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诗情吻了墨寒的小脸一下,“保重。”
墨寒却从怀里掏出一瓶药来,“妈妈这几天记得按时吃药。”
诗情的眼睛都红了,原来墨寒知道她最近心跳不对了。是的,为了墨寒,诗情必须爱惜自己。因为墨寒还是个孩子,不能没有妈妈。
柳诗情一走,墨寒便将车身变小,这是根据变形金刚的原理制作的大黄蜂,然后车子嗖一声便飞向了适才亮光的源头。
看到前面完全没有防备的身影,墨寒的嘴角勾出一抹嘲讽。就这点智商,还敢打他的主意。
车子一个急转弯,便将那女子拦截住了。墨寒取下眼镜,伸出手,“把相机给我!”
那女子脸色一白,将相机藏在身后。墨寒眼里的讽意更浓了。幼稚的动作。墨寒一个利索的后空翻,夺了相机又翻回车坐上,整个动作利索干净,叫那女子看得触目惊心。
车子开走了,她都还杵在原地。她发誓,这个少年与佑寒有关系。
柳诗情刚走进办公室,徐风华就把她推了出来,一边小声的斥责:“怎么才来?”柳诗情看到同事们许多幸灾乐祸的眼光。
“怎么了,徐姐?”柳诗情不知所以的问。
徐风华怒气未消,“你当这儿是你原来的杂志社啊,这儿是楚家的建筑事务所,纪律很严明的。刚才总裁带人来查人了,你恰好不在,总裁脸色可难看了,叫你来了后去见他,我估摸着他可能会解聘你。诗情,跟他多说好话啊,我相信你行的。”
诗情抓了抓头发,她这是流年不利吗?
总裁办公室。楚佑寒站在落地窗前,心里乱极了。那丫头今天没来上班,不会是出事了吧?昨天下那么大的雨,他本来该提出送她的,可是她根本不想见到他,所以他就傻乎乎的坐在这里等她主动跟他求援,可是都下班那么久了,他也没有接到她的电话。看来她是真的想疏离他。可是该死的,他为什么就是不愿意承认这个残酷的事实呢?
他明白了,因为以前,他也动不动就生疑,质疑诗情对他的爱,所以他会做出一些另类的故意气她的举措,结果真的就把她气走了。可是每次真相大白时,他才知道是自己太多疑了。诗情是爱着他的。
他不想犯同样的错误,更不会让这样的错误第三次发生。所以今早,他要主动示好。什么面子自尊都抛弃了再说。
外面下着小雨,诗情该怎么来?算了,他干瘪瘪的等,更加心烦意乱,何不主动问她呢?楚佑寒掏出手机,拨了这窜还不太熟悉的号码,然后就听见敲门声。
佑寒迫不及待的去开门,看到来人后,心里落了口气。
“啊丘!”偏偏诗情很不解风情的打起喷嚏来。
楚佑寒的心就宛如被针扎了下,“感冒了?”
柳诗情霍地抬起头望着他,还以为他会为她迟到发火呢,没有想到竟是这般温柔的声音。
“嗯!”诗情点点头。
楚佑寒又问:“昨天淋雨了?”充满自责的怨气。
柳诗情点点头。
“都是我,我该去接你。”
柳诗情一愣,说过时话有什么意思呢?但是她很好奇他为什么不去接她?他不是一直在办公室吗?她怎么会知道男人也有闹情绪的时候?
“看了医生了吗?”楚佑寒又问。
“买了感冒药,已经好多了。”
两个人忽然就像找不到话题了一般,同时沉默了。
尴尬的气氛。
最后还是柳诗情打断了这样的沉默:“徐主编说你找我?”
“嗯。”楚佑寒努努嘴,沉静的望着诗情。他在审视着她,研究她,她的声音里得温度,她是否对他有好感。可是她安静的时候全然看不出她的喜好,她眼神安详,表情宁静,心里,只怕也是空白。
楚佑寒觉得心里失去了什么,有种说不出的空落落的感觉。
“诗情,你还爱我吗?”楚佑寒放下架子了,如果在从前是打死他也不说这么丢份的话。可是,为了诗情和他以后的幸福生活,他还是强迫自己开口了。
诗情还是没有任何表情,可是她感到了胸闷。该死的,又早博了。医生说的对,得这个病的人最好找自己不爱的人结婚,免得动情绪。
“佑寒,对不起!”
楚佑寒英俊的脸失去了血色,这是爱过他的诗情吗?是值得他用一辈子去呵护的诗情吗?
“滚出去!”楚佑寒指着门,像狮子一般愤怒,声音虽然低,却蕴含着可怖的味道。
柳诗情倔强的转过头,走了。佑寒,爱人不是用这种方式,爱我,就给我安定感。
楚佑寒扒在书桌上,第一次,绝望得哭起来。诗情带给他的痛,有很多很多,可是这一次,他真的遏制不住,像个孩子般无助的哭了。
柳诗情回到办公室,将自己连夜奋战的稿子交给徐姐。徐姐看到诗情的采访报道,喜得拥抱住诗情。“诗情,有你的,文笔了得啊,而且这么煽情的文章,不像你的风格啊!”
是的,不是诗情的风格。诗情只会写实,而报道里,有太多华丽的用语,渲染了一段刻骨铭心的爱情。这就是,柳诗情送给佑寒的生日礼物。
佑寒,祝你幸福!
——
少年特工部。墨寒刚走进特工部的大门,就听见报警器嘟嘟的响起来。墨寒惊了一跳,看来有人临时窜改了防备程序,不然以他对以前的防卫系统的了解,是断然不会出现报警的。
哎,看来他经常出逃的事儿被高层发现了。这一关,只怕不太好过。
墨寒被带到上将雷达面前,雷达五官坚硬,眼神凌厉,但是看到墨寒,他还是有些控制不住的收了分凌厉。
“将军!”墨寒笔直的站在他前面,他其实年龄不大,应该是特工部最小的一员,但是他个头却不是最矮的,加上他那张少年老成的面庞,让人压根联想不到他就是个孩子。
“又违规了?”雷达冷冷的问。
墨寒沉默,他总不能自己扇自己的耳光说是吧!雷达对他的反应有些恼火,声音提高了几分贝,“怎么不说话,是就是,不是就不是,那么难回答吗?”
墨寒一本正经的宣读道:“特工部的规章第十条:对于自己认定的事,不要轻易说不。”
雷达眉毛一竖,“那话合适用这儿吗?”
墨寒又背诵道:“特工部规章第一百条:特工规章放之四海而皆准,每个特工需严格遵守。”
雷达霍地站起来,几乎是怒气冲天。可是看到墨寒那张顽固倔强的脸时,他又无力的坐了回去。
“你知道特工部的纪律的,违规者该怎么受罚?”
墨寒微怔,他违规不是第一次第二次,每次他都睁只眼闭只眼,怎么这次,他要追究了?墨寒揣摩着雷达的意思,特工违规,最严重的后果是被开除,但是开除之前还得过特工部制定的出关考试。据说,被开除的人能过关的叫九死一生。多数都是死在考场。
墨寒痛苦的闭上眼睛,他扪心自问,他喜欢这儿吗?答案是肯定的。但是他愿意留在这儿吗,不愿意。因为外面,有他爱着的人。妈妈心脏病又开始犯了,他必须出去照顾她才行。由不得她被那个男人欺负,他要保护妈妈。
“上将,开除我吧?”墨寒终于是说出口了。
雷达拉开抽屉取出手枪对准墨寒的脑袋,咆哮:“楚墨寒,你想死,我成全你。”
墨寒闭上眼,“如果死在你的枪下,我任命。”墨寒听妈妈说过,她那时候身无分文,举目无亲,而且还怀着孕。是眼前这个人,替妈妈解决了生活上的一切危机。死在他手上,算是报恩。其他人,没人敢拿走他的命,他的命是值钱的,他得留着照顾妈妈。
雷达终于是认清了事实,墨寒是铁了心要走。他和妈妈的感情,本来就好得很,柳诗情身体不好,墨寒长大了,责任感愈来愈重,走,是必然的。他还记得他带走墨寒那天,那时候他才是个四岁的孩子,他以为是雷达分开了他和妈妈,所以瞪着雷达恶狠狠的说:“我恨你,你拆散了我和妈妈。长大了我会报仇的。”
墨寒是天生做特工的料,他聪慧过人,手段非凡。就是牵挂他妈妈,这几年常常偷偷溜出去,让他操了不少心。雷达起初还能包庇他,可是长此以往,特工部的纪律还能信服人么?
墨寒不得不走。可是雷达担心墨寒过不了关,所以才找他来,嘱咐又叮咛道:“闯关的时候记得穿上这件防弹背心。还有,出去的重点防备后门那段窄路。”
墨寒望着雷达从抽屉里取出的背心,有些感动。那可是他的奖品啊,这么多年他都穿着他,如今却转手送给他。
“谢谢将军!”墨寒接过来,为雷达行了一个军礼。
“出去吧。”雷达叹了口气,不再理他。
墨寒转身便走。第二天,雷达便为墨寒安排了一个闯关考试。十个特工用左轮手枪对准特工部后门,那是墨寒的必经之路,当墨寒出现时,枪声便齐齐的响起来。墨寒早有防备,双脚一蹬,整个身体旋转在空中,然后墨寒用最快的速度,行走在高壁上,那是子弹的发射盲点,走完那段窄路后,穿越大门时,墨寒必须跳到地面上,可是子弹密集,防弹背心保护不了头部,墨寒干脆脱下来,然后将背心划开成盾,挡住自己的头部和上半身,只是将手臂裸露在外。以墨寒的速度,越过大门是眨眼的功夫,可再快快不过子弹,墨寒的手臂不幸中了一弹,而墨寒,也消失在特工部的领域。
雷达松了口气,还以为这家伙会废掉一只手和断一根腿,没有想到他只中了一弹,真是奇迹。
可是墨寒还是受伤了,外面的医院毕竟没有特工部的尖端,雷达不允许墨寒因为落伍的医疗条件而废掉一只手,雷达爱这个孩子,他要亲自的将特工部的药送过去。
墨寒恢复了自由身,悲喜交加。悲的是他从此离开特工部,再也摸不到他心爱的手枪,喜得是他现在随时可以见到妈妈。只是,墨寒看了看他的手臂,现在还不行,妈妈看见他这个样子会担心。他得在外面治疗好伤口再说。
雷达找到柳诗情家里去的时候,诗情真是意外极了。“雷大哥,你怎么来了?”看到雷达表情如此严肃,诗情立刻想到了墨寒,儿子职业的特殊性,让她对安全问题特别敏感。“墨寒呢?”
雷达叹了口气,诗情就崩溃了般抓狂起来,“我儿子呢?你可别告诉我他出事了?”
雷达赶紧解释,“妹子,别乱想。墨寒是出了事,不过是小事。他偷偷回家看你,违规了,我们特工部开除了他。”
柳诗情嘘了口气,望了望雷达身后,空无一人。又不安的问:“墨寒既然被开除了,怎么没回来?”
雷达抠了抠脑皮,“大概是他手臂受伤了,怕你担心没敢回来。”
“受伤?什么伤?”诗情觉得天悬地转。
“小事,挨了一子弹。”军人的残酷可想而知。
柳诗情却瞬间白了脸,都有些站不稳了。雷达搀扶住她,“别急,没事。墨寒奸着呢,谁都吃不了他。你放心,他好了自然会回来。”
柳诗情挣脱雷达的搀扶,忽然就往楼下风也似的跑去。她骑上电瓶车,便满大街的寻找墨寒。
期间,诗情给墨寒打了几通电话,可是都处于关机状态。诗情心里了然,墨寒退出特工部,手机一定被没收了。
诗情忽然觉得自己好绝望,她现在空旷的街心,忽然抱着膝盖哭起来。墨寒受伤了,枪伤,那是多么痛啊,他还只是一个孩子。
不行,她得尽快找到墨寒。诗情想要求助,第一个,她便想到了佑寒。她掏出手机,按了佑寒的电话,电话那头,佑寒富有磁性的声音绵绵的传过来。“诗情!”
柳诗情忽然想起自己跟他说过绝情的话,如今又厚着脸皮找他,她真的是无药可救了。可是……管他的,现在最重要的是墨寒,她的感受一点都不重要。墨寒,儿子……柳诗情想着想着又伤心得痛哭起来。她从来没有这般在路人面前失态过。
“诗情,你怎么了?”佑寒显然听见了诗情绝望的伤心的哭泣声,佑寒跟着不安起来。“诗情,别哭,告诉我,你在哪儿?”
“佑寒……呜呜呜……”
“诗情,有我在,没什么解决不了。”
“佑寒,我真的……好想你……”柳诗情哭成泪人,不能言语。
那边,楚佑寒穿着拖鞋冲下楼,开了车火速往市区内赶去。
“诗情,别挂电话,告诉我你在哪儿?”
“现代花园前的街心上……”
“退回人行道,小心车。听话,退回人行道……”
“没车,佑寒,别担心我。”听到楚佑寒焦灼的声音,柳诗情稍微清晰了些。可是,当她试图退回人行道时,她发现自己没有站起来的力气了。该死的,又早博了!
胸闷,头晕,无力……诗情只能继续蹲在原地求助。
墨寒,从雷达那里听到了妈妈正疯狂找自己的消息,小小年龄的他,虽然在特工部身经百战,但是这一次,他却镇定不了。
墨寒在找诗情,同一个时间,佑寒正开着最大码的车速,好几次都差点遭遇撞车的危险,正急速的赶来。
许是心电感应,墨寒率先找到了诗情。当他看到妈妈蹲在马路上无助的痛苦样,墨寒哭的撕心裂肺。“妈妈……”墨寒的手臂流着鲜血,血撒了一路,墨寒另一只手按着受伤的手臂,只能任凭眼泪横飞。
“妈妈……”墨寒向诗情跑去。恰在这时,意外出现了。
一辆奥迪直接朝诗情的方向奔去,墨寒睁大眼,以他拼命三郎的速度,只怕救不了妈妈。墨寒那一刻心跳都静止了。然后,一辆劳斯莱斯以更快的速度泊在诗情的前头,让诗情进入了安全缓冲区。可是墨寒的紧张一丝不减,劳斯莱斯里的人,是妈妈爱了一辈子的人,倘若他有个三长两短,妈妈怎会开心?
奥迪的主人看见前方霍地钻出一庞然大物,紧急刹车,尽管如此,车子还是撞在一起。不过车速减慢,撞击度不算高。墨寒估计,人没事,车受损。墨寒嘘了口气。
劳斯莱斯里得人踹开车门也不顾车祸现场,而是奔向街心的人。“诗情!”感觉到诗情的身体在发抖,佑寒径直抱起他她,然后又钻进车里。
奥迪的主人很是生气,冲佑寒骂骂咧咧道:“怎么开车的?救人也不是这种救法。你为了她就不管其他人的命了是不是?刚才差点车毁人亡。”
佑寒速速填了张支票给他,一边启动油门一边说:“去楚佑寒建筑事务所领钱。”那人拿了支票,看到数目后目瞪口呆。足够他买两架奥迪了。
墨寒知道诗情依然担心他,这样不利于她的病情减缓。墨寒找了部手机,给诗情发了信息。“妈妈,我在一家上好医院里疗伤,别担心我。伤癒后,再不和妈妈分离。永远爱你的墨寒。”
诗情看了短信,总算嘘了口气。只要墨寒去了正规的医院,诗情就稍微放心些。
楚佑寒正专心开车,看到诗情困难的读短信,佑寒关切的问:“谁的?不重要的就别看了,好好躺着。”
诗情觉得自己逐渐好转,她这个病,心情很重要。倒是佑寒,十二个不放心,“诗情,我送你去医院。”
诗情就说:“佑寒,不用了。是心脏的问题,心跳频率比正常人低一点,备了药,没事的。”
楚佑寒回头望着她,他现在才听说她有这个病。这病他有些了解,知道病人不能有过多情绪和剧烈运动。他真恨不得抽自己两个耳光,为什么他先前老是惹诗情生气呢?
“频率是多少?”他问。一边为她倒开水,他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