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一会儿,我觉得背上似乎有地方痒痒,心想不会是被虫咬了吧。他看我不安分地乱蹭,便伸手到我衣服里来,替我轻轻的挠。我舒服得mimi叫了两声。
他便笑了,一只手捧住我的脸,吻下来。
喘息间我隐约觉得不对,伸手隔住他:“你说我们这样,是不是不太好啊?”
他很没有诚意,声音听起来像是在呢喃:“有什么要紧的,附近没有人。”
“可是有虫啊。”
“虫子难道会偷看?”
“但,它们会咬我的。”
“……”
他便放开了我,小心地帮我把衣襟拢好。想了想还是不甘心,把我拉过去狠狠地亲了两下,道:“要不我脱,你别脱?”
我:“……”
他有些幽怨地道:“本来是出来玩的,你非要带上两个丫头。这下好了。”
我有点想笑。这一个月以来我们纵情山水,我可一次也没有想起这档子事。谁知道这个人竟然会天天惦记着,到现在竟然也没有内伤。我便取笑他:“你今天晚上把我带出来,不会就是为了这一遭吧? ”
他理所当然地道:“自然。”
我啐他:“那为什么不去客栈?”
他眨眨眼,把我抱了起来,笑了:“去客栈做什么,好没意思。”
我面红耳赤,最终却是没有办法,顺从地爬到了他身上。指尖从光洁的胸膛上划过去,他的身子一下子烫得像块烙铁。
我呐呐的,毕竟皮没有这么厚,这里天高地阔的,我还是怕的……
他便不满,一直抱怨:“你快一点……嗯,不要再摸了,快一点……”
我又羞又气,火起:“不来了。你自己解决吧!”
他把我从身上抱下去。我正松一口气,却突然被他压到了垫在石头上的衣服上。
“……”
他眨眨眼,无辜地道:“你不是让我自己解决吗? ”
我睁着眼睛看着他,喘着气。不知道为什么眼前起了一层水雾,只觉得什么都变得朦胧起来。一片阴影笼罩而下,清冷的身躯很快就点燃,熊熊燃烧。
天边那些星星,暧昧地眨眨眼,好像在取笑,又好像在嘻嘻笑笑地偷看。
然后它们全都变成一大片朦胧的影子。好像又是一个绵绵的漩涡,要把我就这样吸进去。又或者是我身上那个人,他要把我拆成一片一片吃下去,然后再也不愿意吐出来。
炽热的汗水黏在胸前,肌肤交融,好像也要淌成一片,浓的再也化不开。
突然剧烈起来,又一下子被从那种迷失的境地拉回现实。我喘息地回过神,只觉得面前这张脸是那样清晰。隐隐有些恼怒的迹象。
我失笑,伸手搂住他的脖子,喘息间努力跟上他的频率。他还是不满,轻轻地啃噬我的耳朵。或许不轻,耳朵上一阵又麻又痛,似乎带了一些酥味,又不觉得很痛。
他喘息着低声警告我:“再出神,看我怎么收拾你。”
我低低地呻吟了一声,娇声道:“再也不敢了……相公。”
那把火于是瞬间就失控了,一下子好像连天地都要燃烧殆尽。
情事后我总是懒散,这下便也懒洋洋地趴在他汗湿的胸膛上,不愿意起来。
他低声道:“起来,把汗擦干,仔细着凉。”
“嗯,不要。”前面那个字是婉转的鼻音。我在撒娇,要他给我擦。
他果然把我抱起来,小心地把身子擦了,然后给我把衣服重新穿上。
我腿麻,于是便道:“等一下要你背我下山。”
他道:“那可好,若是一起滚下山去了,我们就做一对亡命鸳鸯。”
我想了想:“那不行,小福和平儿还在等着我们回去呢。”
他无奈地道:“你就不能不这么不解风情?”
我撇撇嘴:“我笨嘛。我总也分不清你哪些是玩笑话,那些是认真的。那我只能让自己清醒一点。”
他道:“好端端的怎么又说起这个?好没意思。”
我来了脾气:“你只要有意思就好了。如果把我惯坏了我跟你一样任性不懂事,你大约还是要嫌我的。”
这个分寸凭什么就要交给我来拿捏。
他无奈地道:“你若不是总这么一本正经,我也不会总是逗你。好了,出来玩儿,就要尽兴。你不要多心了。”
被夜风一吹,我也觉得我自己无理取闹,神经质了。一下子突然又笑出来。
第一百三十八章:一起去看画会
他取笑我:“你看看你,一会儿闹一会儿笑,就跟个小孩子没有两样。”
我扭扭捏捏地挨过去:“那你不要嫌我。”
他笑道:“等一下我背你下山。如果一起滚下山,我们就做一对亡命鸳鸯。”
我一下又笑出来。
下山的时候,还真是他把我背下去的。我双腿酸麻,想自己走,也走不动。如果坚持,恐怕就是我一个人滚下山这么一个下场了。
我趴在他背上,昏昏欲睡。
然后就真的睡着了。
第二天睡到大中午,抱着被子发了一会子呆,然后失笑。我们也没有做成亡命鸳鸯。
平儿哒哒哒地掀开船舱的帘子,看了一眼,然后朝外面大叫:“小姨起床了!”
又一阵乱七八糟的脚步声,有个人掀开帘子冲我大叫:“快起来,去看神仙画会!”
然后又跟平儿一起鄙视我:“懒猪!”
我:“……”
最后我匆匆梳洗了一下,连早饭都没来得及吃,头发也乱七八糟地随便梳了一个小髻,戴着一个斗笠遮太阳。
船夫把船划到了地方,远远地就听见一阵嘈杂声。
安玉宁衣冠禽兽地穿了一身绛色衣衫,站在船头摇着扇子,一边摇扇子一边摇头:“俗名。”
神仙画会,确实俗。
我戴着斗笠站在他身边:“说不定是大俗大雅。”
他道:“那得看看,才知道了。”
于是我转过身,把小福抱了。他把平儿抱了,我们两个上了岸,去凑热闹。
岸边的栀子花和菖蒲花都开得奇旺,花香和墨香混在一起,可是被太阳一晒又有点汗味,感觉有些闹得慌。
这里确实有很多画师,架着画架,为太湖落笔。看画的人比画画的人,而且要多的多。有些画好了的,便摆出来晾干,也可能是摆给人家看。很多画都还没有晾干,就被人出价买走。价钱有高有低,做画师的自己心里也有数。
我看了几副,确有妙笔,却也只是一般。记忆中襄阳那个宅子里有很多画,其中有一副还没有完工的清平乐,巨大的一副,那才叫震撼。我私以为这里没有一副能比得上那副清平乐,因此也没有兴趣要买。
小福听到热闹,也好奇地转动眼珠子。这是她凝神去听的动作。浅浅的眼睛,真漂亮。
平儿就皮得多了,上窜下跳,不肯让安玉宁抱,自己一下地又直接被淹没。实在是很不让人省心的一个丫头。
突然人群中爆发出一阵剧烈的喝彩声。我来了兴致,应该是有高手出现了。于是便拉着安玉宁去看。
我们抱着孩子,自然挤不过这些人。最终没有办法,只能远远地爬到那边的桥上去看。
只见果然是一个青年才俊,穿着银灰色的一件衫子。用的画笔尺寸竟然十分夸张,偌大的一个屏风,下笔如墨洒,恢宏大气之中又不缺丰神俊骨。
他好像在画这太湖的天地,又好像在画这太湖的岁月。
也许有人根本不懂画,不过他的风雅姿态,也已经令人叫绝。
我忍不住往安玉宁背后躲了躲。
安玉宁低头瞥了我一眼,道:“怎么,还是会心虚?”
我撇撇嘴,没说话。当初虽然是他叫我跑的,可是我的确毫不犹豫地抱着女儿丢下他跑路是事实。他给我一封信告诉我以后便可不再相见,谁知道这里却又见上了。
可是,这么人山人海的,孙思文应该看不到我吧?
我开始有点后悔爬这么高了……
我这边在胡思乱想,那边已经落了笔。孙思文把手中的大笔一丢,旁边立刻有一个青衣侍女跟上来,接过去。竟然一滴墨也没有染到身上,又引起一大片喝彩声。那侍女笑呵呵地把毛笔放去一边,然后从怀里取出帕子,给他擦汗。
孙思文把那帕子从她手里接过来,自己擦了汗。然后转身从桌上拿了一个大印鉴来,落了印。于是这幅画,便被拿出来竞拍。
那青衣侍女主持这一切。她倒是很有大家风范,这么多人,也一点都不惧生。有人拥挤,有人嘈杂,她始终很淡然地站在一边。
孙思文就站在她身后,似乎是在收拾道具。等收拾好了,就自己默默地在旁边把那幅画裱好。
终于有人开了一个最高价,八百两。
引起一片惊呼。
其实孙思文的画的确可以值高价,但是这种刚刚画好还没有请人品鉴过的,就出这样的高价,确实很稀奇。
开价的是一个身形瘦小的男子。撇着两撇子不伦不类的八字胡。从我的角度可以看到她微微坟起的胸部。啧,是女扮男装哟。
孙思文也不在意是谁买了画。那青衣侍女似乎是要上前,与那人成交了。
“一千两。”
这个声音不大。但是在已经逐渐安静下来的人群中,却还是显得有些分量。这下子众人之间一下子变得一片死寂,全部回头来看。
安玉宁笑眯眯地重复:“一千两。”
我目瞪口呆。
他神色自然地带着我,还有一双女孩子,下了桥。众人纷纷给我们让出一条道来。
孙思文的神情却有些复杂。他先是看了我一眼,然后才看向安玉宁,随即失笑:“玉宁。”
安玉宁左右看了看,道:“你放着好好的御医不做,又来这里卖劳什子画?”
那青衣侍女上来见礼,道:“奴婢巧宁,见过二位贵人。”
安玉宁失笑:“贵人?”
那巧宁道:“公子以一千两的高价拍下这幅画,难道不是贵人?”
“……”我有点想笑。这丫头倒是机灵的很。她看我们与孙思文是旧识,恐我们只顾着叙旧,忘了做生意。
其实我真的笑了,起码嘴角有一个淡淡的笑纹。我本来是不知道的,但是我发现孙思文一直隔着我面上的青纱盯着我看,我才注意到。
安玉宁不动声色地把我藏到了身后,道:“你这丫头,倒也有趣。”
孙思文淡淡地道:“的确是贵人。这钱我是不能收的。如果玉宁喜欢的话,这副画就是送给你们又何妨。”
巧宁急了:“公子!”
我奇道:“怎么先生,你很缺钱吗? ”
安玉宁失笑:“怎么可能。你没看到,人家一幅画就能卖一千两,哪里会缺钱。”
我之前一直装哑巴,这下突然开了口,一下子又变得呐呐的,不敢说话了。
然而平儿却是认得孙思文的,一看到他就开心,从安玉宁怀里探出身,直伸手讨抱抱。
孙思文很和气,伸手把她抱了过去。平儿又去揪他的头发。他不禁皱眉,又有些疑惑,道:“怎么这孩子一直让你教养么?这个脾气倒是越来越像你了。”
我呐呐地道:“的确一直是我养着……”
我们旁若无人的叙旧,总会有人沉不住气。这时候,刚刚那个以八百两高价竞拍的伪男人忍不住了。
她高声道:“喂!你们到底买不买?我出一千一百两!”
安玉宁回头,却看都没看她一眼:“两千两。”
这下更加轰动。
她咬了咬牙,道:“两千一百两!”
安玉宁这下倒是看了她一眼,笑眯眯地道:“三千两。”
“三千一百两!”这下已经有点咬牙切齿了。
安玉宁还是笑:“四千两。”
那人还想开口。
安玉宁慢慢地吐出了两个字:“黄金。”
这一下,人群里又变得一根针掉在地上也能听见。
巧宁颤声道:“公,公子……”
安玉宁道:“四千两黄金。”
我默默无声。
孙思文走了出来。他左右看了看,然后淡然地对那已经要抓狂的女公子道:“这位公子,在下多谢你的抬爱。只是这副画,在下却是不卖了。请公子见谅。”
女公子的脸憋得一下青一下红,最终看向安玉宁,得意洋洋地道:“听到没有,人家不卖了!”
安玉宁笑眯眯地道:“不卖。”
一下子又把人家气得半死。
我低着头不敢说话。他是平儿被抢了,还有刚刚孙思文那一句无意的话,又刺激到他了,所以他把别人耍着玩儿。
最终是吸引的注意力实在太多了,孙思文提出到酒楼小聚。安玉宁几乎是想也不想就答应了。
巧宁似乎在赌气,自己背着偌大的画架。孙思文去接,她也不让。孙思文似乎是习以为常了,拿这个女孩子完全没有办法。何况平儿一直不安分,就是要孙思文抱,也不管安玉宁的脸色已经变成锅底。孙思文一直抱着平儿。
剩下的那个男性,也心安理得,让一个女孩子背着这么重的东西。
我也没有办法,只能随手指了一个酒家,就上去了。
等到了包间里,临窗坐了,巧宁一头一脸全是汗,自己闷不吭声地站在一比啊不说话。
孙思文看了她一眼,没说话。
我摘下斗笠,道:“巧宁姑娘,坐吧。”
巧宁看着我,突然一怔。然后又闷闷地道:“奴婢只是个下人,不能和各位同桌而食。”
我没有办法了,只能看向孙思文。
孙思文无奈地道:“巧宁,让你坐就坐吧。客人在这里,别叫人看了笑话。”
第一百三十九章:被劫了
巧宁这才坐了。
酒过三巡,我问孙思文:“先生怎么还在这里?不用回京报道么?”
孙思文淡道:“我已经不打算回京。一个人逍遥自在地漂泊四海,也挺好。”
巧宁就使劲瞪着他,一脸的不满。
我便笑了,这小妮子对人家有意思呢。
平儿闹着在孙思文的膝盖上爬上爬下,很不像样子。我便朝她招招手:“平儿,到小姨这里来。”
平儿听话地挨过来,又爬到我膝盖上:“小姨。”
“嗯,乖。”
孙思文似乎是松了一口气,转向安玉宁:“玉宁怎么会有空到太湖来?”
安玉宁抱着小福,看了我一眼,道:“还不是这丫头闹着一定要来玩儿。权当是陪她来散散心吧。”
我在心里翻了个白眼。怎么就是我闹着要来。当初我说不来了,他还给了我脸色看呢。
几句话,说到那个女公子身上。原来那女子是当地一个员外家的大小姐,家里似乎是震泽首富。这没什么,只是她家似乎和江湖人有很多牵扯,背后千丝万缕,很复杂。从孙思文三天前在这里开始,她就注意上了。
我开他的玩笑:“人家大小姐是对你有意思呢。”
巧宁忿忿地道:“这等不知廉耻的女子。”
不知廉耻……我看你倒是很愿意收人家的钱的啊。
当然,这句话我没说出来。
安玉宁却皱起眉头,道:“原来是她……那思文,你最好还是小心一些。”
孙思文淡道:“我就是个飘泊不定的人。过两天就离开震泽了。她再有权势又怎地,我又不仰仗她家的鼻息。”
原来,这女子,还好男色……
这时候,孙思文转向我,低声道:“你的毛病可都好了?”
我一怔。
他便道:“让我给你把个脉吧。”
我点了头,伸出手去。他很自然地搭了手上来,听了一会儿。
他道:“看来玉宁把你照顾得很好。”
安玉宁道:“自然。”
他们默默对视了一眼。我缩着头,没说话。
然后他又把小福抱过去看了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