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民们自然是要过得隆重一些的,公社的供销社已经满足不了他们的需求了。
也幸好这段时间每天都有晨练,沈娇还能够跟上大家伙的步子,要不然她这小腿可真够呛的。
“娇娇,呆会我们去吃卤肉米粉,我要吃两碗,都好长时间没吃着了!”韩德芙兴致勃勃地说着,沈娇都能听见她咽口水的声音。
朱四丫也来劲了:“那个米粉是真好吃,我一人就能吃三碗。”
韩德芙这段时间与朱四丫同睡一个房间,又有着吃货加饭桶的共同爱好,感情自是日进千里,非同寻常的。
“那等会咱们吃个够,我请客!”韩德芙十分豪爽。
朱四丫哪能同意:“你是客人,哪有让你掏钱的道理,我请客!”
平时沈家兴都会给她零花钱,她一分都没舍得用,全存着了,刚才她大致算了算,应该是够请客了。
韩德芙却不乐意了,反驳道:“我姓韩,你姓朱,到底哪个是主人撒?”
朱四丫顿时傻眼,韩德芙神情十分得意,旁边的韩德为看得连连摇头,真是头猪,抢着付钱还有啥好得瑟的!
沈娇出声道:“你们都别争了,爷爷早上出门前就给了我钱和票,说今天我们的中饭他请客,个个都管饱!”
“那我要吃三碗米粉!”韩德芙一点也不客气。
韩德行跑过来凑热闹:“我要吃四碗,那卤肉可真好吃,g省没这么地道的卤肉,我这回要吃个饱。”
“g省的菜不好吃,没得辣子,吃起来不过瘾!”
韩德芙对美食之地g省满是怨念,她最讨厌喝汤了,偏偏g省人天天都要煮汤,两只鸡爪子都可以煮碗汤,喝得津津有味,有啥子好喝的嘛!
十点多时,沈娇他们可算是来到了县城,街上人来人往的,挤满了穿着补丁衣服的人,都是进城买节礼的村民们。
韩德芙轻车熟路地摸到了米粉店,现在还不到午饭时间,店里的客人并不多,空位子很多。
齐华容两兄妹也跟着过来了,同来的还有韩思桂韩思武两兄妹,齐华容柔声道:“思武哥,思桂,这里的米粉味道很不错的,我请你们吃。”
韩思武的黑脸顿时红了,结巴道:“不…不…用,我们上外头买几个烧饼就好。”
米粉店隔壁还有家饭店,有卖烧饼的,两分一个,卤肉米粉却要二角五一碗,够买几十个烧饼了,韩思武哪里舍得吃!
齐华民微笑道:“思武不必客气,平时承蒙你家照顾,今日就让我和华容作东,请你们兄妹吃米粉,千万不要拒绝呀!”
齐华民笑得如沐春风,声音清朗,端的是个翩翩公子,尤其是与黑瘦矮小的韩思武站在一起,更是形成鲜明的对比,丑的更丑,美的更美。
韩思武悄悄抬眸看了眼齐华容,再看眼齐华民,不由自惭形秽,一个字也说不出来了,吱吱唔唔的,急得满头大汗。
齐华容心里嫌恶得紧,要是换了以前,似韩思武这样的男孩子,她连看都不会看一眼,可现在却要放下身段讨好于他,真心让她憋屈,每次感受到韩思武那种胆怯而又仰慕的眼神时,她一点都不觉得得意,只觉得恶心。
韩思桂却心思单纯,且也是个同韩德芙一样的吃货,一听有卤肉米粉吃,自然是开心的,见她二哥老半天还不同意,急得就要替韩思武应下来。
“思武,思桂,过来!”
韩德芙朝这边喊了声,韩思武和韩思桂身子一挺,一刻钟也不敢停顿,小跑着过去了。
“小姑姑,有啥子吩咐?”
两兄妹的态度极为恭喜,尽管韩德芙的年纪比他们还小,个子也更是娇小,可那辈份摆着呢!
他们要是敢不敬,祖宗家法伺候!
韩德芙挺了挺胸,老气横秋道:“你们俩人就跟着我,哪都别去,小姑姑管你们吃饱,晓得了不!”
韩思桂小声嘀咕:“也吃卤肉米粉撒?”
‘啪’
韩德芙一巴掌拍在了韩思桂脑袋上,恶狠狠训道:“跟着我怎么会没得肉吃?再敢叽咕晚上做三百个俯卧撑!”
韩思桂吓得缩了缩脖子,屁也不敢放一个,韩德芙打架比她厉害,辈份还比她高,她哪里敢反抗嘛!
沈娇看得好笑,果然是恶人自有恶人磨呀!
齐华容气得银牙暗咬,这个韩德芙比沈娇还要可恶,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滚蛋,成天赖在村里作什么?
齐华民却不以为意,他的关注点从来不在韩家兄妹身上,刚才不过只是客气几句罢了,韩德芙叫走了也好,他还可以省点钱票!
沈娇率先走到窗口,冲服务员订了十五碗卤肉米粉,并抢着把钱票付了,韩德芙不好意思道:“思武和思桂两人的米粉我请客撒!”
“你要是这样说,以后我就不吃你和胖德行弄回来的野物了。”沈娇假装生气,韩德芙想想也是,摸着头嘿嘿地笑了。
米粉店的卤肉依然还同以前一样实在地道,且沈娇还点了十五碗,每人都有两碗还多,沈娇自己是只吃半碗的,她将多余的米粉和肉都夹给了朱四丫。
韩德为瞅了眼朱四丫的身板,再看了眼她彪悍的吃相,暗中撇了撇嘴,这只母老虎比自家妹子还要凶嘛!
“求求你们别烧了,那些都是老祖宗留给我们的瑰宝啊,不能烧,你们要烧就把我也一同烧了吧!”
一道凄厉绝望的声音传了进来,沈娇吓了一跳,筷子上的卤肉都掉在了地上,其他人也面露讶异,只有韩德行他们三人面不改色,依然呼噜呼噜地吃着米粉。
“我去看看!”
朱四丫忍不住好奇走了出去,沈娇也挺好奇的,跟着跑出去了,韩德芙与韩德行他们也只得跟着。
修小叔可是交待过的,不可以让沈家妹子掉一根头发,要不然他们仨可真是要永无天日啦!
217人参养荣丸
米粉店的对面是片居民区,大都是平房,密密麻麻的,此刻弄堂口围了好些人,都是些年轻的学生,穿着绿军装,别着红色的像章,戴着红袖章,稚嫩的面庞上不再是天真,却充满了吝气。
其他居民都远远的看着,面上满是恐慌,不时还有几声叹息,可却无一人敢上前来。
被学生们围着的是一堆书籍和古画,都是些线装书籍,看那些书的模样,年份并不会太短,不会少于百年,纸张都泛黄了,还有几处被虫蛀破的地方,除此之外,这些书连一点褶皱都没有,可想而知,书的主人有多爱护它们了。
只是这些历史悠久的古书此刻却被无情的火焰吞噬了,蓝色的火苗似浪潮一般,一点一点地席卷了书画,淡黄色的书页瞬间就变成了灰色,轻风吹过,灰烬随风吹去,就似香灰一般,在空中飞扬,直至落入尘埃。
“我的书!”
一位面容清雍头发斑白的老者急得几欲扑上前去扑火,眼眶里竟挣出了缕缕血丝,很快就糊满了清瘦的脸,带上了几分狰狞。
“爸,求求您别再闹了,您不为自己想,也为孩子们想想啊,我求求您了!”
一个戴金边眼镜的中年男子使劲拽着老者,哑着嗓子苦苦哀求他。
老者的身子顿了顿,缓缓扭过头,见到旁边害怕得瑟瑟发抖的小孙女,还有面容愤恨被儿媳妇死死拽住不让他冲上前的孙子,他的心就如同千百根刀子在滚一般,每一刀都在啃他的心啊!
“噗!’
老者眼前一黑,一口鲜血喷了出来,整个人直直地倒了下去。
“爸,您怎么了?”
中年戴眼镜男子一把扶住老者,吓得不住大叫,可老者却毫无反应,死死地闭着眼,面如金纸,看着竟像是不大好了。
“爷爷!”
旁边的男孩和女孩也扑了上来,哀声哭泣,男孩顶多同韩思礼一般大,年纪虽小,可却是极有血性的,他抹了把眼泪,突然就朝那些学生冲了上去。
“你们这些坏人,你们赔我爷爷!”
男孩似一匹小豹子般,速度极快,竟把离他最近的一个女学生给顶倒在地,摔了个四脚朝天,这位女学生恼羞成怒,爬起来就一把揪住男孩开揍,旁边的几个男学生大概是要献殷勤,也跟过来揍这男孩,拳打脚踢。
可怜这男孩才不过七八岁年纪,哪里禁得起这些十五六岁的少年殴打,不一会儿便头破血流了。
“别打孩子,求求你们,你们打我吧,别打我孩子!”
中年妇人急得冲上前想要去救儿子,可却被另一伙学生拉住了,中年妇人只得眼睁睁地看着自己儿子挨打,急得不住朝这些学生磕头,脑袋都磕出血了,可这些少年却个个似铁石心肠一般,无动于衷。
中年男子也想去救孩子,可他一人哪里敌得过这么些半大少年,不一会儿也被打得鼻青脸肿的,一家人看着实在是可怜,远处的居民俱都面露同情,可还是无人敢上前伸把手。
韩思武看得义愤填膺,黑瘦脸上全是愤懑,气道:“这么多人欺负老人小孩,真是无法无天!”
说完他便撸起袖子要上前去阻止,旁边的韩思桂也跟着要上去,习武之人最看不得的就是以众欺少,以强欺弱了,他们看见了岂能不管!
“站住!”
韩德为喝住了他们,神情十分严肃,不同于平时的嘻皮笑脸。
“十五叔,再不去那小伢子要被打死了呀!”韩思武急了。
朱四丫也十分气愤,石广山乃少林俗家弟子出身,更是讲究侠义之道,她虽然只在石广山身边呆了两个来月,可这侠义精神却是牢记于心的。
此刻见韩德为要阻止韩思武救人,不禁火了:“你自己不肯救,拦着我们干啥?懦夫!”
沈娇和韩德芙最近在教这姑娘识字,学文化虽比不上学武反应敏捷,可还是记住了不少词,懦夫就是其中一个。
韩德为不屑地哼了声,在地上捡起了一些小石子,冲他们小声训道:“你们这样冲上去有个屁用?弄得不好还给村子惹祸,瞧好了,教训人就得这样神不知鬼不觉才是高人呢!”
说完他手轻轻一抖,一粒石子极快地冲那位打得最凶的女学生屁。股上弹了过去。
“哎哟,谁用弹弓射我?”
女学生捧着屁。股跳了起来,四处搜寻,却连个鬼影都没得看见,气得破口大骂,说的是普通话,竟不是当地人。
韩德行和韩德芙两人也拾了不少小石子儿,两人躲在了暗处,不时弹出一粒小石子,韩思桂和韩思武也有样学样,走到另一处拾起了石子弹射。
投石子这门本事韩家的小孩不论男女从小都是要练的,村子里山多石子多,随时随地都能练习,是以韩家的小孩个个都有一手投石的本领,不说百发百中,可十回中个七八回却是轻轻松松的。
一时间,前方十几个学生就跟那跳大神一般,鸡飞狗跳的,脸上身上也多了好几处大包,看得真是让人解气。
朱四丫和沈娇俱都看得眼热,可她们不会投石,只得眼巴巴地看着韩德芙他们大展身手。
那伙学生此刻也明白是有高人暗中出手了,想起来之前听说的华新县城民风尚武的传说,不禁害怕起来,再看地上的书画也烧得差不多了,十几人便匆匆地走了。
待这些学生走后,远处的居民才敢走上前,帮着中年男人将不省人事的老人和头破血流的男孩抬到家里。
齐华民站在沈娇身边,突地出声道:“这位老人急怒攻心,伤了心脉,怕是凶多吉少呢!”
朱四丫担心道:“真是可怜,也不知道能不能挺过来?”
齐华容眉头微箴,一脸怜悯:“这老人大伤元气,就算是挺过来了,若不用药养着,寿限也会大损的,还有那个男孩,也不知有没有受内伤,真是可怜哪!”
“你要真可怜那户人家,就送些药过去呗,别光知道嘴上说。”韩德芙呛道。
齐华容也不生气,微笑道:“我和我哥正有此意,正好我们身上还带了些伤药,呆会就给他们家送去,只可惜我们只有伤药,要是有人参养荣丸就好了,那个老人的身体太虚,用人参养荣丸可以补补身子。”
“对了,沈妹妹,我记得你们家济民堂的人参养荣丸可是十分有名的呢!”齐华容笑盈盈地看着沈娇。
218他在演戏(920月票+)
沈娇微皱了皱眉,不明白齐华容是何用意,听着倒像是担心那户人家,可这女人哪里会有这么好心,就同她前世的姐姐一样,怪会装模作样的。
面上看着悲天悯人慈悲心肠,实际上却是蛇蝎心肠,杀人不见血的毒妇!
不管这齐华容是什么意思,反正她就是不能顺着她说!
而且韩哥哥也说过好东西不可以再拿出来了,尤其是在齐华容面前。
沈娇笑着回道:“那都是好久以前的事了,家里的人参养荣丸连一颗都没了,我也是有心无力呢!”
齐华容忍不住便回道:“你家自己有药方,怎么不配一些呢?”
沈娇心中一凛,暗中打量齐华容,更是摸不透这人是啥意思了,当下便小心回答:“巧妇难为无米之炊,我家连人参须都拿不出来,怎么配人参养荣丸?”
齐华容还想再说,却让齐华民打断了:“我们还是回去吃米粉吧,再不吃就要糊了。”
齐华民暗中给齐华容使了个眼色,警告她不可再打草惊蛇,齐华容只得忍住了,悻悻地回了米粉店。
才刚目睹了人间惨剧,大家的心情俱不是太好,有一筷没一筷地吃着米粉,齐华民匆匆吃完一碗米粉,便说他去送伤药,马上回来。
齐华民走得很快,拐过道时与一位走进来的老者撞在了一起,惊得他忙伸手扶住老者,自己却在地上转了几圈,好不容易才稳住身子,惊惶失措的。
“谢谢小后生啦!”老者不住道谢。
齐华民微笑着点头,便朝着对面居民区走了过去。
这一场景韩德行他们都有没有看见,他们都在低头吃米粉,只有沈娇因为无意间抬头却见到了,从相撞到后面齐华民站稳身子,都看得一清二楚,不禁心生疑惑。
齐华民刚才的身手十分灵活,并不像是手无缚鸡之力的文弱书生呢!
脑子里似有什么闪过,沈娇心中一动,走过去在沈娇的桌子上坐下,同她聊了起来,趁齐华容高兴时,假装不在意问道:“齐姑娘,齐大哥小时候是不是练过工夫啊?”
齐华容断然摇头:“没有,我哥小时候天天跟在爷爷身边学习医术,哪有时间去练武。”
“这样啊,我看齐大哥身子十分灵活,还以为他是练过的呢!”沈娇有些失望,便不想再同她说话了,打算回自己位子上。
齐华容见沈娇有意找她说话,自是十分欢喜的,还以为沈娇终于想要同好做朋友了,还想同沈娇多聊几句的,可沈娇却又不理她了,令她很是失落。
好不容易能同沈娇搭上话,齐华容自是不想轻易放弃,想了想便道:“我哥他虽没习过武,可他从小就很厉害,小时候有人欺负我,我哥以一敌三,照样把他们打输了。”
说到这里,齐华容面上露出几分得意,显然她是极以兄长为荣的,此刻看着她倒是没那么虚伪了。
沈娇接过话道:“齐大哥竟然那么厉害,我还以为读书人一天到晚就只知道呆在房间里看书呢!”
齐华容不郁道:“我哥可不是这样的书呆子,他不光是学习好,就是打球也是学校里最好的,还有我哥爬树才厉害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