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都这时候了,他怎么还这么温温吞吞?
“是。已经送往禁事房了。”禁事房?送他们去哪儿干嘛?
“护国夫人呢?”这些迷题还得她来解吧!
“回皇上,护国夫人和齐大人均在殿外等候召见。”
“快宣!”阿弥陀佛只要她活着就好。
“宣护国夫人、齐大人晋见!”
只见雪儿在齐轩的搀扶下走进大殿,她面色憔悴不堪,洁白衣服上的点点血渍让我心中一抽。
“臣妇、臣拜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爱卿平身罢!”虽然心如油煎,但我仍故作镇定。
“谢皇上!”
“爱卿身上这血是……”声音如常,但手却在桌下紧紧的攥成了拳头。
“回皇上,这都是畜生的血!”她淡然一笑。
“那昨晚稻香楼究竟发生何事?”我不停的告诉自己要稳住,要镇定。
“启禀皇上,臣妇现在只想洗个热水澡,睡觉!”
她在说什么?包括朕在内,在场的人都难以置信的看着这个不停打哈欠的女人。她为何总是如此出人意料。
“夫人的意思是……”
“洗澡,睡觉!启禀皇上,臣妇已经七十二个小时,我是说三十六个时辰没怎么合眼了。关于昨晚稻香楼发生的事情,皇上尽可以问齐大人,臣妇坚决相信齐大人的表达能力;若还有不明,等臣妇醒了自会为皇上您解释。望皇上成全!”最后那五个字她是边打哈欠边说出口的,看来果真累得不清。
“大胆……”
“张德先,命人为夫人准备一切!” 张德先正要斥责,却被我阻止。
“是,皇上!奴才这就去办!”
“多谢皇上,有劳张公公了!”说着她便打着哈欠随张德先去了偏殿。
“陈大人,使者和君子文为何被送去禁事房?”这事可出的蹊跷。
“回皇上,因为他们被……被人阉割,现抬去禁事房进行救治,而……而他们的宝贝也不知所踪。”陈士高边说边瞅这齐轩。
“齐大人,这是怎么一回事?”
“回皇上,他们是被护国夫人阉割,而他们的宝贝则是夫人命臣拿去喂了稻香楼的看门狗。”
“喂狗?”一旁的陈士高惊呼起来。
“对,就是陈大人那两条猎犬!”
“哇呜……”陈士高这个没用的奴才竟要吐在大殿之上。
“来人,带陈大人出去!”
“微臣,告……哇呜……”我不耐烦的摆了摆手,让他快快退下。
随后,齐轩将事情的经过详尽的禀呈上来。倘若说前日她教训君家奴才的手法让我瞠目结舌,那么昨日之举简直惊世骇俗,而这一切竟出自一个看似柔弱的女子之手。
她究竟是怎样的一个女人?
“夫人亲自动手!”就算得知一切我仍无法相信。
“是,夫人动手之时干呕不止,臣要帮忙,夫人却说她答应过龙家的十四小姐定要亲自动手结果了这些畜生的恶根。”难怪她脸色如此苍白。
“可就算如此,也只能挑起君老贼和东洋使节对护国夫人或是朝廷的愤恨,于他们之间则并无太大间隙啊?”雪儿不会没想到这点吧。
“启禀皇上,夫人嘱咐我在审问之时,以东洋使者的语气和表情自行翻译,着重围绕他们发生‘亲密接触’而展开,让他们狗咬狗。”
妙极!
之前朕也想到利用翻译进行挑拨。可无论是利益冲突还是政治问题都可调解,因此迟迟无法找到离间他们的突破口。贸然行动,只会让朕损失掉齐轩这枚重要的棋子。朕万万没料到朕的护国夫人竟能想到利用他们最为顾忌的“颜面”!数不胜数的人以生命为代价换取面子。所赚钱财,所取利益,所及地位通通是为了这张脸;地位越高,则面子越薄。雪儿此招出其不意的为这二人造了个死穴。
明日朝堂之上,唯有齐轩一人通晓东洋语言,到时候无论是君幻晟还是使者均怒气难平,只需齐轩来一招“声情并茂”,将他们对雪儿的愤愤分一两份儿给对方,他们之间的裂隙即变为一条无法跨越的沟壑。到时候,朕再出面调停,东洋人必定感恩戴德解除沿海的危险;这么一来,朕便可一心与君老贼一较高下。
“你的身份暴露没有?”
“昨晚臣只是一个自以为身中剧毒的翻译大臣!”
“好,很好!只是为何说‘自以为’?”
“是!夫人昨日只用了一些迷粉、春药和让脸颊肿起的药粉便将他们悉数骗过!”
“好一个奇女子!”朕不禁拍案叫好!
“夫人临危不乱,遇事有条不紊。臣对夫人也是佩服的五体投地!”
“臣也是!”张德先也笑嘻嘻的附和着。
“好、好!张德先带齐大人去休息,对外宣布齐大人和护国夫人被押入天牢。”
“奴才遵命!”
“齐轩,你也好生休息,明日为朕开个好头儿!”
“臣,定不负皇上所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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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皇上降罪!”婢女们看见我走进侧殿便纷纷下跪。
“何事?”该不是雪儿她……
“护国夫人在澡池里睡着了,奴婢叫也叫不醒。奴婢该死,奴婢该死……”
原来如此,我心里轻轻舒出一口气。
“你们都退下吧!”
她依在池边长长的睫毛有似无的轻颤着,水中艳丽的花瓣静静贴在她雪白的肌肤上与那粉嫩的小脸相互映衬,犹如出水芙蕖,美不胜收!后宫佳丽无数,容貌胜她者更是不计其数,可……竟无一人能及得上她半分风韵。
她……很独特!
却不属于朕……
再这么下去,她定会伤风。我走进池子,借着水力缓缓将她抱起,她噘起小嘴好似不满我吵了她的睡眠,眼珠子动了动却始终也没有睁开。她周身散发的香气流淌无声,沁人心脾,淡雅而绵长,竟让我有身于仙境的幻象。
我用布巾轻轻为她擦净身上的水珠,缓缓的将她放在卧榻之上。她是不是梦见了美食!樱红的小嘴吧嗒吧嗒的咀嚼着什么。
将她的头搭在我肩上,用尽气力才为她穿上一件肚兜,这也是我第一次为人穿衣,不由感慨原来还真是个费事的活儿,想及此处我不禁莞尔。上次她伺候我更衣的情景还历历在目:笨拙的动作,不满的表情,她甚至还调皮的对我翻着白眼。当听到她说那是第一次为人更衣,我心中竟生出一丝独霸的欣喜,原以为这份简单的心思早已在纷纷扰扰的争斗中磨灭殆尽……
她胸口上的这道把是替非云挡下利剑时留下的吧!我抚过那道浅色的红印,那天她也是一袭红衣,如同一团烈火印入在场每个人的心里。当时,她只是非云选中的牺牲品;而现在,她成为所有人都想倾近全力想要保全的人。非云一度想带着她逃出纷争,冉为了她入朝为官,而我却是如此的力不从心。
可无论周围人为她付出再多,她的心里都只有非云,只有非云……
不知从何时开始,但凡非云的东西我都会竭尽全力得到手。这应该是种嫉妒吧!从儿时开始的一种嫉妒!以前,无论我多么努力父王都不会多看我一眼,而他明明一副冷冰冰、不问世事的样子,父王却对他疼爱有佳、甚至倾其所有。我想若不是他非皇家正统,我这皇位也将是他囊中之物吧!
可偏偏事情就是如此奇妙。一次小小的患难之后我们竟由互不顺眼的兄弟变为了甘苦与共的手足。虽然我得到了皇位,到达了权力的颠峰,可我却无比寂寥。因此,当我再元宵那晚第一次见到雪儿的时候,当我看到非云不顾身份冲上戏台救下雪儿的时候,我便想知道这女孩究竟有何能耐竟让我那千年玄冰的皇弟如此失态。因此,齐王寿筵之时,见她一人独自在塘边赏月,我便不禁想逗她一逗,但她却对我并不畏惧反而一脸淡然。她是第一个敢与我对视的女人,也正因为她那挑衅的眼神让我激起了我的斗志,以至于后来我竟失控的吻了她。那一刻起,我便想得到她,并不是因为非云,而是为她的与众不同。
之后,君幻晟派来的刺客让我看清了她的重要。连不谙武功的冉都舍命为她挡去刀光剑影;而更另我吃惊的是,当利剑刺进她的体内,非云像中邪了似的将她护在怀里疯狂砍杀着。他们是我的左膀右臂,但却可以为了这个女人而不要性命。我意识到这个女人有着足以改变我的命运的力量。
我的心备受煎熬。一方面,我开始暗暗担心自己一直以来的谋划是否会因她的出现而产生危机;另一方面,我却无法忘记那摄人魂魄的眼眸。经过思量之后我决定一切按计划行事,我是一国之君怎可为了一个女人舍弃国家?
权力与手段成为我维持生存的必备技能,我设计将她一步步推向君幻晟。每次听到她躲过危险、安然无恙,我心中雀跃不已;可平静下来,国家为重,又得无可奈何的部署下一个将她送向危险的谋划。这样的踌躇不定,这样的摇摆让我苦不堪言。
直至那晚,冷月悬空,她如仙女一般从天空中徐徐落下,在风中摇曳飘荡,在她那空灵的声音里连星光的穿透都显得脆弱无力,天籁般的异国曲调里有着让人心碎的寂寥,我不竟想掬她在手,小心呵护。我开始置疑自己谋算,甚至决定将这个计划内的棋子弃置不用,可她却又偏偏恶作剧似的引起君幻晟和使者们的注意,将自己推向风口浪尖。
在君老贼的陷阱里,她一次次化险为夷,一次次全身而退,后来竟然还绝地反击,打得君老贼措手不及。这一路走来,她竟成为我布局之中的关键,竟是决定我大文朝生死的关键。如果不是事出无奈,我决不会走这步让我心念俱碎的棋。
她的表情为何突然痛苦起来,是做恶梦了吗?
梦里会不会有那个罪大恶极的我?那个亲手将十四推进火坑的我?还是那个差点侮辱了她的我?
我的不择手段让她感到心寒了吗?
对于十四的遭遇,我何尝不是痛心疾首;可我又能如何,这于我而言是千载难逢的好机遇,若是就此错过,等待我的便有可能是亡国!
当她指着我的鼻子咒骂的时候,她的眼神如一把利刃直插我的胸口。本以为她是懂我的……虽然现在她的确是在尽全力帮我,但满心都是另外一个男人,如同我初次吻她一样!
我摩挲着这沉睡的脸庞,暗暗发誓:我不会让你死,我答应过你,也答应过我自己!
我起身准备离开,却将她放置一旁的饰品带落在地。这是……非云将尊龙佩送给她了!枉太后在宫内翻找也遍寻不着,派八妹出宫也无功而返,他们万万没想到处心积虑想要得到的至高无上的“兵符”竟放在雪儿的身上!
真是天助我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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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您要为微臣作主啊!”君幻晟哭嚎着。
“皇……皇上,您……您……要为……呜呜呜”雪儿这招泣不成声先发制人更胜一筹。
“众爱卿平身!”
“大胆龙氏,竟勾引我儿,后下剧毒谋害,并……并将其……呜呜呜……”
“护国夫人,可有此事?”我厉声问道。
“回皇上,全禩城都知道臣妇对夫君一片情深,更何况君少爷无论相貌和人品都不及我相公半分,臣妇又怎会勾引他?”雪儿虽然言语犀利,可脸面上却哭得梨花带雨。
“你……你……”君幻晟指着雪儿半天说不出话来。
只见雪儿身子微微一闪,君幻晟的矛头直指被抬进大殿的大佐和土肥原,有齐轩在一旁煽风点火,使臣的脸色顿时就变得难看非常。
“冤枉~~~啊~!”雪儿托长了哭腔喊道:“臣妇为保自身名节确有下药,但绝非君大人口中之剧毒。请皇……皇上明察!”
“太医,这又是怎么回事?”
“回皇上,夫人所用只是一些药粉,并无剧毒!”太医据实回报。
“君丞相,这又是怎样一回事?”朕横眉问道。
“回皇上,这毒妇竟将使者与我儿阉……阉割了!”君幻晟此言一出,朝堂顿时一片哗然。
“请皇上严惩毒妇!”数个声音同时响起,想来这些就是君幻晟的党羽吧!
“龙氏,可有此事?”
“确有此事!”雪儿抹去泪水停顿了一下,继而垂下眼帘声音颤抖的说道:“臣妇此举完全是出于无奈。”雪儿话音刚落,堂下便传来骂声一片。
“此话何解?”
“那晚,他们闯入我房中,臣妇情急之下便将各位迷晕,后……后来害怕门外有他们的党羽,又恐其醒来会对臣妇不利,于是便将其三人绑了起来,独留翻译大人在身边。不想君子文醒来兽性大发竟然……竟然强行那个……那个了大佐使者,而土肥原使者为救自己同胞便用武器打了君少爷,君少爷不满土肥原使者的行为,又……又将土肥原奸……奸污。”雪儿的眼神突然涣散起来,惊恐的看着周围继续说道:“后……后来君少爷命我阉了这些东洋使者,臣妇不从,他便威胁我如不照做就派人害死我家相公……呜呜呜,我……我当时好害怕……我好怕。”雪儿用力扯着自己的头发,蹲在地上不住的重复着“害怕”。
“她胡说~~~~~”君幻晟声嘶力竭的喊道。
“此话当真?”朕转头问向齐轩。
“回皇上,当时夫人骗臣已身中剧毒,然后以匕首相逼。”日本使者大喊大叫打断了齐轩的回话。
“日本使者在说什么?”
“回皇上,大佐君正在指责君少爷强行奸……的行径。”我看他们是在说雪儿吧!
“我儿……我儿是被逼的!”君幻晟开始口无遮拦起来,如此一来便是承认了“奸污”使者的罪名。
“朕也觉得护国夫人的证词有可疑之处。若照夫人刚才所说,那君子文就不该也被……”
“臣妇恨!”她突然站了起来,眼中的恐惧顿时烟消云散,一股厉气直冲而出,“恨他们害了我家相公,害死十四,现在还想害死我!哈哈哈……臣妇便刀起刀落便斩了他的子孙根!哈哈哈哈哈哈”她笑着笑着又披头散发的转向列为大臣:“你们不知道幸亏老娘以前学过微雕,否则要阉君子文比阉一直老鼠还难,就……就那么一点儿。”
她一边比划着一边冲向朝臣。大家避之不及,顿时朝堂乱成了一锅粥。
“朝堂之上,请夫人自重!”闹剧至此也差不多了。
雪儿先是疯狂的仰天大笑,然后又突然停止了笑声跑到龙梯之下,双手掩面惊恐的说着:“他……他们都是坏人,他们想死我死,想让我全家死光!皇……皇上您救救我吧!”说着,她便匍匐在地,沿着龙梯爬了上来。
若不是她事先便告诉我,这是一场戏,我定会被她的表现所骗过。她告诉我在她的家乡许多人都假装精神失常而逃过律法的刑罚。我朝虽无此先例,但若是君幻晟开口放过雪儿一条命,一切便都会有转机。
“嗯?”侍卫将她拦住,雪儿照我安排不经意的掉下尊龙佩,然后慌乱的拣起来收进怀中。我见君幻晟眼中精光一闪,既然他看见了便定然会在此处放过雪儿一马,因为若是将雪儿送入天牢或是刑部,那么雪儿身上的物件便要全部被没收,包括那块假的尊龙佩!
“小小姑娘;清早起床;背着书包上学堂;姑娘漂亮;姑娘漂亮;身后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