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穗儿在摔跤后得知自己怀孕并且小产后,虽然她心疼自己的孩子,可同时她也想到了必须得用这次事情做点什么,把她和马喜喜之间的那根刺彻底给拔了。
于是葛穗儿便说是胡香玉倒水害她摔跤的,尽管她并不清楚到底是她自己不小心倒的水,还是其他人倒的水,反正她就抓牢胡香玉了。
以马喜喜对孩子的看重,这回胡香玉定没好果子吃!
只能说葛穗儿也算是阴差阳错,随便胡咧咧也让她给抓住了真凶,老天都帮她忙了!
果然马喜喜一听是胡香玉害的,脸一下便阴沉了,冷冰冰的眼神冲胡香玉射了过去,本就做贼心虚的胡香玉哪里敢直视他,不住地躲闪着,这看在马喜喜眼里便更是认定胡香玉是害他娃的凶手了。
他三十岁才好不容易得了娃,谁害他的娃,谁就是他马喜喜的仇人!
就算是天王老子都不行,更何况只是一个过去式的姘头!
马喜喜阴着脸直到胡香玉面前,二话不说就是一个大嘴巴子打了过去,直把她打倒在地上,脸颊肿得老高,嘴角也沁出了血丝。
“喜喜,你打我?”
胡香玉不敢相信地看着马喜喜,昔日炕上情意绵绵的男人竟会动手打她,她的心比脸更要疼百倍,也让她觉得丢尽了脸。
“我娃要是没了,老子杀了你!”
马喜喜冰冷的话让胡香玉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颤,她急着申辩:“喜喜,不是我,你别听葛穗儿瞎说,喜喜……”
可马喜喜早已去葛穗儿身边了,根本就不搭理她了,她叫得再响也没人听。
葛穗儿服下保胎丸后虽然精神好了些,可下身的血却还没完全止住,沈娇见状将带来的艾叶搓成长条,制成简易的艾条,马杏花和朱四丫虽不知她要做什么,可也帮着她一道搓,不一会儿便搓了数十根。
沈娇点燃了一根艾条,气味浓烈的烟散了出来,有些受不了这股烟味的甚至捂住了鼻子,沈娇却接着点燃了好几根艾条,烟雾将葛穗儿笼罩在其中,看得旁边的人俱都奇怪不已。
“这沈家丫头拿这艾草点烟做啥子?熏虫子嘛?”
马喜喜也急得不行,有这时间熏虫子,他能多赶十几里路呢,便冲沈家兴急道:“沈先生,我还是先送穗儿去卫生所吧。”
沈家兴拽住了他,说道:“娇娇是在给你媳妇止血呢,你不把血止住了,去卫生所几十里路,你媳妇能受得住?”
马喜喜及其他人都听得奇怪,有人问道:“艾叶有这大的用场?咱只知道熏虫子哩!”
沈家兴点头道:“艾叶用处很大,不仅仅是熏虫子,孕妇小产出血不止,用艾叶熏一熏能够止血止痛,我家娇娇现在正是在为马喜喜媳妇熏艾呢!”
“哎哟,血还真止住哩!”有妇人叫了起来。
大家都跑去看稀奇,却见葛穗儿竟睡着了过去,不像先前那样痛苦了,明显这艾草熏一熏就好了嘛。
“城里人就是聪明嘛,咱们只知道熏虫子,城里人却用来救命!”
“我得把这法子记下了,以后也能救人哩!”
“你个球孙懂屁?可别瞎捣鼓,把人给救没嘞!”
……
沈娇将剩下的艾条给了马喜喜,让他在路上给葛穗儿熏,且不要停下来,马喜喜郑重接过,从此之后不敢再小觑沈家爷孙。
葛穗儿三天后才回来,脸色虽然苍白,可精神却很不错,据马杏花说肚子里的娃保住了,只要不再受刺激就没事。
马喜喜自是欣喜若狂,把葛穗儿当祖宗一样供了起来,洗衣做饭全包了,连袜子都不让葛穗儿洗。
沈家兴对沈娇那天用熏艾救治葛穗儿十分赞赏,再想到沈娇平时表现出来的对医学的好奇,他忍不住就问道:“娇娇今后长大了想做什么?”
“照顾爷爷!”沈娇想也不想回答。
沈家兴欣慰极了,可他还是纠正道:“娇娇自己想做什么呢?比如说画家、老师、作家、音乐家、医生等等,娇娇喜欢成为这其中的哪一个?”
沈娇这才想起来这个朝代的女人也要出去工作挣钱的,可她能做什么呢?
画画一般,弹琴一般,作诗也一般,唯一出色一些的也就书法了,可书法能挣钱吗?
沈娇苦恼地咬了咬唇,小心道:“要不做医生吧?”
沈家兴一脸‘我就知道’的表情,微笑道:“做医生很好,治病救人,是积德的好工作,娇娇真乖!”
“娇娇既然有了目标,那现在就要为这个目标努力了,知道吗?”
“知道了,爷爷,我以后会挣很多钱的。”沈娇用力点头,大声保证。
沈家兴:……
156离别再次来到
因为沈娇那天用艾叶救了葛穗儿,一时间后山的艾草都让农场的人割尽了,家家户户都在家门口晒起了艾叶,整个农场都散发着浓郁的艾香。
沈娇自从确定了她今后的挣钱目标后,每天都会单独抽出一小时看医书,只是这里有个问题,有疑问时她也没个人问,只得自己慢慢琢磨。
胡香玉那天让马喜喜当众打了一耳光子后,似是受打击过甚,整个人都灰暗了许多,也没以前那般亮眼了。
可沈娇却知道,她之所以沮丧和马喜喜可没多大关系,而是因为许乔,她的猎艳对象要离开了。
葛穗儿的事情过去没多久,许乔同王广发以及吴伯达就收到了回调通知,他们三人很快就可以回到海市了,吴伯达甚至还在这两人之前。
王广发和许乔要回去大家早都知道了的,吴伯达能够回去却在大家的意料之外,觉得这老头才是那不出声的狗呢!
“我老早就说过,像吴伯这样的老革命家政府怎么会忘记嘛,肯定是我们当中最先回去的哦,你们看,让我猜中了吧!”王广发笑得一脸谄媚。
许乔也不甘示弱:“吴伯啊,咱们也算是患难之交了,以后回了海市,咱们继续来往啊,不要断了联系哦!”
这两人以八百度的热情围在吴伯达身边不断攀交情,不外乎就是让吴伯达以后多关照一番,别忘了他们一起吃过野菜扛过锄头的革命友情。
吴伯达不耐烦地打发了这两人,势利小人,他看着就来火。
沈家兴和钱文良却能够猜到,吴伯达之所以能够提前回去,怕是与上回赵四的事有关,怎么说也是立功了嘛!
虽然站在吴伯达的立场来说,他这样做无可厚非,对于吴伯达这样的军人来说,没有人情,只有规则,赵四做出了违反规则的事情,吴伯达必然会加以阻止的。
理是这个理,他们也不能说吴伯达做错了,只是他们心里却总觉得别扭,对吴伯达也不似以往那样真心实意了。
毕竟谁也不敢保证他们会不会也成为吴伯达眼中违反规则的人呢!
到了那个时候,他们用脚趾头都可以想到,吴伯达是绝对不会顾念今日患难之交的这点情面而放过他们的!
吴伯达离开的时间很仓促,收到通知的第二天就离开了,他简单收拾了行李,同石广山去告了个别,也将他多余的口粮都留给了沈家兴他们。
“我在海市等着你们,咱们哥几个再聚在一起喝酒!”吴伯达充满感情地说着。
沈家兴和钱文良也有些感伤,临别的这一晚,他们三人都喝高了,吴伯达保证,回去后定会替他们走动关系,尽快把他们弄回去。
沈家兴和钱文良并没有放在心上,不是不想回去,而是怕希望越大,失望越大,倒不如一开始就不抱希望的好。
吴伯达揣着沈娇准备的干粮离开了农场,王会计周掌柜他们都过来送行了,且还送上了厚重的礼物,肉干和二合面油饼,对于他们来说已经是极大的手笔了。
要知道这几人平时可是连过节都舍不得放油的呢!
吴伯达没有收下这些厚礼,收了礼就得办事,可他并不是太想为这些人办事,礼自然是不能收了!
马喜喜将吴伯达送去了场部,场部会派拖拉机送他去火车站,马车渐行渐远,直至看不到吴伯达挥动的手。
周掌柜王会计他们因为吴伯达的拒收礼物,整个人都不好了,垂头丧气,王广发自然又是一番冷嘲热讽。
许乔和王广发却是同一天离开的,在吴伯达离开后的第三天,他们也同样被马喜喜送走了,沈娇没有去送他们,据说这两人在离开的那刻,竟然一笑泯恩仇,抱在一起痛哭不已。
跑了两人,回去三人,十一人只剩下了六人,大家都不是太好受,尤其是王会计他们三个,每天都哀声叹气的,叹得钱文良大部分时间都在沈家,只除了在那屋里睡觉。
其实钱文良的心情也很不好,同为留过洋的大学教授,许乔回去了,他却还留在这里种地,这种心理落差换了谁都不会好受的。
好在钱文良生性豁达,难受了几天后便恢复正常了,依然同以前一样,脸上重又挂上笑容。
五月下旬时,沈娇收到了韩齐修的来信,信上说得很隐晦,都是一些吃吃喝喝玩乐的事情,可沈娇却明白了韩齐修的意思。
她和爷爷七月份就可以去n省了!
因为韩齐修在信上不断地说他家乡的七月多么美丽,山上野果野物多得不行,水里的鱼抓也抓不完,他这么油墨重彩地描述了新泉村的七月,沈娇就是再笨也能猜到了。
去n省这事沈娇并没有同沈家兴说起过,以前她不知道韩齐修能不能办好,是以不想让老人家空欢喜一场,一直都没说,现在确定下来了,她却又不知该如何说了。
若说是韩齐修办的这事,爷爷定不会高兴的,她能够看出来沈家兴对韩齐修颇有意见,也不知是咋回事。
犹豫再三的沈娇最后还是没说,她倒是将这事说给了石广山听,石广山很为她高兴:“新泉是个好地方,韩家在那里的地位很高,有韩小子照应你们爷孙,没人敢欺负你们的!”
“可我走了就没人给石爷爷做饭啦!”沈娇担心道。
石广山哈哈大笑:“靠山吃山,这山上这么多野物,我还能缺肉吃?再说还有杏花丫头呢,娇娇只管放心,老头子我饿不死!”
沈娇看着恢复了往日神采的老人家,倒也不是太担心了,想着以后多备一些药给老人,应该不会有大问题的。
吴伯达回去后不久就写信过来了,大意就是他很好,钱文良和沈家兴的事他已经在办理,沈家兴的有些难度,像是有人卡着,钱文良却应该问题不大,如果顺利的话,下半年就可以回海市了。
钱文良自是喜悦无比,可不久他便为沈家兴担忧起来,沈家兴爽朗笑道:“我觉得这里挺好,比海市可好多了,让我回去我还不愿意呢!”
这话其实是沈家兴的真心话,与其回海市受石大牛的欺压,倒不如就在这里清清静静的,不愁吃不愁穿,有啥不好的!
157去N省
沈娇也找上朱四丫说了去n省的事,她原本以为这事要颇费一番口舌,可没想到朱四丫却很平静地接受了,像是早就知道一般。
“四丫姐你舍得离开家乡吗?”沈娇问道。
朱四丫讽笑道:“这个家乡给了我啥?我有啥舍不得的,娇娇,我就跟着你哩!”
沈娇开心起来,冲她说道:“四丫姐,韩哥哥说他家乡可好了,吃的数也数不清,咱们到时候可有口福了。”
朱四丫一听吃的数也数不清,眼睛竟比沈娇的还要亮上几分,原本去哪都无所谓的心态也发生了改变,渴盼着去n省的日子早日到来了。
沈娇他们的调动通知是六月上旬来的,马队长亲自过来通知沈家兴:“场部同我说了,让你这个月底就去n省新泉村劳动改造,你好生准备准备。”
沈家兴听得莫名其妙,忙问道:“好端端的怎会调去n省呢?队长,是不是我劳动表现不好啊?”
马队长也搞不明白,摇头道:“不可能,我每月上交场部的报告都是给你们写的表现良好,肯定不是这个原因,不过我觉得应该是好事,n省是南方,还是鱼米之乡,比咱这达儿可要舒服哩。”
沈家兴却越想越不安,这冷不丁地通知他去n省,谁知道是不是石大牛搞的阴谋呢?
沈娇没想到沈家兴会是惊大于喜,不忍他担惊受怕,只得将韩齐修给交待出来了,沈家兴顿时一块大石放了下来,不是石大牛搞鬼就好啊!
可另一块大石重又压了上来,韩齐修这个小流氓的色心已经昭然若揭了啊!
在这边都要吃孙女儿豆腐了,真要去了他的地盘,孙女儿还不得让他给吃得死死的?
难不成娇娇就真的只能嫁给韩齐修了吗?
沈家兴长叹了口气,为自己的无能哀叹,孙女被人觊觎,他却无力反抗,这种感觉真特妈地憋屈啊!
“娇娇,你觉得韩齐修这人如何?”沈家兴问道。
沈娇赞道:“韩哥哥很好啊。”
沈家兴心里有些酸,不死心追问:“娇娇喜欢这小子?”
沈娇面色羞红,不满地瞪了眼沈家兴,怎么可以问这么羞人的问题嘛!
沈家兴不用听沈娇回答,一看沈娇的表情就知道她是啥想法了,明明就是小女儿的娇羞嘛!
唉,孙女儿让那韩小流氓给哄得团团转喽!
不行,就算是去了韩小流氓的地盘,他也要给孙女儿把好关,坚决不能让孙女儿吃亏!
马杏花第二天就知道沈娇要离开农场的事了,当即风风火火地跑到了沈家,抱着沈娇哭了起来,说什么也不让沈娇走。
“怎么就跑那么远呢?n省在哪里嘛?咱们这里不是蛮好,干嘛要去n省嘛?呜,娇娇别去,我舍不得你走。”
沈娇的眼睛也红红的,要说离开农场她是很开心的,没有什么牵挂,只除了马杏花这个朋友,还有石广山同钱文良两人,只是这两人以后都还有机会再相聚,马杏花却不知道何时能够再聚了。
甚至有可能一辈子都见不了面!
沈娇想起以前韩齐修出的主意,忙道:“杏花姐,你得去上大学,去海市上大学,那样我们以后就可以永远在一起了。”
韩齐修说过,她和爷爷迟早有一天是要回海市的!
“到时候小爷让娇娇风风光光地回海市!”
韩齐修略带无赖的声音犹在耳边响起,沈娇以前并不是太相信,只觉得韩齐修在吹牛,可现在她却相信了,韩齐修说过的话一样一样都实现了,也许她和爷爷真的能够风光回海市呢!
若是看到她和爷爷回去了,沈家宜,石铁军,张玉梅他们这些坏人,肯定会吃惊得很吧!
哼,到时候坚决不理他们,让爷爷也不理他们!
马杏花听到大学不禁心中一动,眼里充满渴望,大学她自然是想念的,三哥说了,上了大学后,她就可以成为城里人,甚至可能是人上人,那时候她才是真真正正的金凤凰呢!
“可我就小学文化,连初中都没上过,咋能上大学嘛?”马杏花有些懊恼。
沈娇安慰道:“杏花姐别急,我觉得学校不可能永远都不上课的,等学校复课了,杏花姐就继续去上学,你人聪明,成分又好,一定可以考上大学的,到时候杏花姐就是女大学生了呢!”
马杏花被沈娇描绘的美好未来给吸引了,脸上满是向往,喃喃道:“我真能上大学?”
“能,肯定能!”沈娇想也不想就回答,同时她再给马杏花打了针强心剂:
“杏花姐要是想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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