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上,眉月依旧高悬,散发着淡淡的光晕。
这时,坐在不远处,大树下的楚和阳慢慢睁开眼睛,向早已熄灭的火堆旁的韩益柔看了一眼,不知为何,楚和阳心中忽然涌起一股莫名的情绪,他悄然起身,轻轻地向韩益柔走去,在即将靠近火堆旁的时候,他顿住了脚步,心头的那股情绪忽然变得强烈起来。
他抬起头来,透过枝叶的缝隙,看向那弯弯的眉月,凝视良久,心中忽然叹息一声,慢慢收回了视线。他站在月光下,看着韩益柔那娇小的身躯,似也能感觉到她与自己有些相似的经历。摇了摇头,扫去脑中的阴霾,苦笑着再次叹息一声,然后脱下外衫,轻步走到韩益柔身旁,将外衫小心翼翼地批在她的身上,然后又转身回到树下睡了。
月光仍在,夜风轻轻地吹,天地间一片寂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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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章 前往洛阳
一夜过去,天已大亮。韩益柔睁开朦胧的睡眼,首先去看的是那棵大树,树下的人却已不知去向。韩益柔一惊跳起,身上的外衫随之滑落。
她游目四顾,发现自己的那匹红马还好端端地栓在树上,而楚和阳的马却如同他的人一样,不见了踪影。韩益柔又急又气,叫了几声,不见楚和阳答应,又四处找了一遍,不见半个人影,不禁怒气更增。
回到火堆旁,看到地上的外衫,认得是楚和阳的,跑上去便是一通乱踩。一边踩,一边骂道:“你个臭哑巴,竟敢丢下本小姐一个人,哼,本小姐饶不了你,到时候让本小姐碰到你,非得狠狠抽上你四五十鞭子不可。”
她对着楚和阳的外衫发了一阵子小姐脾气,这才气愤愤地去解马缰。走到近前,才发现马鞍上贴着一张字条,连忙取在手中。
看时,只见上面写了几行小字:“前日指路之恩,在下深感于心,今在下身有要事,实不便与小姐同行,尚请见谅。况今江湖之上狡猾奸诈之辈尤多,倘有不慎,堕入其手,彼时悔之晚矣。望小姐即刻归家,万勿流连在外,切记!切记!楚和阳敬告。”
韩益柔看罢,将纸条扯得粉碎,赌气道:“哼!你要本小姐回去,本小姐就偏偏不回去。”骑马出林,径直向前奔去。
与此同时,远在百里之外的楚和阳正在纵马急驰。此刻他身上已换了一件新的外衫,一面急奔,一面想道:“现在日字近午,那位刁蛮小姐大概已经醒来了吧。她寻不到我,见了那字条,定会知难而退,到回家中。”随后又想:“隔了一夜,不知还能不能寻到两位大侠,只好碰碰运气了。”
加鞭急赶,不多时,便来到一处集镇。楚和阳打过尖后,在街上牵马而行,四处观望。忽见前方巷子中转出两名乞丐,身上各负了几只麻袋,径直向一家酒楼中走去。
楚和阳大喜过望,随后跟了过去。她虽从未出过远门,但平日里耳濡目染,自然也听说过不少江湖之事,认得两人是丐帮弟子。
只见两人进了酒楼,找了个位子坐下,要了些酒菜,便谈起话来。楚和阳也挑了个座位坐下,要了壶茶水,侧耳倾听。
只听两人开始时只说一些丐帮中的事,到了后来便提到了周,余两人。楚和阳心头暗喜,仔细倾听。只听其中一个道:“昨日我在城郊遇到了‘无敌旋风剑’周大侠和‘快刀红线’余大侠,这才知道他们两人是受了河北富户刘大富之邀,前去助拳。据说是因为一批红货在押送过程中出了差子。”
另一个忙问端的。那乞丐道:“你道这一批红货是由哪一家镖局押送的,便是洛阳城名声最响的飞龙镖局,而且不仅如此,还是由飞龙镖局的总镖头沈天龙亲自押送。”
另一个道:“想来这批红货一定非常贵重了。”
那乞丐道:“可不是么,飞龙镖局名声在外,听说沈总镖头押着这批红货倒也还算顺利,到了地头便把货交了。”
另一个奇道:“既然交了货,怎的还会出差子?”
那乞丐道:“事情便出在这里,沈总镖头要那刘大富验货,确保万一,可那刘大富却说:‘我刘某人信得过飞龙镖局,更信得过你沈总镖头。’于是便不验货。岂知过了几日,刘大富一时心血来潮,去查看时,却少了一对白玉狮子。这对白玉狮子想必一定价值连城,这一下可把刘大富给急得半死,便要去洛阳与沈天龙理论,但又恐沈天龙死不认账,于是便邀了周大侠和余大侠两人,与自己的儿子刘云松同去做个见证。”
另一个道:“原来‘武当六云’中的刘云松竟还是刘大富的儿子。”
那乞丐道:“可不是么。”
另一个道:“据说周大侠和余大侠与武当派掌门清风道长关系甚好,想来是看在刘云松是清风道长的弟子的份上,才受邀前去的。”
那乞丐道:“多半便是如此了。”
楚和阳听到这里,心想:“那刁蛮丫头倒是没有骗我。”于是后面的话便不再听下去了。会了钞,离开酒楼。
楚和阳得知内情后,心情大悦,想道:“洛阳乃是古都重镇,天下驰名,此次正好可以顺便去游览一番。”转念一想:“沈伯伯是爹爹的好友,必然不会做出偷窃私藏这等不堪之事,其中定有误会,我得尽快赶去,好向周,余两位大侠解释清楚。”
于是换了马,往投洛阳而去。行了有三日光景,到得第四日傍晚时分,方才赶到。楚和阳走入城中,果见洛阳城繁华热闹,古朴庄严,不愧是昔日的帝王之都。
他一路行来,心情大是畅快,向人打听了飞龙镖局的所在,得知是在城北,便牵马向飞龙镖局走去。穿过两条街道,向左转过一个巷口,没走几步便听到隐约有兵刃撞击之声。
楚和阳一惊,心想:“我还是来晚了一步,看来他们已经动起手来了。”快步向声音处奔去。不多时,便到了一处屋宇之前。楚和阳见大门敞开,抬头一看,扁额上果然写着“飞龙镖局”四个大字。不暇思索,闪身奔了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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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一章 七日为限
楚和阳一跃进院中,便见里面站了五六十个人。人群中有两人正在激斗,余人都在凝神观战。
楚和阳见一边的五十几个人清一色劲装结束,均是飞龙镖局的趟子手。趟子手前面站着一个身长体健,三十来岁的汉子,那人正是飞龙镖局的总镖头沈天龙。
另一边只有三人,其中两个便是周清源和余未通,另一人却是个十六七岁的妙龄少女。昏暗中,但见那少女峨眉凤目,素面朱唇,眼若秋波,眉如春黛,穿一件粉红色长裙,说不出的明艳动人。
楚和阳心下暗赞:“好一个貌美的姑娘。”随即便又被乒乒乓乓的兵刃撞击声惊醒过来。楚和阳上前看时,见激斗的两人中,其中一身体微胖,手中持一把缅刀。
楚和阳曾听父亲说起过,知道这人便是沈天龙的结义兄弟钱海了。另一人手中持剑,是个二十五六岁的青年男子,生的眉宇轩昂,皮肤白里透红,料想便是那两个丐帮弟子口中所说的刘大富的儿子刘云松了。
两人此刻正斗的紧促,只见那刘云松使得是武当派的“柔云剑术”,一招一式都不失灵动飘逸,颇得“柔云剑术”之精奥。
钱海手中缅刀刃薄而锋利,使将出来也是不可小觑。两人片刻间已拆了四五十招。
楚和阳见两人斗得激烈,正要出声叫停,忽听周清源说道:“刘小兄快快停手了吧,咱们有什么话,当面说清楚便了,不必刀剑相拼,伤了和气。”
刘云松闻言,反身跃回,面上愤愤不平,说道:“周大侠何必阻拦,事情已经再明白不过,定是飞龙镖局私藏了宝物,却抵死不认,还有什么话好说。”
钱海笑道:“刘公子出身武当名门,说话可得讲证据才行啊。”
刘云松怒道:“你……”
周清源忙即笑道:“刘小兄切莫急躁,还是分说清楚的好。”
那少女也道:“是啊,哥哥,周大侠说得在理。”
楚和阳听那少女叫刘云松哥哥,心想:“原来他们是兄妹,这少女竟是刘大富的女儿。真想不到,刘大富这么一个土财主,竟能生出如此美貌的女儿来。”
他一边感叹,一边观看场中情形。只见周清源走上几步,对沈天龙拱手一礼,说道:“沈总镖头,周某和余兄弟今日受了这位刘小兄之邀,特地为镖货丢失一事而来,只是在此作个见证,其实并无它意。”
余未通道:“没错,我与周兄此来只是作个见证而已,没有别的意思。”
沈天龙向两人还了礼,道:“如此,沈某在此先谢过了。”
周清源笑道:“沈总镖头不必客气。”
沈天龙便将事情的原委大致说了一遍,最后又说道:“镖货丢失之事,在下实感惭愧,就请刘公子给在下七日时间,七日之后,在下定会给刘公子一个交代。”
刘云松愤怒道:“若七日之后找不回镖货,又当如何?”
钱海道:“那我们赔钱给你们便是。”
刘云松冷笑道:“就怕你们赔不起。”他这句话一说出口,立时便引起一阵骚动。镖局众趟子手纷纷向刘云松怒目而视。
钱海道:“刘公子这话未免太也瞧不起人了。”
刘云松冷哼一声,没再说话。沈天龙道:“刘公子,不如这样,在下若是七日后找不回镖货,便将这飞龙镖局交由刘公子任意处置。”
镖局众趟子手闻言,皆是大惊,纷纷劝阻。钱海亦是大惊失色,连忙道:“大哥不可,这飞龙镖局可是咱们数年来的……”
沈天龙大手一挥,阻止他继续说下去,道:“我意已决,二弟不必多言。”
周清源和余未通也上前相劝,沈天龙只是不听。他想刘大富只邀了两人与自己的儿子女儿前来,并未将此事声张出去,已是顾虑到我们飞龙镖局的名声了,我沈天龙又岂是无胆之人。
其实事情却并非沈天龙心中所想。当日刘大富发现少了东西之后,心下又急又怒,哪里还顾虑得这许多,当即叫府中的一位老师代笔写了一封信,派人星夜送往武当山。那人到武当山后,对守门小道士说刘云松家中有紧急事情,要刘云松即刻赶回。守门小道士见他说得诚恳,便悄悄放他进去。
那人见到刘云松,便将信交给了他。刘云松拆开来一看,不禁大惊失色。原来刘大富担心武当派不肯轻易放儿子下山,便在信中慌称刘云松的母亲忽生重病,卧床不起,口中不住念叨着要见儿子。自己无奈之下,只得写信通知,教儿子收到信后火速回家。
刘云松心中忧急,也不告知师父,便悄悄溜下山来,待他回到家中,才知道事情的真相,不禁埋怨父亲不该骗他回来,但事已至此,也只得拼着日后被师父责罚了。
刘大富将镖货丢失之事对刘云松说了,又说了自己的想法。刘云松听了父亲言语,当下哪有怀疑,只道是飞龙镖局私吞了东西,便要去找沈天龙去算账。
其时刘大富的长女刘菲语业已出嫁,小女刘诗语方当妙龄,尚待字闺中,未曾出阁。刘大富对自己的女儿管教极严,平日里只叫她弹琴画画,作诗赋词,至于舞刀弄枪,学习武术,那是万万不许的。而在外面盼头露面,更是想也不用想。
刘诗语每日被父亲逼着学习诗词歌赋,早已学得厌了,偶尔趁教书先生不在,便偷着去练习武术。日子久了,倒也小有成就。她在家里闷得久了,早想到外面长长见闻了,于是便向父亲要求,要同哥哥刘云松一块儿去。
刘大富哪肯答应,大声叱责道:“你一个女孩子家的,尚未出嫁,在外抛头露面,成什么样子。”
他是个生意人,生意人总是会把每一笔账都算的清清楚楚,尤其是像刘大富这样的生意人。
他想我辛辛苦苦养了你十几年,教你琴棋书画,教你诗词歌赋,为的是什么,还不是为了将来能把你风风光光地嫁出去,讨个好价钱。哦,不对,是找个好归宿,你怎么就不明白爹爹的良苦用心呢。
刘云松是家里的长子,怜惜妹妹被管得过于严苛,加以之前又被父亲诓骗回来,心中满不是滋味,便道:“爹若是执意不肯,我便不去讨那镖货了。”
这一下可把刘大富气个半死,劈头盖脸地将兄妹两人叱责一顿。刘云松的母亲柳寒烟心疼儿子女儿,便替两人说情。刘大富没法子,只得同意了,但却要刘诗语保证,只此一次,下不为例。
刘诗语当时便欢欢喜喜地答应了,然后兄妹两人便启程赶往飞龙镖局。刘云松担心仅凭自己兄妹二人讨不回镖货,自己又是从武当山偷偷溜出来的,自然也不能请师兄弟帮忙,更何况他们肯不肯帮也还是两说。左思右想,想到了周清源和余未通二人。
周,余两人曾去过武当山,刘云松知道两人与师父清风道长私交甚笃,邀他二人前来助拳,多半不会推辞,只不过,说不得也只好骗他们一骗了。
当下便前往陕西去请两人,由于两人常在陕西一带活动,因此刘云松兄妹没费多大功夫遍找到了两人。几人见面后,自然免不了相互慰问一番。
周,余二人问起清风道长的近况,刘云松随口答了,然后便对二人说此次下山是奉了师父之命办两件事,其中一件便是来探望一下两位前辈,另外还有一件事是要请飞龙镖局的总镖头沈天龙帮忙,至于具体是什么却不说明。
眼下第一件事已经办成,一会儿便要去办第二件事,问两人是否愿意同去。他这一番编造非但不高明,反而破绽百出,又怎会瞒得过周清源呢,结果没几句便被周清源拆穿了西洋镜。
周,余两人消息也甚是灵通,不久前已得知镖货丢失之事,便将事情对刘云松说了。刘云松的谎话被当场说破,一时面红过耳,不知所对。
周清源笑道:“飞龙镖局的名头我们也是听到过的,即便刘小兄不来找我们,我们也是要去会一会飞龙镖局的总镖头的。飞龙镖局在江湖上名声不差,我想其中定有什么误会,我与余兄弟自命侠义,便算不看在清风道长的面上,也当前去消解误会,如此才不失为侠义行径。”
余未通竖起大拇指,道:“周兄说得好!”
刘云松听得二人愿意同去,心中不胜之喜,对消解误会云云,却着实不以为然。周清源道:“刘小兄可先行一步,五日后我们在洛阳会合。”
于是刘云松兄妹两人便先去了洛阳,在一家客店中暂住。五日之后,周,余两人亦已来到洛阳,与刘云松兄妹见面后,便一同前往飞龙镖局。
四人到了镖局门口,见大门敞开,庭院中数十个趟子手手中各持兵刃,正自相互拆招,练习武艺。
刘云松一见之下,立时想起父亲说过的话来,愤怒之情油然而生,当下冲进院来,拔出长剑,使开师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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