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香花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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药香花田- 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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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韩家大娘也惊了惊,以为听错了,忙问:“静丫头不打算追究了?”
第16章 和离?
    韩静重新回到石凳上,握了握卢氏的手,冲卢氏露出一个宽慰的笑颜:“既然她抱着誓死的决心,一心想侍候夫君,往后只要她不再用下三滥的手段,我许她在韩府继续伺候。”“如此甚好,如此甚好。”李婶子想明白后,露出一抹轻松的笑,愉悦道。

    春燕茫然四顾,仍未反应过来,愣神的站在原地。

    韩静拍了拍卢氏的后,冷声道:“往后,你就跟随在我身侧伺候着,明日一早去平儿那听候差遣。”

    韩家大娘轻笑道:“这个法子好,静丫头亲自调】教督促,将她一身陋习纠正,让她痛改前非。”

    魏易目光沉了沉,不知是喜悦还是忧心,对春燕喝道:“既然少夫人饶恕了你,还不快快谢过少夫人。”

    不等春燕磕头谢恩,韩静立即挥了挥手,不愿多说半个字:“你无需谢我,退下吧。”

    春燕张了张嘴,还待说什么,却被韩静那清冷淡漠的神色震慑到,忘记要说什么。

    “夫君,婆婆还在候着你,可别为这些事耽搁了。”韩静转身提醒一句,清冷的瞥一眼魏易,便慢慢悠悠的扶起卢氏,脸上绽放一抹怡然的笑,温婉道:“母亲,回屋吧!滴水成冰的天气,让李婶子陪着我们在雪中疾行苦等,实在是不符合礼数。”

    “不碍事不碍事,倒是我叨扰了。”李婶子忙挥手,透着几分尴尬。

    她一个外人,亲眼目睹了韩家一幕幕私事,又擅自插手韩家内宅的事,说起来,确实有不妥之处。

    “瞧时辰,也该用午膳了,李大姐可愿留下来用个粗茶淡饭?”卢氏扶着韩静的手,眉心仍有化不开的愁绪,嘴角却是勉强扯出一抹笑,热情好客的向李婶子挽留。

    “多谢卢夫人厚意!我男人还等着我回去做饭呢,咋们两家亲近,邻里邻舍的,往后多的是机会。今日实在不愿再叨扰贵府,多谢多谢。”李婶子打了个哈哈,十分爽朗的婉言拒绝。

    韩家大娘笑道:“李大姐可是个洒脱性子,怕真是李大哥在等着呢,弟妹等下回再挽留好了。”

    “是是是,还是大妹子了解我,”李婶子捂嘴轻笑,顺势站到卢氏等人身侧,最后深深的注视一眼大丫鬟春燕,随着韩家大娘离开。

    众人有说有笑的相携而去,韩静扶着卢氏,脚步一深一浅的出了书房房门,只觉身后有一道炙热的目光紧盯着,无法忽略。

    待李婶子与韩家大娘离开,走到了拐弯的地方,韩静拉着吕氏的衣袖,神色凝重道:“母亲随我去屋子,我心中有一疑虑,还望母亲不要隐瞒,能替女儿解惑。”

    “什么疑惑不疑惑,我的静儿如此聪颖,又有什么事能瞒着你。别弄的神神秘秘的,母亲可没有秘密。”卢氏抚了抚衣袖,食指弹了弹她眉心,隐晦的推托。

    “母亲,您向来最疼女儿了,方才大伯母明明与你说了什么,才使你惊惶失措,可不能欺负女儿年幼,还把我当三岁孩童哄着。”韩静不依不饶,硬是缠着她,紧紧拽着卢氏衣袖,不肯放手。

    卢氏架不住她撒娇,半推半就的被她拉入了闺房中。

    挥退了平儿玲儿与张嬷嬷,房屋只剩下韩静与卢氏,她拽着卢氏腰间的香囊,领着她坐到梨花木榻边,撒娇卖萌道:“母亲,你就告诉我吧,那丫鬟说我不择手段,岂非事出有因,又怎么会这般视死如归的谩骂我。”

    “我真不知道,估计是春燕丫头胡诌的话。”卢氏摸了摸她的头,笑着摇头道。

    “那大伯母与母亲说了什么,这般神神秘秘的?莫非与春燕有关?”韩静在卢氏手里拱了拱,笑靥如花的继续逼问。

    卢氏无奈的叹息一声,岔开话题道:“暂且不说这个,今日魏易的事,你心中如何想?”

    韩静泄了气,笑脸立马跨了下去,臭臭的,嘟着唇埋怨:“就知道母亲不会轻易告知。”

    “你这孩子,从前可不会这般撒娇耍赖的。”看着她鼓起的腮帮子,卢氏又好气又好笑。“我真不知道你想问什么,不过是个丫鬟,让她在你身边伺候,也是好的。”

    不告诉她,她不会亲自去查么!

    想通后,韩静噗嗤一笑,重新展颜:“静儿也只在母亲面前娇气。”

    能亲昵的依偎在母亲身侧,能任性的胡闹,这比任何时候都来的幸福,她拽了一拽卢氏的衣袖,道:“夫君确非君子,我瞧春燕那丫头,也未必真的在红枣粥中下了药剂。不过,她却是个性子执拗的贞烈女子,如此情深意重,实属罕见。”

    听着她中肯的分析,卢氏眼神暗了暗,忧心问:“你可怨恨魏易今日所作所为?”

    怨恨,岂是一句怨恨便能抚平的。

    “母亲,若女儿心生怨恨,能否与魏易和离?他是入赘韩家的夫婿,我虽是女子,却能主动写休书合离的吧?”韩静眼睛亮了亮。

    说到和离,整个人激动的蹦了起来,十分雀跃欣喜。

    女子休夫,这话说得十分大胆。

    “不能。”卢氏面色巨变,厉声否决,坚定的否认了她的想法。

    “为何?”韩静傻眼了。

    卢氏面色又青又白,如听到了最恐怖的事,立刻谆谆告诫道:“我当你今日是气糊涂了,这话万不能向外人说起。你一个妇道人家,竟为了这等鸡毛蒜皮的小事闹和离,会被世人诟病的。”

    韩静一口气不顺畅,憋着嘴道:“女儿哪里是气糊涂了,明明是魏易太混账。我就是不明白,春燕那丫头为什么处处护着她,一个娇滴滴的黄毛丫头,怎会有本事撂倒一个五大三粗的臭男人,甚至玷污他。”

    “既然春燕自己都承认了,你又何必耿耿于怀。”卢氏挪开掌心,瞳孔缩了一下,缓了缓气,又道:“你且说说,今日故意让我带着李家婶子一同去书房,可是故意而为?”

    小聪明被戳破,韩静别开头,洋装无辜的去扯瓷瓶中的水仙花,道:“哪有,我只是害怕婆婆等太久,又叫不动夫君,这才让母亲过来。”

    “你就编,我看你这小聪明是从哪学来的,现在连娘亲都骗起来。”卢氏俯身,食指用力的戳向她的脑门,推得她往后退了退。

    韩静被推得靠在身后的座椅上,连连否认:“岂会岂会,我哪敢诳骗母亲。女儿到书房时,确实听到了书房内有古怪,不过并不清楚屋内到底是何人。”

    她不敢向卢氏说其他,即便如实的说了,只怕会以为她被鬼怪缠身,吓破了胆。

    “那你为何特意叫张婶子一同前来,俗话说家丑不外扬,岂非让人家瞧了笑话去了。”卢氏失笑,将一侧的水仙的根叶抚平整理,每一片花瓣都梳理的十分整洁。

    韩静无辜的摸摸鼻子,笑道:“女儿是怕李婶子以为我懒惰,故意拖延,才未将夫君请过去看婆婆。若是李婶子传出去,鄂县的人会以为女儿不贤惠,说咱们韩家待人苛刻,更是对婆婆不孝顺。”

    卢氏点了点头:“这倒是个理!”

    “也就母亲能体谅女儿了。”韩静扯了扯水仙花黄色花蕊,凑在鼻尖,一股清香散开。

    卢氏只能由着她去,劝道:“不过静儿,虽然我与你爹让魏易立下誓言,不许他纳妾,但始终是欠妥当的。婚姻大事,绝非儿戏,你养在深闺不知律法,朝廷明文规定,女子是不能提出和离的。尽管魏易虽是韩家的入赘女婿,但妇道人家始终要服从七出之条,他算是韩家的儿子,就算有错,如今也是韩家的当家人。往后你不可再将和离而字挂在嘴边,对任何人,都不许提及。”
第17章 狼狈
    “律法规定?”韩静惊呼。“魏易全权接手韩家的大小事了?爹爹的腿脚,不是只在冬日里才犯病,等来年春天,也该安然无恙了,怎么会就将韩家大小事转手魏易。”

    她虽听说过女子和离后,命运势必会变得颠沛流离,更无法在嘉国立足。却想不到魏易是入赘的,她也无法提出合离。

    “什么魏易魏易的,你这孩子,自古夫为妻纲,你要温柔贤惠一些,才能守住他的心,不让任何女人有可乘之机。”卢氏苛责道。

    “我才不要讨好他。”韩静坚决否决。

    前世的教训已经足够,她绝不会重蹈覆辙。

    卢氏第一次发现自家女儿的倔脾气,叹息道:“你爹爹的腿是在田地里干粗活患上的隐疾,一遇风寒湿冷天气,便双腿无力,骨子里像蚂蚁啃食般疼痛。最近,隔壁村的周郎中在替你爹爹医治,吩咐不许任何人打搅,针灸之类的问题,何郎中并不精通,也只能听周郎中的。”

    韩静隐约记得,父亲是在她难产的一年后,才突然暴毙的。

    算起时辰来,还有一些时日。

    她因生产坐月子,一直未及时去探望父亲,又加上周郎中极力阻拦,说施针阶段,即使是至亲之人都不得靠近,以免前功尽弃,这才将事情一拖再拖。

    “周郎中的法子可行吗?隔壁村的郎中,为何会不远千里的来替爹爹看病?爹爹冬日腿疾是从何时起的?”韩静略有担忧,仔仔细细问。

    “那是魏易特意去隔壁村请来的名医,也有了三四年的毛病了,年纪大了,难免有些病痛。魏易这孩子倒也孝顺,入赘韩家两年之余,也该将大大小小的事转手了,往后,你不可任性妄为。”卢氏语重心长道,生怕她听不入耳,揪着她耳朵道。

    韩静斟酌用词,试探问:“那岂非夫君做错任何事,女儿都需隐忍而不发?”

    “这里毕竟是韩家,我的女儿何须夹着尾巴做人,若你受了任何委屈,母亲都会护着你。”卢氏语重心长道:“今日,你能宽容对待春燕丫头,母亲很高兴。母亲更希望你能明白,婚姻相处之道,也需宽容与信任,方能夫妻长久,岁岁相敬如宾。”

    “母亲一番话,女儿记下了!”韩静捂了捂嘴,手掌撑着脑袋重重点头。

    相敬如宾?

    她得想个法子让魏易近不了她的身,最好能将他气得自发离开韩家,也省的她整日提心吊胆的。

    如此想着,一双眼珠子便快速的转悠,似是有了抉择,眼底闪过狡黠而欢愉光。

    东北厢房的院子。

    丫鬟白蕊紧张的收拾着地上的残羹冷饭,又小心翼翼端上一碗小米粥,递送到姑爷魏易手中,低眉顺眼道:“姑爷,这是刚刚熬出来的粥。”

    “舀一小碗送来。”魏易吩咐一句,弯腰大力将柳氏抱起,小心的放在厚厚的被褥上,接过小米粥,拂去柳氏头上凌乱的碎发,唤道:“娘,儿子不孝,让你受委屈了。”

    “离开韩府…儿子…离开韩府……”柳氏嘴里不停嘟囔。

    “娘,你不要害怕,儿子平安无事,会一直守护的在您身边,你不要被梦魇中的事吓住。”魏易舀起一勺子白粥,细心的吹凉,递送到柳氏嘴唇,哄道。

    柳氏神色呆滞,只一个劲嚷嚷:“韩静那贱人要害你,她要杀你,快离开韩府……死了,都死了…火…一场大火烧了干净。”

    魏易脸色难看的放下汤勺,坐到床榻边,双手扶住柳氏的脑袋,逼着她看向自己的眼睛:“娘啊,你且睁开眼睛看看儿子,儿子好端端的在这里,谁能够害我性命。”

    柳氏激动的反抗着,被魏易奋力的固定住:“还有,静儿向来温婉孝顺,又怎么会害我们,阿娘不要责怪我入赘韩府。”

    “儿子……离开韩府……”柳氏白色眼珠占据了整个眼球,听着他坚定的话,眼珠子晃动数下,最后的一丝生气消失眼底。

    魏易叹息一声,扶着柳氏慢慢躺下,又替她盖上被褥,双手将她扭曲的双腿摆直,向一侧的白蕊道:“速去请何郎中来。”

    “是,姑爷。”白蕊将白粥放到十米外的桌上,刻不容缓的朝门口走去。

    白蕊离开时,与侯在门口的春燕擦肩而过,她眼观鼻,鼻观心,目不斜视的疾步离开。

    屋内,只剩魏易与春燕,以及嚷嚷不休的神志不清的柳氏。

    魏易小心的揉着柳氏冰冷的双腿,瘦骨如柴的膝盖骨架让他心里难受,冰冷如铁触感让他鼻尖发酸。

    他没有回头,突然开口道:“燕儿,害你蒙屈受辱,更害你不能回李家与父母兄弟团聚,抛去贯籍,以奴隶的身份在韩家为奴为婢。”

    身后传来一阵东西撞击声,却无人回答。

    若非是什么东西坠地发出响声,还以为这屋子只剩他一人。

    魏易的背脊弯着,侧身坐在床榻上,待柳氏的双腿渐渐温暖,才将她皮包骨的双腿小心的挪到被褥中,向身后人感慨道:“对不起,我也是被逼无奈才诬陷你下药,使你在众人面前没脸面。这辈子,终是我负了你,连一个名分都给不了你。”

    良久,身后响起一阵抽泣声。

    窸窸窣窣过后,脚步声由远及近,只见春燕缓步上前,哽咽说:“是燕儿命运凄苦,不怨任何人。况且燕儿身子早已不洁,根本不配侍奉魏郎,还望魏郎不要责怪自己。”

    “当年若非韩静,你我早已成为夫妻。你若不配,还有谁配。”魏易立刻否定,情绪略显激动。

    春燕抽噎几下,幽幽回答:“燕儿不求名分,只求守在魏郎身边永生。若失去魏郎,燕儿宁愿自刎上吊而亡,宁愿当年你没有再河边救下我,绝不苟活在这世上。”

    魏易安抚柳氏睡下,走近春燕身侧,温柔的将她揽入怀中:“燕儿放心,定不负相思意。可恨的是韩静要将你索要去,若她为难你,你定要与我说。”

    “其实少夫人很好,她心地好,能饶过燕儿,燕儿知足了。”春燕枕着他的肩膀,柔顺道。

    “心地善良,她哪是心善,明明是嫉妒心作祟,要将你将所控制在她眼皮子底下。这番羞辱,让我如何忍。”魏易很不痛快,且十分不痛快。

    一个男人无法保护自己的女人,且处处受制,更被一大群女人指手画脚,让他怎能痛快。

    “我知魏郎心疼我,往后,都会苦尽甘来,无人敢左右你的任何决定。”春燕紧紧拥着他,脸蛋贴着他的胸膛,平息他的怒火。
第18章 跪地
    傍晚,在一片寂静祥和中,洁白的雪花缓缓从天空掉落,覆盖住鸟兽残留在雪地上的痕迹。

    韩静早早用了晚膳后,捧着一本书靠着梨花木榻翻阅书籍。

    夕阳将将落山,天际已无半点红霞,昏昏沉沉。

    “主子,吴管家还在屋外跪着呢。”平儿替韩静将头上的珠钗取下,又仔仔细细的将她手指擦拭干净,瞧着窗外鹅毛般的大雪,缓声道。

    “嗯,怕有些时辰了。”

    铃儿整理着木盒中的珠钗,一一摆放整齐,抬头道:“吴管家从酉时就跪在院子外,算起来也有半柱香了。他铁了心要求见主子,半步不肯离开,也不知为了何事。”

    韩静在书籍上折了一个小角,慢条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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