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边哲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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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边哲学- 第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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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也太便宜他了。”来人好像有些不满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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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五 雪上加霜(1)
同学聚会是一件非常快乐的事情。阎董事长的儿子很高兴。下午三点相聚,六点进餐,餐后有舞会。
  阎董事长去找亚珂时,儿子在考虑要不要带丽桐去。的确,她这样待在家里只能是胡思乱想。近三点了,他走进丽桐的房间,要丽桐一定陪他去,免得一人待在屋里。
  丽桐当然明白哥哥的一番好意,可就她这个样子,哪能去得了。
  等到屋里只剩下丽桐时,她又变成呆呆的样子。坐不像是坐,睡也不像是睡,神情既凶狠又专注,完全不像平日的她。
  也许是她的脑子一时还没转过来弯,时间老人会把她的创伤抚平。试想,她还能理会那样一个臭小子吗?一直到五点多钟,她待在静寂可怕的屋里,一步也不曾离开。这时保姆进来。她像受到了惊吓,不自觉地从床上下来。
  “你的信。”保姆说。
  丽桐定定地看着她,也不说话。保姆慌忙又说:“刚才一个陌生人送来的。”她把信塞进丽桐手里,急忙离去。
  丽桐看了看这个只有她的名字,却没有地址的信皮。撕开信封,里面除了一张相片,什么都没有。她端正了相片!
  相片中,她的干妈赤裸着身体,正和一个同样赤裸着身体的男子睡在一处。这个男子原来就是她的恋人穆亚珂!
  凶猛的血液一下子撞击到她的脑门。她瞪大了眼睛,连大叫一声的力量都没有,便晕倒在地,手中的相片也随之掉落在地板上。
  大约在这同一时间里,干妈开车回来了。整个下午,她的头脑被此事搅得生疼,却怎么也找不出一个妥善的办法来。刘珍知道吗?她有心找刘珍一谈,可那里开得了这个口!她在想,事情还得慢慢来,狗急了还要跳墙呢!更何况那么大一个人呢?
  为了能使事态顺利平息下来,于今之计,就是带丽桐回南方去!
  可是,据她所知,丽桐所管的金华期货经纪公司,业绩正呈上升趋势。在这紧要关头,很难说离得开丽桐。而且,丽桐又将怎么想呢?她打定主意,回来就与丽桐谈及此事,离开丽城。
  一到家里,她把外套与手提包交到迎上来的保姆手里,就径直朝丽桐的房间走去。
  她敲敲门,没听见任何动静。也许她在睡觉?她轻轻扭开门。屋里的情景把她吓了一跳。只见丽桐倒在地板上,脸上苍白得毫无血色。在她身旁的地板上,色泽鲜艳地放着一张照片。她急忙捡了起来。看到这张照片,她慌乱而又害怕,急忙把它塞进口袋,一面去扶丽桐,并走了腔地急喊保姆。
  她和保姆把丽桐抬上床,让保姆赶快去请陶大夫。
  她心知丽桐定是受了刺激,一时昏厥过去了。一方面她盼着丽桐快快醒来,另一方面又不知如何面对她。
  陶大夫很快来了。她把开丽桐的左右眼皮翻开看看,安慰阎董事长说问题不大。接着,她在丽桐的小臂上推了一针。
  “这孩子身体怎会这么差呢?”陶大夫像是自言自语。
  “唉!”阎董事长叹息一声。她心里清楚这事的起因,却不好开口。然而这事为何来得这样突兀和蹊跷?
  她哪儿能想得到,一旦有了这样的苟且之事,就像一颗毒素很强的种子深埋在土壤里,遇到适当的“雨水”和“气候”,就要破土而出,直至结出你意想不到的、最毒辣的果实,令你瞠目无奈又羞耻难为!
  她嘱咐保姆好好看着丽桐,便默默地退了出去。
  她穿上外套,拿起手提包,慌慌张张钻进小轿车。可哪儿才是她最安全的去处呢?安全得绝对不能伤到她的脸皮,又感觉不到创痛。眼下她能想到的就是将汽车发动起来,狂奔出去。
  第二天上午八点钟,丽桐从沉沉昏睡当中醒来。昨晚窗帘也未曾拉上,映进她眼帘的是一片洁白的世界,连窗外的树枝上都积满了厚厚一层雪。雪还在下,是这样的阒寂无声。
  突然,她用双手蒙住眼睛,暗自低声抽泣起来。她又想起昨天的事,想起那一桩比一桩惨痛的悲哀。昨天她从昏厥中醒来,从保姆口中得知自己一时昏迷了,就猛然记起了相片的事,急忙翻身去找,却全然不见了那张相片的踪影。她骇然问保姆,可保姆说她根本就不曾见过什么相片。
  

二十五 雪上加霜(2)
保姆说道:“我一进来就见阎姨在搂着你,哪有相片啊?”
  听保姆这么一说,她全明白了。这一切真让人不敢想象!她呆呆地坐在床边,脑子里犹如一张白纸,空白得要人不安。
  干妈哪是这样的人啊!不幸的是,这终归是一个无可争辩的事实,而且是如此的掷地有声!她趴在床上痛苦地呜咽着。由此看来,亚珂为了钱,在向更多的人出卖自己!道德、良知、灵魂,甚至纯洁的爱情,都让他抹得一团漆黑!她做梦都没有想到,一个好端端的人,在金钱的诱惑下,竟然变得这样快!
  就这样,她在屋里翻来覆去的想,眼泪也是停停落落,直把自己折磨到后半夜,才在一种既疲惫不堪,又极端困乏的情况下昏昏睡去。
  在家乡,每当看到冬天里的一场大雪,她都会激动欣喜若狂,在雪地里大喊大叫。可今天,这一切丝毫打动不了她。
  她来到洗手间,洗了洗脸。然后来到梳妆台前,坐在那里对着镜子沉思。泪痕虽然洗去,然而微微红肿的眼圈依然清晰可辨。
  一个可怕的念头在她心里升起。她决计再不容许亚珂这样胡闹下去,她要带着他那肮脏的灵魂,在这个世界上悄悄消逝!太多的悲哀使她并不为这种想法感到可怕,当然也不觉得奇怪。这是她的事,与旁人无关!
  这样一想,她的情绪反倒镇静下来。
  她揉了揉红肿的眼睛,接着又在脸上涂上润肤香膏,对着嘴唇抹上一笔淡淡的口红,梳理好秀发。就跟平常一样,她简直做到了无懈可击。
  她换掉睡衣,整理好床铺,摆好桌上的东西。等一切看上去都那么井井有条,她才开门走出房间。
  除了厨房里偶尔传来一两声响动,客厅里出奇的静,室内的大钟正有条不紊地“嗒、嗒”响着。她在客厅里停住了脚步,一双眸子淡定下来。
  干妈只要不出门,这时一准在客厅坐着,手握一杯茶,或是在思考什么问题,或是在看报纸。自从她跟随干妈起,从未见过干妈有睡懒觉的时候。敢说,一定是那张相片在作怪。她何尝不是在有意躲避自己啊?
  忽然之间,这三年与干妈相依相处的生活,一下子在她的脑海里铺展开来,她竟是恋恋不舍起来!还有那个哥哥,虽则时间不长,心里也有一丝热热的感觉。不过,她知道他是个“夜猫子”,总是夜里疯玩,白天疯睡。
  她不由自主地向楼梯走去,心情复杂得模模糊糊。上到二楼,朝干妈的房门望去,见门关着;又望望哥哥的房门,她犹豫不决地徘徊着!
  她也知道,把罪责完全归于干妈也没有道理。虽然如此,她知道,自此以后,她很难在这个家,很难再和干妈走在一起了。干妈与亚珂的事,就像深深的鸿沟,把她与干妈无情地割裂开来了。
  她默默地转过身,向楼下走去。就像昨天的光环已经消失,她只能按她的思想、她的意志去行使她的计划。
  丽桐想得没错,干妈确实是在躲避她们相见的尴尬。恰巧今天又是双休日,她无事可做!可是,往后呢?她都将要在丽桐纯净的目光下像个罪人一般生活?那张相片真让她的老脸受不了啊!那张相片呢?那张相片呢?她慌乱地摸着口袋,翻着皮包,却是哪里都找不到。她吓得呆呆地坐在床边,害怕地想着!哦,她想起来了。昨天晚上她带着相片开车出去,莫名其妙驶上滨海大道,停在路边。她掏出那张令她恐惧而又愤怒的相片,想用火烧掉。可身边没有火种。她从车里拿过剪刀,狠狠地剪着。相片碎了,随风而逝,她的负罪感也会消失了吗?
  由于害怕看见丽桐,看见丽桐的脸,看见丽桐的目光,她很晚很晚才回去。
  无奈之余,她有心让保姆去探视一下情况。可还未走到楼梯口,就听到有人上楼来,分明是丽桐的脚步声。慌得她赶忙退了回去,并轻轻把门掩上。她捂着心口,从来没有觉得心会跳得这么快!
  她要进来了怎么办?她很害怕。总不会找她大吵大闹吧?她可怜地想。要是那样的话,她怎么跟儿子解释?
  

二十五 雪上加霜(3)
然而,那个声音到二楼就停了。她知道,丽桐就在二楼的楼梯口。她站在那里做什么?
  接着,她听到了下楼的声音。声音渐渐离去,反而让她更加难受起来。她小心翼翼地打开门,蹑手蹑脚走向楼梯口。她看到丽桐打开了别墅的房门,只身扑进满是白雪的天地里。她心下一怔。这可是她不曾料到的。
  “丽桐!”
  她不由自主从内心深处呼唤一声,便跑下楼梯,快步来到户外。
  也许是她在楼梯口拐角处怔了一小会儿的缘故,也许是丽桐脚步太快,等她走到门外,丽桐已走到了几十米开外的地方,将要到达那个拐弯处。她抬起手,想呼喊丽桐回来。但她只是张了张口,终究没能发出声来。
  不知昨夜何时下的雪,积雪已有两尺来厚。她张着眼睛,透过雪花,望见丽桐走到拐弯处停下来,回过身,朝这栋别墅、这个家望来。接着,她看到丽桐抬起一只手,向这边摇了摇。然后,转过身去,消失在洁白的天地里。
  挥手的动作为何让她如此熟悉而又难以忘怀?蓦然,她记起两年多前的那个夜晚——就是丽桐为她点歌的晚上,就是这样向她、向观众致意的。她的微笑,她的挥手,简直要把她的心都揪出来了!
  可是,今天她是什么意思?不对啊!
  忽然,她急转身进去,飞步向二楼跑去。她举手就要拍打儿子的房门,却又犹豫了。但最终,她顾不得许多了,敲门声像一阵疾风骤雨般地响起。
  儿子在母亲的催促下,很快赶了出去。
  她不安地在屋里来回走动,一会儿低头沉思,一会儿又抬头望着天花板。报应!这纯粹是报应!
  大雪天里,她一个人出去干什么?她又能到什么地方去?她总不会不要这个家?总不会以她那无声的愤怒来抗议?这个家可是一直在呵护着她啊!
  她猛然又像想起了什么,急忙来到丽桐的房间。一点都不凌乱,包括她平时珍爱的小玩意儿,一切都井然有序。记得她走时并没有提个包或箱子之类的东西。也许是她憋得难受,只是想出去透透气吧。她可怜地想——愿老天保佑——但愿如此!
  可又是谁如此狠毒,偷拍了她和亚珂的裸体照片?恰巧又在这个时候送给丽桐?这简直是在要她的老命!清清白白一生,一不小心栽进散儿手里,竟还有人趁火打劫!是谁?散儿吗?她了解她,她没有这个胆量,也不可能做出这样的事来,而且她也没有必要这么做。那么,毫无疑问,除了刘珍,她再也想不到别人了。她是一个有名的醋坛子,而自己恰恰是在不知情的情况下和她共养了一个男人。自己浑然不知,她却了如指掌。
  虽然她明白这事是冲她来的,害惨了的却是她的干女儿。想到这里,禁不住泪流满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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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六 丽桐之死(1)
微风在雪的海洋里轻轻吹着,没有了粗犷、野蛮,仿佛那漫天满地的雪花给了它极大安慰,在雪花的优美与亮丽面前,它也柔情起来。它轻轻地摇啊摇,摇得无数朵银花在跳跃、歌唱。
  丽桐全然不见了周遭的美景,心中压倒一切的悲哀,远远超过她对皑皑雪花的眷恋之情,甚至因这雪的芬芳而觉格外凄凉!
  她来到路边,伸手招来一辆出租车。
  街道上的积雪,已被早起而又勤劳的人们打扫得干干净净,车行起来也是畅通无阻。当车驶到海湾广场,丽桐突然产生了一种强烈的愿望,急切地想到海边看看,想看看雪落到海里究竟是个什么样子,就要司机掉头开了过去。
  的确,她还没有见过雪落到海里是个什么情景。然而,一颗沉寂得将死的心,对于大自然的造化仍充满着奇情妙想。可是,她就想这么做,就好像大自然这美丽的造化,在冰冷着她那颗狂热的心。
  她下了车,一步一个脚印向前走去。
  雪静静地落着,周围全都是白茫茫的。她孑然一身,站在这远离尘嚣的雪地里,犹如她现在的心境,是多么的孤立无援。
  沉静的大海在无声地动荡着。对于这夺目的雪花,它正忘情的舒展巨大的怀抱,一丝不苟地将上天的赐予融入它那浑厚的肌体。
  淡淡的失望掠过丽桐的心头。雪入大海跟她在家乡看到的雪落进河里的情景,毫无二致。大海就是大海,那短暂的雪花之美丽,更使人觉着无奈的悲哀。她默默地转过身。再见了,大海!再见了,雪花!再见了,这世间的一切!
  不知何时,散儿就跟个幽灵似的,悄无声息地站在她的背后。就像她的为人一样,叫你意想不到。
  没有约定,却在这冰天雪地的海边碰上丽桐。散儿真奇怪她为何一个人忍受着寒冷来到这里。她怎么想到来这鬼冷的地方啊!不是为了一颗失落的心,不是游戏被意外的情况搅得一团糟,不是为了她那游荡的灵魂里不可夺的信仰,她是不会突发奇想,要来这里的。刚一停好车,她就看到海边立着一个人,面对大海,是那样痴迷和专注。她向海边走去。越走她越觉得这个背影是那么的熟悉。慢慢地,她看出她是谁了。离丽桐十步远的背后。她站定在那里,望着丽桐凝思起来。
  谁能想到,就是丽桐的出现,立时把她的事业、计划、追求弄得七零八落——简直破败不堪!她当然是打心眼里喜欢丽桐。可是谁又能想得到,事情会因她变得如此尴尬、难堪
  爱情究竟是个什么玩意儿?难道它能超越金钱?在她心里,一直对此不以为然。她的爱情不曾来到,却被她描画得斑驳陆离了。
  忽然,她激灵灵打了个寒战。她没有理由把自己置于虚幻缥缈、不真实的爱情里。她要的是实实在在的,就跟金钱一样,可以把来踏实地攥在手里的东西!
  然而,就是眼前的丽桐,弄得她狼狈不堪,几乎趋于毁灭。就在这时,她看见丽桐回过身,眸子里毫无光彩可言。她就像一尊雕塑,木然向前走来。她这才感到,此刻丽桐的心,比她的心,比这漫天里的雪花还要冰冷!
  她这就是因为爱情吗?唉!不可思议!“丽桐。”
  孟丽桐像是没有听见,目光直勾勾从散儿的脸上扫过,照直向前走去。
  “丽桐!”经过散儿的身旁时,散儿又叫了一声。
  丽桐止住脚步,侧过脸盯着散儿看。散儿被她那目光弄得很不自在。一个人哪能这样盯着人家看呢?她也决不能想象得到,一个美人的眼光竟会如此要人吃不消。也许是为了掩饰自己一颗不自在的心,她抬起手去拍打丽桐身上的雪,同时说:“不要这样!看你身上的雪。”
  “别碰我!”
  没想到一向温柔和顺的丽桐也会这么厉声厉色。她停住手,避开她的目光,沉吟一下说:“我说丽桐,不要为一个不值钱的人生气啊!”
  “谁值钱?你吗?”丽桐冷声道。
   。。

二十六 丽桐之死(2)
散儿脸上开始挂不住了。原来自己是在找难受!老实说,她并非是在同情丽桐——一个经常在战阵中厮杀的人,哪有时间同情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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