幼弟李治性格温顺,多方面思考问题,尽量避免用武力来解决事情,或许某一瞬间会变得强硬,也是无可奈何,起震慑之功。
对付朝臣,李治的办法很合适,但是面对这些野心蓬勃的他国之人,李承乾的办法是最有效的。
次日清晨,兄弟两人在钱家书房碰面,书房内充满了浓烈的中药的苦涩味道,李治披着外套在桌前批阅奏折,面色稍稍有有了一丝红润,但细看之下能看出他的疲惫。李承乾换上了一套钱欢的运动服坐在沙发上翘着二郎腿,喝着手中的羊奶,眼角瞄向李治。
他也曾像李治这般批阅奏折,荒漠的奏折在长孙冲与李恪的手中,而大唐的奏折,记不清有多少钱没碰过了。
突然间李治停下了手中的动作,李承乾耸耸肩,指着桌上的面包打趣道。
“吃点东西?我已经在这看了你半个时辰了。”
李治面带微笑摇了摇头,能与大哥冰释前嫌,也算了结了李治的一个心愿。见其摇头,李承乾拿起盘子与羊奶走向李治,放在桌上。
“还需要我这坐兄长的喂你不成?我已经写信送给九道了,他或许回不来,但是赵大美人儿应该会回来。”
话落拉过一把椅子坐在李治的对面,单手住着下巴看着李治,或许是因为李承乾的话,也或许是这早餐是侄女亲手做的,李治伸出手端过羊奶细细品尝,李承乾拿过盘子将鸡蛋切成小块再次放回李治的面前,李治越喝越暖,或许是身子,或许是心。
桌面上的奏折很多,在李治吃饭的时候,李承乾不由伸出手拿过一本细细查看,可就这这么随手一拿,他拿到了关于太原王家的奏折,见奏折内的话,李承乾不由苦笑。
司元明与王家难题是他们留下的,如今没想到已经闹到了太原百姓声讨的地步。
可能是多年的习惯,李承乾提笔在奏折上写下一行小楷。
“派兵压之,百姓万不可反,不可杀。削弱太原王家之势,收拢土地分于百姓,在太原选出人才担任刺史一职。王家拒,压之,反则杀。”
审视片刻后见无漏洞,放下毛笔却见李治一脸笑意的看着他,一时间气氛有些尴尬,李承乾尴尬的挠挠头,李治却摇了摇头,将面前的奏折全部推向李承乾,随后低头吃饭,不在言语。
兄弟二人的位置慢慢发生了变化,李治换了一套休闲衣衫坐在了沙发上,手中一本西游杂记,看的入神。而李承乾则坐在了藤椅之上开始批阅奏折,不时皱眉,舒展,开口询问,李治细心解答,兄弟两人配合默契,但这奏折实在是太多了。
看书眼睛累了,李治起身沏茶两杯,放在办公桌角一杯,手中端着一般站在落地窗前看着窗外的景色,但府门上树立的那金戟吸引了他的注意,见此不由想起钱欢,在想钱欢来到大唐这三十余年。
天策上将。
如果他没有出现再此,那么大唐也不会再有第二个天策上将了吧。
他好比父皇腰间的佩剑,挥剑遥指突厥,他在突厥战场一战成名。
龙怒斩叛臣,他在梁州杀死李元昌惹下大祸。
钱欢做的事情太多太多了,好的坏的数不胜数,为父皇建造啄玉学院,带父皇寻花问柳,他是特殊的,唯一的,这世上或许只有这么一个人,也只有这么一个天策上将了,这个职位不会世袭。
“大哥,您说钱欢他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这个问题李治问了很多人,有钱多多,钱矜,钱云钱海,武媚等晚辈同辈,有牛进达,尉迟敬德,有孙思邈,有玄奘,但是每个人给出的答案都不同,今日他想问问与钱欢最为亲近的李承乾,可李承乾给出的答案让李治再次知晓了钱欢的另一面。
“外表傻瓜一个,内心精明的像一只狐狸,他单纯的时候谁的话他都会相信,但是在他起疑心之后,他也会怀疑任何人,除了父皇母后,包括我们。”
提起钱欢,李承乾也稍稍来了点兴趣,放下手中的毛笔与李治闲谈。
这是一个新的答案,李治无奈的叹了口气。
“我问过很多人,问过琅琊郡公,他只说了八个字。”
“滴水之恩,涌泉相报。对吧?”
李治点了点头,的确是这八个字,牛进达只是带钱欢回到了长安,给他一处容身之地,可钱欢给了他们倾国倾城,振武以及牛见虎的未来。
李治在道。
“我问过鄂国公,他说钱欢就是一个混小子,第一次与他相见时,差点忍不住要杀了他,钱矜说,她父亲是这个世界上最好的爹爹,问钱云钱海,两个孩子则说父亲太过严厉了,舅舅说他阴险狡诈一肚子坏水,河间王则说他心有大义,不拘小节。”
李承乾笑了笑,这几人口中的钱欢他都见过,他更见过其他模样的钱欢,狠辣,脆弱,傲慢,嚣张。他给任何人心中留下的样子都不一样吧,研究钱欢可能会累死,不如批阅奏折。
李治见此,再看窗外,见李泰与长孙冲,牛见虎三人嘻嘻哈哈,勾肩搭背的走进了钱家府门,打开窗户对三人大喊。
“你们心中的钱欢是什么样子的?”
三人一愣,随后异口同声道。
“他就是一个混球。”
这个答案让整个院子都爆发出一阵大笑声,卢建阳露出他那阳光般的笑容,郑连雨想笑却不敢,直到婉儿笑出声时才看轻轻一笑,双眼看着婉儿,爱意绵绵,他马上就是要做爹爹的人了,也是时候收回整个郑家了。
第八百一十七章 太后归来
来到钱家的三人未进入书房,书房中还是这兄弟俩。
李承乾批阅奏折,李治继续站在窗前,突然李承乾道出一句话。
“我在大明宫中给你惹了很大的麻烦。”
李治转头,面容带着微笑。
“大哥,或许这是你的麻烦。”
“我在荒漠,他们。。。”
话说一半,李承乾的表情瞬间凝固,猛然起身,不可思议的看着窗前的李治,局促的抬起双手又慌忙放下,仅仅这一句话将李承乾打的不知所措。这话的意思还用去猜么,还用去想么?一时间李承乾的头乱辱骂,呆呆愣愣的看着李治。
李治却呵呵一笑,放下茶杯。
“大哥,我有些累了。”
“额?好,休,休息你去。”
语无伦次的回话让李治有些无奈,大步走出房门,在这一瞬间李治有从未感觉过的轻松,李承乾留在书房中不知所措。
岳州君山岛,李二享受着儿媳女儿的照顾,长孙在一旁看着已经堕落不堪的李二,轻轻摇头,柔声道。
“您真是不担心,承乾已经回长安有一定日子了。”
李二撇了撇嘴。
“他回去能作甚?你担心就回长安去看看,优希,收拾行李,随你母后回长安一趟,瞬间去见见你那个不知哥哥还是弟弟的倭国之王,不顺眼就杀了,麻烦让你夫君来解决。”
长孙还待说些什么,李二却起身推着长孙离开。
自从钱欢离开以后,李二的生活就是阴暗的,媳妇闺女儿媳一大堆,叽叽喳喳的在耳旁念叨,不许饮酒,不许吃肉,要吃青菜,最让他受不了的是杨妃,不鼓捣花花草草了,现在升级了,开始熬药了,那一罐子苦的人心碎的中药成为了李二的噩梦。
所以他忍不住了,他要将长孙撵回长安去,然后百日送杨妃等四妃去岳州管理生意。
至于李承乾回长安的事情,李二一点都不担心,云峰将一封封信送到岳州,最让李二敢兴趣的是李承乾在大明宫政治他国使者嚣张气焰的场面,虽然儿戏了一点,但却十分符合李二的口味。
这样才对嘛,把不听话的杀了,留下乖乖听话的,这也是治理国家的一种办法。
长孙与八尾优希心不甘情不愿的离开君山岛,在临走时东阳被李二夹在腋下丢上船。
“滚蛋,别再这里烦朕,看你就能想去钱欢那小子。”
当所有人都离开后,李二感觉到了寂寞,无聊之下下旨。
“将李李恽两人抓来岳州,陪陪朕。”
李二已经在岳州无聊的要长毛了,自从体验了那火炮之后,李二总是难以忍受双手的寂寞,他想去荒漠一战,不只一次有过这种想法,但是荒漠已经没有可以与他匹敌的人了。
无敌是多么的寂寞啊,真希望窦建德,薛举等人能再活一次。
可惜,可惜。
太后要回长安的消息犹如暴雨般侵入大唐,李治忙的着急冬梅秋菊的徒子徒孙们给他装饰,万不可让母后知道他身体的情况。李承乾已经被吓得有些颤抖了,他私自回长安的消息没敢通知母后,这回来要被母后抓到现行,李承乾不敢想象。
长安陷入了一场紧张气氛之中,太后娘娘有多么强大或许没有人能知晓,但是你们只要见那个敢与陛下对着干的慧武候就知晓了,他在太后娘娘的面前如同温顺的小猫一般,大气都不敢喘,长孙的实力因钱欢的原因被无限期放大。
前来大唐朝拜的各国使臣国王下令不准任何人离开府邸,不许在这期间惹出任何麻烦。
李承乾清早起床整理衣衫后,急忙奔出钱家,带人去迎接长孙,李治也在前一天的晚上回到皇宫,召集朝城迎接母后的突然归来。
其阵势犹如面临大敌一般。
一支车队缓缓出现在李承乾的眼前,突然间李承乾不在那般胆怯了,他更希望马车能快些,他有些思念母后了,更思念在岳州的父皇。
长安城门前,许多人聚集在此,想要见见那传说中的太后娘娘,所有人也都注意到了城门前的一个男人,这个男人天微亮的时候就在此等候了,站在原地停止腰身一动不动。
马车靠近城门,一道嘶声裂肺的嘶吼声在长安城门前炸响。
“儿臣李承乾,拜见母后。”
李承乾双膝跪地,对着马车跪拜。这一声嘶吼让长安城门前的人全部愣住,他们万万也没想到这个朴素的男人竟然是大唐的前太子,无主荒漠中的霸主。
马车中本对李承乾又怒意的长孙听到李承乾的声音后,心中的怒意消失的一干二净,剩下的只有慢慢的慈爱,掀开车帘,推开侍女走下马车,看着马车前那个跪着的男人,长孙深吸了一口气,在吸气时,她能清楚的感觉到喉咙的颤抖。
“乾儿?”
李承乾抬头的那一瞬间,长孙的眼眶瞬间湿润,她不敢拿此时的李承乾与当年那个白白净净的太子相比。
黑了瘦了,没有了当年那风雅之风范了,举手投足间也不在像一个高贵的皇子,捂着嘴强忍不让自己哭出声,缓缓走上,抓住李承乾的手搀扶他起身,在摸到李承乾的手时,长孙再也忍不住了,一把将李承乾搂入怀中,她不知长子在荒漠瘦了多少苦,但是手中的茧子已经清楚的告诉了她。
“可怜的孩子,你在荒漠中受了这么多苦,为何不与母后说。”
李承乾挠了挠头,瞬间变成了一个孩子一般,嬉皮笑脸的笑道。
“不受苦,吃的好,睡的好,您看我这衣衫,都是定做的呢。”
“吃草根穿布衣叫混的好?母后您别听他瞎说。”
李泰静静的出现在李承乾的身后,揭露李承乾的谎言,长孙却愣在了原地,什么叫做吃树根,什么叫做穿布衣,拉着李承乾大步走进长安城,儿子在荒漠受了这样的苦,她如何还能安心的乘坐马车进城?一路询问李承乾来到朱雀门前。
李治身着龙袍对长孙跪拜。
“儿臣,拜,咳咳咳。”
一句话没说完,李治的身体开始不争气的咳嗽了,李治心中暗骂自己不争气,低头迅速转身,取出手帕擦掉嘴角的血迹,但长孙已经变得呆傻了,她情绪的看到自己的小儿子在咳嗽时口中滴出了鲜血。
松开抓住两个儿子的手,缓缓走上前。
“稚奴,让母后悄悄。”
李治转身,呲牙一笑,牙齿上布满了鲜血。
“母。”
后字未出,一口鲜血涌出。长孙上前抱住自己的李治,回头转身对李泰嘶吼。
“告诉本宫,是谁让稚奴便成了这般样子,本宫定会诛他九族,灭其国。”
暴怒的长孙在朱雀门前的一句话让整个长安感觉到了恐惧,因为在太后话出之后,整个长安的上空出现了一片阴云。
李治在太极宫一夜未睡,想了一夜该如何隐瞒自己的身体。
第八百一十八章 钱家夫人与我国公主的差距
所有人都颤颤巍巍的站在钱家中,那间花楼之中有一个恐怖的存在。
孙思邈为李治服下药后,转身对长孙微微躬身。
“太后,陛下的身体这般已经两年之久了,前几日已经有些好转了,但今日见您或许是因为太过激动,而引发了病情。”
长孙双眼通红看着躺在病床上的李治,面容悲伤,放下那本笔记后轻声询问。
“孙神医,不知稚奴的身体能否康复?”
“老道已经尽力了,但听说殿下为陛下将叶九道的妾侍召回了长安,或许她能有一些法子。”
“赵美人?”
“正是。”
中午时,长孙遣散了等候在钱家院中的朝臣,将李承乾等待唤到书房中,李承乾,李泰,长孙冲,牛见虎四人刚刚踏入书房的那一瞬间,长孙发火了,一脚踹在李泰的肚子上,直接踹出书房,长孙冲与牛见虎各挨了一凳子,李承乾躲了的一劫。
李泰爬回书房的时候,再一次被长孙踹出房间。
长孙指着几人的鼻子开始怒骂。
“现在你们满意了?稚奴变成了这般样子顺了你们的心?本宫在岳州还不知道发生了这么多的事情,抗旨不接,辞恒山王一职,学院对朝廷关闭,翅膀都硬了,还是自相残食了,真当没有人能整治的了你们?欺负稚奴心软,你们便可以胡作非为了?”
在长孙训话的期间,东阳走入书房,一本笔记直接砸下东阳的脸上。
“你也到好,当着朝臣的面子质问稚奴,你可知稚奴为你了准备了什么?是长公主!东阳公主不想要了?今日本宫就让你做一个庶民。”
没有一个人能躲掉长孙的怒火,但这一切长孙还不满意。
“钱欢呢?闯了祸躲在荒漠中便以为安全了?来人,去岳州请陛下回长安。”
李承乾刚准备开口,长孙挥手一耳光。现在什么都不重要,稚奴的命最重要。
太子党的人没能躲开长孙的怒火,长安中更不会有人躲开,那些与李治暗中不合之人全部被长孙抓去了大牢中。长孙也在钱家喊出话。
“本宫只是一个女人,不懂你们的深明大义,但陛下会懂的,等陛下自岳州归来,你们的死活也在有了定义。”
长孙的怒火无差别的蔓延,最受罪的还是钱家的这几位太子党成员。
长安的乌云一直未散,绵绵细雨已经挥洒了数日,太后娘娘回到了皇宫,早朝之上看不到陛下,看不到摄政王了,只有太后娘娘一人,面色阴沉的看着朝中的百官。现在的长孙听不进任何人的劝解,李治一日未醒,这乌云便一日不会散去。
本想离开长安回到荒漠的李承乾一时间也难以脱身了,长孙不允许他离开,等李二回长安后在做定夺。
长孙将李治的生病原因全部归咎于太子党成员的身上,而且在长孙的心中,藏在荒漠的那个小子是罪魁祸首,这个太子党明面上是尊李承乾为主,但实际是钱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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