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听出了这人话里的意思,不由嗤笑了一声,很是轻蔑地看了眼。
“你说凭什么?”
那年轻人闻听见这话,情绪的起伏更加大了,他双眼胀红,如同瞧见杀父仇人一般瞧着开口说话的那江湖客。
“都是你,都是你们,若不是你们在那蛊惑,我又怎么可能得罪沈先生,我又怎么可能背叛沈先生,沈先生刚才又怎么可能会看到那一幕,若是没有看到……“
他口中说喊着这些话,同时挥舞着拳头向那名江湖客打去。
但毕竟初出茅庐,他又那里会是这些老江湖的对手,再加上这年轻人此时心神大乱,招式更是不成章法。
“凭什么!?”
那江湖客随手一脚便将那年轻人踹在了地上,然后一脚踩在了那人的脸上,他环顾了一眼剩余的那些年轻人。
“那我就告诉你们凭什么!”
他瞪着脚下的那名年轻人。
“就凭那小子比你强,比我强,比我们在坐的所有人都强!”
他的这话出口,不说那些年轻人,便是那些老江湖,这时也保持着沉默,并不开口反驳这句话语,显然已是默认。
“你能在这么多人的指责嘲笑中坚守原则,你敢在这么多的指责嘲笑中坚持自己的原则,并说出那番道理吗?”
他抬头看着那群被说的有些羞愧的年轻人。
“你们能吗,你们敢吗?”
那些年轻人听见这道质问,不由皆是低下了头颅。
“你不能,你们都不能,也都不敢!”
他低头看着被自己踩在脚下的年轻人,然后自嘲地笑了笑。
“当然,我也不能!”
他抬头看向远方的苍穹,似乎还能看见那万丈冰雪银龙离开的身影。
“但那小子却能,却敢!“
“虽然今日被那小子给教育了一通,但对那小子我是真的服气!”
感觉到脚下的那名年轻人不再挣扎,那江湖客也就松开了脚,往后退了两步。
“就算刚才沈先生不带走那小子,以那小子方才在酒馆里表现出来的坚持,日后也定会在江湖上混出一番名头!”
“而你这废物……”
他低头看了眼被自己一番话说的失魂落魄的年轻人,很是不屑地摇头笑了笑。
“你这不知反思,不晓天高地厚,不懂羞愧为何物的废物!“
“别说方才沈先生未带走你,便是把你给带走了,以你这心性,我把头押在着,赌你日后也不会有多大的本事,行走在江湖上,反而是丢了沈先生的脸!”
听着这不加丝毫掩饰的鄙视,那年轻人面色更加白了,心中又羞又气又恼,但对于这些话,他偏偏却不知该如何反驳。
“这是江湖,可不是你家里,还想着撒娇耍赖,将责任推给旁人这一套,你以为全江湖都是你爹你娘,都要惯着你啊!”
“噗!”
气急攻心之下,竟口中猛地喷出一口鲜血,就此晕了过去。
“额……”
那江湖客看着这一幕也是一愣,片刻后方才反应了过来,不由哂笑了一声,见众人沉默,他也不再继续开口。
这种沉默维持了好一会。
率先开口打破这种沉默气氛的是名面容稚嫩的年轻人,他年轻人双手抱拳,对着方才那江湖客深深地鞠了个躬。
“多谢前辈指点!”
他再起身抬头时,稚嫩的脸颊此时竟成熟稳重了许多。
随着这句话语响起,又有年轻人接二连三的躬身行礼。
“多谢前辈指点!”
“敢问前辈尊姓大名?”
因为觉得江湖客的这番话很有道理,让他们受益匪浅,有些还抹不开面子的年轻人,即便不开口道谢,但还是默默的躬身行了个礼。
这些年轻人的恭敬举动,反而弄的先前还振振有词的江湖客有些不知所措了,硬朗的脸上竟难得的露出尴尬的表情。
“别谢我啊,谢我干啥,我算个屁的前辈啊!”
他有些慌乱的摆手,紧接着似乎又想到了什么,眼睛不由一亮。
“要谢你们就谢沈先生和那小子!“
“对,要谢就谢他们,若不是他们,我也不可能明白这个道理。”
众人闻言。
皆是点头赞同,口中称是!
第二百六十章 两宗反应!
风雪城中的事。
以沈鸣在漫天风雪中,带领孙池驾驭着万丈冰雪银龙北去便告一段落。
或许会有官员向朝廷上表奏章,奏明风雪城有万丈冰雪长龙出现,此乃天降祥瑞,天佑我大周之类的马屁话。
也或许会有仙人乘龙路过风雪城,接引有缘人成仙这样的神话故事流传下去。
但这一切,都与沈鸣无关了。
无论是酒馆里那些江湖客的后悔,反思,亦或者可能留下的传言、故事,这些都与他无关了,他也并不关心这些。
他在酒馆中的举动也只是一时兴起罢了,既然只是一时兴起,那么对于这事之后的反响,他又怎么会去关心呢?
他不关注着这些事,但世间的人却是关注着他。
在败了,烧了天机阁,撕了紫禁城之后,这个江湖,不知有多少人都在暗中观察着他的一举一动。
尤其是六扇门的探子,以及道宗与魔宗的人马,随着这些时日的过去,他们该得到的消息,这时基本也得到了。
道宗。
还是那间大殿,还是那些老头子。
当日三人丢了半条命方才破了沈鸣的阵法之后,也没敢多停留,一路凭借着千里符快速地回到了道宗,向天风询问了他究竟隐瞒了什么。
对于天松三人的质问,天风自然也知晓当日那事隐瞒不下去了,只得将当日的事情原原本本的交代了出来。
在知晓了当日事情的缘由之后,天风三人并未当场做什么表示,但随着紫禁城那些消息的传来,四人这时再也坐不住了。
便在今日聚在一起,来这大殿商量对策。
虽说是商议,但直到现在,都没人开口。
天松见三人都不开口,不由叹了口气,率先开口打破了这片宁静。
“都说说吧,这事究竟该如何处置,这天书残页是……”
天竹苦笑了一声,很是颓废地道了句。
“事到如今,我们还有第二种选择吗?”
他的这话,却是让几人再次沉默了下来。
是啊!
天松、天梅两人虽未同沈鸣真正的交过手,但只凭那一次隔空阵法较量,他们便知晓,自己几人绑一块都不是那沈鸣的对手。
“他有那般可怕吗?”
天风倒是颇为不甘心,对沈鸣仍是心存怨恨,赌气似地回了句。
“不交又能如何,难道他还能攻破我道宗山门,前来强抢不成,再说了,我们先前已经得罪过他了,安知将天书残页交出去后……”
然而并不等她说完,天竹却是再次苦笑了一声。
“师弟,你又不是未曾和他交过手,对于他的厉害,你恐怕比我们都清楚!“
“至于山门阵法……”
天竹苦笑着摇了摇头。
“我道宗山门比那紫禁城又如何?”
虽未亲眼见证,但随着这些时日的过去,紫禁城前发生的事,同样也通过探子传到了他们的耳朵里,在听说了沈鸣在紫禁城前做的那些事后。
对于沈鸣的厉害,他们的认知也更为清晰了。
紫禁城是何等样的地方,那里的守卫力量又是何等的可怕,作为道宗掌舵者的他们,再清楚不过了,毕竟那是能以一己之力压制他们三宗联手的存在。
可就是这样的地方,却被那沈鸣视若无物,大闹了一场。
这……
这是一件何等可怕的事情!
这个问题,却是让他们再次沉默了下来。
天松看了眼沉默的三人,又等了好一会,见还是未有人开口,知晓今日这事估计是商量不出个什么来了。
“哎,散了吧,毕竟事关重大,你们自己回去想想吧,咱们过两日再议!”
三人点了点头,各怀心事地离开了这里。
……
与道宗这些掌舵人不同,得知消息的魔宗那些人倒是要干脆不少。
还是那间不知地方,不知名的酒馆。
王血在获得了天书残页之后,他便很少再在江湖上抛头露面,当什么杀手了,更多的是待在这间不知名的酒馆里。
因此。
对于沈鸣当日让王血转告的提议,他们有更多的时间聚在一起去商议,去讨论。
一大早。
“早啊!”
王血揉着有些惺忪的睡眼出现在了酒馆里,却发现酒馆中的气氛有些不对。
“这是怎么了,一个二个的都这么严肃!”
女掌柜并没有答话,直接将一张纸条递了过来。
“佛宗被灭!”
王血接过纸条,看着纸条上最为显眼的这几个字,瞳孔顿时为之一缩,他猛地抬头看了眼女掌柜,有些不敢置信的问了句。
“真的假的?”
但他紧接着便反应了过来,这样的事情怎么可能会是开玩笑的,立马换了个问题。
“谁干的?沈先生?”
他本能的想到了沈鸣,因为在他的印象中,只有通晓修真之法的沈鸣才有可能办到这样的事情,至于其他人……
他并不看好!
“不是!”
女掌柜面色难看地摇了摇头,开口回道:“结合探子向周围百姓的打探,以及沈鸣大闹紫禁城时的情况来看,出手的人应该是朝廷的人!”
“怎么可能?“
女掌柜回道:“虽然是很不可思议,但也只有他们了,据佛宗幸存的弟子描述,当时有人以一敌四败了那几个老秃驴,虽然那弟子不知那人身份,但根据那弟子的描述来看,探子猜测那人应该便是当今天子,周政!”
王血诧异地开口道了句。
“他怎么可能有这样的实力!”
但紧接着他又想到了另外一个问题,身子骨不由觉得一寒,他这时也明白了为何三人皆是一脸严肃的表情了。
既然周政有以一敌四灭了佛宗的实力,那岂不是说……
王血看了眼三人,开口问道:“决定了?”
三人对视了一眼,皆是点了点头。
女掌柜开口道:“这些日子下来,本就商量的差不多了,之所以一直还没彻底确定下来,一是我等毕竟执掌了这么多年的天书残页,有些执念还放不开,二是心有担忧,担忧那修真之法是真是假,有没有你说的那么厉害!“
她有些解脱似的叹了口气,这才继续开口。
“不过这消息传来,算是彻底坚定了我们的想法了,再好的东西,也要有实力保住才是好东西,若是没那个实力,引来的反而是杀身之祸,如今看来,我等实力还是有所欠缺!”
“事到如今,与其被周政夺去,还不如主动交给那位沈先生!”
她抬头看向王血。
“这酒馆也不安全了,收拾收拾东西撤吧!”
第两百六十一章 镇北?
对于魔、道两宗各自的决定,最近这些日子一直在赶路请人的沈鸣自然并不知晓,此时的他带着孙池,驾驭着万丈冰雪银龙到了此行的目的地。
脚踩在万丈冰雪银龙的头颅之上,沈鸣低头看了眼下方的那座城池。
更准确的说是那座城池中的一间宅府,那间宅府并不奢侈华丽,给人更多的是一种粗犷铁血的味道,有着浓浓的军伍气息。
这间宅府的主人不是别人,正是沈鸣此行的目标。
镇北王,陈锡年!
孙池有些好奇地侧头看了眼沈鸣,不明白沈鸣为何在这里停了下来,为何突然之间就变成了这样一副沉默无言的样子。
虽不知原因,但他却很识趣的没有开口,在一旁保持着安静。
“倒也是个汉子,还是先准备些礼物吧!”
好一会后。
孙池听见沈鸣如此道了句,接着他便觉劲风迎面刮来,脚下的风景也再次开始移动了起来,万丈冰雪银龙乘载着他和沈鸣,继续往北而去,往关外而去。
……
对于东北的江湖人士来说,近些日子唯一能和沈鸣这个人,这些话题相提并论的,莫过于镇北王陈锡年,以及他发布的英雄帖了。
原因也不是其他。
据说镇北王陈锡年欲借着这百年难得一遇的大雪灾,出兵关外,将盘踞在关外,常年骚扰大周边境的关外蛮夷给彻底灭了,但因关外地形复杂,所以广发英雄帖,邀请武艺高强的江湖人,组成一支特别的队伍。
一嘛,是为了对付蛮夷中那些大宗师级高手。
二嘛,是为了防止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
对于英雄帖上说的事,那些江湖人皆是深信不疑,没人会怀疑这话的真假,也没人会去质疑镇北王有什么其他的意图。
因为通过这些年的了解,他们深知陈锡年的为人秉性。
便是一向对朝廷那些当官的很是鄙夷看不起的江湖人,在提到陈锡年的时候,都会竖起大拇指,打心眼里的道上一句。
陈镇北,爷们!
是的!
出于敬佩,江湖人对陈锡年又有着这样的一个尊称。
如果说东北武林要找一个让所有江湖人都能佩服的人,那这人也不会是别人了,只会是这镇北王陈锡年。
以朝堂之身,获得整个东北武林的认同!
陈锡年凭的也不是其他,凭的就是他这些年做镇东北,抵御关外蛮夷所作出的贡献,在抵御关外蛮夷的时候,便是连他的独子也因此丧命。
可以说,正是有他在,才庇佑了大周的整个东北不被蛮夷所侵。
这也是他能获得整个东北武林认同,被称之为陈镇北的原因所在。
国仇家恨!
这是深植在每一个人心底的东西,对于那些曝气暴烈,好打抱不平的江湖人来说更是如此,他们游走四海,见过了很多异族侵略大周,城破之后的那种人间地狱一般的场面,所以对于塞外蛮夷更是觉得可恨!
因此。
在这样的英雄帖下,没有人会拒绝,没有人会怀疑,所有人一接到英雄帖,即便手里有再忙的事,也都将事放下,往镇北王府赶来,他们不愿错过这样的盛会。
便是那些未曾接到英雄帖的人,在听说了这事之后,也是自发的赶来助阵。
……
东北关外盘踞着的蛮夷被大周人唤作女直,这些关外蛮夷与大周人的习俗打扮大不相同,最大的不同便是发饰。
这些女直人习惯将整个脑袋剃成秃子,唯独在耳边留下一缕头发,以及后脑勺处留下一条铜板般大小的辫子。
沈鸣此时正负手立于一处战场之内,此时的战场之中,还站着的便只剩下沈鸣一人。
至于孙池,他则是蹲在地上割辫子。
是的!
割辫子,割死去的那些女直人脑后的辫子。
他将一条条辫子割下来,然后放进硕大的麻袋之中。
出关以后。
这是沈鸣领着他灭杀的第四波女直军队了,而通过这些战斗……
恩……
姑且将这种割草般的行为叫做战斗吧,他对于沈鸣的认知也更为清楚了。
不论是几十上百,又或者成百上千,甚至是眼前这波近五千人的军队。
在沈鸣面前,都不是什么问题。
一拂袖,一挥剑。
挡着皆死!
通过这几场战斗,也让他知晓了所谓的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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