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店?是了!我说呢,我怎么就这么累呢,一倒下就睡着了,在梦里还特别不舒服,好像‘鬼压身’似的,想动又动不了。现在脑袋还是昏昏沉沉的。遂跟着晁儿蹑手蹑脚的出了房门。下楼的时候我很是小心,每一步都小心翼翼的,生怕出点声音。晁儿见状,很是不解的回头问:“姐姐你干嘛像做贼一样啊?”
“额?我们现在不是在逃命吗,被发现可不得了……”
我还没说完,晁儿笑了笑说:“我们是在逃命,不过店里的人已经被我解决了。但是安全起见我们还是快离开吧。”
“原来是这样啊!早说嘛,害我精神紧绷的!”说着我走下楼来,果然见小二掌柜们都倒在地上,屋内也很是狼藉。没空理会便走到外头,见李护卫早已在外头了,便上了马车。
因为睡的太沉了,头还是很痛。总觉的很烦乱,没行几里,就听到身后传来阵阵强劲的马蹄声。这么大早的怎么就有人赶路赶的这么急啊。我们也没加理会,毕竟现在自己也是一团乱。却没想到本来很是整齐又有节奏感的马蹄声在离我们越来越近的时候散乱开来了。带头的一骑还拦在前头,惊的我们的马儿长嘶一声停了下来!随即马车就被人团团围住。我的心头一紧,有很不好的预感。晁儿立即撩起布帘,一张熟悉的面庞骤然跳入我的眼帘。顿时感觉脸刷刷的酥了下去,有一种天塌了的感觉。没想到他还是追来了。晁儿见是周奎望了望我,又见我脸色苍白,全无主意的样子便跳下马车。
只听见晁儿大喝一声:“周奎!你想怎么样?”
周奎却是轻蔑一笑,拽着很不安分的马来回晃荡道:“婉儿,你出来吧!”
果然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我终究还是要和他坦白的。于是我理了理衣服,大义凛然地下了马车,然后眼睛直直地对着他。心里却没有任何不安或是害怕,原来直面问题竟是这样的舒坦!
我还没开口,周奎便问:“婉儿,你就这么想避开我吗?”
我不知道他到底了解我们情况到什么程度了,所以不敢轻易回答。他似乎并不需要我回答,见我犹豫了下便又问道:“早在你住入周府的时候爹爹就说你不简单,可我不信。我不信那么纯真的你也会有那样的心机。你不接受我,我不会生你的气,可是为什么我那么努力的讨好你,你却仍是欺骗我。我真是太愚蠢了!”说完他却哈哈大笑了几声,那声音里没了往日的爽朗,很是苦楚,笑的我心里也很不是滋味。
周奎像是自言自语的说了这句话后,神情大变,极是冷酷的望着我,眼神里尽是冷漠,仿佛我们是两个陌生的路人一般。其实他这样的表现我都觉的是很难得了,要是遇上个更变态的,恐怕我都不知死几回了。
“废话真多!”一旁的晁儿见周奎神色不对,抄起剑来就要冲上去。两边马上的骑手们见状纷纷运起轻功从马上下来了,又是将我们围住了。我这才注意到周遭有七、八个穿着一致气势汹汹的打手。看来周奎是狠下心要置我们于死地了,那他十有八九是知道我来元山的目的了。想到这,我一个激灵,心想这么说的话,那二哥,大哥岂不是有危险!我的心又是一沉。看来这次真是凶多吉少了!
但是我却不能再往下想了,那些个打手都是一脸的肃杀,晁儿和李护卫则是持剑护着我。以二敌八,本来胜算就不是很高,再加上之前在小客栈晁儿吸过迷魂香,此时功力还没完全恢复又怎么斗得过他们?我还没想细呢,热血方刚的晁儿就冲了上去,我拦也拦不住。那些打手也不攻击我,像是比武似的就挑晁儿和李护卫打斗。周奎不会武,和我一样成了旁观。看样子周奎倒还不想赶尽杀绝,否则他直接可以让人杀了我,一了百了。
我的脑袋迅速的转动着,现在该怎么办?想想,快想想!我不断地催促自己要尽快在晁儿他们没有完全失势前想到办法,可是却是心有余而力不足,越想越着急,越着急脑袋就越不听使唤。
周奎看出我很着急的样子轻蔑的笑了笑。这让我更捉摸不定,他究竟是怎么想的,他要拿我怎么样?我还有资本和他讨价还价么?
算了,死马当活马医,正像他说的强龙压不住地头蛇,晁儿他们即使现在侥幸赢了,也难逃周家的魔爪。
想定了,我就迎着周奎诧异的目光,穿过激烈的打斗场,径直朝他走去……
卷一 父冤篇 第四十五章 情何以堪(2)
我缓缓向他走去,起初他的眼里甚是震惊,却很快便暗淡下去。晁儿和李护卫见我自投罗网,回首翘望,却是自顾不暇,不得分身。我不加理会,右手伸入宽大的左袖中。周奎以为我是要使暗器,诧异地往后退了退。我轻蔑的一笑,骤然间拔出袖间的匕首。说时迟那时快,一个眼尖的打手飞奔挡在周奎身前。虽然那人的速度可以用风驰电掣来形容,却只能让他赶在周奎面前什么也不能阻止。尖锐的匕首猛地刺入胸膛,殷红的鲜血汩汩往外涌。
全场哗然,瞬间的变故暂停了激烈的打斗声。周奎一把推开护在他身前的打手,面如死灰,颤颤道:“你!你……”此时,晁儿和李护卫见状也不再恋战,特别是晁儿恐慌万状地扑到我面前:“姐姐,你这是做什么?”他慌手慌脚想要为我止血,可偏偏刀口就插在胸口,一时间他倒不知道怎么办了。
我使劲摇了摇头,自己捂着伤口,对周奎说:“放过我们!否则我马上就死在你面前!”
我紧紧的握着那把还在滴血的匕首,坚定地对视着那双不解的眼。我在和自己打赌,赌他还依恋着我,赌他还不忍心让我死,而这场赌局的唯一筹码就是我们这三条性命。输了我们照样死,赢了却说不定能挽回两条性命。
风清清地拂过我的脸,吹得我耳边的鬓发纷飞。周奎仍是很迷惑的望着我,只是迷惑中带了三分温情,七分决绝。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了,静谧的空气中除了那沙沙的风声就是鲜血流淌的滴答声。许久,周奎低头望了一眼我的伤口,叹了一声转身跨上了马。
四周的打手却是急了,面面相觑,想要开口却是慑于周奎的威严什么也没说,一阵马嘶声那些打手也追着他们的主子离开了。
一见他们离开,我一颗悬着的心总算落了下来,顿时感觉胸口刀剜般的疼痛,眼前一黑便晕了过去。只记得身体无力地滑落了下来,两边的人奋力地扶起,耳边传来声声呼喊声,便没了知觉。
恍恍惚惚间闻见公鸡的啼鸣声,意识慢慢的恢复,登时胸口传来阵阵剧痛。骤然睁开眼。映入眼帘的却是蓝色白点布帐,身下是一张极其简陋的木床,我这才感到腰骨酸痛。顾盼左右却见是一间狭窄的卧室,房内就一案一柜,还是纯天然木制的。此时天还是昏暗暗的,房内没有什么别的人。这是哪?晁儿怎么不在我旁边?我受了这么重的伤他应该在我旁边照顾我的啊!难道这是周奎的小屋?我心里又是一紧。却听到外头一个清健的声音响起:“爹,柴火就放在墙角边咯!”然后是一个苍老浑厚的声音:“诶!放着吧,你娘已经做好饭了,去吃吧!”紧接着就窸窸窣窣的,又是‘吱呀’一声,应该是打理了下进门用餐去了。
我这才安心了点,好像是一间农家。我用力撑起身子想出去探个究竟,双手却是使不上力气,手一别身子失衡,伴着‘啊’的一声头重重地磕在了床栏上。这声‘啊’才让我发觉自己早已是口干舌燥,我闭眼无力地揉揉头。却听见门猛的被人推开,一声急促的脚步声。我一睁眼那人早已扑到床前:“姐姐!你醒啦!太好了!”
原来是晁儿啊!看他额头冒着细汗,身上带着晨露的气息,倒让我心神宁定了下来。刚想开口,才想起自己口腔内是又干又苦,便道:“晁儿,水!”
晁儿又是急急忙忙端水去了,这时门外又走进一对夫妇,虽然看上去鬓角斑白,但是身体却很是硬朗。他们穿着早已褪的不知道原来颜色的却很是整洁的布衣。俩人笑眯眯的朝我走来,我却无心应酬,急忙咕噜咕噜的喝下晁儿递来的水,整整喝了两大碗才解渴。一旁热心的大婶道:“这位姑娘可觉的身体好些了?”
我点了点头道:“嗯!好多了。多谢两位关心”,我又转过头问晁儿,“晁儿,他们是?”
晁儿还未答话,那大婶一脸欣喜道:“晁儿啊!是我们的儿子!”那大叔也在旁边笑嘻嘻的连连点头,像是捡到宝了似的。
我很是疑惑,晁儿的父母不是已经……了吗?
晁儿笑嘻嘻道:“姐姐你一定很惊讶吧!”见我点了点,晁儿又继续道,“姐姐,那日你为了救我们刺了自己一刀后,虽然周奎放过了我们。可是你却流血不止,我又担心楚大哥他们的安危,所以才想找个隐蔽的地方安顿下来,好让你休养,顺便接应楚大哥。可就巧了,我们就遇上了我爹。”晁儿说着望了那个大叔说:“这里幽居深谷,地处偏僻,恰是个极好的避所。我和爹,娘是一见如故,刚巧他们膝下无子,所以我就奉他们为父母。”晁儿笑眯眯的望着大叔大婶,大叔大婶也是笑容满面,真真是父慈子孝啊!
晁儿能遇到疼他的人我自然是高兴,可是这荒山野岭的,怎么那么巧就遇到这对夫妇呢?晁儿毫无警戒地就将我们的行踪说明,就不怕这夫妇是贼人的眼线么?晁儿终究是年轻不懂江湖险恶啊!
我打量着那对夫妇,那大婶却也微笑着望着我,突然她一怔像是想起什么事:“哎呀!坏了!相公,那鸡汤要凉了。你瞧我这记性。我们快去热热吧!让晁儿陪他姐聊会儿。”
那大叔也是一副了不得的样子,急急忙忙和他妻子出去了。屋外又传来锅碗瓢盆碰击的声音。晁儿见他们出去了,就阖上了门,然后又坐在床沿边上,神情并不像刚才那番的喜悦,果然他是看出了我心中的戒备:“姐姐,你是不是不相信阿爹和娘啊?”
我并不想泼他冷水便避而不答:“对了,晁儿,李护卫呢?怎么不见他?”
按理说李护卫是行走过江湖的,处事方面应该是会稳重些,怎么此刻将我们丢在这,自己却不知去向了?
卷一 父冤篇 第四十六章 不祥的预感
晁儿见我答非所问,心里也明白,于是顺势答道:“姐姐,你之前血流不止,虽然娘帮你上了药,可这伤口毕竟不同寻常,我就让李大哥赶回上次我们路过的那个小镇,买点药,最好是请个大夫,顺便也打探下楚大哥的消息。”
晁儿说完,停了半晌又说:“姐姐,阿爹和娘本来是锦都的世家,只因他们父母政见不和而不同意他们往来。所以阿爹和娘才会私奔到这个偏僻的山谷中。我看了下地形,这山谷真是隐秘,确实是躲避追捕的好去处啊!阿爹和娘虽然出身高贵,可是几十年来,自给自足,辛劳耕作,手足胼胝,又是那么热情淳朴。姐姐,你就安心在这养病吧!”
看晁儿说的这么在情在理,我倒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便闲扯了几句,原来那大叔姓孔,这些日子偶感风寒,恰巧柴火用完了,所以方才晁儿才出去砍柴去了。正在说话间,却听见‘咚咚’的敲门声,晁儿忙去开门。原来是孔大婶送鸡汤来了。我这才细细打量着起她来,消瘦的瓜子脸,弯弯的柳叶眉,很好看的丹凤眼,只是皮肤缺少保养有点蜡黄,眉宇间透着高贵典雅的气质,让人看着感觉很是宁静,举手投足间也尽显温柔端庄,果然是大家闺秀出身!孔大婶款款向我走来,晁儿阖上门说:“娘让我来吧!”孔大娘点了点道:“嗯!你好好照顾你姐姐,娘先出去了。”说着她又微笑地向我示意了一下,我也抬起头点了点算是见礼了。
晁儿端起鸡汤要喂我,我想我又不是病的动不了还是自己来好了,可却拗不过晁儿。晁儿舀起一勺汤,在嘴边吹了吹才递给我,我很是不好意思地开了口。在现代的时候还从没享受过这种待遇呢。晁儿还真是温柔体贴啊,谁要是嫁给他,应该会很幸福吧。想着想着我就脸红起来了,怎么老是胡思乱想呢?
气氛有点尴尬,晁儿也没说话,只是一个劲地喂我喝汤。
“呃……晁儿,我什么时候可以下床啊?”实在是不知道说什么,便随便问问。
晁儿倒是没发现我的窘迫说:“姐姐现在血已经止住了,你就乖乖躺床上,千万不要乱动哦,免的伤口再裂开。还好姐姐那刀没刺到心脏要不然这荒山野岭的恐怕就不妙了。”
半晌又是一片寂静,晁儿像是思考了一阵说:“姐姐,你以后再不能这样了啊!我知道你是为了保全我们,可是你那样伤害自己,要是你有个好歹,我就是死也不会原谅自己的。”
“晁儿……”真是叫人感动,有弟如此,夫复何求啊!
好不容易喝完鸡汤,晁儿出去了,我拭了拭眼角的泪水。想起现代的弟弟,是从小打到大,吵到大,争到大的,但是却是手足情深。在大学的第一个学期每每想起家,就会先想到那个和我争争吵吵的弟弟。到了这个世界,我就愈加的思念家人。因为在大学还有固定的时间可以回家看看,可是在这里却是心有余而力不及。但是我却认识了晁儿,这个和我亲生弟弟如此酷似的人,这么的爱护我,体贴我,上天总算待我不薄。
手不经意间摸到了怀里的玉佩,是二哥的。那是一个白玉龙形佩,玉质晶莹的龙身呈‘S’型,空灵剔透,触手温润。应该是块好玉吧。我又是抚摩了几下,那玉却突然间发红了,我有点不敢置信。这时晁儿进来了,我正想叫晁儿看看,可是再看那玉还是白腻无暇,难道我眼花?
晁儿见我神色不好还以为我是担心二哥还特意安慰了几句。我却思忖着,这玉是楚妈妈向得道高僧求的,看那质地也不像是假货,应该是祥物,怎么到了我手上就这么怪异了呢?都说祥玉是有灵性的,莫非这玉这提示我什么吗?可为什么晁儿一进来,它又暗淡下去了?是我想太多了吗?
难道二哥出事了?当脑海里窜出这个想法的时候,我的心猛的一震。真是不好的预感。
晁儿见我神色是越来越紧张又是安抚了一下:“姐姐,你不要担心啦!你在这担心也没有用,还是静静的养好病,等楚大哥来吧。”
我点了点头,我不能让大家也跟着我担心啊!
卷一 父冤篇 第四十七章 异变突生(1)
在孔大婶家又是过了几日,身子也渐渐好转起来,这还多亏孔大婶的细心照料。几天相处下来,倒真是验证了晁儿的话,孔夫妇温文儒雅却又是热情奔放。
从这去元山往返最多也只须六天,可是李护卫却离谷快近十日还不见踪影,所以晁儿就出去谷打探去了。虽然这几天我表面上是嬉皮笑脸的,可是心里隐隐的有些担心。伤口也渐渐的要愈合起来了,可孔大婶说什么也不让我下床,我也没辙只好继续躺着,躺得骨头都酸疼了。
我就偷偷坐起来练习我的瑜伽,因为前几次偷偷下床被孔大婶逮着指责了一番,所以现在我采取床上动作,掩盖起来比较容易。正凝神静气的时候外头传来了骚动声,我一个紧张就马上缩回被窝。只听见外头,篱笆门吱呀呀的响,三五个人进来了。听见几声寒暄,然后像是进了屋,之后是一片死如灰烬的寂静。
怎么家了来客人了却这么安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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