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个老和尚,怎么可以这么糊涂?救一人重要还是救天下苍生重要?如果依我法子治疗好了何其欢,或许、可能你就赢了,就可以拯救天下众生,这样的生意孰重孰轻??”上官仁拼命诱惑无尘。
无尘想都没有想就说:“我如果任你在我面前杀生、甚至助你杀生,那我本身就输了。”
“这老和尚脑子不笨嘛!”上官仁暗道,但他不泄气继续劝说,“你不要太狭隘,杀了一个人,幸福一江湖。一个小红倒下去,千万个江湖人活下去。老和尚,不要拘泥小气节,要有大局观,大爱无边,小爱糊涂呀!”上官仁激愤地教育无尘。
无尘脑袋摇成拨浪鼓:“老衲说不过你,但不同意就是不同意,我的信念就是救生,岂能容你在我面前伤害生命?”
牵涉到自己的信念,无尘清醒如水。但上官仁视天下苍生如蚂蚁,哪肯放弃,继续苦口婆心道;“不做实验,怎么能找到解决那小子身子真气冲突的方法,按照你说的等、等、等,等到何事?为什么要把希望放在渺茫的未来,不放在现在?”
“不管多么渺茫,信念就是要坚持,不坚持,还叫什么信念?”无尘脸上满是圣洁。
上官仁还是纠缠不休,其实他的纠缠也正是他信念的坚持。
“老和尚,现实一点,不要筋搭错了,没有牺牲哪有收获?不付出,会有回报?种田还要先撒种子哩。一个小姑娘比得上江湖那么多战士、战将级别的武士吗?”
无尘闭目,只说:“你再说的天花乱坠也没有用,不同意就是,坚决不同意,打死你,我也不同意。”
“打死你,我也不同意”有这样说话吗?上官仁一下听出无尘的讽刺,大怒:“还打死我?怎么不打死你,你不同意?”他挽起袖子要动手样子。
无尘仍盘膝而坐,但jǐng惕看看上官仁:“怎么,想毁约?”
“老夫可是信誉卓著的。哪像你这个榆木疙瘩!你这个榆木疙瘩!你这个茅坑里的石头又臭又硬,一定不知道变通,你这个又臭又硬的茅坑里的石头!!”上官仁恼羞成怒,停下脚步对着无尘破口大骂。
无尘仍然表情木然:“太会变通就不是无尘我了,就像不搞yīn谋诡计就不是你上官仁了。”
“什么?我搞yīn谋诡计,我向来只搞阳谋的!”上官仁又跳起来。
“喂,魔爷爷,有点高手的风范好吗?”何其欢吃完饭走进来见状忍不住道。
“什么叫高手风范?我是高手,我的所有举动就是高手风范!”上官仁冲着何其欢大喊,然后骂道:“小子,老夫还不是为你小子才气得只跳,还不和我一起做这臭和尚思想工作?”
无尘先申明老衲不臭,然后赶紧对何其欢告状:“老道他要杀你的小丫头。”
“什么?”何其欢也勃然大怒,对着上官仁跳起来。
听无尘说上官仁要杀他的小丫头小红,何其欢不乐意了:我刚刚把她从苦海里救出来,你却要把我的功劳一笔抹杀?岂知是抹杀,是让我白白辛苦外加失望万分!就像农民伯伯辛辛苦苦刚刚把秧苗的害虫捉尽,满心指望秋季来个大丰收,这时却有一个衙役老爷走过来说:这块田,老爷看中了要造房子,全部给我填平!!谁肯?官逼民反就是这样造成的,所以何其欢也顾不得上官仁是所谓的魔尊,奋起“造反”了,当然,还有个无尘老和尚坚决、顽固地在他后面为他撑腰。
于是纵横天下的上官仁,在无尘和何其欢2:1猛烈的火力进攻下,在与无尘当初赌约的束缚下,终于勉强答应不拿小红做实验了。但是上官仁强调,如果何其欢身体总是不见起sè,不排除再把小红拎上桌子做实验的可能。于是大家都退一步,达成了协议。
争吵也是一种政治,妥协、双方让一步是必然的。只是强者在博弈时,弱智往往只能在门外等待未知命运的降临。就如同此刻在门外忠心候着的可怜的小红,不知道她差点成为实验室的小白鼠。
不甘心自己失败的上官仁,临走还要恶狠狠威胁几句。他盯着何其欢咧着嘴道:“兔崽子,你武功再不快快恢复,别怪老夫辣手摧花。”然后目视无尘语重心长道:“可惜呀,像你这种榆木疙瘩,无法理解老夫这般潇洒杰出人士隐姓埋名的痛苦,什么浪费最可惜?人才浪费呀!”
无尘很理解上官仁失败后愤愤不平的心理,淡淡道:“外面阳光很好,我们晒晒太阳如何?”
“晒你个头,老夫要活到老,学到老!”上官仁认识到自己这次吃瘪是因为何其欢的“叛变”,更加觉得加强教育理论学习的重要xìng与迫切xìng,回屋好好研究教育艺术去了。
无尘自然不会因为刚才一个小小的胜利冲昏头脑,见上官仁如此努力,岂敢放松,学习如逆水行舟不进则退呀,也赶紧回屋反思总结,以期乘胜追击、势如破竹、把上官仁牢牢踩在脚下。
两老各自回屋研究有关教育理论的事情,留下何其欢一人在自己房间发呆。
何其欢想起刚才上官仁老前辈说的隐姓埋名,他暗自嘀咕:我也要隐姓埋名。他摸出上官仁送给自己的面罩,仔细戴好,准备外面走走,省得像上次被人认出差点被撕碎。
小红一直守在门口,听见屋里吵吵闹闹,很为少爷担心,但又不敢进去,后来见两老一个气呼呼、一个笑眯眯出来,便进去看看少爷怎样。
门轻轻推开,小红走了进去,突然看见房间里有个陌生少年,正得意洋洋地东张西望,小红不由愣了,接着眉毛竖起来,jǐng惕道:“你是谁?怎么在少爷处?想偷东西?
这人当然是何其欢,他突然童心大发,想逗逗小红这个小丫头,于是改变了声调说:“傻丫头!我就是少爷。”他摸摸鼻子,还露出迷死人不偿命的微笑。
小红也皱皱可爱的小鼻子,盯着眼前这个少年,心想:还学我家少爷动作,不过凭良心讲,这人是比少爷漂亮多了,既英俊又挺拨。
“小红,你看我英俊吗?”何其欢挺起胸膛,在屋子里来回踱步。
“你漂亮关我什么事?”小红暗暗嘀咕,接着大声道:“好看!就像朵狗尾巴花!”然后他环顾四周大声喊:“少爷!少爷!你在哪?”
“我在这呀!”那少年继续嘻嘻哈哈。
小红发怒了,眼睛瞪大了,也为少爷担心了,她握紧粉嫩的小拳头,对何其欢晃着:“别以为你帅,我就不敢砸烂你的狗头?老实交代,少爷去哪了,你怎么会在这?”
何其欢摇头:这丫头,怎么这样凶?再玩下去祖宗要倒霉了。他摘下面具无辜地道:“小红,真是我。”
小红又一次瞪大眼睛,像个乒乓球,小嘴张得大大可塞进网球,接着惊叫着扑到何其欢身边低着脑袋一叠声道歉加请罪。
何其欢自然饶了小红,他看看窗外,晴空万里,阳光灿烂,何其欢道:“冬天晒太阳,有助钙吸收。走,外面去走走!”小红听不懂何其欢说什么,但少爷说走,她自然愿意跟从。于是主仆两人一起出门,走出大门就变成三人,还有一个就是一直要跟着何其欢的白胡子杜天定。
………【第九十六章 出去走走】………
() 天湛蓝湛蓝,极高的地方有丝丝缕缕淡淡的白云。金sè的阳光暖暖地抚摸人们穿着臃肿的身体。
冬rì的午后如果有灿烂的阳光,并且没有呼啸的寒风,那是让人非常惬意的事情。对于刚刚吃饱饭,闲着无事的人来说,走出家门,围坐在街道某处,聊聊天,晒晒太阳,是一种难得的享受。
走出大门后,白胡子杜天定笑眯眯看着何其欢道:“少主,今天准备到哪里溜达溜达?”
何其欢先戴上面具,然后理一理衣衫,也笑嘻嘻道:“你是地主,你推荐吧!”
杜天定捻着胡子看看何其欢戴的面具,赞道:“少主的这东西是好,一点看不出是假的,有这个东西,咱不怕了,谁也认不出您啦!这回咱不用像前几天尽走偏僻之处啦,今个咱就去理化城最好的酒楼。”
这阵子,杜府老爷给了他不少金币,以备少主外出所用。杜天定拿别人的钱请客,很是豪爽的。
“好!前面带路。”何其欢也很豪气,手一挥道。
小红对这些没有发言权,她也根本没有在这个城市玩过,只在府里干活。她轻轻扯扯何其欢:“那……少爷,钱带了吗?”
杜天定听了大气拍拍腰包,豪气道:“丫头,有老夫在!”
于是一行人阔步在大街温暖的阳光下。
此刻,城市里有许多地方,都有人想走进这阳光下闲逛,或者劝人走进这阳光下闲逛。
比如这里:
这是城中一处寻常的僻静的小院。从外面看,这只是破旧低矮的平常楼房,但里面却宽阔无比,装修得也是异常华丽。只是房间内异常的yīn森。虽然窗外阳光明媚,但这里所有的窗户都拉着厚厚的窗纱。
屋子正中,黑暗中一个黑衣青年负手而立,凝望黑暗不知想什么。在他身后,一道人影慢慢凝成,黑影躬身道:“少主,盟主传话过来了。”
“说!”黑衣青年没有回身。
“盟主对收获满意,但对损失震怒,要求最后一季一定要改进。”黑影沉声道。
“知道了,下去吧!”青年淡淡道。
黑影向青年躬身再行个礼,人影逐渐淡化消失在黑暗的房屋里。
半晌,青年猛的转身,目视星云森林方向恨恨道:“两个臭老头,都是你们张贴布告,坏我好事!我要叫你们不得好死!”他双拳握得咯吱吱响。这青年正是yīn盟的少主云遮天。他带来手下在星云森林伏击众武士掠取财物,开始倒比较顺利,收获了不少。但后来手下打劫到无尘、何其欢头上,被爱做好人好事的无尘揭发,于是森林中修炼的众人联合起来痛击他们,使他们损失不少人马,再看看众人jǐng惕xìng越来越高,于是他们只好退出森林,到理化城来休养了。
想起美好的打劫事业半途而废,yīn盟的少主云遮天不由狠狠握紧了拳头,但在手下面前,他却装出一幅风轻云淡、成竹在胸的样子。
“黑一。”云遮天的语调又变得平静如水,但yīn森得如同寒冰。
“属下在!”角落中有yīn森声音传出。
“千百生打听得如何了?”
“没有任何音信传来。”
“这个世界总归是需要靠自己的。老规矩处理。”黑衣青年云遮天凝望着黑暗淡淡道。
“属下明白!”代号黑一的声音带着嗜血的兴奋,对于yīn盟来讲,没有作用的意思就是让他消失吧。既然千百生知道他们的存在,但又不能为他们yīn盟打探消息,自然只能去做死人,来为他们保守秘密。
这时,“刷——”窗帘猛地被拉开,阳光和银铃般的笑声一齐在室内迷漫。“哥,每天呆在黑暗中不烦吗?当心心理变态呀!”一个黑衣少女蹦蹦跳跳进来。惹火的身材,一身紧身的黑衣上面绣着一些美丽的花纹,隐隐闪着光泽。
云遮天的瞳孔在光亮中猛地收缩,看着如花的妹妹,他的目光仍如看黑暗一样,丝毫未变,他沉吟着教育妹妹:“黑暗是我们的外衣,寒冷是我们的行动。你又忘记了吗?”
“哥——”少女拉住云遮天的胳膊撒娇道,“不要每天这么严肃吗?外面走走吗,就当成调查了解情报嘛!”
云遮天看看笑的无邪的妹妹,沉默了一会,淡淡道:“有点道理,没有调查就没有发言权!外面走走!”
少女闻言大喜,雀跃上前紧紧挽住哥哥云遮天的手臂,一同向明亮的阳光下走去,他们黑衣在阳光中泛着光泽,但这是一种寒光。
云遮天走出院门,扫视一下周围,门口一个摆小摊的看上去很普通的中年人对他微微点头。这是他的手下在向他汇报,一切正常。
………………
几乎所有城市的“衙门”都是坐子向午,坐北向南的,这几乎已成为天下所有官府的“定制”。理化城的衙门也不例外,城中心十字街的侧面就是知府大人的官衙,高大的衙门向十字南街开着黑洞洞的大门。只是现在大门紧闭,上面两个狰狞的兽头闪着寒光。
官衙前的一块小广场空荡荡的,刺骨的北风在这没有遮拦的空地上肆意的肆虐着。虽然有阳光,但风口还是很冷。风中一群衙役缩头缩脑地站着,不时跺跺脚。衙役头子王老五搓着手忍不住埋怨:“才快活了两三天,怎么又大张旗鼓地把我们都召集来,那个、那个上官爷爷那个主不是刚刚走,谁胆子又怎么大,要闹腾?”
“是啊!”一个手下擦下流下的鼻涕,“这天气,在角落晒太阳多好,在这风口喝西北风,真是……”
“嘘——轻点,连守备将军都来了,好像是京城一个贵人来了,需要我们保护。”衙门的副巡捕打断了他们的埋怨,同时向左边使个眼sè,意思是别让那边的人听见。他们另一边是肃穆的两排战士,黑sè的铁甲在阳光下泛着寒光,所有的士卒笔挺站着,手扶腰刀,目视前方,如同两排黑sè的塑像。这是帝国的jīng锐步兵,虽然只有两排一百人,却有一种惊天动地的气势。
此刻,知府官衙内。
一个十七八岁的少年正微笑地在大厅正中端坐,他古玉一般脸上,带着温文尔雅让人如浴chūn风的微笑,眼神像星空一样深邃。虽己入冬,他手里却摇着一把描金象牙扇,而且让人感到十分协调。他左侧是两个宫装美女,二九芳龄,粉脸红唇,黛眉凤目;右手是两老者,玄sè长衫飘飘,虎目半闭,虽背手而立,却有一种滔天的威势。
这是理化城知府的后院,但知府却诚惶诚恐地站在一边,另一方赫然是本地区守备将军。当地文武最高首脑居然恭敬守住下面,此少年是何身份?
………【第九十七章 荣安心院】………
() 少年生态风轻云淡,举止得当,一看就是大家族出来的。他轻轻摇着扇子,淡淡笑着道:“学生本次来,只为配合将军送一些妖兽到京城。学生孤陋寡闻,初来咋到,还希望两位大人多多指点!”台上的少年说着,拱了拱手。
“不敢不敢!”下面两位大人赶紧一起躬身回答。
这少年是当今天子第五个儿子——五皇子殿下的大儿子,他现在正在京城帝国学院读书,还没有爵号,所以总是自称学生。
虽然他自称学生,但这些官员们绝对不会认为这孩子只是个秀才、举人之类的学生。当今皇帝最宠信、手中也最有实权的是五皇子殿下,而这位殿下最宠信、最欣赏的就是这个大儿子,那么得罪了这个主等于得罪五皇子、也对于得罪了皇上。只要是有点头脑的官员,这点逻辑推理能力还是有的。
每年冬天,理化城市的守备将军都要在星云森林捕捉一些妖兽,送入京城,为来年开chūn京城的东郊狩猎做准备。
东郊狩猎,是京城延续近千年的一个传统。据说大秦帝国的开国皇帝因为jǐng醒前朝的王公士族作风靡烂致使国家灭亡江山易人,为避免重蹈覆辙,特意将东郊大片区域划为王公士族的狩猎区,强制规定凡帝国的贵族,每年chūn季都要参加东郊狩猎,以磨砺帝国王公子弟的血xìng和斗志。东郊中,有各种凶狮猛虎、黑熊黄豹。除了这些普通的野兽,还从星海、星云两大森林捉来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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