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赢天就是幕后黑手,是指使何其欢拔草的罪魁祸首了,于是扔了何其欢一把揪住赢天的前襟破口大骂道:“臭小子!”(赢天是王子,自然不能叫他兔崽子,要不然以此类推,皇帝老子成什么了,由此看,德敬元帅实在不糊涂啊!)
“臭小子!你竟敢叫人拔我的草!是何居心?”德敬元帅的眼睛瞪得比鸡蛋还要大。
“这个?”赢天但也没有想到,站着不动,也有无妄之灾,由天而降。
“这个?”低着头的何其欢也傻了,他已经做好被批评、被臭骂的准备,怎么这个老将军转移战线了?看战火无缘无故烧到赢天头上,何其欢自然要替他解释:“这位老伯……
德敬元帅回首瞪何其欢:“什么?”
何其欢一看这老头花白的胡子,觉得叫老伯不妥,赶紧改口:“这位大爷……这位将军……老将军,此事纯粹是我的个人行为,与他人无关,这位公子,只是路过与我聊天的。”
“聊天?”德敬元帅自然不信。
“我们正是聊天啊,老将军,在下……”赢天心里叫冤啊:我还以为这草药是您老叫这个少年采的呢!怎么知道是他自作主张在采!!
“闭嘴!还想赖?”德敬元帅一口唾沫吐过去,赢天竟然不敢躲开,正中脑门!
何其欢一见急了,怎么能让别人替自己背黑锅?赶紧大叫:“将军大人,我是自己溜进来的……”
“德伯伯,是我带他进来的……”赵娜突然幽幽道,她咬着红唇,定定看着将军。
德敬元帅猛然回头,不置信地瞪着赵娜。赵娜的父亲剑眉一竖,也惊异盯着自己胆大妄为的女儿。这个冒失鬼是娜娜带进来的?
“草也是我……”赵娜接着想说草也是她叫何其欢采的,好替何其欢分担责任,省得元帅暴怒之下把何其欢撕成碎片,而她向来受德敬元帅宠爱,最多被元帅责骂几句。
但何其欢一听就明白赵娜的意思,是要替自己解脱责任。刚才赢天已经替他背黑锅了,怎么能让赵娜再替他背黑锅?
于是何其欢赶忙打断赵娜的话,大声、理直气壮道:“草是我自己采的,与别人无关,纯粹是我的个人行为,因为我是学医的,见到这么多药草,忍不住手发痒了……”
“学医的?”德敬元帅突然冷静下来,饶有兴趣地打量着何其欢,这时,他才看清楚何其欢的衣着——一身青衫,这不是药王弟子的服装吗?德敬元帅眼睛一亮,又看见了何其欢放在旁边的大药箱——呵呵,这不是药王的药箱嘛,前几天,德敬元帅又跑去给药王当跟班,可是看见的呀。
“哈哈哈哈——”德敬元帅突然仰头大笑,笑声甚是欢愉。
可旁边的众人全部吓傻了——这……这……德敬元帅是不是气急攻心,精神失常了?
何其欢也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这……这老将军怎么了?
德敬元帅高兴得猛拍何其欢肩膀,“啪——啪——”德敬元帅第一掌拍下去纯属高兴,但拍下他就暗叫不好,因为他知道现在药王的弟子大多是书生,虽然这些书生不是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但身子骨还是弱的,他高高兴兴拍下的这掌虽然没有什么内力,但一般人可是承受不起啊!但见何其欢却若无其事的承担了下来,于是德敬元帅有了好奇之心,第二掌、第三掌就不断地、慢慢地、有分寸地加了力气——
“啪——啪——啪——”一掌重似一掌——
看德敬元帅用劲拍何其欢肩膀,众人这才觉得德敬元帅正常了,原来刚才元帅是怒极反笑啊!瞧——这不,元帅在惩罚那乱拔草药的小子了。德敬元帅的掌力他们可是见识过的,一巴掌能把坚固的檀木桌子砸得粉碎。德敬元帅想必是要把这小子肩膀骨头砸碎,让他以后不能再乱采摘药草了。路边的野花可是不能乱采摘的呀!
赢天忍不住劝道:“将军,手下留情!”
赵娜就要飞身而出,格挡德敬元帅挥下的巨掌,却被他父亲一把按住。赵娜的父亲可不想在德敬元帅气头上,让女儿去触他的霉头——
何其欢还是面带微笑,坦然自若地承担着德敬元帅的巨灵掌,心中却道:原来赵娜这么喜欢拍肩膀,是从您这里学的呀。
三掌拍下,见何其欢还浑如无事,面带微笑,德敬元帅喜了,爱才之心大起——师父药王这个弟子不错。
见何其欢肩膀被拍得啪啪乱响,人却稳如泰山,安然无恙,其余各人也面有异色,赵娜提着的一颗心也悄悄放下,暗道:这臭小子皮倒挺厚的嘛。
“哈哈哈——”德敬元帅又是仰头大笑,笑声更是欢愉。众人更傻了,不知道这个老头到底笑什么?刚才气急败坏是他,现在眉飞色舞也是他。德敬元帅接下来的话更叫众人眼睛大跌。
“原来是师弟啊!”德敬元帅捋着胡子,像丈母娘看女婿一样乐呵呵看着何其欢,“师弟来采药,尽采无妨!”
“师弟?”何其欢打了个趔趄,旁边赢天也打了个趔趄,而且赶紧掐自己大腿,是不是昨天劳累过度,出现幻听啦?
“对!我们都是药王的弟子嘛,呵呵,老夫可是药王跟班,就是首席弟子呀,你是新进门的吧,一定不认识我吧,快叫我师兄,跪就不用跪了,俺可是你的大师兄啊!!”德敬元帅笑嘻嘻解释,大度地对何其欢挥下手。
何其欢眼睛瞪得大大,眼睛眨眨,自己居然和帝国第一大将军成为师兄弟了?
“快叫师兄!”德敬元帅竟然一脸期盼看着何其欢。
叫不叫,何其欢摸着鼻子,一时拿不定主意。
“不行,不能叫!——”
何其欢还没有决定,一个尖锐的女声已经叫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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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1章 老少忘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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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猛然回首,见刚才尖叫的竟然是赵娜。赵娜见众人定定地看她,玉脸竟然有了红晕。
“为什么?”德敬元帅看看赵娜,又看看何其欢,眼里满是笑意。
赵娜的父亲则是眉头一皱,而长安郡主则笑意盈盈,玉手轻掩樱桃小口,看着赵娜轻笑不已。而长生郡主则一脸莫名其妙,不断扫视着两人。
“因为……因为……”赵娜手指无意识绞着衣裙的飘带,竟然有些扭捏。
“哈哈,小妮子是不是看上这个小娃娃了。”德敬元帅笑呵呵道。
赵娜玉足一顿,张牙舞爪的本色暴露了:“德伯伯,你别乱说啊!实话告诉你吧,他是我的小弟,怎么能叫您师兄呢,这……这不是……”
是啊,德敬元帅与赵娜的父亲平辈,如果何其欢与德敬元帅变成师兄师弟了,那么何其欢岂不是也变成赵娜的长辈了?
瞧着赵娜那气急败坏的样子,德敬元帅哈哈大笑。但老赵将军看见自己的女儿叉腰顿足的样子,又忍不住大皱眉头——这也太没有温顺淑贤的女子样了!
“好了,好了,小妮子,瞧你急的,以后这小娃娃跟我按我们的称呼;跟你在一起嘛,就按照你们的称呼,这样行了吧!”德敬元帅溺爱地看着赵娜,和气道。看样子,德敬元帅对赵娜还是很迁就的。何其欢暗想:赵娜那种不羁、张狂的个性,十有八九就是德敬元帅元帅灌输的。
“好了,老夫今天师弟到访,我们师兄弟要探讨炼制草药的大事,各位都请吧!”德敬元帅突然面孔一板,毫不客气地对各位王子、郡主下逐客令了。
众人一时都面色古怪地看着何其欢。尤其是赵娜更是哭笑不得的样子,开始不敢把何其欢带进去见大将军,怕他身份低下,惹老爷子生气,现在倒好,一下变成座上客,他们倒要被赶出去啦。正是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风水轮流转啊!
众人都知道如果这老头真的发起脾气来,是不可理喻的,只好都讪讪告退。
赢天深深望望何其欢,觉得此行大有收获。何其欢也友善对他点头示意,毕竟刚才赢天为何其欢背黑锅被别人吐得满脸是唾沫。
赵娜还想对何其欢叮嘱一下,却见自己老爹在旁边恶狠狠看着自己,眼珠里满是凶光,知道自己再不乖的话,可能要被老爹押解回家了,只好拼命给何其欢使眼色,示意他这边忙完了到她那去一趟,他们还要去狩猎的场地看看呢。
何其欢只见赵娜挤鼻子弄眼睛的,也搞不懂她想要说什么,想问,却见赵娜已经被赵老将军拖去了,还一路训斥:“看看你!看看你!疯疯癫癫的,呲牙咧嘴的,有没有女人样子,还东一个小弟,西一个小弟的,招兵买马呀!再这样,明天就把你嫁给阿狗阿猫!”
想必“明天嫁给阿狗阿猫”这句吓住了赵娜,她耷拉着脑袋,规规矩矩地迈着碎步走在旁边,要多乖有多乖。何其欢看惯了赵娜昂首挺胸、意气风发的走路姿势,现在看她学小女人那种低头碎步走的样子,忍不住呵呵直笑。
听到他没规没矩乱笑,赵老将军厌恶的回首扫了他一眼,目光如刀,一下把何其欢的笑声切断了。
见何其欢看着赵娜一脸坏笑,德敬元帅上去对着何其欢肩膀又是一巴掌:“嘿嘿,看上那个小妮子了!”
这回何其欢没有防备,给老将军一巴掌打了个趔趄。何其欢看着德敬元帅埋怨起来:“我说,老爷子,你轻点好不好?趁人不备,突然袭击,可要辱没您的名声啊!”何其欢对这位“大师兄”可不够恭敬,不过也不奇怪,他跟天下两大至尊上官仁、无尘混了这么长时间,已经产生了一种敬畏疲劳,对别人要恭恭敬敬的伺奉的对象,他可是经常没有什么好脸色的。
“哈哈……好!小子!对老夫的脾气!”德敬元帅却不以何其欢的话为怪。老爷子每天被别人当菩萨、当老爷一样供着,也产生疲劳了,何其欢这样“没大没小”,他却心花怒放。
“怎样?那妮子还可以吧,这可是我培养出来的。”德敬元帅一副居功自傲的样子。何其欢没有好气地啊道:“我看得出来,拍肩膀像您,大呼小叫也像您啊!”
德敬元帅居然没有听出何其欢的讽刺,继续夸口道:“老赵那人啊,打仗是一把好手,但教育孩子,就不行了,干嘛一定要女儿规规矩矩的,什么笑不露牙齿,什么走路要碎步,纯粹是放屁!”
“这倒也是!”何其欢对这点倒也赞同,男人、女人都是人,何必对女子有这么多规矩。顺其自然最好!
“哈哈!小娃娃,你也认为老赵在放屁啊,好!好!”德敬元帅听了,眼睛直冒光,又大拍何其欢肩膀表示高兴与赞扬。这次何其欢有了准备,只好苦笑承受老爷子的赞叹,心里却道:“我只是说你这种说法有道理,可……可没有说别人放屁啊。您老,这可是偷换概念啊!如果要何其欢去说赵娜的父亲放屁,他也说不出口。
德敬元帅可不这么认为,他想当然地认为何其欢在赞同他,在一起认为“老赵”在放屁,而且是放臭屁!于是感叹起来:“小子,果然和我投缘啊!”德敬元帅突然激愤起来,“也只有你这个小娃娃肯说实话,别人从不肯赞同我,从不肯说老赵放屁,真正气煞我也!”说着,又大拍何其欢肩膀表示愤怒。
何其欢暗想:好嘛,这老爷子,高兴也拍人肩膀,生气也拍你肩膀,怪不得刚才众人都离他远远的。也幸亏我练过武功,要不,非给你拍散骨架不可。
“您俩都是国家栋梁,位高权重,想必别人即便同意您的看法,但也不敢出口,怕得罪赵老将军吧。”何其欢安慰德敬元帅道。
“哼!都是马屁精!”德敬元帅忿忿不平道。
德敬元帅的思路真清楚,赞同他是说真话,不赞同他,投靠老赵就是马屁精。何其欢觉得好笑,不在借口,转移话题——何其欢向德敬元帅道歉:“老爷子,真不好意思,刚才毛毛躁躁地,拔了您这么多的药材。”
说起药草,德敬元帅又想起刚才的话题,摆出庄重的神色道:“你还没有拜见大师兄呢!”
何其欢苦笑,这老爷子,还念念不忘啊!不过以老爷子的身份,做他的大师兄,实在是在抬举自己啊!这样想着,于是何其欢整整衣衫,恭恭敬敬道:“拜见大师兄,请大师兄指教!”
“嗯!”德敬元帅煞有其事的点头,捻着胡子道:“免礼,师弟,坐!”
何其欢笑笑,随意地在草地上坐下,德敬元帅也乐呵呵坐下。碧绿草丛中,一老一少,席地而坐,笑盈盈对视着。
德敬元帅笑眯眯地看着何其欢手中的草药,伸手爱抚地抚摸着周围的药草,矜持道:“学医多久啦?”
何其欢尴尬笑笑:“没有几天。”
闻言,德敬元帅更矜持了,庄重咳嗽几声道:“那大师兄要考考你了。”他皱着眉头思考下,扫视着周围,蓦地眼睛一亮,指着远处一株三七道:“说说此草的功能!”
何其欢抓抓脑袋。可怜他学习没有几天,真没有学到多少东西,虽然在书院时,也看过几本药书,但那是猎奇性质的看,可根本没有钻研过!见德敬元帅如此发问考察自己,只好翻着眼睛拼命思考,然后支支吾吾地回答了几句。
德敬元帅一生从不服输,纵横沙场几十年,笑到最后的总是他。他这一生,也只有在药王面前真正吃过瘪,且无法扳回来。他总不可能与药王比武术、比阵法吧,那也太无赖了,德敬元帅是不屑为之的,但如果比治病,别说药王,就是药王下面随便拉出个弟子,也要“杀”得他溃不成军。在药王身边当跟班的时候,他也曾小心小气地询问一些医药知识,也被一些弟子们训得天昏地暗。实在是郁闷啊!但又不好发泄!今天居然发现一个比他还“笨”的药王弟子,可以让他训导一番。德敬元帅那个高兴啊!实在是大喜、大喜矣!
德敬元帅心里乐开了花,脸上却寒霜阵阵,板起脸训斥何其欢:“怎么学的?这么简单的知识都不知道!医者、那个,救死扶伤,决定生死,可以马虎吗?可以随意吗?大概、可能、差不多,用药能这样说吗!失之那个毫……厘,就那个千里了知道吗!”
狂风暴雨的训斥,训得何其欢直翻白眼,但还没有办法。第一,自己是可能说错了,又可能呀,用药是不能可能大概差不多啊,其一,这老头还顶个大师兄的名头,敬也要敬他三分,且听他下面怎么讲。何其欢如此安慰,只好老老实实听着。
德敬元帅训完,开始讲解了。应该说,德敬元帅当药王的跟班后,对草药之类的也下过一番苦心学习过,再说自己院子里种的,自然更会琢磨一下,因此他对三七的介绍倒也像模像样。德敬元帅拖着长声,模仿药王的样子,慢条斯理地道:“这个三七嘛,止血化瘀,有‘止血神药’之称,你看它茎似圆柱,或带紫色细纹,叶如手掌,味甘微苦,性平,无毒……”元帅翻翻眼睛,开始背诵、医术中的东西,“金刃箭伤,跌扑杖疮,血出不止者,嚼烂涂,或为末掺之,其血即止。凡产后、经期、跌打、痈肿,一切瘀血皆破;凡吐衄、崩漏、刀伤、箭射,一切新血皆止。但用它也有注意事项,其能损新血,故无瘀者勿用,血热妄行者禁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