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西门吹雪很明显不是道听途说的知晓悟书碑消息的人,事实上他确实是自己发现的。
从收到书院寄来的信赶赴院试的这段日子里,初来京都的他跟本没有交到朋友,书院认识的同窗更别提了,书院藏书楼第二天就开启了,甚至没有给人任何缓冲时间,他大部分时间都花在藏书楼里,外边的任何事都没放在心上,也没有兴趣,似乎只对修行感兴趣。
西门吹雪肯定也知晓这座门里绝对不一般,不是自己能够力所能及的,但不知从哪里的自信,他相信自己似乎能够从中得到某些机缘,就像他无意中在一楼发现的那本剑法残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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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 能够登楼的自然都是突破守静境的年轻人,这代表着实力的分化。
楼梯口的空间颇为宽阔,至少不是显得那般拥挤,此时零零散散的站满了人。
围在楼梯口的人们很像是围观,就像是街边的行人在围观那些耍杂技的表演者,但很明显这样的围观不是这样。
场间一片的安静,大家都将目光望向楼梯口那处,但却没有一人领先尝试。
藏书楼开启的日子,进入一楼的学生都没有第一时间选择登楼,那是因为他们都想在一楼试图寻找到对自己有用的资源,这是正常人的意识,在一个资源丰富的地方,谁都不想错过某些机缘。
然而总有些人会忽视这些简易的资源,因为从藏书楼开启的那天,就已经有人登楼,这件事肯定早已有人发现,只是登楼的那些人自然有他们的资本。
楼上有人,只是这些人场中的每个人都刻意的将其抛开不去想,有人因为比之不如,有人自卑,有人轻视,当然更多是来自各自不同的想法和看法。
正如江夕这几天来来回回进出书院,没有看到范宇义和天泽身影,就连上官旭的影子都没有看到,更没有见到那位在考场上迟到许久的少女,他在心底里推测这些人有可能早已不在一楼,而是早就已经登楼。
事实上在书院课间休息的时间内,这些消息早已被公开,范宇义和天泽在书院藏书楼开启那日便就已经登楼,只是这两人的身影在平常极少见到,所以除了登楼方面的事实也没有人知晓多少。
江夕此时依然没有动身,还是盘坐在那方书架的一侧研究着手中的书籍,但场间的一切他都在默默的关注着。
楼梯口的人们在沉寂了片刻,忽然传出了一片骚动,原来是有人准备登楼。
自人群的后方行出一位身形格外瘦弱的少年,少年穿着一身浅蓝的衣衫,头上的发髻不知是刚睡醒还是因为夏风太过强烈的原因,显得有些凌乱。
凌乱的黑发却没有遮住他清瘦的脸庞,见到这位少年迈步走向楼梯口,人群响起一片喧哗声。
这位少年的名字叫作郑杰,当今镇国将军郑昌的第二子,场间有很多都认识他,此时见他登楼自然引起场间一片哗然。
作为身份特殊优越于场间大多数年轻俊杰的郑杰,性格颇为安静,但绝对随和,京都的少年们都认识这位低调行事的公子。
当然也只是仅限于生活在京都的学生,更多人知晓他的原因来自于书院的院试,院榜排名第四的名字便是这位少年,在院榜公布后的那段日子人们讨论最多的便是排名前十的那些人,那些人的的一举一动都被人密切的关注着,甚至就连生活起居都被人隐隐关注着,所以此时场间的众人见他行动自然是非常期盼。
早有书院的学生传出过他正真的实力,虽然郑杰没有正真展露过境界,但至少应该是守静中境的实力,应该不会低于排名第三的天泽。
书院院试的排名虽然不能代表太多,但至少离真实差不了多少。
浅蓝色的衣袍在场中大多数人的视线中移动,就像南海中移动的蓝妖鱼一样,最终定格在楼梯口处。
只见这位身形瘦弱的少年停步于离楼梯最低层阶梯的一米远处,只是静默站立了几息时间,楼梯口有些微的阵法气息透露,但绝对不是指阵法的水准很低,而是刻意泄出提醒登楼的人。
场间的众人都将目光注视在郑杰的身上,感知着郑杰的气息变化。
书院的登楼不只是境界足够便可随意进入,而是需要修行者能够熟练的操控元力与阵法产生共鸣,阵法将会自动解除禁制,这时阵法才会允许进入者通过。
这本来便是一件简单随意的事情。
修行者只要将身体内的元力随着识念接触法阵,就像进门时随手关门,遇见熟人时正常性的打招呼,动作要的是一种随意,这便是某种特殊的考验。
楼梯口的空间有细微的波动,在场的人们都有感觉到,一股细微的元力自郑杰的身体溢出,就像瓶中的气味扩散一般那样安静,速度却快了不知多少倍。
楼梯口的空间处不知何时却多了一面光滑的空间层面,就像书院夕阳十分没有微风的湖面,那样光滑却又那样的透明。
那缕扩散的元力气息就像顽皮的孩童投掷的一颗石子,略微接触那面光滑的镜面,镜面却产生极其明显的波动,自中心处产生空间的波动涟漪,只是片刻却又消失无踪,一缕不知从何处吹来的微风飘在了那处镜面上,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逝,楼梯后开始的朦胧黑色阴影顷刻间便消散,可以看到楼梯拐角的清明。
刚才发生的玄妙现象只在一瞬间,郑杰没有丝毫犹豫便踏步走上台阶,只是几步路程便消失在人们的视线中。
看着这一瞬间发生的奇妙变化,楼间的众人都惊叹于眼前的景象,赞叹书院阵法的神奇,这种赞叹的感情自然不是全部存在于阵法上,更多的是在登楼的少年郑杰身上。
年轻人自然有年轻人的精神层次,在场的大多数人都是年轻俊杰,都处于人生最精彩的时段,不提郑杰的身份特殊让场中的大多数少年羡慕,刚刚郑杰登楼展现出来的轻松自然,表情的平静和控制元力的熟练让大多数人钦佩。
心想不愧是院榜排名第四的存在,传言中守静中境的实力只怕还是定的有点勉强,看他登楼用的时间如此短,只怕早已就已经是守静上境的实力。
人群中一时想起一阵阵的讨论声,有赞叹、有惊奇,更有不可思议的诧异声。
有一个人打头阵,去尝试演示登楼的事,接下来便是接踵而至跃跃欲试境界达到的学生,正当人群中有人尝试登楼时,突然有道不和谐的身影出现抵挡在自觉排队的队伍前,很是不尊重规矩霸道至极的插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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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 中年执事方归云的一番话给了楼中学生一记雷霆,劈醒了很多人浑浊的精神世界,瞬间让楼中的学生清醒了很多。
藏书楼的开启对于许多人来说是一种机遇,这些机遇带来的好处是每位学生在进入藏书楼之前都没有想到的。
来自世间各类的修行典籍,最经典版的宗法解析,尚且不说那些书籍的数量,只看那些在传闻中才能听到的某些宗法典籍,虽然不能看到那些宗法典籍的原版,但是能看到某些修行前辈撰写的解析和看法,这就已经足够了。
这种机遇对于那些没有任何底蕴的年轻人来说不知有多大的帮助。
若是在看不见尽头的沙漠行走许久,看不到任何一片小小的绿洲,在饥渴难耐的时候忽然遇到一位同行的路人给予你一瓶香甜的琼枝甘露,你的感觉自然是欣喜。
饥渴让你脑中仅存的理智早已飞到九霄云外,你不会猜测这瓶琼枝甘露是否有毒,也不会推想喝下去的后果,这种猜想自然是有点极端,但任何事都存在极端,你难免不会遇到这样的极端。
藏书楼的学生来自云国各地,来自京都的学生占的比率自然多,这些人的家族和底蕴自然优于来自别处的学生。
而那些来自各县各乡地方有些偏僻的学生自然不能和京都子弟相比较,他们能看到的修行书籍极少,大多数只凭自己的摸索才有进境,有些学生根本不知道怎样去运用自己的力量。
修行本来就是为了得到力量,农夫挑水自然不是简单的去浇灌天地,有时还要去煲出更美味的汤,而这些都需要方法。
藏书楼开启的时间只有五六天的时间,每天观书晕倒的学生一批批的被担架抬出去,一时间能够看到自己平时只能想想的修行书籍,便废寝忘食恨不得一眼观尽整座楼阁的书籍,却低估了这些书籍本来就是一种毒,需要花费大量的时间耗费惊人的念力才能做到,不能正确的审视自己的能力,便会适得其反。
楼中的大多数人不说脸色苍白,但眉宇之间却都透出一丝深深的疲惫,有的眼圈臃肿似几日都没睡觉一样,有些虽然一直坐在观书的桌上,但酸疼颤抖的双手只怕是支撑不住跺拉的脑袋,就像腹泻了几天的贵家公子下不了床一样。
方归云的话语实则简单,但却是透露出一个眼前最现实的问题,修行最忌焦躁,否则带来的负面影响会让你叹为观止。
藏书楼里的书籍就像天空的星辰一样,虽然呈现在你眼前的东西不能让你震撼或者睿智,那是因为你的眼睛只能看到一片天空。
天有不测风云,月有阴晴圆缺,从不同角度观看到的风景自然有它的不同,修行也是一样,藏书楼的书籍你若花时间认真去将它看完,不知要花多少时间。
而很明显这些观书的年轻人自然没有如此多的时间,选择对自己目前最有作用促进修行进境的书籍才是最理智的。
楼间的众生听到这席话自然明白了这个道理,于是都各自沉默回归原始。
一位来自南方某处世家静静看着自己手中捧着的书籍,发现自己真是愚蠢至极,竟然想要参悟手中一本出自南方某位棋道高手的修行语录,要知道自己对围棋方面的知识一无所知,竟然异想天开的想要参悟点门道,不觉自嘲一番,于是很利索的将书籍放回书架,将视线投向楼梯口处,似在决定什么。
靠窗的书桌上坐着位少年,这位少年来自北方津海县的小镇,能够被书院方面特别录取,自然是认为他是个可塑的人才,具有独特的天资。
北方无论从经济还是文化方面都要比南方落后很多,北方多山林而且处于战乱的边境上,自然不能与其它地方相比。
能够来到书院已经算是大气运,但这些对于他来说根本不算是最重要的事。
最让少年感到激动和振奋的事便是自己可以看好多好多从前没有见到过得书,可以学到很多自己闻所未闻的知识,这才是最重要的。
想到自己以前用剪羊毛辛辛苦苦挣来的钱全都用去在镇上的小书屋买书,只是那些换来的书哪里够自己放羊来打发时间,于是只能去租借,书店的老板和那些大户人家都有些抠门,只能用工活来抵,但这些他都愿意。
意外的碰到一本修行入门的残破书籍,便成为了他改变人生的折点。
少年有一个很不错的名字,叫做西门吹雪,小时候因为淘气喜欢将父母剪下的干净的羊毛像吹蒲公英一样吹着玩,飞舞的羊毛如九冬飞舞的大雪一样洁白美丽,因此取名。
西门吹雪凭借那本很残缺的修行入门典籍初识修行之事,或许是太过接近自然,对天地元气的感悟天生亲近,在入书院之前不久便刚好踏入守静境。
在藏书楼开启的这段时间,他对于修行的认识更加深刻,最重要的是他在藏书楼一楼寻到了一门自己感兴趣的功法,依然是一套剑法。
这套剑法的名字也与他的喜好有关,叫做剑上雪。
北方有雪山,名曰昆冥,北方蛮野之地那片广阔的草原就在那座山的环抱下。
雪山上有位年岁很高境界很高的老人,谁都不知道他的年纪有多长,就连那些奇异的巫族长老祭祀都比之不及,是相当于南海那位渔夫和神农老人之类的隐者级别的存在。
这位老人在当年魔族猖獗之时曾经现身出过力,早已是传说级别的人物。
世间对他的记载也是极少,这套功法虽然与他有关,但只是一些简单未加证实的功法猜测,或许根本没人修行试炼过,那些经脉运行方式非常独特,走的路子不按常理,甚至让人不敢去尝试。
一楼修行功法书籍都一样,简单入门,这套剑法也一样,没有正真的心法和总诀。
这位少年自从进了藏书楼,发现这本书后,将大量的时间都花在这本书上。
书的纸质粗糙,就连封面上的文字都有些模糊,有些线头都裸露出来,所以很不起眼,因为不起眼,自然没有人光顾。
这些日的认真摸索,已经让他对着套剑法有了一定层次的理解,刚才发生的一幕,他也在场,自然听到了方归云的一席话,决定不想在一楼花费时间,决定登楼或者是干些别的事。
他的神识感知较常人比较敏锐,早些天便已经感知到了房间后面的那盆兰草有些异常。
所以他决定去看看有什么究竟。
藏书楼的今天注定不平凡,不安静。
有很多人准备登楼,当然也只是部分踏过守静境的人。
场间从那位京都少年破境开始,如同点燃了导火索一般,有许多书院学生开始一一破境。
同时楼梯口也有很多人聚集,很明显是有信心登楼的学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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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 位于西窗的书架后方有很大的一片空间,此时却已经围了很多人,只见此时的人群中间席地而坐了位少年。
这位少年看身上的服饰,好像是京都的子弟,看其身旁几位一直在身旁警惕护持的几位少年。
应该是这少年的朋友,此时看到他观书欲将破境,应该是在为他护法。
此时这位盘坐在人群中央的少年,闭目蹙眉,面容有些微白,头上沁着细密的汗珠,很明显正在破境。
此时这位面容稚嫩略显清秀的少年神情似乎很是紧张,应该是没有什么破境的经验,所以才会这样。
而反观周围几个好似他朋友的几位少年,神情也是有些紧张,见到破境少年的情景也不知所措。
周围来围观的院生也是如此,表情各异,但都有着很是紧张的神态。
少年的双目紧闭,从额头上沁出的汗珠越来越多,不多一会儿,少年的身体渐渐有白雾升腾,白雾仿若秋天深林早晨的雾气,只是片刻便有更多缕的雾气漂浮而出,只能隐约看到少年有些痛苦的面庞。
那些白雾自然不是正真的雾气,而是六窍神识被灌入大量的天地元气太过迅速的原因。
江夕自然从第一时刻感应到了藏书楼里的天地元气,自然知道这是突破守静境的变化,对此他感到非常熟悉,因为他曾经经历过。
江夕正欲想过去看看那位少年情况,以免产生什么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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