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言言开心地收了起来,未几,突然察觉有异,脸上立即浮现八卦神情,凑近海青。
“喉~~你这红纸老早就买好了,可见你是为自己准备的哦!”
“怎样,我想谈恋爱不行啊?”海青瞋睇了她一眼。
“我来猜猜是看上谁了?”她兴致勃勃地转动着眼珠子猜测。
“什么看不看上谁,这只是提升恋爱运,又没有指特定的人。”
海青打迷糊仗掩饰心情,离开书桌走向角落的布景意味开工,欲盖弥彰的企图相当明显。
朱言言笑瞅着她的背影,虽然没再继续这话题,但却是打心底质疑。
这三个多月来,海青几乎是每个星期都到“魔发殿堂”报到,美其名是为了要拍照做造型,才能美美入镜,然而这背后还有什么样的心思,就很令人好奇。
所以啊,就算她避而不谈,也能猜到几分了。
最近温川闵一直觉得自己很奇怪:心眼小得匪夷所思,情绪还有周期性的明显变动,就像女人家的月事,每隔二十八天来一次,而他则是更为密集的一星期一次。
对于这样的情况,他感到纳闷且烦躁,所以经过冷静的剖析推敲后,总算理出了一些端倪——
打从三个多月前他和苑海青和解后,她开始每周到店里报到,可问题是,明明他才是她最初的设计师,她后来也认同了他设计的发型,为什么之后每次来,她找的都是丹尼尔?
然后只要她一来,他便开始觉得不是滋味、心不在焉,注意力总会不由自主地飘到有她的所在,眼睛追随着她的身影,还有一整天都会像是吃错药似的后遗症,心情郁闷,脾气暴躁。
其实这种心思在设计师之间倒也常见,可他不同,除了设计师之外,他还有老板的身分,不管客人指定的是谁,只要踏进店里,对他而言就是生意上门,所以下应该有这种近似吃味的想法才对。
但是今天,丹尼尔请假,苑海青转为指定他,那种每周一次的不爽,却神奇的不再冒出了。
因此,结论浮现,他的奇怪源自于苑海青——这真是诡异的结论。
苦恼的是,这个结论出来,他又陷入更疑惑的谜团中。
他为何会受她的影响这么多?
他干么要心胸狭窄的跟丹尼尔暗暗计较她这个客人?
为什么今天受她指定后,他像蒙主宠召似的心情莫名飞扬?
一个个的问号搞得他思绪纠结紊乱,而此刻他也无暇再细思,眼前有正事得忙
温川闵拉下她额前的发丝目测后说:“刘海太长了,我帮你修一下。”
“好啊!你帮我弄个造型,我晚一点要拍照。”海青透过镜子向他说。
今天丹尼尔不在,心情难免失望,毕竟她一星期只来一次,结果却遇上他请假……唉!
“拍照?你要出去玩啊?跟男朋友哦?”他不假思索地探问。
他莫名好奇起她有没有男友这个问题,好像打从她第一次来店里开始,他对她的注意力总是比一般客人多上几分。
是因为她特别可爱?也不对,他见过的美女可不在少数。
还是因为她初次光顾就给他难堪的深刻印象?
难不成他本性犯贱,享受惯抢手滋味,难得遇到批评嫌弃他的人,于是就把地当或特殊分子了?如果是这原因,那未免也太怪了吧!
“哪来的男朋友?还出去玩咧!我哪有那么好命,我是要工作。”她不自觉地噘起唇瓣。
“你不是学生吗?”他问着,手上的动作也同时进行着。
“是学生啊,兼差咩,卖女装。”她看着他双手灵活俐落地在发上施展魔法,突然觉得他剪发时专注的神态,似乎有股吸引人的魅力。
尤其他的眼睛透过镜子看着她检视时,她会有种想逃避他目光的无措感,可当他一挪开视线,她的眼睛又忍不住追随他的动作,倘若不小心迎上他的视线:心跳就会漏拍,这种感觉好奇特。
“还兼差卖女装?这么勤奋?”含笑的醇嗓带着诧异。
他又要对她刮目相看了,原本以为她带点任性刁蛮的个性是因为环境不差养成的骄气,没想到她如此长进,不似一般只懂得玩乐打混的小女生。
“趁年轻可以冲,要自己创业啊,我不想一直靠家里,正好网拍生意可以让我在课余时间经营,我每星期来洗头,都是为了要拍照。”说起自己进展不错的事业,海青脸上洋溢着自信与骄傲,炫耀夺目。
温川闵望向她星星般亮眼的神采,心口彷佛受到撞击,他微微一怔。
该惨了,他知道这种感觉代表什么啊!
这是触电、是心动,是爱情发生的一个预兆呀!
赶紧敛下心神,他依然保持轻松神态,状似不经意地问:“所以忙得没时间交男朋友?”
海青美眸一溜,斜睐了他一眼,唇瓣突然勾起一抹算计的笑容,登时打起如意算盘。
“你要帮我介绍吗?”套话。
“介绍?”他愣了下,没料到她会这么说,下一秒即窜起一个冲动。“我?”似真似假地毛遂自荐。
“哎唷!别闹了!”地皱起秀眉瞋道,根本不当一回事,只认为他是来乱的。
“看不上啊?”他以玩笑的口吻来掩饰心情的紧张。
“拜托,大哥你仰慕者遍及男女老少,何须多我一个来锦上添花咧?”她俏皮地亏他,随即分享秘密似地小声说:“你应该看得出我中意谁吧?”
言下之意,不论是谁,就是不会是他了!温川闵的心情霍然一沈。
这些日子以来,她最常跟谁接触,不用想也知道……
“丹尼尔。”他闷闷地说,梳发的力道有点负气地加重。
海青娇羞地笑开了,温川闵郁卒地叹气了。
“他有没有女朋友?”她乘机探问。
“没听过、没看过,应该没有。”他答得好不甘愿。
闷哪,本来挺高兴她今天指定了他,结果却是向他打听丹尼尔的事情;这对他的男性魅力而言,是多么残忍的打击啊!
“太好了!”她喜不自胜地低喃,脸蛋染上红晕。
温川闵吹整着她的头发,悄悄睨着她为丹尼尔而绋红的娇颜,心底只有一个感觉——呕!
他哪里不如丹尼尔那家伙了?顶多没像他练得满身肌肉罢了!怎么他青睐的小女人心仪的竟是他呢?
“川哥,帮我忙。”她抬眸,巴巴地望住他。
“不要。”准没好事!他劈头就拒绝。
瞎咪!居然一点面子都不给?!原本洋溢欢喜的小脸蓦地一沈,圆滚滚的一双人眼睛微愠地瞅着他。
温川闵往左边闪,闪不开;往右边躲,躲不掉;假装没看到,却还是无法漠视那令人头皮发麻的瞅视。
唉!被打败,谁教他向来心肠软!
“帮什么忙啦?”俊脸臭得媲美福德坑。
“像制造机会呀!”语调嗲得娆美麦芽糖,
“我不会。”简短三个字推掉,根本没诚意。
阴森咒怨的瞪视再度黏上他,又是一番眼刀厮杀,某人的坚持毫无效果可言,很快又举白旗,没辙叹息。
“怎么制造机会啦?”他比较需要制造机会给自己吧?怎么还反过来去撮合她跟别人呢?
见他松口,笑意重新跃上可爱的脸庞。
“嗯……”她歪着头思考,其实也不太了解该怎么做才对自己有帮助。“例如探探他的口风啦,多在面前说我的好话啊……”说完,她冲着他笑咪咪。
“呵呵。”他瞪着镜中的她干笑两声。
“怎么样嘛?”她颦眉,小嘴微噘,转过头来轻扯他衣襬。他包容的态度让她不自觉地撒娇起来。
陡地一阵酥麻,像是电流窜过,带动心跳速度骤增,温川闵粗声粗气地应道:
“我尽量啦!”
“那就无谢谢你喽!”海青开怀道谢。
相较于她灿烂甜美的得逞笑容,温川闵的脸活像包公附身,实在是又黑又难看,心情低落得就差没飘来一朵覃状云,直接在他头顶闪电打雷下大雨。
还没完全厘清自己近来奇怪的情绪为何都是因为她,就应允了她突如其来的要求,还没弄清楚自己对她的感觉,就得先面对她心里有别人的事实。
这样想来,还真的是有够悲哀耶!
第四章
一个星期后的周末夜,温川闵和一群员工们到某间酒吧小酌,其中也包括了丹尼尔。
音乐流泄在每个角落,昏暗灯光营造舒适气氛,一群男人畅快地把酒言欢、谈天说地。
酒过三巡后,倒的倒,跑的跑,剩下小猫两、三只,温川闵和丹尼尔坐在一块继续喝酒讲心事。
因为苑海青的关系,温川闵面对丹尼尔时,常会浮现一些怪异情绪,例如比较、例如试探……
聊着,那小妮子的交代顿时从脑晦冒出,为了避免太过突兀,温川闵等待着,打算一有适当机会就要开口探问。
老实说,如此积极也不全然是奉行受人之托,忠人之事,而是他自己也很想知道丹尼尔是以什么心态在看待苑海青?因为这将关系着丹尼尔与苑海青会不会擦出火花,而这也会影响他和苑海青有没有其他发展的可能性。
“……唉!看人家成双又成对,我们孤家寡人的在这种热闹周末夜,只是更加突显寂寞。”丹尼尔趁着些微酒意,开始无病呻吟,感叹孤单寂寥。
宾果,现在子是最好的切入点!
“是啊,你有没有想过找个伴?”温川闵含蓄地问。
凭良心讲,丹尼尔外型条件佳,工作稳定,收入不差,感情生活就算没有很精彩,也下应该是空白,但自从他来店里工作至今已快一年,却下曾听过他有女朋友,而且他虽然看似合群,却非常注重隐私,平时鲜少提及私生活的话题,这令他添上几分神秘色彩。
听到他这么间,丹尼尔心中三号,霍地转头看向他,狭长的眸子隐隐地掠过一抹奇异的光彩。
难道……他在暗示什么吗?
“当然有啊!”答得好热切,还拿起酒杯敬了敬他。
温川闵举杯回敬,继续探听。“那你有没有什么特别条件?”
“哪有什么特别条件,不就两只眼睛,一个鼻子一张嘴巴。”丹尼尔似笑非笑地扬唇,接着,炯亮狭眸定定地注视着他,相当认真地做了一点补充。“我倒是特别喜欢长头发的。”
温川闵差点吁了口气,要叹好家在啊!
因为苑海青不是长头发咧,哇哈哈哈……蓦地敛住差点泄漏的笑意,顿时觉得自己好卑鄙。
“是吗?”他佯装平静道,却掩不住骤然一亮的目光。“长头发好啊!”
“你喜欢的也是长头发的对象?”无独有偶的,丹尼尔的问话中也带了些许试探的意味。
“我?长短都无妨,看得顺眼,能够契合最重要。”温川闵坦率地讲,其实心里浮现了苑海青那可爱的俏模样。
“是啊,看得顺眼、能够契合最重要。”丹尼尔一笑,认同他的话。
太好了,他们俩对感情的条件相符啊!哥俩好地伸臂搭住温川闵的肩膀,两人再干一杯。
“哦,对了,上星期那个苑海青有来店里,但你正好请假。”温川闵把话题带到苑海青,看看丹尼尔私底下对她的反应如何。
“哦。”丹尼尔漫应了声。
见他似乎不太在意,温川闵麻吉地轻拐了他一记,继续打探:“我看她似乎对你很有意思哦?不然怎么每个礼拜都会定期来报到?”
“据我所知,她是因为每周都要拍照,所以才会定期来打理发型,并不是对我有意思吧?”丹尼尔啜了口酒。
“欸,说真的,你对那苑海青有意思吗?”话丢出,温川闵立刻像只兔子般竖长了耳朵,打算仔细聆听,并坏心地暗暗祈祷听到否定的答案。
丹尼尔纳闷地瞅向他,发现他好像对他的想法很在乎,不禁勾唇浅笑,搭在他肩上的大掌安抚地拍了两下。“安啦!我对她只有客人的感觉,一点意思都没有。”
温川闵松了口气,接下来这句纯粹是闲聊。“你不觉得她挺可爱的?”
“你喜欢她?!”丹尼尔心一紧,霍然地拔高声调,像是受到什么多大刺激似的。
“没有没有没有。”头摇得如博浪鼓,外加双手连挥了好几下,温川闵心虚的否认。
刚刚才故意探问人家,这会儿要是承认的话,恐怕会显得心机太重;反正八字还没一撇,待一切都清楚明白之后再承认也不迟。
这下换丹尼尔松了口气,温川闵的否认解除了他的危机,他也才能没有芥蒂地对苑海青的事侃侃而谈。
“她是挺可爱的,但我不喜欢她这型的。”
“那你喜欢什么类型的?我可以帮你多多留意哦!”温川闵很热心,积极表示好意。
丹尼尔看了看他,微笑下语,仰首灌了一口酒,吞下秘密。
他仰慕温川闵很久了,会来到“魔发殿堂”也是久闻他大名,相处之后,不仅对他的手艺功夫彻底折服,也对他更加倾心。
暗暗守候了大半年,他发现他身边一直没有女什,不禁欣喜地揣测他也是“同道中人”。
交情酝酿至今,他想,时机应该快成熟了,待情况再更明朗些,他便要把自己的心意让他知道。
所以说,要问他喜欢什么类型?
甭留意了,不正是远在天边,近在眼前吗?
网路拍卖生意有一种交易方式叫做当面交易,有些买家为了节省运费,又正好居住在卖家所在的县市,就会提出面交的要求。
单独作业的海青因为分身乏术,所以统一于每星期日的晚上七点半至八点间,在市中心某个路口的7…11,接受面交,通常到了这种时候,她都是带着大包小包出门。
网路的便捷让她的生意做得是有模有样,不过也由于有了网路的掩护,某些不注重信用的人就会变得肆无忌惮,出尔反尔,放她鸽子或弃标。
像今天,都已经八点了,却还有一个买家没有出现,海青拿出列印的明细单,发现这位买家并没留下真实姓名,而是随意取的昵称,再拨打对方所留的联络电话竟是空号,心里隐约有了被晃点的准备。
海青站在超商门口的红砖道上,看着来来往往的车潮和行人,注意着是否有也在寻人的路人。
时间转眼流逝,抬手看表,十分钟又过去,张望的灵动大眼此时已经换上加菲猫的倒吊死鱼眼。
真是#$%&!
“嗨!”
身后赫然传来一声招呼,一只大掌猝不及防地由后方拍上她肩膀,海青倒抽口气,吓了好大一跳,反射地转头,!I期然地撞见一张熟识的男性面孔——
是温川闵。
“厚,猪头耶,你吓到我了啦!”惊吓压过了偶遇的惊喜,她拍抚着胸口,责怪地瞪着他。
“我哪里像猪头了?”他咧开一口白牙,环胸挑眉看她,一派的潇洒倜傥。
“有做亏心事哦?这样就吓到!”
三逼是自然反应好不好,什么亏心事!“她皱鼻反驳,接着问道:”你怎么会来这里?“
“我要去吃晚餐,刚好路过这儿,就看到有个阿呆站在路口。”温川闵故意调侃她。
他的车子停在不远处,要到附近店家吃晚餐,行经这间超商时,意外看见她拎着一个大纸袋站在路口,频频引领翘望,几乎是想都没想,双腿便自有意识地迈开步伐,朝她走来打招呼了。
“居然笑我!”她故作凶狠地抡起拳头,捶了他手臂一记,知道他说的阿呆就是她。
她的攻击根本不痛不痒,他抚着手臂皮安地呵呵笑。“你站在这边做什么?等人吗?”
“嗯,等客人来拿衣服,对方迟到了。”说到这个,小嘴翘得可以挂上三斤猪肉。
“这种交易方式不保险吧?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