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译圣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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破译圣经- 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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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果说宙斯为了满足自己的情欲所使用的种种手段不乏神化之处,而宙斯的情欲则显然是经过了人化。神人之间只剩下最单一的联系,血缘的一脉相承,使凡人的伊俄,以及半神半人的儿子,也能获得神的地位。同样,赫拉的嫉妒与宙斯的妥协,也只是在表面上类同于人间男女之间的感情纠葛,诸神之母与诸神之父的争斗,实质上证明所有神化了的权力,总是在显示神与人之间的贵贱等级之差。无论是伊俄被变为母牛,还是伊俄由母牛恢复人形,都是女神与男神之间权力争斗的象征,它表明在神力无边的制约下,人的权利可被任意地剥夺。
  在这里,希腊的神话实际上展现了一段古老的历史,在希腊大地上曾经存在过这样的人类社会:母系氏族与父系氏族之间的权力之争,受害者在任何争斗中主要是手中无权的平民百姓。因此,反过来也可以说,希腊神话的原型,实际上就是希腊历史本身。当神化了的历史到处流传时,也就有可能进入新的神话,成为又一段神化了的历史中的主角。如果将伊俄母子俩来到尼罗河登上王位的神话,看作是希腊人被强行放逐到中东地区的历史事件的话,那么,在《圣经》中与犹太人交战不休的非利士人,显然也成为了这一放逐的同路人,而被耶和华支持的犹太人始终不能战胜非利士人,这无疑表明非利士人也是有神相助的。
  由此可见,无论是希腊人的神,还是犹太人的神,其神力是不相上下的,这或许意味着来自不同地区的神,都是不同地区的人根据自己生存的体验而神化出来的。因而各个民族都有可能在这个时期,或在那个时期,为了生存的需要来自动地,或被迫地参与造神的活动,要言之,神是神化的人,而神话是神化的历史。
  正是由于人类的历史性存在有着不同民族各自的特定时空,因而希腊神话中的神与《圣经》中的神具有不同的文化特征:希腊人的神与人之间始终保持着紧密的亲属关系,神与人之间没有严格的界线,在神人同形的表象之下,神的形象也就成为人的生存的写照。因而在希腊的神庙里面,奥林匹亚山上的诸神由天上来到人间,表现出了希腊文化的亲和力;犹太人的神与人一直呈现出高度的从属关系,在神人相分的格局之中,神的高深莫测影响着人的精神状态,因而在圣殿里面,无影无踪的神在安享人的崇拜,展示了犹太文化的超越性。因此,希腊文化的交流,将保持神话的形态并引起与其文化特征相似的民族的直接反响,而犹太文化的传播,则需要通过宗教的方式来产生世界性的影响。
  在希腊神话中,有一个关于欧罗巴公主的故事。欧罗巴公主在爱神阿芙洛荻忒赐与的梦中看到:好像两块大陆,也就是亚细亚与其相对的欧罗巴大陆,似乎变为两个妇人的形象,为了得到自己的领地而彼此互相争斗。最后,欧罗巴离开温柔热情的同胞姐妹似的亚细亚,尽管亚细亚一再呼唤欧罗巴不要离开生养自己的故土;而一个具有异国风度的陌生妇人则低低地劝诱:“来吧!可爱的人儿,我将带着你到宙斯那里去,因为命运女神已经指定你作为他的情人!欧罗巴公主从梦中醒来,然而爱神的梦诱惑了她:”这陌生的妇人是谁?看到她,我就产生了一种什么样的欲望呀?“于是,欧罗巴公主打定主意,要遵照神的意旨来安排自己的命运,随时等待这神的召唤。
  与此同时,爱神阿芙洛荻忒派出自己的儿子厄洛斯,向外祖父宙斯放出爱情的金箭,使诸神之父堕入情网,对天真美丽的欧罗巴公主暗暗动心。于是,宙斯动开了脑筋,为了能够逃避诸神之母赫拉那嫉妒的怒火,也为了便于闯进人间少女欧罗巴公主那纯洁的情怀,宙斯决定自己变为一头公牛。这是一头不同寻常的公牛,它全身长满金黄色的卷毛,前额上闪烁着一个新月形的银色标记,两只蓝色的大眼睛在燃烧的激情之中不停地转动。接着,这头高贵的公牛来到了欧罗巴公主的身旁,欧罗巴公主在着迷之中跨上了牛背,随即被宙斯带到了陌生的大陆,并且占有了她。正当欧罗巴为自己的失贞感到悲痛欲绝的时候,爱神阿芙洛荻忒带着儿子厄洛斯一起出现在欧罗巴公主的面前:“请息怒吧,欧罗巴!你被神带走,命中注定要做不可征服的宙斯的人间妻子,你的名字将不朽,因为从此以后,收容你的这块大陆将被称为欧罗巴!”
  在这个故事中,已经暗寓着民族文化交流与融合的可能是如何成为现实的过程。欧罗巴内心的情感被唤起,实际上预示着文化交流是各个民族之间的共同愿望,一旦这种愿望苏醒,本上文化与外来文化之间就会发生某种对抗,因而文化的魅力对于每一个民族来说,也就是进行文化选择的前提。正是在这种双向的文化选择的前提下,才发生了文化的交流。因而,总是把凡人变成牛,特别是把自己的人间妻子也变成母牛的宙斯,也不得不放下神的架子,将自己变为一头高贵的公牛!
  然而,这头高贵的公牛在先是献媚诱惑,然后是强行占有的过程中,却使文化交流中的文化融合成为一种文化征服的扩张行为。尽管文化征服的终结是以欧罗巴的名字来命名的,但是,来自亚细亚的欧罗巴公主,却已经在希腊神话中被加以神化,作为宙斯的人间妻子的形象,展示了一次文化征服的历史过程。不过,希腊神话在欧罗巴大陆上的流传之中,又被罗马神话最终加以改写,则无疑表明在具有文化亲和力的民族文化之间,有可能对文化征服进行认同。一旦民族文化具有了扩张的倾向,那么,它将最终成为历史上的昙花一现,罗马帝国横跨欧亚非三大陆,却只能称雄一时便是其最好的见证。
  如果说对于欧罗巴公主的神化,表现出了某种文化交流与融合的历史倾向,那么,透过这一历史的倾向,也就能够使人意识到必须在经历了对于神话的一种形而上的提升过程之后,方能使之具有超越民族文化局限性的精神形态,由历史的神话升华为历史的宗教。在由偶像崇拜到精神感召的历史过程中,真正具有精神感召力量的神,其形象已经消弥在对于人的历史的再次把握之中,因此,可有说大神无形!只有这样,历史的宗教作为古老民族文化的精神显现,才有可能对现存的人类文化产生某种渊源悠久的持续影响,也才有可能真正走向世界,成为世界性的宗教。
  关于这一点,亚历山大城的圣克莱门斯曾经说过:“因此,神是无形、无名的。虽然我们给予他名称,但不能够从这些名称的严格意义上来理解,我们称他为一、善、存在、天父、上帝、造物主、主,我们并不是把一个名称献给他。”所以,在《圣经》被翻译成各种语言文本的时候,神也许有着不同的名称。在英文版的《圣经》之中,神的名称只是用字母大写的神来表示,而在中文版的《圣经》之中,神的名称则被叫做上帝!但无论《圣经》中的神被称为什么样的名称,“情况依然是,未知者将由神性恩典和源于神的道来理解。”
  所以,上帝与我们同在,也就是上帝在我们心中!正如圣奥古斯丁所说:“上帝依自己的形象和面貌造人,在心智上也是如此,因为上帝的形象就在于此。心智不能被它自己理解,原因就在于此,因为上帝的形象寓于其中。”在这样的前提下,可以说每一个人的神性都是因上帝的精神感召而产生的信仰,并且由此出发去体会源于神的道,去理解把握未知的人与事。因此,每一个人的心中都可以成为上帝的居所,反之,则将成为与神道无缘、拒斥神恩眷顾的人。
  《圣经》曾经讲过这样一件在巴比伦发生的事情:犹太姑娘苏珊娜是一个美貌而又虔诚的女性,在出嫁以前,她的父母教导她遵守摩西律法;在出嫁以后,她的丈夫富有而虔诚,因而,座落在花园中的家便成为了犹太人聚会的地方。其中有两个犹太公会的首领,即所谓的士师,非常贪恋苏珊娜的美色,简直被自己的情欲弄得神魂颠倒,以至于对礼拜祷告与履行职责一点也没有兴趣了。最后,两个士师同流合污,商量好要寻找一个苏珊娜单独在家的机会,趁机霸占她,来满足自己实在难熬的淫欲。于是,每天到了苏珊娜家里以后,他们都随时随地密切地注视着苏珊娜的一举一动,以便能够找到下手的机会。
  终于有那么一天,苏珊娜走进花园,身边只有几个女仆,而两个士师则躲在暗处偷看。他们听见苏珊娜对女仆们说:“快去把浴油和香水给我拿来,我要洗澡;然后把门关上,以免有人打搅我。”女仆们锁好大门,从角门走出去,为苏珊娜取出洗澡的东西,根本没有发现花园里还藏着两个居心不良的男人。女仆们出去以后,两个士师飞快地从藏身之处跑出来,向苏珊娜直扑过去,对苏珊娜要挟说:“大门锁上了,谁也看不见我们啦!我们想与你合欢,求求你满足我们的愿望吧!要是你不答应,那我们就要控告你是荡妇,发誓说我们看见你把所有的女仆都打发走了,好跟一个年轻男子幽会。”
  “真是无路可走哇!”苏珊娜一边哀叹,一边又大声地说:“如果我依从了你们,那么我就犯了通奸罪;要是我拒绝的话,你们就会诬陷我,而我则可能被处死。然而,我宁愿做被你们诬陷的无辜牺牲品,也决不背叛主!”接着她就拼命地叫嚷起来。与此同时,两个士师中,一个也开始大声地指责,另一个连忙跑过去打开大门。包括女仆在内的所有仆人听到嚷叫之后,都急急忙忙地跑进来,只见苏珊娜激动得说不出话来,而两个士师则一个劲儿地大讲自己编造的谎话。仆人们听到以后非常吃惊,因为苏珊娜根本就不是这种人。
  两个士师一定要将苏珊娜置之死地而后快,他们在众人面前发誓,说自己亲眼看到苏珊娜在大树下面与一个年轻男子幽会。与此同时,苏珊娜只是哭泣着仰望上天,因为她相信主!由于这两个男人是犹太公会的首领,即所谓的土师,再加上苏珊娜并不为自己辩护,于是众人认为应该处死苏珊娜。一直到这时候,苏珊娜才高声哭喊起来:“永生的主啊!什么秘密也瞒不过你,你预先知道即将发生的一切。现在我就要死了,惟有你知道我是无辜的,这两个男人在说谎,为什么我一定要死去呢?”
  主听到她的祷告,便启迪一个名叫但以理的青年,于是,这人就站出来说道:“我决不赞成处死苏珊娜!把事实的真相弄清楚吧,这两个男人提供的证词有可能是假的!”于是,但以理要求将两个士师分开,进行单独讯问。但以理问第一个士师:“请你告诉我,他们在什么树下面幽会?”“在一棵乳香树下面!”然后,但以理又问第二个士师同样的问题,而回答则是:“在一棵大橡树下面!”真相由此而大白。根据摩西律法,谁作伪证,谁就将受到被诬陷的无辜者已经或可能受到的同样的惩罚,这样,两个士师将不得不面对被处死的下场。这时候,所有在场的人开始一齐赞美主。
  在这里,可以看到苏珊娜对于上帝的虔诚信仰,在任何情况下都是坚定不移的,哪怕是要付出生命的代价也在所不惜。因而她的祷告成为了神性的个人表达,由此亦表明,对于上帝的坚信,是一切男女敢于同邪恶抗争的力量源泉。在这样的前提下,可以说对于神的信仰的发生,实际上也就是对于人的肯定的开始。所以,当每一个人都像苏珊娜一样,高喊决不背叛的口号之时,也就是通过自己的誓言,来高张个人信仰的时刻。也许每一个人的神是不尽相同的,而每一个人的信仰在本质上却是完全一样的:精神追求的超越性。
  然而,信仰并不是盲信,而是需要拥有一种上升到智慧层面上的哲思。对于宗教信仰来说,《圣经》同样也是在精神超越之中,达到了形而上的哲思,即所谓的神之道。它将做为上帝的启迪,使人去把握种种未知的可能。但以理坚信“主所讲过的话,'切不可将无辜者处死'”,所以年青的他在天启之下,能够以超过众多长者的睿智,使恶人受到应得的惩罚,更使善人得到应有的拯救。在惩恶扬善之中,不仅完成了对于上帝的赞美,而且也显示了对于人的崇敬,因而但以理最终成为了《圣经》中的先知。所以,要避免信仰的盲目,就需要不断地进行哲思,只有这样,才有可能使信仰成为真正意义上的信仰。
  苏珊娜的遭遇,实际上也是一段历史的当下显现,这就是《圣经》里所说的:“巴比伦恶人当道,士师们不足为人师表。”据说这话出自上帝之口,可见上帝也时刻关注着人间,因为上帝的权威远远高于尘世的权力,上帝是唯一的裁决者,而摩西律法则是最大的神思,于是一切黑白颠倒,在上帝之光的临照之下,在重新颠倒之中恢复了本来面目,使上帝成为正义的化身。也许,处死通奸者的惩罚过于严厉,但是,这毕竟是漫长的历史进程中曾经出现过的现实插曲。不过,当上帝打算剪除恶人的时候,愤怒的烈火是不会伤及无辜的。
  所以,神话里面的神,是先民的神,在其不断流传的历史过程之中,将永远保留着原生态,无法突破历史的封闭,只是为后世的人们提供了种种有关古老文化的模糊记忆,留下雾里看花的优雅,这正是神话所独有的魁力。然而,宗教里面的神,则是古往今来的人之神,是在神话的基础上,经过历史的千锤百炼而获得再生,并突破时间与空间的现实限制,从而显现出人类古老文化的永恒活力。确立精神升华的崇高,这正是宗教所独具的意义。在这样的前提下,对于西方文明来说,希腊神话与《圣经》相比较,也许只有《圣经》才是最大的谜底,而上帝则是最伟大的破谜者。
  第二章 在神话的背后
  Ⅱ。06 “他们”开天辟地
  也许,从古至今的人们,对于是谁创造了世界上的万事万物这个问题,有着彼此矛盾的说法:崇拜自然及图腾的人们,认为世界的创造是万物有灵的无穷表现;而崇拜祖先及偶像的人们,则认为是始祖创世的能力显现;至于崇拜天外来客及太阳之子的人们,更认为是外星文明的地球重现。于是,便出现了各种各样的神来创造世界上的万事万物,也出现了各种各样的关于神创造世界上的万事万物的神话。
  尽管世界各地的人们都在讲述着各自钟爱的神话,但是,对于神是在什么样的情形之中开始创造世界的,他们都却毫无例外地,流传着几乎完全一样的说法,这就是一切从混沌开始!美洲印第安人的神话说,在一片黑暗的混沌中,神同时造出了太阳和月亮,然后……;澳洲毛利人的神话说,最初是黑暗的混沌,渐渐出现了感觉,然后……;非洲苏鲁人的神话说,在一无所有的混沌中,神的儿子出生了,然后……;欧洲希腊人的神话说,在混沌部分的尘世间,天和地被创造了,然后……
  世界创造之始的混沌状态,也发生在亚洲中国人的神话之中,同时,正是因为创造之始的情形具有世界性的一致,所以,汉语中的“混沌”一词,不仅在东西方文化互相交流的过程中,可以用来描述在中国之外的各个民族神话中,关于世界创造之始的的情景,而且在其国内各民族文化相互影响的过程中,也可以用来描述在中国以内的各个民族神话里,关于世界创造之始的情景。
  在中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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