力,傅薇则是哭天喊地抱着桌子腿抵死不从。
“你少废话,不想死就给我放开手,跟我走!”
“打死我也不跟你走!”
“信不信我打晕你?”洪烈阴着脸。
“天冬……天冬救我!”
天冬看的心都揪起来了,虽然不知道眼前这个长的十分好看的人是谁,但他拿着十八王府的令牌,就不该是坏人。想到这,眼泪扑簌簌往下掉,“郡主,你就跟这位大侠走吧,把命救回来要紧。”
“我不走……我不走!我一走,就会忘记了。”傅薇哭喊。
“你连命都不要了,还怕忘记?”洪烈恨的直咬牙。
他来这次来王府已经是冒了天大的危险,这个死女人竟然还敢反抗。
他是上辈子欠她的?正在胶着之时,忽闻外面一声高昂的通传声。
“太皇太后驾到!”
众人心神大震,洪烈连忙松了手,身形迅速闪进偏房躲了起来。
天冬在一旁惊讶的来不及有反应,太皇太后便已进了门。瞬间房间一下子站满了人,但太皇太后若天神般矗立在人群中央,身后跟着进宫去找王爷的丧飙和江勇!
谁也想不到,大晚上的,太皇太后会突然造访,连忙跪下迎接,却见一个太监飞扑过来,抱住傅薇。
“傅薇……我回来了。”
傅薇扬起脸,大眼直勾勾的盯着面前的人,弱弱的叫了声。“皇叔。”就彻底不省人事!
“傅薇……傅薇!”凤弥炎摇晃着她的肩膀,眼底尽是慌乱,难道风摄说的都是真的?她快要死了?
太皇太后站在那,听完天冬的回报,沉痛的叹口气。
“冤孽,冤孽啊!”
夜凉如水,静谧如厮。
一截半月从镂空的窗外落进来,点亮了小阁里一角。
昏暗中,床上相拥着一男一女。
男人一直维持着一个姿势抱着女人,不曾动过半分。
“这位好看的帅哥,你抱的太紧,我都喘不过气了。”傅薇仰起脸,略带抱歉的看着他。
这人长的绝对属于极品美男,尤其那双眸子,清亮略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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