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上心了。
沈娇见他气定神闲的样子,还以为韩德行他们的功夫很厉害,便也放下了心,跟着韩齐修慢慢地走,前头的韩德芙心急如焚,可却不敢催,怕惹怒韩齐修。
韩德行他们遇狼的地方离得并不远,一柱香时间就走到了,韩德为拿着一把匕首与两头狼缠斗着,身上沾满了血,也不知道是他的血还是狼的血。
韩德行也在与狼搏斗,身上的血更多,海魂衫都被血浸透了,染成了暗红色,齐华民却没有看见身影,树上头传来了哇哇的叫声,似是在叫着放他下去。
原来是齐华民挂在了树上,上不去下不来,看着挺可笑的。
韩德芙拔出匕首冲了上去,一点一点与韩德行会合,韩德行却急了,吼道:“你上来干啥啊?就你这细胳膊细腿的,能帮啥忙?快滚一边去!”
“不滚,我咋不行了?主席都说过妇女能顶半边天,以前每次打架你都打不过我,臭德行你才滚一边去呢!”韩德芙不高兴了,冲韩德行吼了回去。
“你还真以为我打不过你啊,我那是让着你,怕你哭鼻子!”韩德行想也不想就将多年的秘密说出来了,只希望这个小姑奶奶快点走人,别来淌这混水啦!
韩德为快要让这俩只猪气死了,这都啥时候了,还有心思斗嘴?
韩齐修背着双手站在旁边看戏,并不上去帮忙,沈娇好奇问道:“韩哥哥为什么不去帮忙?”
“都还有力气吵架,死不了!”
韩齐修淡淡地说着,四处打量,眉头却皱了起来,表情变得凝重,走到几株大树边察看,似是在找什么东西。
沈娇在一边看得手痒痒,好长时间没同狼玩儿了,冷不丁瞧见还怪亲切的,尽管这两只狼并不是农场后山的那群野狼。
从筐里拿出盘好的软剑,手一抖就冲了上去,吓得韩德行和韩德为两人更是魂都快没了,这沈家姑娘要是刮破点皮,他们都可以想像今后的生活会是什么样的光景了!
只怕此生都难以熬出头了呀!
可沈娇接下来漂亮干脆的动作却让他们目瞪口呆,出招都忘记了,一只狼扑到了韩德行跟前,獠牙都伸到他脖子上了,这傻子却还在发呆。
沈娇吓了一跳,想冲上前去救这胖子,不过还没等她来到韩德行身前,一根树枝就射了过来,射在了野狼的脑袋上,野狼疼得呜呜地叫了几声,退到一边去舔舐伤口了。
扔树枝的人是韩齐修,他急步走了过来,伸出一腿将沈娇面前的狼给踹到一边了,两只可怜的狼呜呜地低呜,夹着尾巴不敢再攻击,只是警惕地看着韩齐修,眼里竟透出了胆怯。
韩德行与韩德为如释重负般地软倒在地,韩齐修要是再不出手,他们可真顶不下去啦!
韩德芙冲到面色苍白的韩德行身边,却见他紧闭着双眼不省人事,吓得又哭了起来:“臭德行你别死啊,以后我再也不骂你臭德行了,呜,你别死嘛!”
沈娇吓了一跳,忙走过去在韩德行鼻上探了探,呼吸虽然有些弱,可还是活得好好的,再瞧眼哭得伤心欲绝的韩德芙,暗暗好笑,这两人可真是那欢喜冤家呀!
“德芙姑娘,他没事,只是昏过去了。”沈娇好心说道。
韩德芙忙抹了抹眼泪,伸手在韩德行胸口碰了碰,冷静和理智都回来了,破涕为笑,脸上又是血又是泪,糊成了大花脸。
只是韩德行虽然没有生命危险,可受的伤却着实不轻,肚子那里的伤口若是再咬深一些,肠子都会被咬断了。
沈娇忙从筐里取出金疮药,准备给韩德行上药,先把血止住,等回去后再好生处理伤口。
树上挂着的齐华民眼睛一亮,死死盯着沈娇手里的金疮药,脸上露出惊喜。
202是你们过界了(打赏+)
沈娇让韩德芙帮着她把韩德行的衣服掀开,她自己不好意思掀,韩德芙动作很快,拿匕首在衣服上一划,狰狞的伤口就全露出来了,皮肉都翻了出来,因为失血过多,有些肉都成了死灰的颜色,看着就像是搁时间长了的猪肉一般。
韩德芙的眼泪又流下来了,呜呜咽咽地哭了起来,自责道:“狼本来是要咬我的,臭德行帮我挡着了,他真是傻得没药救了,自己那么怕疼还来帮我挡,我比他厉害嘛,哪里就要他挡了?”
沈娇懒得再听这姑娘抱怨了,准备给韩德行上药,韩齐修走了过来,接过金疮药掩住她的眼睛:“这里脏,娇娇别看!”
“嗯!”
沈娇其实一点都不怕的,不过只是一些血而已,前世她见得多了,也早已习惯了这些血腥味儿,并不觉得有什么。
不过她并不想反抗韩齐修,她喜欢这种时刻被人呵护的感觉,再者她也确实挺嫌弃韩德行身上那些血,不想弄脏了手!
“德为快放我下来!”
上面传来齐华民的叫声,大家此刻才记起尚挂在树上的这位仁兄,正手舞足蹈地在树上叫着,狼狈不堪。
韩齐修没搭理他,低着头为韩德行上药,韩德为只得自己起身跑到树下,呸呸了几声,嗖嗖地爬了上去,才刚爬到齐华民身边,准备把他弄下去时,挂着齐华民的树枝竟‘卡嚓’一声断了。
齐华民理所当然地迎面扑向大地母亲的怀抱,摔了个狗啃泥,毫无形象可言。
韩齐修极快地收回了手,继续为韩德行上药,出手并不温柔,很快就将这胖子弄醒了,疼得龇牙咧嘴冷汗直流。
“修小叔,要不让德芙给我上药吧?您陪沈妹妹一边歇着嘛!”韩德行吸着冷气说好话,再让韩齐修弄下去,他这条小命也快完了!
韩齐修冷冷地看着他,看得后背心直发凉,呼吸急促,心跳加速,心一横,从地上摸了截树枝,往嘴里一塞,闭上眼壮烈道:“修小叔,来吧!”
沈娇看得好笑,这敢情是要上断头台嘛!
齐华民一瘸一拐地走了过来,身上的灰都被拍打干净了,又恢复成了翩翩公子模样,只是左衣袖上有一片暗红,看起来像是血迹。
“齐大哥也受伤了吗?”沈娇关心问道。
怎么说也有半师之谊嘛!
齐华民面上带着自责,愧疚道:“无妨,只是小伤,今日之事都怪我,若非我身上的血迹引来了狼,德行也就不会受伤了。”
韩德为从树上爬了下来,闻言便道:“华民不必自责,你又不是有意要受伤的,而且这狼也挺奇怪的,怎么跑出界了?”
韩齐修冷冷道:“狼并没有出界,是你们越界了。”
韩德为惊得瞪大了眼,不敢相信道:“怎么可能?我都有看过,树上都没有绑红带子,不是禁区嘛!”
韩德行也跟着点头:“没错,我和德为都仔细看过了,没发现红带子。”
韩齐修将手上的药交给韩德芙,起身走到筐里拿出野兔和野鸡,朝还警惕看着他们的两只狼扔了过去,冷声道:“这是过路费,我们立马就走,告罪!”
两只狼与韩齐修对视着,一人二狼,此刻他们身上的气息竟惊人的相似,沈娇看得呆住了,小嘴张得大大的。
“呜呜”
最后还是两只狼先做出退让,分别叼起一只猎物,似幽灵般钻进了山林中,很快便不见踪影。
“赶紧离开这里!”韩齐修冲韩德为他们命令道。
韩德为怔了怔,很快便反应了过来,走到猪兄弟身边,将他往身上一挂,背着韩德行就走,只是步伐有些艰难。
“哎哟妈呀,韩德行你回去后就给我减肥,你都快把老子的腰压断了!”
韩德为累得气喘吁吁,举步维艰,但到底还是咬牙扛着兄弟,没把他给甩下去。
韩德行在上面也不好受啊,疼得冷汗直冒,眼睛都被汗水糊了。
“韩备为你特妈地瘦得身上全是排骨,正顶在老子的伤口上,疼死老子了!”
艰难地说出这句话,小胖子韩德行光荣地再次晕死过去,似死尸一样挂在韩德为背上,韩德为踉跄了几步,差点就倒在地上了。
“好了,在这里休息一会儿吧。”
韩齐修的声音响起,韩德为犹如听见了天籁之音,将背上的韩德行随手一甩,自己也倒在地上翻白眼。
203谁解了带子(12500推荐+)
韩齐修与沈娇很快就回来了,打了两只野鸡,还有一只野兔,韩德行上过药后精神了不少,惨白着脸同韩德芙斗嘴,看起来应该是没问题了。
齐华民的手上也上了药,他流的血也挺多的,半边袖子全红了,伤口不会太浅,韩德为说他是被路边的茅草叶子割的,血流了一地。
沈娇知道那些茅草叶子,有着锯齿边,据说古时的鲁班大师就是根据这种茅草叶子才发明的锯子,可以想见这种叶子的锋利程度了。
若是方向恰好顺着齿边的角度,而且力道也够巧,这片叶子就能比刀片还利,柔软的皮肉会被它割出极深的口子,像齐华民这样,就是运气不太好,属于割得比较深的了。
韩齐修走到一旁的小溪边处理野物,很快就处理干净了,血水和内脏顺着溪水流了下去,流向村里的水库,正好用来喂鱼。
沈娇这边也熟练地生好了火,不一会儿火就烧旺了,韩德为看着沈娇面露深思,这位沈姑娘倒是让他刮目相看呢!
看着娇滴滴的,可实际上却很胆大,还会功夫,野外生存能力也很强,一般人家的女孩可没有这些本领,这位沈姑娘想来是受过训练的!
且训练她的人还是位高手!
韩德为下意识地就想到了韩齐修,在他看来,训练沈娇的人一定是韩齐修,由此看来,修小叔与沈娇认识的时间可不短嘛!
难怪修小叔对沈娇这么特别!
敢情是小青梅呢!
韩德为自以为自己猜中了真相,对于沈娇更是不敢怠慢,心里也打着给自己拉拔一座靠山的主意,指望修小叔以后训他能心慈手软一些呀!
韩齐修不愿意架着烤肉,嫌费时间,直接将野兔和野鸡用树叶包了,再裹上烂泥,埋进了火里。
“修小叔,刚才我们真过界了吗?”韩德为还是想不通,明明他都仔细查探过的,怎么会过界呢?
韩齐修幽幽地看了他一眼,自背后的筐里拿出一根已快褪成白色的布条冲他们甩了甩,道:“用来示警的布带被人解了,我在你们遇狼那个地方周围找到的。”
“草他妈的,哪个王八羔子这么缺德?居然把这示警带子给解了,今天幸好是我们遇上了,要换了其他砍柴的女人,不是要出人命了嘛!”
韩德行气得破口大骂,韩德为兄妹俩的表情也不好看,均沉着脸。
韩齐修讥笑道:“就你们这三脚猫功夫,村里的女人可比你们还要强几倍呢!”
韩德行三人顿时羞得垂下了头,无地自容啊!
沈娇好奇道:“谁会那么缺德呢?这不是害人害己嘛!”
韩齐修也箴着眉道:“这事我得同五哥说一声,让他上其他山头的禁区也看看,以防万一。”
“对,这事必须同韩爷爷支会一声,实在是太危险了!”齐华民赞同无比。
韩齐修冲他瞅了眼,眼里有着怀疑,突然问道:“华民会爬树?”
“不会,刚才是德行将我扔上树去的,百无一用是书生啊,刚才一点忙都帮不上,实在是惭愧之极!”齐华民羞惭无比,不断地叹息。
韩德为看起来与他关系很不错,闻言便安慰道:“华民不可妄自菲薄,又不是人人都会功夫的,各有所长嘛!”
韩齐修没再问下去了,而是用树枝叉出了三个泥团,敲破了泥壳,异香扑鼻而来,大家俱都精神一振,尤其是小胖子韩德行,口水都要流出来了。
“真好吃,修小叔,你烤的叫花鸡越来越好吃了,我一人就能吃两只!”韩德行狼吞虎咽,连鸡骨头都没舍得吐出来,嚼巴嚼巴咽进肚了。
韩德芙嗤了声:“想得美,总共也就两只鸡,分你吃一半就不错了,吃那么多干啥?净长肥肉不长脑,浪费!”
“韩德芙,你这个忘恩负义的无耻小人,刚才我就不该救你这个白眼狼!”韩德行气得骂了过去。
“救个人把自己弄得要死要活的,不是笨是啥子嘛!还死不承认!”韩德芙声音小了点,气势也弱了点儿。
“这鸡腿给你,咱们之间两清了,以后你别老揪着这事不放啊!”韩德芙撕下她的鸡腿塞给韩德行,一脸肉疼地说着,一只鸡腿啊,可心疼死她了。
韩德行没好气嚷道:“敢情你这小命就只值一根鸡腿啊,白眼狼,我还不如救条狗呢,还能杀了煮锅肉吃,咋也比你这鸡腿强!”
“那你想要咋样?”韩德芙瞪大眼睛吼了过去。
韩德行抹去一脸口水,小声嘟嚷:“滴水之恩都要涌泉相报,你这倒好,反了个个儿,救命之恩,鸡腿相报撒!”
沈娇听着这两只冤家的吵闹,笑得不行,差点就把‘救命之恩以身相许’说出来了,幸好及时醒悟,这两只可是同族同姓兄妹,说不定还没出五服呢,这种玩笑可不能乱开。
吃完两只野鸡和一只野兔,大家的精神好了不少,韩齐修做了个简易的担架,和韩德为一起抬着韩德行下山了,路上碰上田里劳作的村民,看见他们这血糊糊的模样,吓得围了过来。
韩齐光听说山上禁区的示警红带子让人解了,脸一下子就黑了,沉声道:“齐修放心,我现在就带人去检查各个山头。”
“德行怎么样?要不要紧?”韩齐光见韩德行这惨样,急得不行,深怕这孩子在村里出点事,可咋个同人爹妈交待嘛!
“没事,刚才还吃了大半只野鸡呢!”韩德芙抢着回答。
韩齐光立马就舒了口气,还能吃下大半只鸡,那就说明没得大问题嘛!
齐老爷子过来了,看了看韩德行的伤口,不禁咦了声,问道:“这伤药齐修是哪里买的?”
沈娇回道:“是我家自制的金疮药。”
齐老爷子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冲挤过来的沈家兴笑道:“家兴你这还留了不少手嘛!”
沈家兴呵呵笑道:“哪里哪里,不过只是药材选的上好的,效果也就比一般的伤药要强一些罢了。”
齐老爷子意味深长地笑了笑,也没再问下去,冲韩齐光道:“放心吧,沈家的伤药很好,过几日伤就能留疤了。”
韩齐光这才彻底地放下心,长吁一口气。
204留个脚印儿
韩齐光带了一群村里的精壮后生上了各个山头巡查,新泉村四周全是山,山头自然是很多的,光是禁区就设了十好几个,而且这个禁区的具体位置村里的年轻人还不一定知道,只有他和上了年纪的老人家才知道。
因为那些红带子都是他带着村里人绑上的,每隔十年绑一次,这是历任书记的职责,有了这些红带子,新泉村与后山的野狼近百年来相安无事,从未发生过伤人事件。
韩齐光只要一想到近百年没出过事,现如今在他任上就出事了,他这心头的邪火就蹭蹭地往上窜,只想着将那个解带子的王八羔子揪出来,打他几十个大嘴巴子才解恨呢!
不过他在巡查了所有山头后,这股火也渐渐淡了下去,因为他发现,其他山头的示警带子虽然没有被人解了,可因为时日长久,且风吹雨淋的,有些带子都蚀得差不多了,摇摇欲坠的,稍大点的风都能刮下来。
更别提要是碰上松鼠猴子这类野兽了,说不定会当成稀奇玩意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