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不及了么?别慌别慌,我这便来了。”段誉低笑一声,将手指向下探去。
只是正如火如荼之际,门外却突然传来一阵叩门之声。
“师父,你在不在里头?有几个人远道而来,说是要见你。”
岳老三在外头敲了半晌的门,却不见有人来应,正觉奇怪,刚想再敲上几下,房门去突然自内打开。
段誉面容森冷,眸子都像带着利刃,狠狠的瞥向了岳老三,问道:“何事喧哗?”
岳老三却全然不觉,只粗声道:“前头来了几位客人,说是要见你,我瞧着里头还有那个呆头蠢脑的小和尚。嘿,只不过他如今却不再没有个和尚样子,身旁更是跟了个娇滴滴的小娘子,那笨和尚倒是艳福不浅。”
段誉方才被他坏了好事,心里满是不快,可是一听虚竹到了,又立时觉得有些惊喜,面上的神色也好看了几分,“什么小娘子,你先前曾为西夏一品堂之人,难道不知二哥他已是西夏驸马么?他身旁的那位,自然就是西夏的文川公主了。”
岳老三挠了挠头,道:“我从前虽为西夏做事,只是我们四大恶人从不过问他内廷之事,驸马是谁、公主又生的什么模样,我从何而知?”
段誉问道:“他们如今身在何处?”
58、五十八 兄弟齐聚 。。。
岳老三道:“正在前厅坐着,我知道你同我师娘在一处,便自个儿过来喊你。”
段誉被他这一句“师娘”弄的浑身说不出的舒坦,眉眼间也展开了许多,淡淡笑着点了点头道:“我知道了,你且先回去,我即刻便到。”
打发了岳老三,段誉便回身阖上房门,走至床旁哀声道:“这个二哥,自己双宿双栖了,却专程来坏我的好事。”
慕容复此时已将衣襟拉好,坐在床边,双颊仍有几分微红,哧的笑道:“你二哥自灵鹫宫来此,想必是有正事的,你怎么好还在此多加抱怨?快去瞧瞧罢。”
段誉携了慕容复的手道:“去是自然要去的,你与我同去罢。”
慕容复道:“你二哥又不知晓你我的关系,如今这样不加避讳,你就不怕吓着你的好兄弟?”
段誉笑道:“兄弟虽亲,媳妇却也不可丢了啊,你连我妹子都不去介怀,又何必躲着我二哥呢?更何况我二哥那人最是个心思单纯的,没有那样多世俗目光,你大可不必在意。”
慕容复略一思忖,便微笑颔首,同段誉起身各自理了衣裳,一并出了门去。
待二人入了前厅,虚竹已是等了许久。
“二哥!”
虚竹听见段誉之声,惊喜之下抬眸上前,二人相视大笑,十分亲切。段誉问道:“二哥要来,怎么也不提前捎个口信过来?弟弟这儿全然没有个准备,实在是又惊又喜。”
虚竹道:“你我兄弟,何必客气讲究虚文?我此次前来只是陪伴清露回西夏省亲,想起上一回王爷与王妃遇险之时,我便不能亲赴于此,心中实在过意不去,便同清露取道大理,前来瞧瞧你。”虚竹说着正觉唏嘘,只是眸子向后一瞧,忽然惊呼道,“三弟,怎么……怎么慕容公子竟在你大理?”
段誉见状但笑不语,将慕容复引至身旁,又遣退了一众侍婢,同虚竹道:“我有一事要同二哥相说,只是还请二哥莫要太过吃惊了。”
虚竹点头道:“三弟但说无妨。”
段誉瞧了慕容复一眼,二人眸中皆是温情暖意,只听段誉缓缓道:“我与慕容,两情相悦,此生此世,此情不改。”
虚竹听罢不可置信的向后噔噔退去两步,磕磕巴巴道:“三……三弟啊,你……你说什么?你同……你同慕容公子你们……你们……”
段誉笑而颔首道:“我们二人之间生过嫌隙,起过误会,只是如今已尽释前嫌,重归于好。他虽为男子,我却只一心一意的待他,正如二哥你对二嫂的心意一般。”
虚竹仍旧诧异不已,李清露却自后方笑盈盈上前,同段誉二人颔首致意,柔声道:“早在那西夏之时,我便已觉得…
58、五十八 兄弟齐聚 。。。
…如今你二人能够终成眷属,三弟能够心愿得偿,你二哥自然也是为你欢欣愉悦的,是不是,夫君?”
“啊?啊……是啊。”虚竹憨笑几声,忙又正色道,“此乃三弟你的私事,既然三弟你与慕容公子是……是这个……倾心相恋,那二哥自然祝你们百年好合!”
说罢,又觉得话语之中十分生硬,不由略有几分窘迫的笑了起来。
慕容复闻言也是大感尴尬,一时间不知说何是好,倒是段誉笑的十分开怀,拍了拍虚竹肩膀道:“好二哥,弟弟就知道你定不会让我为难!倘若大哥也在这儿,那便好了,咱们三兄弟便又可痛饮一杯,一醉方休。”
虚竹笑道:“便是大哥不在此处,咱们兄弟二人照例也可痛饮一场,只是……痛饮尚可,大醉就还是不必了。”
段誉瞧见虚竹身旁如花笑靥的李清露,不禁会意道:“二哥如今是有家室牵挂之人,自然不可喝的酩酊大醉,否则二嫂只怕不肯放你进房。”
虚竹面上微赧,嘿嘿笑了两声,又道:“三弟啊,你莫要取笑二哥啦。”
段誉与虚竹相见,又得慕容复相伴身旁,心情大为畅快,命人备了酒菜,当晚便在花园之中宴请虚竹夫妇。慕容复虽觉有些不自在,只是想想往后这样的日子只怕还多着,自己既然笃定了要与段誉相携相伴,那就绝不该逃避躲闪。
故而言谈间少了几分局促,渐渐大方开怀起来。
虚竹虽觉段誉与慕容复两个男子,相恋相守实乃惊世骇俗,只是见慕容复如此做派,又全然不见那惺惺作态的拘泥之意。见他二人时而低语浅笑,竟出奇的相得益彰,心里头初时的震惊与诧异,倒也平复了几分。
今夜段誉并未喊来王语嫣几人,只吩咐人给她们各自送了饭菜过去,一来是怕慕容复觉得尴尬,二来他也一直不愿让慕容复瞧见王语嫣的面容。
上一回慕容复忽然恢复记忆,正是因为瞧见了与王语嫣容貌相似的那副画轴,如今若是见了真身,段誉实在拿捏不准慕容复会否又一下子想起些什么。
如今这般,他觉得再好不过,倘若慕容复能将前尘尽忘,再也记挂不起,那才好呢。
这般作想,兴许是自私了几分,只是段誉却当真有些惧怕同慕容复再生嫌隙。他深知慕容复的倔强性子,手段又毒辣,做起事雷厉风行说一不二,他既然先前能够用烛台狠击自己,难保他往后不会再燃死念。
只要一想到慕容复可能再如那日那般,面无血色的躺在床上,段誉便觉得心中一阵发凉。
故而,更是要死守住眼前这般美满光景才行,谁也别想来阻挠败坏。
段誉同虚竹久久未见,乍一相逢
58、五十八 兄弟齐聚 。。。
自然十分欣喜,纵是说了万莫喝高,到了后面两人也有些神智不清,昏昏摇晃。直至慕容复将段誉扶回房之时,脚下都已经虚浮的厉害,一路上说着醉话,还时不时同慕容复耳畔呵着酒气,引得慕容复蹙眉连连。
“好了,你们二人竟就能喝成这幅样子,倘若你大哥也在此,还不知要成什么样子了。”慕容复好笑的摇了摇头道,“这虚竹师父哪里像是做过出家人的,竟比旁人的酒量还要大上五六成去。”
段誉靠在床边,眉眼间已有迷蒙之意,慕容复扶他躺下之后,正要替他宽衣,却被段誉伸手猛地一把拽进怀里,呵呵笑道:“怎么?嫌我喝的多了?”
“你一身酒气,话都说不利索,还不是喝的多了?”慕容复失笑的推了段誉一把,“放我起来,我替你将被褥盖上。”
谁知段誉非但不肯放手,反而抱得更紧了些,低声嘟囔道:“不放手……下午的好事儿还没完,咱们……来一场再续前缘罢……”
说罢,便不由分说的凑上前,将嘴巴紧紧贴出慕容复的,阖着眸子吻咬起来。
作者有话要说:二更完成,空血了!!!!
关于房檐夜话这个标题,以后每次更新都会先用这个,然后再更新章就会改过来啦,完全是为了防D,大家谅解哈~~~
我看到有妹子说转折快,因为慕容GG失忆了啊… …他现在完全认为他和段GG是很纯粹的相爱的,而段GG又觉得对那段过往很不想回首,两个人的状态可以说是一拍即合~
嘛啊~~~这几章应该都会温情一点,我说了回来要种种田的嘛~~嘿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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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9、五十九 故人旧事 。。。
慕容复被段誉不由分说的抱着吻了片刻,只觉得自个儿口中也尽是酒气了,不禁皱起眉头躲闪道:“你快些歇息罢,连话都说不清楚,还想做什么?”
段誉蹙眉道:“你这是瞧不起我了不成?”
说罢,手臂紧着往里一探,拉扯着慕容复的里衣。
“誉官……你……”
段誉一个翻身便将慕容复压了下去,轻轻吻咬着他的脖颈,低声道:“竟敢瞧不起我……为夫这就要你知道厉害……”
慕容复的衣衫被段誉扯了个半开不开,腰带都不知到了哪儿去,胸膛露着,任由段誉在上头亲吻啃咬,为所欲为。慕容复的呼吸也逐渐有些粗重起来,情不自禁的低吟一声,手臂攀上了段誉的肩头。
窗沿有少许没有闭严,一丝丝凉风顺着溜了进来,慕容复身上隐隐发烫,又给这凉风一拂,忍不住微微颤了颤,眸子半张半合,噙了三分笑意盯着段誉。
两人正是情浓,是夜又静谧如斯,倘若再下一场薄雪,当真是风花雪月了。
只是慕容复等了半晌,却仍不见身上的段誉有所动作,正觉疑惑之时,慕容复伸手轻轻推了推段誉臂膀,却见他竟阖着眸子歪到了一旁。
慕容复不禁笑了出声,摇了摇头又起身将段誉扶回床上,兀自拉过被褥来替二人盖上,枕在段誉身旁就此合眸睡去。
虽然欢好不成,只是就这般相拥而眠,滋味竟也十分的好。
段誉这一宿睡的极为昏沉,梦都未做一个,甫一睁眼便已到了天色大亮之时,皱着眉头微微一动,低头便瞧见慕容复微微倚在自己怀中,细密的眼睫轻轻颤动,白皙的面庞上带着一丝极淡的笑意。
算一算,竟有好些日子,未曾这样瞧见过他的睡颜了。
段誉心中一暖,想要换个姿势再拥过慕容复,谁知他这一动,却惹得慕容复也醒了过来。
只见他睡眸半张,声音微哑的开口问道:“醒了?怎么不多睡上一会儿。”
段誉笑道:“昨晚上睡的那样沉,如今又已是这个时候,哪里还睡的着呢?我昨儿个喝的多了些,是如何睡下的?我如今是一点子也记不起来,可惹了什么笑话不曾?”
慕容复笑了笑,撑起身子道:“没有什么,你昨儿个喝了那样多,今日起来也不觉头痛么?要不要吩咐人煮一碗醒酒汤来?”
“要醒酒汤做什么?你瞧瞧我哪里还有半分混沌未醒的模样?”段誉微微一哂,就势又搂过慕容复道:“何必这样着急起身,总归都已睡到这个光景,再多睡上一会儿又能如何?”
慕容复道:“快些起吧,当真要拖到日上三竿么?况且好容易这几日得了空闲,你不是还要教我习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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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段誉笑道:“习武又不是一朝一夕之事,迟个一时半刻又有什么打紧?还是你我先亲近一番尤为重要……”
慕容复这一会儿已是彻底清醒了过来,眼疾手快的抵住段誉的肩膀,身子向下一翻,走下床去取了衣服披上,侧身回眸笑道:“我都起了,你还不肯起来么?还没有当师父,架子倒是拿起来了,要我在这儿巴巴的等着你。”
段誉见状便也不再拖沓,利落的下了床,自后拥住慕容复亲亲热热的吻了一吻,而后便披了衣裳命侍女打了水送至外间。
两人梳洗妥当,段誉便道:“也不知二哥和二嫂起身了没有,昨儿个我若是喝的大醉,想必二哥也不会十分清醒的。”
慕容复道:“你二哥昨夜喝的比你还多些,只是都已到了这个时辰,如何还能睡着?你若是觉得怠慢了客人,咱们过去瞧瞧便是。”
段誉哈哈笑道:“你这‘咱们’二字当真用的极好,不错不错,如今二哥乃是作客于此,你我二人着实应当好生尽一番地主之谊。”
说罢,二人相视一笑,用了些早膳便去了虚竹的厢房之处,虚竹和李清露亦是将将用罢早膳,四人便坐于花厅之中,品茗闲话。
段誉忽然想起一事,问虚竹道:“对了二哥,昨夜只顾痛饮,却有一事忘了问你。紫妹留于你灵鹫宫中医眼,如今可大好了么?”
虚竹道:“正是要同你说起此事,大哥被辽国国君召回之时,阿紫姑娘的眼睛尚未复命,说起来她那一双眼睛,因着是给毒粉所伤,若是要治,倒也不是没有法子,只是太过阴损,我便一直迟迟未用。”
段誉奇道:“是什么法子?难不成还要挖眼换眼么?”
他本是一句无心玩笑,谁知虚竹竟当真点了头道:“正是啊!且要活人的眼珠子,以眼还眼,方可让阿紫姑娘重见光明。我……我虽已不是佛门弟子,可要我如此涂炭生灵,滥杀无辜,也是万万不可的。”
段誉蹙眉道:“如此说来,紫妹的眼睛就是一直尚未复明?”
虚竹同李清露对视一眼,叹道:“并非如此,那位庄聚贤庄兄弟,当真是对阿紫姑娘一往情深,他见阿紫姑娘的眼睛迟迟未治,耽搁已久,竟剜了自己的一双眼睛给阿紫姑娘换眼。唉……我本是万不肯的,可是他却不由分说,亲手剜下……实在是……”
段誉和慕容复心中皆是一震,段誉本以为那庄聚贤虽是钟情阿紫,却也不至于如此地步,谁知他竟宁肯自己眼盲,也要保全阿紫。如此的情深意重,实在令人慨叹不已。
“那……既然紫妹的眼睛能够以换眼而医,为何不给那庄兄弟也换上一双?若是要活人的眼睛,我自
59、五十九 故人旧事 。。。
大理监牢为他寻一死囚就是。他终归是为了紫妹才落于如此,也算是痴心撼人了。”
虚竹叹了口气,皱眉摇了摇头,李清露在旁道:“怕是不能够了,阿紫姑娘的眼睛是被毒粉所伤,筋脉尚好,可那庄兄弟……挖眼之时已是筋脉尽断,如今就算是华佗在世,他那双眼睛也再医不好了。”
段誉问道:“那紫妹眼睛既愈,如今又在何处?”
虚竹道:“她复明之后便去了辽国寻大哥,庄兄弟眼睛不便,目不能视,我本想留他在灵鹫宫中好好照料。谁知他听闻阿紫姑娘走了,竟也不辞而别,如今他两眼皆盲,一个人在江湖上孤苦伶仃,实在是……唉。”
四人闻言皆是一阵静默,面色俱凝重了几分,半晌之后方听虚竹道:“我与清露出来多时,灵鹫宫中无人打理,也是不妥。待明日,我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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