使节团入宫了,贡品络绎不绝的运进宫中,李二却对此视而不见,脸色阴沉的看着禄东赞,很不友善。禄东赞深知原因,但自认无错,两国交战怎能不死人。
看着各国的使者,李二冷笑。想娶走朕的女儿?朕倒要看看你们有没有这个能耐,众人赐坐,李二询问渊鸿。
“渊鸿,哪位公主到了婚嫁年龄?”
渊鸿沉思,随后轻声答复。
“只有东阳公主。”
提起东阳,李二有些舍不得,东阳虽没有母妃,但性子恬静,胆小,又在慧武学院就学,假如把她送去吐蕃,百济,李二还真有些不愿意。
随后李二又想,还不知道这各国使者有何能耐,先试试在说。李二面向各国使者,挤出微笑。
“远嫁公主,相距千里,朕甚思念,但如今适合婚配的公主只有一位,朕不知道该如何在选择她的夫婿,甚是为难。”
话音刚落,百济使者起身,躬身施礼。
“尊贵的天可汗,我百济虽不比大唐国土广阔,但在我王的治理下渐渐繁荣昌盛,我王愿与天可汗交百年之好。岁贡不断。”
李二点点头,新罗使者见机不对,赶忙起身。
“天可汗,我王曾说,若娶得唐公主乃是家族的荣幸,我王愿将公主封为王后,母仪天下,受新罗百济子民朝拜,新罗愿以附庸国为代价。”
百济使者的条件让李二有些心动,不由沉思。新罗使者见此大喜,天可汗心动了。但是还有一个禄东赞没有开口。禄东赞见此,站起身对李二行礼,随后轻声道。
“天可汗,吐蕃帝国日渐强大,我王松赞干布想与天可汗结下连理之好,两国平定安邦,愿不战事。公主若嫁入吐蕃,我王会修建寺庙,雕刻公主雕像由吐蕃百姓跪拜,两国之间不再有你我之分,吐蕃学子以对大唐文化仰慕已久,愿赴往长安求学。”
禄东赞没有许诺李二任何好处,但却表露出吐蕃强大的军事实力,李二的脸色有些难看,沉默没有开口,这时李承乾有些坐不住了,开口讥讽。
“禄东赞,我看迎娶公主是假,让你吐蕃学子来大唐求学是真吧,孤告诉你,慧武学院只收大唐血脉的学生,你就不要奢望你吐蕃学子能进入慧武学院了。”
李承乾话语直白,没有隐晦,直击禄东赞内心深处,禄东赞却对李承乾微微一笑。
“难道唐帝国这点肚量都没有了?学子前来求学被拒门外,就不怕天下人耻笑唐帝国有失大国风范?”
李承乾脸色难看,李恪拍案而起,怒视禄东赞。
“你是什么身份,敢如此与太子这般说话,本王是学院院判,不收你吐蕃子弟又能如何?就是你吐蕃学子入学又能活过几日都是本王说的算。”
禄东赞面色阴沉的盯着李恪,声音幽幽传出。
“吴王殿下就不怕因此引来两国交战?”
李恪冷笑。
“小小蛮夷之国,怕你不成?本王在领一万将士对你三万吐蕃蛮夷,平康城一战,可敢?”
李格散发气场,杀意森森。李二抬起头怒视二人。
“给朕闭嘴。禄东赞,今日只谈和亲指示,学子求学莫要再提。慧武学院藏有大唐辛密,妄你不要窥伺。以免引来杀身之罪。”
李二已经把话说的十分清楚,就是慧武学院不收外国学子,若强亦如此,朕只能杀你。禄东赞叹了口气,如今学子求学以比赢取公主重要的多,没想到会引来如此天可汗如此强烈的反应。
禄东赞躬身退下,李二对渊鸿挥挥手,渊鸿递上一粒珍珠。李二拿着珍珠示以众人。
“朕实在难以抉择,以题为限,优胜者可迎娶公主,可有意见?”
三国使者点头,他们不敢有意见,因为他们在李二的身上感觉到了杀意。李二把珍珠丢给渊鸿,渊鸿拿着珍珠走下台阶,供使者观看,使者观看的同时,李二的声音传出。
“这颗珍珠两端被工匠打通,流水可过。第一题很简单,将手中丝线穿过即可,不限时间。”
百济使者在珍珠孔上滴水当真在另一面流出,可对着珍珠孔看去,却不透光,这时众人就知道这珍珠的内部构造。百济使者尝试了许多办法均都放弃。
新罗使者用丝线尝试了许久便也放弃。轮到禄东赞了,禄东赞拿着珍珠在手中看了一眼,随后走出大明宫,他国使者担心禄东赞耍诈,跟在身后想看看他想做什么。
禄东赞抓了一只小虫,将丝线绑在小虫的腰间,放入孔中,在另外一面抹上蜂蜜,不过一会,小虫带着丝线在珍珠中穿过,也完成了李二的要求。
李二满意的点点头。李承乾和李恪则冷声一声,雕虫小技。新罗百济使者认输,李二起身带着众人来到了皇宫马场,命人准备一百只母马和一百只马驹,随后微笑的看着众人。
“此时时间尚早,日落之后,将这一百匹母马和马驹按照母子顺序分好,即算成功。”
众使者听后大喜,都是马背上讨生活的人,分辨马匹这种事情怎会被难倒。一时间左右使者进入马群中开始分辨马匹母子。进入马群中这群人才知道了什么叫困难,抓着母马的缰绳如何呼唤马驹,马驹都置之不理。
禄东赞站在李二身后轻声道。
“天可汗,微臣有一计,从现在开始,日落之前不要给这群马匹喂任何草料,马驹饿了之后就会寻找自己的母亲吃奶水。”
李二皱眉,点点头,下令不要喂食。到了夜间,马驹真如禄东赞所说,纷纷回到母马之下允吸奶水,但却有几只骄傲的马驹愣是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禄东赞对此只是一笑。模仿两声鹰鸣,马驹瞬间跑回自己的母亲身下躲藏。只不过禄东赞这两声鹰鸣得到了回应,天空中同样传出两声鹰鸣。
李二只是微微一笑,李恪吹起了口哨,禄东赞见天空中两指雄鹰俯冲而下,转眼之间就到了眼前,李恪伸出双臂两只海东青落在李恪的手臂之上,禄东赞瞪大了眼睛看着这两只凶禽。
“海,海东青?是何能人有如此能耐同时饲养两只,且通了人性。”
李恪只是冷笑,过了不久,一道轻柔的女声传来。
“小青,小红,快回来。”
两只鹰在李恪的手臂飞起,众人看着两只鹰飞行的方向,之间一名异常俊俏的夫人面露怒容的站在马场门口,两只鹰盘旋在独孤怜人的头顶,独孤怜人厉声质问。
“谁叫禄东赞。”
禄东赞站出身。独孤怜人指着禄东赞大吼。
“小青小红,给娘啄瞎他的眼睛。”
两只鹰冲向禄东赞,禄东赞顿时惊慌,李二一声怒吼。
“放肆,独孤怜人,管好你的两个宝贝,滚出宫去。”
独孤怜人瘪着嘴吹了一声口哨离开皇宫,小青小红随后跟上,小青落在独孤怜人的肩膀上撑开翅膀为独孤怜人遮挡雨水。
第四百二十章 欢虽喜雨,但更爱你
独孤怜人带着两只鹰回到了独孤家,换下衣衫取过油伞便离开,拒绝了独孤谋派出的护卫,两只鹰足以保护她的安全了。
朱红色的油伞,一身鹅黄色长裙,在秋雨中缓缓走向城门,宛如画中的女子一般。许多雨中匆忙赶路的行人频频侧目,更有许多人忘记了撑伞,直到人影消失于城门路人才回过神,发现自己已经被雨淋湿。
路人提起伞感叹。
“也只有那人能有此艳福了。”
独孤怜人一路走向钱府,不急不忙,遇到水洼不躲不避,踩着水洼走过,她希望时间能过的快一点,这条路能长一点,回到家中也只有一人,心中除了思念夫君便没有任何想法。
走到十字路口,独孤怜人停下脚步扔掉手中的油伞,任由雨水低落在脸上,三年了。夫君离开三年了,第一年独孤怜人不信钱欢会死,第二年独孤怜人咬牙坚持,仍在裴念拱起钱欢的冥牌,最府中大吵大闹,夫君怎么会死。
第三年,钱矜在岳州还还是没有回来的意思,武士去家中退亲,禄东赞来长安求亲羞辱裴念与寂静,长孙顺德更是最钱家作对收留了他们,可夫君还是没有出现。
今日在皇宫被陛下怒吼,独孤怜人这几年的坚持终于溃败了,心中的希望之火也在这场秋雨之下渐渐熄灭,仅剩一丝光芒。
独孤怜人不想相信附近已经死了,但是身旁的人总是强迫他去相信。李恪不在外出寻找钱欢的踪迹了,钱矜偷偷溜走,两年未归。武士退亲,长孙冲被远逐岭南,程处默牛见虎被发配岭南。陛下接见吐蕃使者禄东赞谈论和亲。
陛下放弃了钱欢,也放弃了钱家,独孤怜人忍不住跪在地上,不停拍打着地面。
“为何,为何。天下万人聚集不比夫君一丝一毫,李元昌数万雄狮在夫君面前溃败,为何他一个小小的禄东赞能取走夫君的性命,我不甘,我独孤怜人不甘。”
独孤怜人累了,跪坐在水洼中放声痛哭,积累心中三年的悲情一瞬间释放,泪如涌泉,无法停止。
天空中的小青发出一阵嘹亮的鹰鸣,随后飞向钱家方向。独孤怜人抬头看着离开的小青小红,面孔上已经没有办法在分辨是雨水还是泪水。
“你们两个也要弃我所去。”
低空飞行的两只鹰在空中盘旋一阵,随后飞远。不是它们抛弃了独孤怜人,是因为有人命令它们回去。独孤怜人艰难的在水洼中爬起,满身泥水,步履阑珊的一步一步蹭像钱家。
独孤怜人似乎忘记了那把被她遗弃的红色油伞,几次跌倒,几次爬起。独孤怜人站在原地,对着天空放声哭喊。
“雷声轰鸣,**有灵。夫君喜雨,你!在哪里。”
一把红色油伞出现在独孤怜人的头顶,为独孤怜人遮挡雨水。轻柔的声音在独孤怜人耳旁响起。
“雷声轰鸣,秋雨有情。欢虽喜雨,但!更爱你。”
独孤怜人狠狠要在自己的手臂上,强行不让自己流泪,嘴角渐渐流出鲜血,但泪水却还是不止。朝思暮想了三年的声音出现在耳旁。独孤怜人不敢转身也不敢动,生怕这一切都是假象,害怕这片刻的温存消失,紧紧的咬着手臂流泪。
其实钱欢已经在独孤怜人身后站了许久,他本想等独孤怜人失去力气的时候在把她送回钱府,但心中实在心疼独孤怜人,尤其是那一句,你!在哪里。瞬间把钱欢心中所想打乱。
钱欢一只手撑着油伞,伸出一只手拿下那只被独孤怜人咬破的手臂,把手臂递给独孤怜人。
“是我对不起你,我忽略了你们的感受,想要惩罚就惩罚我吧。”
独孤怜人缓缓抬起手,捂住眼前的手臂,看着掌心的伤疤时,独孤怜人转过身紧紧抱住钱欢,撕开钱欢肩膀的衣衫。
钱欢眉头一皱,随后舒展,忍着肩膀的疼痛,面带微笑的看着独孤怜人,肩膀去点伤痛与她这三年相思之痛相比算的了什么。
过了许久,独孤怜人醒悟,看着流血的肩膀不知所措,在看那张日夜思念的面孔,独孤怜人再次痛哭。
“为何不躲,为何任由我咬你。”
伸出手搂住独孤怜人,紧紧拥在怀里。面带微笑。
“我欠你们的这辈子都还不清,若是你吸干我的血能缓解你三年之痛,我也愿意。钱海出生不在,满月我未在,钱家被欺负时我不在,禄东赞进京时我不在。我愧对你们,愧对钱家,我愿意倾尽我所有。”
独孤怜人伸出手捂住钱欢的嘴,哭声哀求。
“别说了,夫君您别说了,您能回来就好,您能回来就好。我只希望这不是梦,如果是梦我宁愿这场秋雨不要停止,让妾身一直活在梦中。”
突然间钱欢狠狠的亲在独孤怜人的朱唇上,独孤怜人瞪大了眼睛,随后缓缓闭眼,伸出手搂住钱欢的腰。片刻温存后,钱欢转身背起独孤怜人。
“媳妇,我送你回家。”
独孤怜人也不拒绝,一声媳妇让独孤怜人沉醉,此时让她去死她也愿意,但是钱欢怎能舍得,钱欢背起独孤怜人,伸手捏了捏独孤怜人的翘臀。
“瘦了。”
独孤怜人用下巴磕了磕钱欢为受伤的肩膀。
夜幕中,男子背着女子前行,不时的踩进水洼跌倒在地,但两人似乎乐此不疲。欢声笑语不断。瞧瞧把独孤怜人送到慧庄庄口,钱欢放下独孤怜人,并把雨伞递给她。
“媳妇,我明日要去政治禄东赞,今晚不适合回钱家,你安心回去,明日准备好饭菜等我回来。”
独孤怜人点头,她懂得轻重,钱欢搬过独孤怜人的肩膀,稍一用力,推着独孤怜人前行,独孤怜人一步三回头的看着钱欢,生怕钱欢会消失。直到回头看不到清钱欢的身影时,独孤怜人合拢伞大步走向钱府。
涂寒与苏亮正带人在慧庄巡逻,见到顶雨回家的独孤怜人可吓坏了,连忙上前询问。
“夫人,您怎么了,长安可是有人欺负您了,小的这就带人去杀了他。”
独孤怜人抬头,对着涂寒和苏亮嘿嘿一笑,伸出小拳头对着两人的肩膀一人一拳。
“安心巡逻,这蓑衣太破了,回去让孙大去买几百套新的,涂寒,现在就让孙大去买,钱家将士怎能如此寒掺。”
随后独孤怜人蹦蹦跳跳的离开,苏亮撞了一下涂寒的肩膀。
“三夫人刚才笑了?三年了,三夫人笑了?”
涂寒则瞪了苏亮一眼。
“找孙大买蓑衣去,你别忘了当年三夫人抱着侯爷冥牌发火的那一次。”
苏亮身子一颤,同涂寒去找孙大。独孤怜人回到钱府的时候已经是深夜,可独孤怜人没准备休息,明日夫君就回来了,家里这般样子怎么能行。
“阿狸,胖娘,王婶。召集所有丫鬟,收拾钱府,天亮之前我不想看到任何一处有尘土。”
“黄野,水牛。集合所有家仆整理院落,必须做到规整,一丝一毫不能有差。”
一身蓑衣的黄野蹲在房顶上不解,但是夫人吩咐了,他就要去做,一时间整个钱家热闹非凡。独孤怜人换好一身赦命官服站在打着伞指挥着院中的家仆做事。
睡眼朦胧的裴念和季静走出房间,恼怒的瞪着独孤怜人,裴念大喊。
“独孤怜人,你抽什么疯,回来就要把钱家翻个底朝天,你到底要做什么。还穿上了赦命官服,你。。。”
独孤怜人蹦跳的走到裴念身前,伸出手裴念的翘臀上。
“裴念,你胖了。”
随后独孤怜人放生大笑,十分豪迈,一时间裴念和季静迷惑不已。这时候钱府门外走进一大一小两个身影,钱矜小跑想要抱季静的腿,季静伸出手按住钱矜的脑门。
刘仁愿单膝跪地。
“小人刘仁愿拜见三位夫人,自私调兵前往岭南,前来领罪。”
季静对刘仁愿摇摇头,示意不怪。随后疑惑的看着独孤怜人。
“怜人,半夜整理府邸就是为了迎接这个小没良心的?”
钱矜嘟嘴看着季静,眼神幽怨。
第四百二十一章 双侯归来,慧武平康
禄东赞轻松拿下两题让前来求亲使团焦急不已,希望能有奇迹出现。
次日清晨,钱矜偷偷抱着钱欢的官服送去给钱欢,刘仁愿跟着钱矜一同出门,房顶上的黄野只是瞄了一眼,看着刘仁愿跟着继续闭眼休息。
钱欢换上官服在长安客栈休息,不急不躁。随后长孙冲又去了慧武学院找到李崇真,取回李崇义的官服,期间悄悄回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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