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泪却不受控制地不断从眼里流出,伸手去擦,被萌宝抓住手,接着被她抱在怀里,明明别这样,纪妍姐就是不想你伤心才不告诉你的。
什么时候的事?
五年前。
五年前?五年前不正是纪妍跟我分手的那一年吗?我用力地咬了下唇,问道,纪妍是生病还是意外?
骨癌。
我突然笑了,看着萌宝,说道,我该不会遇到那韩剧般的剧情,纪妍是因为生病才跟我分手,那场婚事只是个幌子。
看着萌宝点头,我心更是疼,我宁愿那场婚事是真的,她活着跟别人在我看不到的地方幸福,也不愿她死去,死在我不知道的地方,而我没能在她最后一刻陪着她。曾经在某剧热播时,她跟我说,换是我,绝对会选择在最爱的人怀里死去,听着你轻轻地跟我说着话,慢慢地闭上眼,安详地睡去。
骗人的,所有的都是骗人的!我甩开萌宝的手,冲过去书架按下开关,书架马上移开,输入密码,打开电子锁拉开门,将灯打开,看着墙上挂着,地上摆放着的纪妍的画像,拿起离得最近的一副,看着画中纪妍的笑脸,心中一痛,既然选择放开我,那么我也不再爱你了,我闭上眼,举起手就往地上砸去。
手被人握住,我转过头怒视着萌宝,用力甩开她的手,再一次将画举起来,萌宝冲过来将我一把抱住,明明,别这样;纪妍姐不会想你这样子的。
她都不要我了,怎么会理我是怎么样,你放开我!我拼命地想推开她,可萌宝将我抱得紧紧的,她力气一直比我大,任我打她咬她,都一直紧紧地抱住我,折腾到最后我也累了,趴在她肩上无声地流泪。
萌宝见我不动了,抱我的手便松开,左手环住我腰,右手抚着我的背,帮我顺气。
等过了一会,她抱起我,将我带出去轻轻放到床上,给我盖上被子,看了一眼我手中紧抓着纪妍的画像,转过身进浴室拿了一条湿毛巾出来,为我擦脸,我就这么定定地看着她,沉思了一会,下定决心张开嘴巴,声音沙哑得仿佛不是自己的,萌宝……
萌宝突然狠狠地瞪向我,大声叫道,我不分!
我被她那一瞪吓住,随即笑了,为那心灵相通,可是,我不值得啊。
我说,我这一辈子,恐怕无法再用上整颗心去爱一个人了,或许再也不会爱上谁,萌宝,你值得更好的人去爱,我们……
我不分,你没听到我说吗,那我就再说一次,我不分!我从来没见过这么歇斯底里的萌宝,没听过她用这种音量说话,我侧过头不去看她,低声说,可能我再也无法爱你了,这样你还要留下来吗,留在一个再也给不了你爱的人身边吗?
如果你不能再爱谁了,那我岂不是能够独占你,这样也不怕你变心了。萌宝的声音恢复以往的平和,她的声音很好听,不是很女生的那种,也不会很男生,温和地像小溪里的水,在耳里缓缓流过,刚才的惊涛骇浪般的声音仿佛是个梦。
我累了。说着我便抓着画框闭上眼,如果就这么长眠会不会在下面遇上纪妍,她会等着我吗,我一直都有想她。
快要睡过去的时候,耳边轻轻响起,如果下辈子,下下辈子和以后的每一辈子,你都选择和纪妍姐一起,那么这辈子就给我吧,我不贪心,只要这辈子就够。
我用力地闭上眼,还是挡不住汹涌的泪水,耳边响起纪妍那句,三生石上定三生,建明,我已在三生石上刻下我们的名字,你逃不了。
纪妍,你许了我今生,现在又有人说不奢求来世,只愿今生与我一起,可我再也无力如爱你那般爱她,是让她随心所欲待我身旁,还是狠心砍断红线,让她伤心过后另结良缘,纪妍,我该怎么办?
作者有话要说: 你相信有人会守着爱人一辈子吗,尽管她已经逝去,我觉得真正的爱情是非卿不可,无论后来的诱惑有多么大,都不会动摇。或许有人会说,那不寂寞吗,如果她是爱你的,不会愿意你一个人孤独终老。是啊,所以我也有点糊涂了,究竟什么是对的呢?
如人饮水冷暖自知吧。
☆、第 40 章
这是萌宝的故事。
小时候有一次跟小伙伴玩耍,不小心掉河里,在浮浮沉沉的恐惧中,我看到有个身影向这边游来,本能的向来人的方向伸出手,在快要碰到的时候,河水又将我推远,呛到水了,身体有点乏力,开始往下沉,当水淹没头顶的时候,感觉身体被一股力量往上托,可是太累了,眼睛不受控制得合起。
感到身体某处受到挤压,本来堵住喉咙的那点水吐出来,呼吸变得顺畅,我睁开眼,便看到一张陌生的脸庞,她焦急地将我问我好点了没,我想起刚才的遭遇,便抓着她大哭起来。我看到她有点不知所措,旁边的一个姐姐拿出纸巾帮我擦眼泪和脸上的水,小伙伴也焦急地抓着我的手问我是不是身体不舒服。
那个短发姐姐问小伙伴我的家在哪里,在知道后她便将我背起,长发姐姐拉着小伙伴的手向我家的方向走去。一路上,我趴在短发姐姐的背上听着她们说话,小伙伴叫短发姐姐哥哥,可短发姐姐怎么会是哥哥呢,她衣服湿了,里面穿着跟我姐姐一样的吊带背心,我哥哥说只有女孩子才会穿的,因为害羞。可短发姐姐也不解释,只是笑着跟小伙伴聊起来,我感觉到她跟长发姐姐对视上的时候,脸上的笑容会更多。
她们将我送回家便要离开,爸爸妈妈有试着想留她们下来吃饭,可是她们急匆匆就跑出门,我还没跟她们说谢谢呢,我挣扎着从爸爸怀里下来,跑出门,刚跑到门口就被追来的妈妈拉住,我只能远远地看着她们,在心里对她们说谢谢。妈妈抱起我走进去,我扭头一直看着她们,突然我看到长发姐姐在短发姐姐的脸上亲了一下,应该是奖励她做了好事,我做了好事的时候爸爸妈妈也会亲我一下的。
到小学毕业,要升初中的时候,考到重点初中,离家比较远要寄宿,爸爸便给我买了手机好方便联系,班里的很多同学也有,都是偷偷瞒着老师在用。
不知道是谁写的情书被老师没收了,听说还是一个女生写给另一个女生的,还叫来各自的家长,后来便再也没见到她们。老师当时还特地拿了一节自习跟我们说不可以早恋,特别说女生之间,男生之间的恋爱是畸形的,是不对的,现在我们的关键任务就是学习知识,考到好的高中,以后才能有好的未来。
我却突然想到了小时候短发姐姐和长发姐姐那一幕,听说那情书的两个女孩头发也是一短一长的。我听到老师说两个同性别的人谈恋爱,就是同性恋,我觉得她说这三个字的时候语气特别不好,可这三个字,给了我很好的一个信息,我拿出手机悄悄在搜索框中输入同性恋三个字,点开百科来看,看了介绍我才松了口气,这并没有老师说得那么不堪。想想短发姐姐和长发姐姐,尽管对她们的印象已经模糊,却还记得她们比我遇过的人都要好看。
从这之后我便开始留意起这些信息,慢慢地开始感兴趣,加入到只有女女恋爱的网站,学会了一般称呼同性恋做Gay的英文单词是指男同,Les则是指女同,还有个好听的中文称呼叫蕾丝。
我通过这些交友网站交了第一个女朋友,跟她一起聊了三个月,她有一天突然跟我告白,说喜欢我,我也对她有一点感觉,两人便开始交往。可毕竟两地距离太远,两人都是初中生,太小和没经济能力到对方的城市见面,过了半年她说要分手,还是做回朋友好。后来有个相识的朋友告诉我,她跟另一个同城的女孩好上了,我听到之后并没有太多的感觉,只是觉得这是自然的事情。
初中三年,我陆续交了五个女朋友,都是她们向我告白,提出分手的也是她们,我便觉得疑惑,难道是我做的哪里不够好吗?带着这个疑问,我问了分手后还跟我保持着不错关系,也是初吻对象的那人,得到的答案是你什么都好,可总觉得有点人在心不在,尽管你没跟别人暧昧,可也不爱我,跟你做朋友比做恋人好。
我不懂,我到网上问了一个比我年纪大比较多的大姐姐,她说我可能并不是喜欢同性,可能是伪同,因为都是别的女孩跟我告白,而我不曾为一个女孩子心动。是这样吗?她建议我可以试着找一个男生试试,恋爱其实不分性别,重要的是找到那么一个与你有共鸣的人,相爱。
刚好那时跟我聊得来,一个男的好友说喜欢我,我并没有对朋友说过我喜欢女生,怕会遇到像那两个女孩那样的事情,也不知道爸妈会有什么反应。我没有答应要做他女朋友,不过我觉得那个大姐姐的方法可以一试,便对他说如果他能够让我动心,我便答应他。他高兴得握住我的手说会加油的,可我只感觉到他双手的冰凉,心理书上说这是因为紧张,可我马上就知道,他不会是那个人,至于我是喜欢女生还是男生,只能说等到对的那个人出现,我便会马上知道,我笑着跟他说抱歉,我只是开玩笑,我有其他喜欢的人。我看到他马上变得非常沮丧,说真的不行吗,我摇摇头,有点内疚,不应该随便说的,他是我的朋友,可心里并没有感到心疼。
就在这么模糊中我到了高二,期间我认识了很多喜欢女生的女生,也有向我告白的,可是就是没找到能让我心动的,也没对哪个男生有感觉。直到高二的校运会,看到小鹿一般的她轻快地超过其它女生,扎起的马尾随着跑步的频率摆动着,在我还没有看清她脸的时候,她便冲向了终点。
我打听到她是体育班的,跟我同级,之后通过认识的朋友朋友拿到她的Q号,跟她聊起她比较感兴趣的话题,两人逐渐从陌生人变成朋友,再变成好友,等到我觉得时机成熟,跟她表白,她的答案却是如果我是个男生的话,会很愿意和我交往。那是我第一次知道心痛是什么感觉,好像针刺一般,连呼吸都痛。过不久她便有了男朋友,我不知道是不是与我向她告白有关,只是当我知道的那天晚上,我在被窝中哭了一晚,哭到两只眼睛都肿起来,第一个起床的舍友看到我还吓一跳,以为遇到怪物。
虽然做不成恋人,可是她还是拿我当好朋友,也并没有将我喜欢女孩子的事情跟别人说,还说如果以后遇到什么感情的问题可以找她聊。看到她那真挚的笑容,我点点头,心里涩涩的,为什么这么好的女孩不能和我相恋,只是因为我是女孩子吗?我走进发廊,看着镜中自己那过肩的长发,让发型师将它们剪短,等我顶着一头短发出现在她面前,她摸摸我的头发,一脸惋惜地说了句傻瓜,我便哭得一塌糊涂。
头发剪短后变得更加受欢迎,甚至学校里有个女生塞了一个用纸叠成的心给我,我拆开来,看到是一封情书,班上的女同学也开玩笑般说我是她们的老公,可我并没有感到有一丝的开心。听说失恋最好的方法是开始一段新恋情,我却执意地呆在她身边,让她知道我有多喜欢她。不过我不愿她为难,等她男友来找她的时候,我便找借口离开,其实是我太脆弱,怕看到他们那么好,眼睛会忍不住落泪。
到了高三,爸爸看我成绩优秀,家里坏境也还行,问我有没有兴趣到国外念书。我说我考虑一下,便将这个消息告诉她,本来想着她会舍不得我,那我便不去了。可她只是有点不舍地说,那很好,如果有机会她也想出国学习,如果她想我了可以用电脑视频,回来一定要找她玩。我还记得前一天她才跟我控诉她男友突然改了志愿,不跟她在同一个城市,看来还是不一样,只是我自己一味的欺骗自己,她对我其实有感觉的,只是因为我是女生。
高考过后不久,我收到美国一间著名大学的录取通知书,家里的人为我感到高兴,我也将消息告诉她,她说要为我庆祝,请我吃东西,我第一次任性地跟她说想和她进行一次约会,算是出国后的留念,她有点犹豫,我有点不安地说,我保证不做任何你不喜欢的,这次之后我便真的只把你当好朋友看待。她缓缓地点点头,我看到她答应了,心里有点开心,又有点难过。
当我要搭上飞机去美国,她来送机,我看了一眼站她身旁的男朋友,她注意到,生气地掐了她男友一下,都让你别来,还跟着!我笑了,说没关系,谢谢你能来送我机,我抱住她,轻声在她耳边说,祝你幸福。两人分开时她突然往我脸上一亲,笑着说,goodbye kiss,祝你也找到你的幸福,有什么快乐或烦恼都可以告诉我,说着轻轻抱了我一下。
靠在飞机的窗边,我看着越来越小的建筑物,悄声说,再见了,我的爱。
作者有话要说: 这一章不适合情人节,所以选在这一天发表,接下来还有几章是以萌宝为第一人称写的,很多问题都可以在里面得到答案,至于是不是全部我也不清楚,只能说我尽量都写出来。
☆、第 41 章
在美国上大学的日子很悠闲,课业不重,谈恋爱很自由,就是喜欢同性接受度也很高,在这里我不再隐瞒自己的性向,交了几个女朋友,时间都不长,不过倒是学到了不少性之类的知识,当然,也少不了实践。
那一天,刚好休息,却不幸地发起烧来,吃了药也一直没退,朋友将我送去市里的医院。我坐在一旁看着吊瓶上的药水,突然听到有人说中文,下意识往那边看去,是一对中年夫妇,男人推着一把轮椅,当他们转向我这边时,我看到了坐在轮椅上的人,看年纪应该是他们女儿,头上带着一顶浅黄色的渔夫帽,五官很好看,就是脸色太苍白,一点血色都没有,她好像发现我在看她,看向我微笑了一下,我也赶忙回以微笑。
在他们离开后,我那朋友笑话我说病了还不忘看女生,我说不过是听到中文,内心有点温暖的感觉。不过她让我还是不要想了,她几个月前就看到这女生在医院,那时还是有一头长发,脸色也这么苍白,她现在这样子,恐怕也只是在依靠药物吊命。
我瞪向她,让她别乱说,她举起双手做投降状,好了,知道你们中国人最忌讳这个。
刚才她看向我,我一时心慌,现在冷静下来,发现不知道为何有一种熟悉的感觉,好像在哪里见过,可这是我第一次来医院,难道是以前在中国碰到过?有可能吗,中国那么人,不过中国也有个词来形容这种情况,缘分。
不过,没有任何心动的感觉。
烧第二天就退了,花了那么多钱还是值得的。
还有一天休息,我以刚生完病还需要休息婉拒了朋友的聚餐,搭车来到昨天的那间医院。
可医院这么大,病房这么多,应该上哪找去?
看着前台的那个咨询处,我抱着姑且问一下的心态走上去,也不知道会不会告知我房间号。果然不行,她让我打电话给他们问一下,说病人的信息他们不会透露的。我笑着说谢谢,掏出手机假装给他们打电话,然后回头对那人一笑,那人看了我一眼,便又忙去。我暗道还好,把我当可疑人物的话那样就不方便搜寻了。
我想了一下,那女生没有了头发,可能是癌症什么的需要接受放射治疗导致脱发,尽管往那个住院区去看看,如果没有,那就是没缘,我也该放弃,回去。
到了住院区,我一间房一间房,一层楼一层楼地找,找到五楼,刚走到第一间,便听到有人在用中文说话,我往里一看,果然是他们,可我该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