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身面朝向拎着篮子的张玉梅,旁边还站着沈思之,两人一脸讨好地看着他。
自从娇娇上学去了后,这两个东西便三天两头跑过来献殷勤,还从不空着手,不是小馄饨就是大馄饨,还有汤团饺子等,倒是一片好孝心!
只是却来得太迟了!
他已经不需要儿女的孝顺了!
“你们走吧,不必再费心机,我不会再同你们相认的!”沈家兴冷声道。
沈思之被同拒绝了这么多次,他的大少爷脾气哪里受得了,不耐烦道:“爸,您到底想怎么样?大哥已经废了,说起来您可就只剩下我这么个儿子了,您不认我还想认谁?沈哲之吗?他可早已不认您这个当爹的了!”
听到沈哲之的名字,沈家兴心上如受重击,沉甸甸的!
“我干嘛一定要认儿子?我有娇娇就够了,你们走吧,别再来烦我!”沈家兴挥手赶人。
沈思之气呼呼道:“我就知道您心里只当沈哲之这个杂毛野种是儿子呢!把杂毛野种的杂毛女儿当成宝一样,我家小宝难道不是您孙子?说起来我们才是沈家的正统血脉,爸您可别老糊涂!”
沈家兴听得心里冒火,这群王八蛋,竟敢骂娇娇是野种!
“滚,给老子滚出去,什么正统不正统?老子我爱认谁就认谁,娇娇是我的孙女儿,小宝连她一根手指头都比不上!”
就那个好吃懒做的孙子,他倒是庆幸与沈思之一家断关系了,要不然有这种不肖子孙,他得少活十年!
“爸,小宝可是您的亲孙子,您怎么可以这样说他!”张玉梅可不干了,儿子就是她的心头宝,在她心里自是千好万好的!
比那个杂种沈娇可要强千万倍!
沈思之却不知想到了什么,突地冷笑道:“我就知道您心里还对那个洋狐狸精念念不忘呢,您可别忘了,我娘才是您的原配夫人,是您明媒正娶的夫人,您这样做对得起她吗?”
沈家兴也冷笑道:“我沈家兴对你们母亲已经仁至义尽,让她死后还占着沈夫人的位置,否则以她的所作所为,就是休弃一百次也不为过,沈思之,你有什么资格来教训老子?论起来,你倒是和你的好母亲像得十足十,一样的自私愚昧,蠢货一个!”
“滚,都给老子滚!”
沈家兴想到了往事,更是心烦,拿起扫帚就赶人,劈头盖脸地扫了过去。
沈思之不服气嚷道:“我娘她做了啥?她为你生儿育女,管理家事,任劳任怨,为沈家操持了一辈子,到死时都还抱着算盘在算帐呢,您是被那个洋狐狸精迷了心窍!”
沈家兴看着沈思之那张义愤填膺的脸,与那个女人像了七八成,倒是不怎么像他,果然是亲母子!
“她算的是什么帐,只有她自己心里最清楚,总之我对她已经仁至义尽,你们走吧!”
想到往事,沈家兴涌起无力感,死的死,散的散,那个女人争了一辈子,到头来却争不过命,到底还是他沈家兴赢了!
这便是人生啊!
沈思之看着这样冷漠淡然的沈家兴突然有些心慌,他不怕沈家兴发怒,骂得再凶他都不怕,这甚至让他觉得亲切,反正从小骂到大!
早已习惯了!
可这样的沈家兴让他觉得陌生,他觉得有什么东西彻彻底底地离开了!
再也回不来了!
“爸,您说清楚,我娘她到底哪里对不起你了?您就是因为她才这样对我和大哥的吗?您说清楚啊!”
沈思之急得大吼,他觉得自己好像忽略了一些事情,他得弄清楚才行,也许弄清楚了这些事情,他就可以同沈家兴重归于好了!
心灰意冷的沈家兴将他们夫妻赶了出去,重重地合上了门,隔绝了父子之间的最后一点情义!
马杏花急急忙忙地赶了过来,正巧遇上了被赶出门外的沈思之夫妻,不禁鄙夷地看着他们,难怪娇娇不放心了,这两个白眼狼还真是厚脸皮呢!
389群殴
原来沈娇挂了电话后越想越不安心,害怕沈家兴禁不住沈思之夫妻的甜言蜜语,心软认回他们,若沈思之两口子是心善的,她自是放心的,多了两个人照顾爷爷,她高兴还来不及呢!
只是这两口子嘴甜心黑,一心想的只有沈家的财产,哪里有半点孝敬沈家兴的心?
这样的白眼狼岂可认回来?
只怕爷爷今后还要再次受到伤害呢!
是以她才打电话给马杏花,拜托她过来看看,顺便给沈家兴带碗汤团过去,让他老人家当夜点心吃!
此刻她有些后悔来东平市上大学了,和爷爷隔得这么远,都不能在爷爷身边尽孝,真是太不孝顺了!
沈思之夫妻是认识马杏花的,见沈家兴竟让她进屋,不禁酸溜溜的,暗骂老头子老糊涂了,外人当成宝贝,自家儿孙却当成草!
“你家老爹真当是越老越昏头,把我们当成敌人,把个外人当成亲人,气死老娘了!”
张玉梅气得真想砸篮子,手抽了半天,最终还只是剁了剁脚,没舍得篮子里的汤团。
沈思之心里也气不过,不过他更想知道的是沈家兴与他老娘的恩怨,在他印象里,老头子同老娘好像就没好过,比敌人还要冷淡。
而且老头子也不同老娘住在一起,同洋狐狸精住在这个小别墅里,就是那个狐狸精离开后,老头子也没搬回来,老娘好像也不管老头子,整天抱着算盘噼里啪啦地算个不停!
以前他一直以为老头子是被洋狐狸精勾了魂,现在看起来倒像是别有原因呢!
“你去哪里?回家是这条路!”张玉梅嚷道。
“我去娘舅家里,你自己先回去!”沈思之急匆匆地走了。
张玉梅咕嚷了几声,也懒得再管丈夫,顾自一扭一扭地回去了,小宝上外头玩了,差不多就要回家,正好把这碗汤团煮了给小宝当小点心吃!
马杏花将从饭店买来的汤圆给了沈家兴,见他只是神情有些落寞,其他并无不妥,便放下了心,告辞离去了。
第二天沈娇不放心,又打了个电话给马杏花,得知沈家兴并没有同沈思之相认,心里的大石也落了地。
“杏花姐,还得劳烦你常去看看我爷爷,陪他老人家唠唠嗑,免得他寂寞!”沈娇说道。
“娇娇放心,我平时也常去的,不光我,还有红梅姐,钱先生也常去同沈先生下棋的,还有那个姓胡的,他也长去。”马杏花轻快地说着,只是在说到姓胡的时,停顿了一会儿。
沈娇听得奇怪,听马杏花的口气,像是和胡大哥闹矛盾了呢!
忍不住便劝道:“杏花姐,胡大哥是老实人,你别总欺负老实人。”
马杏花脱口道:“谁欺负他了?是他欺负我好不好?”
“胡大哥欺负你?怎么可能?他怎么欺负你了?”沈娇听得莫名其妙,根本就不相信。
马杏花的脸红得似火烧云一般,也幸好旁边没有人,若不然定要问她是不是发烧了。
想到前段时间那个紧得似铁箍般的拥抱,马杏花只觉得全身都在燃烧,心砰砰地跳着。
“反正他就是欺负我了,哎呀,我要上课去了,不同你说了。”马杏花匆匆地挂断了电话,却立在原处动也不动,面上似喜还嗔。
话筒里传来嘟嘟的声音,沈娇被挂得莫名其妙,杏花姐今天好奇怪,抽哪门子神经了!
沈娇笑着摇了摇头,去付电话费,她常来这儿打电话,收费的邮局工作人员都认识她了。
她推着自行车慢慢地回学校,她是趁着课间休时间来打电话的,得快点赶回去上下一节课。
回学校要路过常海的学校,沈娇骑过时下意识地回头瞅了眼,却见学校旁边的巷子里围了一群人,是一群穿绿军服的学生,一个个群情激昂的,看起来像是在群殴。
因为她看见地上躺着一人,被这伙人拳打脚踢!
沈娇叹了口气,朝学校门卫走了过去,对门卫说了这事,门卫是个老大爷,听了沈娇的话却面无表情,只说了句:“人死不了!”
便不再理沈娇了!
沈娇看得心头冒火,来到这儿后,她见了太多似这门卫大爷一样的路人,冷漠无情,同看客一般冷冷地看着,袖手旁观!
只因被欺凌的人与他无关!
却不知道,若有一天他自己若是成了欺凌的对象,是否也会祈求别人援手呢?
沈娇气得转身走了,不再指望这位门卫大爷会主持公道!
“姑娘可别把自己搭进去,那些学生不是善茬!”门卫大爷的声音自后边传来。
沈娇没理会他,虽然这位大爷是好心提醒,可她就是不想领情!
她走到巷子口,冲里头喊了声:“保卫科人来了!”
本以为她喊了这么一声,这些学生就会离开了,哪知这些人却连头都没抬,依然冲地上的人狠狠踹着,嘴里还骂骂咧咧的。
沈娇傻了眼,学生怎么不怕保卫科?
会不会是没听见?
沈娇想了想,再往里头扯着嗓子叫了声:“保卫科的人来了!”
这次可是用尽她的洪荒之力了,就算是聋子也能听见呢!
可是——
这群人依然没有反应,反倒踢得更狠了,地上被打的那人,本是双手抱头弓着身子的,似是被踢狠了,突地弹起了身,揪住其中一个矮胖的学生打了起来。
“许爱民,老子揍死你丫的!”
这个声音听着挺耳熟的,沈娇不由往里探了探,想看清楚那个被打的人是谁!
“哎哟,常海你个王八羔子,竟敢咬老子?你不过一个小小的营教导员儿子,敢不听军哥的话?兄弟们上,打死这个不识相的东西!”许爱民被咬得直哆嗦,气急败坏地吼着。
沈娇身子顿了顿,得,这回不用猜了!
她数了数那些学生,不多不少,正好十人!
幸好看起来不像是练家子,只凭着一股蛮力干仗,不算是太棘手!
沈娇没有冒冒然地闯进去,四下打探,从花坛里抓了两把沙土,想想还不放心,再抓了好些放进自行车前筐里,这才骑着车往里冲。
“常海让开!”
390一群癞蛤蟆
死死咬着许爱民不放手的常海也没听清是谁在叫他,本能使他跳了出去,沈娇抓了两把沙子,没头没脑地冲这伙人甩了过去。
“哎哟,我的眼睛!”
许爱民等人不断地揉着眼睛,一个个都成了瞎子,只除了刘军,轻松地避开了沙子。
沈娇反身从车筐里再抓了两把沙子甩了过去,都被刘军闪开了,双手抱胸,还吹起了口哨,看起来痞里痞气,让人恶心!
“沈姨你怎么来了?”常海这才看清楚来的竟是沈娇,大惊失色。
沈娇没空搭理他,连连将筐里的沙土朝刘军扔去,只这刘军身子灵活得很,一点都扔不到他身上,沈娇扔了几回也不扔了,冲常海嚷道:“走!”
十比二,她可没把握打赢,还是走为上策!
反正四叔和韩哥哥都是教她逃命最要紧!
刘军此刻已经认出了沈娇,眼睛都亮了,本还想让常海把小美人约出来的,没成想竟自己送上门来了!
今天的运气还真不错呢!
“小美人,既然来了就陪我们一起玩玩,别那么着急走嘛!”
刘军痞痞地笑着,那笑容沈娇看得竟有几分不安,总觉得这个男学生邪门得紧。
而且看起来也不像是只有十六七岁的学生,倒像是二十来岁的大人!
“沈姨你骑车快走,别管我,快走!”常海着急地嚷着。
许爱民揉掉了眼里的沙子,也看清了沈娇的容貌,嘿嘿笑道:“军哥,您这可是得来全不费功夫呢!”
其他人也都放肆地笑了起来,哈哈大笑着,张扬之极,也刺耳之极!
沈娇十分厌恶这些人打量自己的眼神,她不是笨蛋,自然知道这群人心存不良,肯定没安好心!
许爱民这伙人渐渐地朝着沈娇围了过来,看起来是想将她逼进巷子里,那里更为僻静,连个人影都看不见!
“你们想干什么?”
沈娇轻斥,同时按住了腰间的软剑。
常海可急坏了,眼见沈娇快要被刘军他们围住了,他咬了咬牙,冲了过去,横冲直撞地打了起来,并让沈娇快些走。
只是刘军他们好不容易等到沈娇落了单,岂会放她离开!
“常海你给老子滚开,别以为我不敢对你下狠手!”
刘军不想同常海纠缠,朝他踹了一脚,将他给踹了出去,捂着肚子冷汗直流,似是受了内伤。
‘刷’
沈娇抽出了软剑,此刻她也顾不得藏拙了,这伙人来者不善,且看起来像是有意针对她,既然如此,她也只有拼一拼了!
只要她能拖延半小时,苗水凤见她没去上课,定会去找德芙的,想来以德芙的机灵,半小时内就会找到这里的!
半小时虽然有些费力,可她咬咬牙应该是能够坚持住的!
就当这伙人是山上的野狼好了!
刘军许爱民等人被沈娇手里寒气森森的软剑吓了一跳,许爱民不由往后退了退,小声冲刘军说道:“军哥,看起来是个练家子呢,要不?”
“不过一个女人而已,有什么好怕的?没用的东西!”
刘军狠狠瞪了他一眼,自己朝沈娇冲了过去,他也没用上十成力,就跟猫戏老鼠一般,在他看来,女人就算会使剑,也就是耍着好玩的,能有多大本事?
沈娇知道这个被称为军哥的瘦长男人是这伙人的领头人,且也是十人中最难对付的一个,擒贼先擒王,只要将这个男人制服就行!
想到就干,沈娇挽了个剑花,冲刘军刺了过去,这一剑她却用上了十成功力,只想着速战速决!
本心不在焉的刘军差点没被利剑削了鼻子,不由惊出一身冷汗,身子往后退了几步,摸摸鼻子!
还在!
心稍安了安!
“小美人还挺辣嘛,不错,我就喜欢辣一点的美人!”刘军邪笑着,又朝沈娇靠近了,这回他不敢再小觑了。
常海想冲过去救沈娇,可刘军那一脚太狠,像是把肠子都踢断了,他到现在还没缓过劲来,别说起身,就连眼睛都快睁不开了!
“刘军,沈姨可是韩营长的未婚妻,沈姨的姐姐还是朱老虎,你别乱来!”
常海强撑着扯了一嗓子,眼前一阵阵发黑,再也熬不住晕了过去,脸白得似纸一般。
刘军嘁了声,根本就没当回事!
在s省军区,他老子就是老大,就是高德都不敢同他老子硬碰硬,韩齐修算个屁!
朱四丫他更没放在眼里,再厉害的特种兵也还是小兵,他连营长都不放在眼里,难道还会将一个小兵放在眼里?
沈娇一看常海的模样就知道常海是受了严重的内伤,若是不快点送去医院,怕是会有性命之忧!
“常海必须赶紧送医院,否则要出人命了,快让开!”沈娇冲刘军喊道。
刘军邪笑道:“你让我亲一口就让开,再亲一口我还帮你送他去医院,怎么样?”
沈娇气得血直往头上冲,心里只觉得恶心,隔夜饭都要吐出来了!
“你个臭流氓,吃我一剑!”
沈娇也不再手下留情,招招都冲着要害刺了过去,刘军收起了轻浮的笑容,不敢再调戏沈娇。
“哎哟,我的手!”
许爱民捂住手臂叫了起来,手指缝里殷红的血沁了出来,吓得他脸都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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