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侧开头,深恨自己为什么这么背运,总是看见不该看的,碰见不该碰见的。
四阿哥紧抿着嘴唇,微皱眉看十阿哥一眼,又不着痕迹的低头吹茶。他也知道?
我又紧张了,那我和胤禩的事,他知不知道?
他微侧头看了一眼,呆呆看着他的我,嘴角有淡淡的笑意。我忙把头低下,他不知道,我相信他没有这么大的气度。
如果知道,我看他会马上想办法把我弄死的。
十三叫我:“初九,你在想什么?快给八哥倒茶。”我大吃一惊胤禩什么时候来的我都没注意。我最近很多时候都会这样。
我的心思用的太多了,我不是个惯用心思的人,从来了这里,天天打着十二分精神应付上下,生怕不周全出了这么叉子。最近越觉得精力越来越差了。
太医给我看过,就说我思虑太甚,一定要调养。我苦笑,和林黛玉一个毛病。
忙去给他端茶,他淡淡的接过。对四阿哥微笑:“都是弟弟的不是,连累兄弟们,连个倒茶的人都没有。”他自己开口调侃自己。看来关系真的不错。
胤禛微笑:“说这些做什么?家宅平安才是正理。”
我看十阿哥巴不得这样,他就可以来会会小情人。他们兄弟说话,一会儿前面来人催促,我们又要上路了。
十三苦着脸问四阿哥:“四哥,我回自己车上坐会儿不行吗?” 四阿哥微笑着同意了,又对我说:“你去我那儿,帮我整理东西去。”
十三马上跳起来:“不用了四哥,我和您一起。”
一屋子人都笑了,胤禩笑着侧开头,我知道他的眼睛没有笑,所以他怕人看见。
这路上人多眼杂,胤禩从不来找我,可是我知道,他满心的质问疑惑在等着我。
我们晃晃荡荡的走了好些地方历时月余。终于停在了盛京,住进了沈阳的‘故宫’。
皇子们自然陪着他们的皇阿玛去了,我们就在屋里收拾东西,会在这里住个把月,我心里松口气,总算不用身体受折磨了。
十三还没有回来,我问庆喜有没有浴汤,庆喜当然二话不说的准备好了,我洗完了,巧儿去洗,我把头发编了发辫,在十三屋里整理小东西。
太后那里赵嬷嬷派人来找我,我只得跟出去,临走嘱咐庆喜,巧儿回来告诉她声。庆喜答应着。
太后说心神不宁,让我给她读经听。于是她歪在热炕上,我在地下的厚垫子上跪着,念给她听。直读到天黑,我的嗓子差点冒了烟。
赵嬷嬷适时地开口:“主子也该用晚膳了。”我才得救,我磕了头,先用手把膝盖揉一下,虽然是很厚的垫子,可是跪这么长时间,我的腿只怕也站不起来了。
我慢慢的站起来,尽量稳住往后退出去。出来有小宫女给我拿水:“姐姐喝吧,嬷嬷吩咐下半天了。”我顾不得客气一饮而尽。
那小宫女都被我吓着了,因为我几乎喝了七八壶茶水。
我没敢走等在外面,腿上的疼痛,慢慢清晰起来,额头上便沁出一层汗。嬷嬷出来我就给她道谢,又问:“太后娘娘可还有什么吩咐?”
嬷嬷就笑:“知道你辛苦,回去吧,没事了。”我才敢告退出来,一出来,冷风一吹,我的腿就哆嗦了。
疼得根本走不动了,可是我也不能就这么,在外头冻着啊!我尽力扶着回廊的柱子,从这个柱子到那个柱子慢慢蹭。做人奴才的苦楚,何止这一点。心酸的很,几乎要落泪。
胤禛迎面过来,我们对面看着彼此。他走到我身旁,把我打横抱起来,我哀求他:“贝勒爷把奴婢放下,让人看见,怎么办?”他微微的笑。不肯放手。我不自主搂着他的脖子,泪落了下来。
我累了,真的很累,可是我的理智并没有丧失,我仍哀求他:“奴婢真的能自己走……”他却打断我:“别逞强了”一会儿又说:“女人还是温柔点儿好。”
我无可奈何:“贝勒爷,饶了奴婢吧,奴婢就是个粗人,不会那些个。”
他哼笑一声,不理我。他的侧脸因为这样笑容看起来很温和。
我心里长长的叹息,他根本就像个孩子一样,只有小男孩,羞于表达自己的感情时,才会一直为难喜欢的那个人。
只是方式真的错了,适得其反。很多小女孩的成长路上,都会遇到一个或几个这样的男孩子。然后讨厌他们。
我不讨厌他,因为他为难我,我也会气他,我甚至喜欢和他斗。假以时日,也会是一段欢喜冤家的姻缘,我大概会爱上他的!只是我先选了胤禩,而且是没留后路的选择了他。
从苏悦然那里受了重创,我依然没有学会给自己留后路。我是个傻子,却是个没有后悔过的傻子。
昨非今是
作者有话要说:
无垢净光
十三要出门玩去,让我跟去,我苦着脸:“哪儿都可以去,就是千万别去庙里了,奴婢这腿跪怕了。”
十阿哥就笑,最近他就差睡这儿了。胤禛胤禩正进来听见了也笑。
大家浩浩荡荡的出了宫门,出来十三就对我说:“要去看看舍利塔。不用跪,不过要爬上去,也是累人的。”
我微笑:“这就好。 ‘’这座佛塔有个好名字。我在塔下,手遮着这光,往上看。如果是我,我倒想去看看雷锋塔。
因为那里据说关着白娘子,断桥上一回眸,爱上了一个男人,为了他水漫金山。我叹气。我果然是个俗人,仍然放不下。
我跟在他们身后慢慢的,往塔上走,我拉在最后。还听见上面一层,十三喊我:“初九快些。”
我无奈对他喊:“阿哥先走吧,奴婢不惯‘行军’走不快。”他就在上面笑,我走了一半不想再走,就从门出去,在栏杆处站着眺望,这个年代没有高楼大厦,这个高度已经足够看清一切。
农历九月,盛京已是隆冬,远处有人在冰上嬉戏,笑声回荡,不知为何衬得我的心境这样凄凉。
我不是不害怕的,我知道作为初九这一生,也许永远没有机会再有这样的笑声,我已经不太会笑了。
我双手扶栏,大口的呼吸,却被冷风呛着。正在咳嗽,有人过来,我侧头是胤禛。他站在那里,也不靠过来,就那么看我。神色很温和。
我给他跪下,他笑了:“不去跪佛祖,来跪我? ”
“奴婢,求四贝勒放过奴婢。”我再次认真地说。他却冷了脸半天才 说:“好。”说完转身要走。
我一时有点不知所措,这么痛快?我不是做梦吧?怎么这么不真实?我追他下了楼,我要问他说的是不是真的?
脚下打滑,我险些要滚下去,他回身来抱住我,我惊魂未定,紧抓着他的衣襟。
他微微笑着低声说:“你要是不追出来,我就真的放过你。”
我如落冰窟,苍天啊!我真的只是要问问他,话是不是当真?我怎么这么倒霉啊!
我忽然笑出来了!大笑!我已经快被这帮自以为是的人,还有这莫名其妙的命运给逼疯了。
塔上有说话声音脚步声:“初九在笑什么?”我没有时间解释了。我推开他,径直下了塔,我还是有点恍惚。
他们都下来,十三就笑:“你在笑什么?” 我微笑:“四贝勒说了句话,奴婢要问是不是真的,哪知失足摔了下来。奴婢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就自己笑话自己。”
十阿哥笑:“什么事?这么急着问?”胤禩抬头看我微微的笑。
我微笑:“摔忘了,不过四贝勒肯定还记得。”都看向他,他淡淡地笑:“不巧,我也忘了。”
如果能,我就咬死他,太可恨了!
他们在河边牵着马边聊天边走,我垂着头慢慢跟在后面。
十三来拉我:“来来,上马?” “您要干什么?”我往后使劲,他又想干什么。
“教你骑马?”我硬被他拖上了马,胤禩来劝阻:“十三弟,这地上冷硬,她没骑过马,一会儿再伤着。”
我反而笑了:“八贝勒放心吧,要是能摔死,倒是奴婢的造化了。”胤禩微微皱眉,沉声命令我:“下来。”
我看胤禛,他知道我的话是说给他听得。他紧皱着眉:“不许胡闹,下来。”
我一拉马缰,双腿一夹马腹,用手狠狠拍马。那马一声嘶鸣,奋蹄跑起来。我回头看他们,十三愣着,十阿哥在看热闹,胤禛胤禩忙着去找马。来追我。
我微笑了,我是会骑马的。我的一个嫁了大款的朋友,带我去马场学的。她老公的票子确实很好看,就是体型很考验马的体力。
当时我对朋友说:“你觉得好,他又对你好就行。”朋友们都喜欢我,她们说:“夏末,你真宽容,”我以宽容著称,现在我又为我的宽容添了一笔。
完全可以想象她们的表情。她们会说:“你以为你是观世音吗?”想到此,我便笑出来,是大笑。作观音难,做复仇女神就更不容易。
我选择了一条很注定很难走的路,我还没有弄清楚我自己是谁的时候,我就作出了选择。
这选择会为胤禩带来什么? 我不知道,却越来越觉得前路上,满是荆棘。
呼呼的风声从耳边掠过,利刃一般。我侧头时,左边胤禩已经追了上来,脸上带着微笑。右边胤禛也来了,淡淡的笑意。
我也许可以用我自己去帮助胤禩,我不知道具体会发生什么,我也许可以知道胤禛要做什么!
这个念头开始在我脑海里生根,像一把刀横插在心头。拔掉它剧痛,留下它更痛!
至今为止我只是自保,从不害人。况且这对胤禛不公平,可是如果胤禩死了就公平吗?况且我无法下定决心去害谁。我头开始痛。剧痛!
我收了缰绳,马儿缓缓的停下脚步,他们两个也都收缰住马,跳了下来,两个同时伸出的手,我没有握住任何人,自己跳下马来。
胤禩不着痕迹的,用伸出的手去拉马缰。
十三对我会骑马这件事,开心的不得了,一直说要和我去围场上赛马去。我只好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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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越来越觉得,我对不起那么好的长评了!
唉!!!!!!!!!!!!
不知如何表达感谢,昨天笑着睡,今天醒来笑。
多了很多朋友留言评分,每一段话,我都认真地看,多谢你们的鼓励。
明天约了朋友(女性)出去看看绿树,瞧瞧红花去!
我闷在屋里好久了,总得去踏踏春天的尾巴,踩踩夏天的头。
回来的早,就下午更新。
自知之明
作者有话要说:昨天在木桥上一个父亲带着孩子,并且指导者孩子往木桥之下方便,桥下时熙来攘往的游人。
很是替下面的人担心,就小声问:“下面的人怎么办?”那父亲听见了,就憨笑。
所以说出门带伞是对的,白天防晒还防无妄之灾。
回家时,打了雷,很担心真的被雷劈到。倒没想过会穿越,只是算了一下不够钱住院。
聚散难期
胤禛在等我,一脸不耐与焦急。我低着头装看不见。他冷着脸问:“怎么去那么久。”我不答话。
他气急了一把将我扯到怀里:“说话。”我忍着手痛冷着脸:“奴婢去帮着收书了。”
他分明疑惑:“那刚才为什么不说?”
我冷笑:“贝勒爷要是以主子的身份问奴婢,奴婢定当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我不禁皱眉,他的目光有如冰刀寒风:“你是在告诉我,你没有耍花招是吗?”
“是的。”我坚定地回答。他放开我,非常缓慢的笑了,是冷笑:“好!好的很,”
他轻声吟诵,缓慢而森冷的说:“‘自伯之东,首如飞蓬’既然不是我,你的那个‘伯’会是谁?”
我几乎站立不住,他的意思很明确,随军出征的就那么几个人,不是他,就是胤禩。
我强自镇定精神,艰难的说:“那只是奴婢照抄来的书中字句,为何贝勒爷非要认定奴婢思春待嫁。”
他冷哼:“那么多字句,你又为何偏挑那思春的写。”
我也冷笑:“奴婢只是找意境美的抄下来,贝勒爷不信就问去,但凡认字的女人,谁不喜欢这些词句。哭就是因为想哭,笑就是因为想笑。女人做事何来那么多目的原因。”
他冷着脸,紧紧地盯着我,半晌终于开了口:“你回去吧。”他又叫住我冷冷说:“最好如你所说。”
康熙皇上正式开始了他的冬狩,我和环儿在帐子里待着,聊个天说个话什么的。只是我心里始终有说不出的担忧。仿佛怀揣定时炸弹,我甚至都能听见那嘀嗒着走秒过分的声音。
一颗心终日擂鼓般的跳。环儿都瞧出不对了,归劝我:“还是找太医看看吧!这些天你气色越发差了。”
我连笑都艰难,却也得强撑着:“多谢姐姐,实在不必,就是天气冷些,失了血色罢了。”我只是太忧心了,不会是什么大症候。
不过体力确实是有点不支,越到天黑越气虚。十三回来看见我就急了,不管怎么拦阻,一定要找太医来看我。
胤禛撩帘子进来,自始皱眉,拉住十三:“这样不明不白,请什么太医?”
十三着急:“四哥,你瞧她病的,怎么叫不明不白。”
胤禛挑眉看我一眼,冷哼一声:“她没病,好好歇一晚上,你明儿个带她出去骑圈儿马,散散心就好了。”
我无奈的低头,心里却在苦笑,他果然了解我,只是晚了,真的晚了。我微笑:“就是,四爷说得对。”
十三忧郁的问:“真的没事? ”我点头。
我出了帐子,回去我和环儿的帐子歇着。环儿留下伺候着十三歇息。胤禛也同我一起出来,我低着头,走在他身后。
他停了脚步,我吓了一跳,忙站住。他回过头来,淡淡的看我:“你也不用这样终日惶惶不安。”
我低着头,不肯抬头。他轻轻走过来,我忍不住要后退,却被他拉住轻轻地低声说:“好,我知道你没有那个心思。”
我抬起头,这是那个胤禛?这样温和无奈的口气。“你放心,从今后我不逼你,只是也不用总是躲着我吧!”
我无奈也略微有些心酸:“四爷,奴婢总是气您,不见不是更好?”
他忽的冷笑:“不见我,你好去见别人。”
我苦笑:“奴婢现在就去见一个人,四爷肯定就没意见了。”
他冷看我:“谁?” 我冷着脸说:“阎王爷。”
他又气又笑,哭笑不得的看我。最后还是收了笑意:“不过有件事你得记着。”
我满怀期待的看他,他要放过我?他挑着嘴角,这表情让我害怕,既不是笑也不是怒,:“原来若是没有心思,现在有也不晚。你记着早早晚晚你会是我的。”他头也不回的走了。
剩我一人呆若木鸡的站在这寒天雪地里。有点绝望了,我能从他手里逃出生天吗?可能性太小了,太小了!
晚上,我睡得极不安稳,半夜惊醒,却发现身边是空的。环儿不在!我愣愣的坐起来,她不在会去哪?十阿哥那儿吗?
我又倒下,老老实实的躺着。俗话说的好“没有医保和寿险,天黑以后不要管闲事。”
何况现在是半夜,康熙皇上可没有给我这些福利,我还是老实点最好。
我的头脑清醒起来,我在考虑要不要,把胤禛的事跟胤禩说。但是很快我就把这念头打消,自己惹得祸,自己处理。
况且我与胤禛说出天去,不过是男女之间的事。可是要是把胤禩扯进来,事情就大了。
只是我得找机会对胤禩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