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香花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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药香花田- 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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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提到柳氏,魏易越发愤怒起来,一口浊气发泄出来:“韩静不就是算计我的去她的屋子,哼,既然隔壁村子有医治阿娘的人,我明日便启辰去将梅道士请到韩家来,也好让她日日独守空闺。”

    “主子,这一来而去两个月,若有变故,可如何是好?”吴管家忧心忡忡,总觉得这事不对劲,他可没有听说过隔壁村有降妖伏魔的道士,莫非是少夫人胡乱搪塞的事。

    “别说了,我意已决,只要能治好阿娘,上刀山下火海我都要去闯一闯。”魏易蹙眉,没有任何回旋余地道。

    “年关将至,老奴是怕您亲自去隔壁村请梅道士,路途耽搁了,因此误了时辰。”吴管家委婉道,还是想要改变他的决定。

    “离过年还有三个月,我快马加鞭去,一个半月就足够了。你在府邸的时候,只需管住茶园的大小事即可,若是不明白的,就去问岳父大人。”魏易脸烧得通红,酡红的色泽遍布整个脸庞。

    吴管家识时务的闭了嘴,姑爷向来不喜欢家奴插手韩府家务事,若再多说什么,怕会让他恼怒。

    “老奴谨记。”吴管家小心翼翼的爬起来,起身将糊纸的木窗敞开,便折回屋内给炭盆中添加木炭,让火烧得更旺一些。

    一股子冷风吹来,被酒精冲昏的脑袋稍稍清醒些,魏易闭上了闭眼,冷声问:“燕儿没有服用避子汤吧?”

    吴管家忙摇头:“没有爷的吩咐,老奴不敢逼燕儿小姐服用药物。”

    “好,这样就好,我要燕儿生下魏家的孩子,属于我魏易的第一个儿子。”魏易心情总算畅快些许,张狂大笑。

    棒子敲了三更响,不知不觉到了亥时三刻。

    鹅毛般的大雪已经停止,稀稀落落一两片后,最后彻底从天空消失。

    韩静躺在梨花木榻上假寐,炭盆中的木炭被烧得噗嗤噗嗤响,她虽闭着眼,指尖却一下又一下敲击着桌面,不知思虑着什么。

    “主子,这都亥时三刻了,姑爷怎还没派人来传话。”玲儿一脸焦急道,眸子时不时透过窗户望向外面的回廊,殷殷期盼着。

    染着粉色丹蔲的指尖停顿,韩静缓缓睁开眼,懒洋洋的靠在软榻上,道:“将窗户关上,无需再等了。姑爷他今晚不会来,备下的吃食都拿下去撤了。”

    身前摆了一个炭盆,炉中炭火烧得红火妖豔,映照着韩静清秀的面容越发娇艳,瞧不出是抑郁还是愤怒。

    “是,主子。”平儿乖巧的应了声。

    “哒。”一声细微的轻响,敞开的木窗紧紧关上,隔绝了屋外的清冷幽静。

    “姑爷真的不会来么?可是……”玲儿不安的在屋内踱步,想再说两句,却欲言又止。

    听出她话里的隐忧,韩静却头也未抬,伸手摸了摸手上佩戴的玉镯,气定神闲道:“吩咐下去,将院子挂锁,另外派两个家奴守在院子里,但凡有个风吹草动就多提防点,免得那扁毛畜生再度闯入我院子,惹得我心烦。”

    院门上锁,又命家奴守着院子,怕是等了许久不见姑爷来,心里的怒火上来了,不打算再让他进屋呢。

    玲儿略觉烦闷,丧气道:“是,主子。”

    “夜深了,都歇息了吧。”韩静伸了个懒腰,睡眼朦胧的朝内室走去。

    两名丫鬟急忙替她卸去外衣长裙,又麻溜的替她更换了白色篼衣,不过半刻钟,满头珠钗步摇被取下,梳理整齐的青丝如瀑布般垂直腰间,不施粉黛的面容在烛光照耀中,轮廓异常柔和美丽,让两名丫鬟看呆了眼。

    打理好一切,韩静就直接钻到在被褥中,厚实的棉絮让她惬意的眯起了眼,浑身暖洋洋的,如浸泡在清澈舒适的温泉中。

    “今晚无需你们守着,桌上留一盏油灯即可。”她低声吩咐一句,示意平儿玲儿退下。

    “是,主子。”二人异口同声回应。

    退出内室时,平儿细心的将屋内的丝绸帘幕垂下,与玲儿对视一眼,缓步走了出去。

    勾勒着金丝的帘幕摇曳着,堪堪将黄晕的灯火遮掩,只有些许亮光照耀入床榻之中。

    床榻上,韩静突然睁开了眼,分析这当下的情况。

    她在被窝里蠕动几下,翻腾着身子寻了个舒适的姿势,才将右手从被褥中钻了出来,整个手臂露在外面,手掌高举在眼前,仔仔细细的打量腕上的翡翠玉镯。

    “这究竟是什么宝贝,竟能抵挡住铁器的攻击,甚至没有半点划痕,莫非真是我福大命大?”嘟囔一句,她又细致的摸索上面的花纹,狐疑的摸索片刻。
第21章 掌家
    烛光下,玉镯里面的血丝似在流淌着,纵横交错的蔓延开,仿佛有生命力一般,但以肉眼的速度却无法轻易分辨。

    韩静食指摸索着玉镯的轮廓,没有发觉任何异样:“我记得这个玉镯,是爹爹当年买下茶园那块地时,挖出来的。”

    父亲韩祥与母亲成婚后不久,用母亲的嫁妆购买了兰庄附近的一块荒地。这块荒地本就寸草不生,无论种什么植物都会在一夜间枯死,兰庄的原地主李康奸诈无比,诓骗父亲,说是因为没有播下菜种又遭逢干旱,这才显得荒凉。

    父亲以百金购买后,来年春天欢欢喜喜的耕地劳作,秋收时,整整十亩地却颗粒无收,方知上了地主李康的当。

    当时她年幼,隐约记得是初冬那日晚上,突然暴风骤雨,恰巧一道惊雷从天而降,直接砸中了兰园的土地里的一棵老树,将树根劈断后,又将老树连根拔起,露出了树下枝条缠绕的玉镯。

    当时与玉镯放在一起的,还有一枚帝王绿翡翠龙纹玉佩。

    自从韩家得了玉镯后,那快荒地却突然绿草如茵,许多不知品种的野茶花相继出现,枝叶繁茂,泡出来的茶水也异常甘冽清香,自此父亲便开始了种茶。

    韩静摸索许久也未发觉异样,露外在面的膀子已经冰冷的失去知觉。

    “哎呀,冻死了。”她后知后觉的缩回手臂,手腕的凉意让她寒颤不止,没有其他心思去想玉镯的事。

    摸索着翡翠玉镯,韩静感觉玉镯在被褥里被自己的体温捂热了,温温凉凉,滑不留手的。

    昏昏沉沉间,便不知不觉沉睡过去。

    一夜好眠无梦。

    韩静睡到日上三竿才唤平儿进屋,梳洗整装一番,将将用完早膳,卢氏带着吴管家便急急赶来,二人皆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

    韩静让平儿泡了一壶碧螺春,从善如流的替卢氏倒了一杯,拉着她坐下,笑道:“母亲一大早的来我屋子,可是挂念祁儿与钰儿?”

    卢氏看也不看冒着热气的茶水,有些犹豫的问:“昨儿夜里,你可有与魏易说些什么?”

    韩静冲卢氏摇头道:“昨日里夫君并未来我的屋子,也不知是不是被账簿的事绑住了脚,又或是忙着去哄婆婆高兴,直到亥时三刻都没影呢。”

    “没来?”卢氏吃惊不小,碍于下人在场不便多问,叹了口气道:“魏姑爷最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是越来越神秘了。”

    韩静听了个大半,隐约猜到了些,止不住笑意问:“母亲,昨日的事都已经过去了,你也放宽心。其实夫君心里也不怎么好受,当着李婶子的面如此难堪,您还是不要再因为此事为难他了。”

    提起昨日的事,卢氏心里便不痛快,青着脸道:“我现在就是想教训他,也无法了。那臭小子一清早就驾着马车出了府,说是去隔壁村子替亲家母找郎中,连辞行都没有,若非吴管家一清早来告诉我,我还被蒙在鼓里。”

    “夫君已经出府了?”韩静瞪大双眼,故意斜视一眼吴管家,见他装聋作哑的站在一侧,笑着苛责道:“吴叔怕是年纪大了些,忘了我昨晚说过的话。”

    昨晚,魏易就在她园中。

    他亲耳听见她把他的尊严践踏脚底,又听到有道士能救柳氏的消息,怎么可能按耐得住。

    “夫君走之前,可跟吴叔交待了什么?让你这么亟不可待的邀功。”韩静洋装出怒气冲冲,执拗的凝视着吴管家,势必要问出一个结果。

    “少夫人,老奴并非想邀功,只是见柳夫人仍是浑浑噩噩,心生不忍,才胆大包天的将梅道士的事告知,求少夫人原谅。”吴管家急忙跪地求饶,老脸有些挂不住,泛着红晕道。

    “吴叔倒是衷心的很。”韩静眼底深处露出一丝失望。

    可惜了这份赤胆忠心,仅忠于魏易那斯。

    “什么梅道士?隔壁村的道士,是你将这个消息告诉魏易的。”卢氏突然打断二人说话,狐疑的望着韩静问。

    韩静尴尬一笑,道:“我是瞧婆婆可怜,又听闻周郎中说,隔壁村的梅道士能降妖除魔,更能医治许多疑难杂症,这才……”

    “你好糊涂啊,那道士的话又怎么能信。”话未说话,就被卢氏打断。

    女儿待人宽厚,越发纵容了魏易,使他肆意妄为。

    魏易能对韩府的事不管不顾,甚至一走了之,也是仗着女儿对他的爱慕,甚至是仗着韩家少不了他这个当家人。

    卢氏心思明朗,看着手足无措的女儿,终是劝慰道:“这一来回需要两个月,但愿他路途不要有什么变故,平平安安就好。家里的事,暂且由母亲担着。”

    知道事情过去了,韩静仰着明媚的笑靥道:“会的,会的。夫君吉人天相,定会找到梅道士。”

    梅道士画符收妖,除魔卫道,隔壁村确实有这样一个人物。

    前世她两个孩儿胎死腹中,那梅道士正巧来了鄂县的村子,为了扬名,他在村内散播流言蜚语,说自己克夫克父,害得她沦为人人喊打的老鼠。

    此人性格乖戾嚣张,是个见钱眼开难缠的主。

    魏易一定会被妖道拔了一层皮,最好没有脸面再回韩家,自此消失的干干净净。

    为了宽慰卢氏,韩静又拉了拉卢氏的手,故作轻松道:“母亲别担心,有吴叔帮忙,绝不会出任何乱子的。如今年下,该收捡的茶叶与茶籽都已放在地窖中,只要能供应几家大的商铺足够的货源,无需担心其他,等夫君回府,一切都会井井有条的。”

    如今魏易突然离府,府里府外大大小小的事都落到卢氏身上。

    内宅的事本就琐碎理不清,如今加上茶园,以及与商贩们送货采买的事,一个妇道人家,未必能承担得起这份责任。

    “母亲若是信得过女儿,可将这宅子里的琐碎事交给我打理,也给女儿一个学习的机会,如何?”

    “你想打理府内事?”卢氏紧蹙的眉松开,明白她的良苦用心后,脸上漾出一抹开怀的笑:“静儿就不怕将宅子治理的鸡飞狗跳,反倒给我添乱?”

    被取笑了,韩静立刻不服气道:“怎么会,母亲不能灭女儿志气,扬自己威风。”

    卢氏被逗得乐不可支,愁容满布的脸顿时被笑颜代替,忍不住道:“我的静儿确实长大了,如今都懂得替母亲分担,母亲很高兴。既然你想管理院子里的事,便交给你打理,就算出了错也不要紧,有母亲在后面替你担待着,放手大胆的去做。”

    “就知道母亲最好了,我定会让母亲刮目相看。”韩静也笑开了怀,斗志昂扬的表明自己的决心。

    “好,我拭目以待。”
第22章 萌宝
    接近晌午,卢氏将府内大大小小的事交代一番,又去后屋厢房逗弄了一双孙儿,未过多停留,就带着吴管家一同离开。

    厢房后屋是个独立的院子,一条回廊从韩静的屋子直通过去,即避免风寒吹刮,又清静。

    屋内专门拨了两名奶娘与四名丫鬟伺候着,尚在襁褓中的韩祁与韩钰就安顿在这个屋子,与韩静仅一墙之隔,十分便捷。

    “我的祁儿钰儿可要快快长大,尽早熟悉娘亲的面容,可不能把我当外人。”

    一双手无法将两个孩子同时揽入怀中,韩静索性靠坐在床边,手掌撑着下颚,温柔的凝视着。

    床榻中间,大红袄子团团包裹住两名婴儿,韩祁眨巴着黑亮的眼,仿佛有清水在眸子里流淌。他双手挥舞着,唇边溢出几声笑,欢喜的盯着床边的粉衣妇人。

    韩静故意往左侧挪了挪:“儿子,娘在这里。”

    话音未落,韩祁水汪汪的眼,跟着她一同晃动一下。

    韩静又往右侧挪了挪,小小娃儿似乎明白他娘在逗弄他,扬着胳膊傻傻笑着,也跟随着她的影子挪动。

    “哎呀,祁儿看我了,他认得我了呢。”血脉相连的亲情让人心境柔和,韩静高兴坏了,忍不住道。

    “扑哧。”屋内响起一阵闷笑。

    平儿站在一侧捂着嘴笑道:“祁少爷当然认识主子,血脉相承的力量可是最神圣的。主子不要心急,等祁少爷和钰小姐懂事了,会粘在主子身边不撒手的,倒时您想歇息会,也没机会。”

    韩静侧头看向满屋子的奶娘丫鬟,发现各个都是一副嬉笑模样,面皮陡然红了红,略羞涩摆手道:“你们都先下去,我与祁儿钰儿多说会子话,这会子不用你们伺候。”

    “是,少夫人。”奶娘与丫鬟们齐齐退下,离开时仍是笑得合不拢嘴的,只是不敢太张扬。

    怕将面皮太薄的少夫人惹怒。

    屋内没有外人,韩静继续观看儿女的五官,忍不住伸手戳了戳韩钰的面颊,惊喜道:“祁儿钰儿都像我呢,瞧这长开了的丹凤眼睛,是我韩家人!”

    只是,逗弄一会,她却突然发现自己一双儿女的性格迥然不然。

    儿子韩祁是个爱笑的,只要见到有人靠近,就笑得眉眼弯弯,跟个弥勒佛似得,十分招人喜爱。

    但女儿韩钰却是个冷面人儿,虽然她一双眼珠子也会跟着她的身影转动,但却一直面无表情。

    仿佛天生面瘫了般,板着脸。

    “钰儿啊,你可不要学什么铁面判官,这正经八百的样子,像是别人欠了你的银子似的。”见韩钰仍没有一丝表情,韩静再戳了戳。

    “哎呀,钰儿真的不会笑呢。”韩静以为是自己的错觉,忍不住伸手去拉扯韩钰的面皮,硬生生将她的判官脸扯出一丝笑来。

    平儿见此,忙出声阻止:“主子,你与钰小姐说这些道理,她也听不明白,这样拉扯,会弄疼钰小姐的。”

    果然,平儿话音刚落,屋内便响起了一阵撕心裂肺的哭泣声。

    韩钰方才还板着判官脸,立变得乌云密布,立刻哭开了声。

    “呜啊!呜啊!呜啊呜啊!”韩钰扯着细嫩的嗓子,放声痛哭,她一张粉嫩的小脸皱到了一块,圆润的鼻尖立马通红。

    韩静一时慌了神,手忙脚乱的抱起韩钰,轻哄道:“哎呀呀,刚刚是娘不对,竟然埋怨钰儿不爱笑,娘这手真该抽,娘不是故意要弄疼你的。”

    母子连心,看着女儿哭天喊地的嚎啕大哭,韩静心里如揪了一把的疼,不怎么好受。

    “这可怎么办,奴婢怕伤着了小主子。”玲儿想上前帮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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