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
那个和尚,真是个人精,大概是知道了我找他准没好事,竟躲着不见本姑奶奶!我就不信了他难道真是居无定所的吗?据目击者证实,和尚最后出现的场所便是锦都城外的北弥山。
北弥山?听着特耳熟,哦,对了,北弥山不就是我灵魂穿过来那天来的那个地方?这么玄!和尚去这做什么?我边在这山里溜达着边思忖着。
“和尚!光头!大叔!老爷爷!大师……你快出来啊!我找你真有事啊!”我吼,我吼,我吼地嗓子失声,换了N个称呼,那和尚硬是没出来。我一急跺脚道:“慧灵秃驴!你要再不出来,本小姐可要反悔了,我看你一个人怎么回去!”
一跺完,我再环顾四周,还是一样的寂静,除了鸟鸣声什么也没有。
“气死我了!那个秃驴让我再看到你,看我不把你……”
“你要怎么样?”背后突然响起一声冷峻的声音。
“哦!大师,原来你在这儿啊!你知不知道,你害我好找啊?”
“你找我做什么啊?”
“不是有句话叫‘一事不劳二主’嘛,你就顺便帮我二哥看看,他脸上的疤能不能给去掉啊?”
“其实吧,要想去他脸上的疤倒不是什么难事,难的就是他食了毒草,毒素沉积在脸部,致使疤痕不能祛除。”
“原来是这样啊!怪不得二哥身体恢复得那么快,脸部却还是那样。那大师能给开个药方吗?”
“我看过他之前的药方,只要再坚持吃十来天,毒素就能完全清除了。到时候,你再给他敷上这瓶药膏,保证五日内还你一个俊美无缺的二哥”,和尚说着从怀里取出一个瓶子递了过来,“这瓶药膏可是我在塞外偶得的,好用得紧,要不是看在你的面子上,我还真舍不得给了。”
和尚完了还加了这么一句。
“好,多谢大师了!”
太好了!有了这瓶膏药,二哥面容恢复后就不愁没老婆了,我也就不欠他了!
“对了,大师,你来这荒郊野外的干什么啊?”
和尚却眉头微皱道:“女娃,你刚来这世界的时候是不是就是在这北弥山?”
“大师!你真的很厉害啊!这,你都知道啊?”
“那我带你去个地方。”和尚说完便带我穿过灌木丛,七弯八拐地,似乎对这座山及其地熟悉。
“诺!就是这里。”和尚一指,我转眼望去,却见前方是一片明湖,碧水似玉,清风徐来,微波粼粼。
“这里是……这里是……大师,莫非你第一次来到这个世界也是在这个地方?”
“是啊!看来你也是了!”
见我点了点头,和尚又说:“看来我猜想的不错。记住!这个地方就当做日后我们联系的地点,估计我们要回去还得再来这里。”
“嗯。”看着这个陌生却又熟悉的地方,我重重地点了点头。
十几日后。
“婉清,婉清……”二哥风风火火地从府外冲了进来,一路叫着。
“相公,怎么样?到了吗?”
二哥大口喘着气,却是一个字也没说出来。
“深吸一口气!再缓缓吐出!”
二哥在我的指导下终于稍微正常呼吸了:“他们就要到谢府了,我们赶紧过去吧。”
两人又是风风火火赶到谢府。
一进正厅就瞧见两位粗布麻衣却仍是精神健硕的中年人正笑容满面地和谢侍郎聊着。
“孔大叔!孔大娘!你们到了!”人一激动,就忘了礼数,奔过去就说了句废话。
孔大娘欢喜地拉过我来:“是婉清丫头啊!来,让大娘看看。哟,可瘦了……你这一路可受苦了?”
“大娘,我很好。倒是有些不好意思见你们。就怕你们怪罪我和晁儿将你们的行踪泄露了。”
“你这孩子,这话怎么说?我们倒是要谢谢你们了。要不是你们,我们还真要当一辈子野人了。”孔大叔笑道。
“哎呀!大叔,大娘!你看我差点忘了施礼了”,说着我忙拉二哥跪了下来,“臣妾(臣)参见世子,世子妃。”
“快起来吧,都自己人。再说我们离开锦都这么久,什么世子,世子妃的。”大叔道。
我们刚站起来,那边晁儿就喊道:“爹,娘,外公来了……外公,您慢点。”
大叔大娘霍地站起,全场目光都注视在了那位被晁儿搀着的花甲老人身上。老人须发如银,满脸皱纹,显然是为国事操劳又为儿女操心所致,但见他双眼微湿,嘴唇抖动,身体发颤,却是一个字也说不出。
再看大娘,那泪珠儿早就扑簌簌地往外掉了。
“爹……”大娘扑了过去,跪在地上,泣不成声,“孩儿不孝,害爹病情加重,孩儿不孝……”
老人颤抖着手抚摸着那泪人儿的脸:“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岳父大人在上,请受不孝婿三拜。”大叔上前也跪了下来。
老人看着他拜了三拜欣慰地点了点头道:“孩子,都起来吧!”
卷二 聚首篇 第三十九章 完璧归赵(2)
“爹,你身体还未痊愈,还是先回房歇息吧。”谢侍郎见老父强撑着身子出来见女儿、女婿,不免有些担心。
“爹,我扶你回房。”大娘拭去满脸的泪水,上前搀扶。
老丞相心满意足,这才被众人搀回了卧房。
大叔、大娘又带着晁儿和我们去拜见了八王爷。又是一个催人泪下的感动场面。八王爷对奕世子向来是疼爱又加,这次爱子归家,当即就宣布要将王位传给大叔。大叔本就心存愧疚,面对父亲如此倚重之举,推辞不得,便跪谢接受了。
“父王,这是白晁,是孩儿的义子,也是父王你的孙子。”大叔拉过晁儿对八王爷道。
爱子归家,又平白添了个这么大的孙子,八王爷乐得合不拢嘴,直把晁儿拉着搂着宝贝了半天。
“晁儿啊!既然你已经认奕儿为父,不如就改姓为寒吧。”
晁儿望了望微笑着的大叔大娘道:“晁儿自小无父无母,蒙师父厚爱,拜在天云门下。终日舞刀弄剑从不知父爱、母爱为何物。当日若不是义父义母相救,我和姐姐恐怕早就被奸人所害。又得义父义母细心照料,其实,晁儿心里早已将爹娘当做亲生父母看待。晁儿也曾下定决心日后要好好侍奉二老,既然爷爷不嫌弃晁儿,那么日后我便是姓寒。”
八王爷大喜,立刻就命人备下酒宴,要和自己分隔多年的爱子,儿媳还有孙子共享天伦。
“对了,晁儿,你刚才所说的姐姐是否就是这位?”欣喜若狂的八王爷终于发现了我和二哥的存在。
我和二哥这才上前拜过王爷,实在是父子情深,我们想要表现也插不上时候。
八王爷连连点头:“好,好,好,起来吧。”
“爷爷,要是没有姐姐,恐怕爷爷就不会有我这个孙子了呢。”晁儿道。
八王爷眯起了眼睛,笑眯眯道:“既然是晁儿的姐姐,那也便是本王的孙女。”
大娘欢喜地道:“婉清,还不快快拜见你祖父?”
盛情难却,两人又只得跪下谢过。
宴后,楚府。
“哎呀!二哥,我们忘了一件大事了。”躺在床上,听见二哥轻微的鼾声,突然我一个激灵,腾地就起来晃着二哥。
“什么事啊?”二哥嘴上虽然应着,可却仍然呼呼大睡。
我跳下床点起蜡烛,翻箱倒柜。
“哇!找到了!”
二哥终于被我折腾地坐了起来:“你找什么啊?”仍是睡眼朦胧。
“相公,慧灵大师说过你脸部的毒素已经清除地差不多了。从今天开始你要接连敷上这瓶药,五日后,你就可以恢复容貌了!相公,高不高兴?”
二哥还是昏昏欲睡的:“高……兴……”
“好了,好了,你躺着继续睡,我帮你抹就行。”
二哥一听,马上就滑下去,躺着闭上了眼。
我用无名指勾出一点药膏,小心翼翼地点敷在那坑坑洼洼的脸上。眉峰如剑,鼻梁英挺。眼前的这个人,我对他是否只有结义之情?无意间停下了涂抹膏药的手,想要抚摸一下他的脸。手刚伸出——“好了吗?熄灯吧!”二哥一个转身。
我轻轻嗯了一声,吹灭了灯,心里竟有些苦楚。
三日后,谢府送来请帖,宴请我和二哥前去聚宴。据说,谢丞相身体大好,已经可以下床了。谢丞相心情大好便想好好和自己的儿女、孙儿,孙女聚聚,同是还宴请了龙将军。
一阵客套后,大家都坐定了。
“诶?衡之,你的脸好像好了很多嘛?”刚坐下来,大叔就问。
“是啊!这多亏了慧灵大师的灵丹妙药啊!”
“慧灵大师?这个名字似乎很耳熟啊?”龙将军捋着长须道。
“龙将军也认识慧灵大师吗?”我问。
“哦,我想起来了。我之前确实和他有点交情,后来他就赠了我一块玉。就是后来,寒兄隐居之前我赠送的那块玉。”龙将军又转向大叔大娘道。
“是不是就是这块?”晁儿从怀里揣出了那块玉佩。
“对,就是这块”,龙将军若有所思道,“要不是这块玉,恐怕我也不会找到你们了。话说回来了,这慧灵大师还真是位高僧,年纪不大,竟能预知未来。”
“哦?龙兄此话怎讲?”大叔问。
“当年,那位慧灵大师说这玉佩和我有缘,今后要是遇到什么劫难,可以赠给他人作为念想。日后必定两人会因这块玉再次重逢。现在一切不都应验了吗?”
“天下真有这样的能人?真是圣月国之福啊。”谢丞相道。
我心下也更觉得这个慧灵大师又神秘又怪异。又听见龙将军道:“龙某多言了,还是先敬谢丞相一杯,恭喜丞相爱子归来,身体复原!”
大家都举杯相庆,谢丞相红光满面。没有什么事比一家团聚更好了。
是的,一家团聚!
“喝酒是你们大爷们的事,我啊和婉清有些话要讲,先退席了。”喝了几杯后,大娘招呼我进了她的卧房。
“婉清,你父亲的事,晁儿都和我们说了,你别怪他哦。”大娘拉着我的手说。
“大娘……”
“还叫大娘?”大娘嗔怒。
“娘,我怎么会怪他呢。他也是关心我呢。”
“朝堂上的事,我也不懂,但是你放心,这事,我们都会帮你的。我们已经商量过了,三日后,便是太后娘娘的诞辰。到时候,皇上会在宫里大摆宴席,到时各官员,命妇……”
卷二 聚首篇 第四十章 进宫赴宴
三日之期,很快就到了,而二哥的脸也已经恢复得差不多了。
太后的诞辰,是普天同庆的日子,是庄严神圣的大事。自然,对于我这样没怎么见过市面的人来说,也就显得特别地紧张。一时间慌地不知道该穿什么衣服,梳什么发髻。还好,月暇是行走过江湖的人,理智镇静地把我给安抚住了。其他人家多少有点经验,知道提早准备。可我这还是大姑娘上轿——头一回,现在定做衣裳是来不及了。又是风风火火地上街购置新衣,又是苦思冥想地梳髻。梳髻,对我这个只在古代生活不到一年的懒女子来说,实在是件天大的难事。所以,这个重任就交给我最倚重的月暇姐姐身上了。
“当!当!当!”
月暇几声喊叫终于教我从迷迷糊糊的状态清醒过来。
“好痛哦。月暇姐姐,你绑了什么东西在我头上啊?好重哦。”一清醒过来就觉得头皮被扯得生疼。
“不会吧。就是装了点假髻啊。你看啊!”
月暇递过一面铜镜。我一瞧,这头发还真浓密了许多,油光发亮的,镶着金翠首饰,还真有些贵妇的模样。
“重就重点吧,时间也来不及了。”
“等等,婉清,还差唇脂呢!”月暇从一雕花木盒里划出一点朱赤色的唇脂点在我的唇上。我双唇一抿,赶紧敛起桃色衣袂往外跑:“姐姐,我先走了,你帮我收拾一下!”
因为文武百官先由皇帝带领至慈宁宫行礼称贺,妃嫔、公主、命妇及官员女眷随后才前往朝拜的。所以,我是和世子妃娘同行的。坐着华丽、舒适的马车,闲谈间已经到了宫门外。只见宫门前停满了轿子,马车。紧跟着前面停下,后面又陆续而至,只把宫门挤得水泄不通。软娇,马车上下来一群群燕燕莺莺,环佩叮当,珠摇翠摆,云鬓幽香,不失为一道靓丽的风景线。
随着宫人的指引,我们到了一间暖阁休息。满屋子的女人,刚开始还是唧唧喳喳的,简直比闹市还喧嚣。没多久,来了位女官,看样子,品级不低。大伙儿才依次站好,有序地随着她被带到慈宁宫,挨个儿地上前拜贺。
我站在人群中,虽说被遮挡着,可还是偷偷瞄了几眼,那个端坐在宝座上的太后。太后虽然上了年纪了,但看起来还是那么雍容华贵。
朝拜过太后,起先的那个宫女又将我们领到先前的暖阁,等待吉时。这时,世子妃娘因为刚回锦都正被太后叫到身边陪她去了,所以便只有我一人呆在那暖阁。旁边的女眷,没有一个是我熟识的,我一个人也乐得自在。东张西望地就瞧见一个太监,后面尾随着两个小太监,正探头探脑地找什么。突然其中的一个太监对上了我的目光,就对其他两人指了指。接着这三个就俯身进来了。
“请问您是奕世子义女,楚萧氏吗?”太监行了个礼问道。
我连忙起了身道:“正是。公公是?”
“哦,是这样的”,那个领头太监捻起兰花指道,“奕世子妃和太后正聊起了你,叫咱家带你去慈宁宫回话。”
“原来是这样!那就劳烦公公带路了!”我整了整衣裳,对太监做了个“请”的动作。在宫里这些太监可得罪不得,还是恭恭敬敬的好。心想着,就跟在太监身后优雅地走着,而那两个小太监则是紧跟在我身后。
大约走了十来分钟,兜兜转转地,却是越走越偏。本来热闹非凡的宫殿,人来人往的,可怎么到了这地,不仅那喧闹的声音渐渐淹没了,连个人影都没有?
我怯怯地问:“公公,怎么慈宁宫还没到啊?”
领头太监突然停了下来,两三秒后才转过身,笑嘻嘻道:“夫人,别急,穿过这个花园就要到了。”
我顺着他指的方向看过去,果然有个小花园,还有个池塘,几座假山。便安慰自己说:不要想太多,不要想太多。便又跟着太监往前走,心里却仍是觉得很不对劲。刚经过池塘,领头太监突然停下了脚步,紧接着我的双臂就被后面两个小太监一把拽住了。还来不及多想,人早就被拖到池塘边,有人使劲地把我按进了池塘。整个头都被按进了水,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得我脑袋一片空白,我只是本能地挣扎。可我的双臂被紧紧地拽住,咕嘟咕嘟几声,我看到我鼻子前两排水在往上泛,我要窒息了!我拼命得要仰起头,可是头上那只手死死地按住我。手臂被拽地生疼,但那不是最重要的,重要的事,我要喘不过气了,我的视线渐渐模糊,只剩下强烈的愿望:我要呼吸!我要氧气!我想喊叫,却喊不出来!我要摆脱,却挣脱不开。天那!谁要救我!
意识渐渐模糊,只听见头顶上方有人恶狠狠地说:“马车撞不死你,下降杀不死你,我就不信你命这么硬……”
似乎还有什么人在说话,但我已经听不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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