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毅岳真诚道:“此事关乎大东国社稷黎民,张将军你可要全力以赴啊”,林毅岳担忧西王府援兵见机不妙为了保持实力而撤兵,打硬仗恶战就怕的就是留后路,不想拼死一搏,俗话说的好,兵熊,熊一个,将熊,熊一窝,张凉若真的预留后路,这支援兵又如何能发挥出强大的战斗力”。
张凉毅然道:“副帅请放心,我所率领的军队乃是最精锐的军队,张凉誓与雁门关共存亡,绝不存撤兵之念”,他自然能听出林毅岳的话中之意,当初出征之前,王爷是暗中吩咐过,一旦见机不妙就立即撤兵,保存实力,只是张凉乃是忠义之人,在大义面前,他已经做出选择。
林毅岳激动的站了起来,紧紧握住他的手,“张兄”,却不知道说什么好。
张凉笑道:“副帅,我这里还有一个不情之请,请副帅禀报庄元帅,这五万人由我来统领,虽说一军无二帅,只是没有人比我更了解这支军队”。
林毅岳一讶,这确实让他很为难,不能统一调度,于布局不利,问道:“张将军是怕这五万人不能发挥最大效用”。
“正是!”
“这”,林毅岳沉吟片刻之后道:“此事还需听听元帅的意思,至于妥当与否还需再议”。
张凉道:“好,那就有劳副帅带我去见庄元帅”。
林毅岳婉拒道:“元帅操劳过渡,身体抱恙却不方便见客,请张兄在此等候,我速速就回”,张凉淡淡点头。
林毅岳走进房间,易寒便问:“怎么样,来的可是精锐”。
“由张凉挂帅,来的都是精锐”。
易寒点了点头,思索起来,张凉素有良将之名,为人颇有谋略,却有一个缺点勇猛而不知进退,在大东国将领之中数优,只是若对付苍狼这样的老狐狸,却正被他克制,淡道:“也好,我要的是他的兵,不是他的人”。
林毅岳将张凉的意思转述,易寒一愣,“一军如何能有二帅,若是有了分歧,到底该听谁的命令”。
林毅岳苦笑道:“他的兵自然是听他的,剩下的才听你的”。
易寒拍案怒道:“荒唐,那这仗还怎么打,我倒愿意将这个元帅让给他来当,只是他张凉却没有这个本事打赢这场仗”。
林毅岳无奈道:“那有什么办法,本来以为援军来了,再无后顾之忧,却不料突然出了这样一个变故”。
易寒问道:“毅岳,依你对他的了解,我若直接拒绝他,他会如何表示”。
“张凉自当不好说什么,可他依然会我行我素”,林毅岳如实道来。
易寒叹道:“他若违反我的命令,作为友军,我却无法用军法来处置他”。
林毅岳道:“也许事情并不像想象中那么糟糕,张凉对他的兵士比我们更为了解,也许在人尽其能方面做的比我们更好”。
易寒沉声道:“眼下斗的是大局观,一着不慎便全盘皆输,却不是多发挥一点战斗力就能扭转乾坤”。
便在这时,屋外士兵来禀,“西夏军又来攻城,张凉将军已经率领其所属骑兵出城迎敌”。
易寒大吃一惊,这支援兵,他本来想作为一招暗棋,暂时隐瞒苍狼,在正面对决之前,出其不意先杀苍狼一个措手不及,拉近双方兵力的差距,却没有想到张凉这般鲁莽,一听西夏来攻,便出城迎敌,他以为打仗就是拿刀对砍这么简单吗?这一下却完全把他的计划给打乱了。
易寒猛的站了起来,阴沉着脸就在房间里走来走去,林毅岳还从来没有看见他这么烦躁,便听易寒从口中冷冷吐出一句:“我真想立刻斩了他,什么狗屁智勇双全,蠢驴一个”。
林毅岳瞪大眼睛看着易寒在他面前爆粗口,若不是亲眼所见,他还以为易寒是个脸上永远挂着淡定的微笑,不会发怒的人,淡道:“张凉熟读兵书,对于排兵布阵娴熟无比,你放心,这一仗他不会吃亏,也许能胜,发泄我军多日郁闷之气,激发士兵士气”。
易寒冷静下来,叹息道:“就算打赢了又怎么样,对大局毫无帮助,苍狼若心疼那小小的兵力,这些日子又如何会屡屡发动佯攻,我本来想猛然给他重重一击,如今却只能给他瘙痒,反而让他有所防备”。
祈望道:“最好他那为数不多的骑兵不要有太大的伤亡,输了也没有关系,否则这仗真的太难打了”。
两人在房间里等着战报,过了半个时辰,士兵来禀,“张凉将军大胜而归,杀敌两千来人,直到西夏军出动铁骑,这才速退回城内”。
林毅岳道:“见好就收,也不像你所说那般不堪”。
易寒冷笑道:“若是凭着他那点骑兵便想与西夏铁骑正面抗衡,就不单单是蠢了,已经是无可救药”,突然一脸冰冷,“毅岳,我想杀了他”。
林毅岳震惊道:“万万不可,张凉乃忠义之士,何理杀之,这样一来我们就是残杀忠良,与乱臣贼子何异”。
易寒轻叹,“与伦理道德不合,如今我们只能尽人事听天命了”。
战场之上变化莫测,就算精密预谋的策略,谁又能保证一切能顺利进行,谁又想到会出现张凉这样一个不稳定因素,若是他手下的将,他能做到因才而用之,可是此人却不归他约束。
他需要冷静下来,发怒动气不是最好的解决之道,需想出一个妙策。
林毅岳却没有易寒这么担忧,至少从目前局势来讲,已经是稳中求胜。
他岂能瞭解易寒苦心,此役之后,镇西军必元气大伤,在很长一段时间内无法恢复过来,若无法撼动西夏根本做到一劳永逸,他日西夏军卷土重来又拿什么去抵挡对方进攻的号角,这样无后顾之忧岂是杀敌几千几万所能比拟的,局势变化,现如今他已经不单单只是想守住雁门关这么简单。
第二十五节 坑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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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寒叹了口气,无可奈何_&;&;
林毅岳刚刚也在思索着什么,听到易寒的叹气声,抬头看了他一眼,见他阴沉着脸,局促不安的笑了笑,不知为何,他好像有点害怕他怒,本来往常见他淡然,心里就已畏他三分,随口就将杀人挂在嘴边的,绝不是什么好相与的人物
易寒正色的道:“你去与那张凉商量一下,让他不要轻举妄动,尽量配合我的行动”
林毅岳什么话也没说,只是轻轻点了下头,算是默认,就要离开,易寒却突然又将他叫住,“毅岳,多跟他讲讲苍狼,让他知道我们的敌人可不是简单的人物,可是西夏智勇双全的将帅”,说道智勇双全不免苦笑一声,那这样张凉与苍狼不就平分秋色了吗?可是他却知道,张凉比起苍狼还差的远
就算易寒不讲,林毅岳心中也早有打算,他要尽力帮助易寒,屋外,所有的士兵已经沉浸在胜利的兴奋之中,每个人脸上都露出了喜悦的笑容,林毅岳见到他们欢悦的神情也禁不住被感染,冷酷的脸露出柔和之色,若不是易寒阴沉的脸清晰的印在脑海中,他都有种错觉,黎明正要到来
镇西军士兵将那支出城杀敌的骑兵围在中间,赞美声络绎不绝,两军相处融洽,林毅岳心中暗忖,“也不是没有好处,至少加深了两军士兵之间的感情,通忧共患”
不少士兵看到林毅岳出现,镇西军的士兵纷纷闭上嘴巴,小心的朝他望来,突见他冷酷的脸上少有的露出微笑,心中敬畏化作暖意,几个大胆的士兵朗声道:“副帅,我们打了胜仗了”
林毅岳并不想破坏这个融洽的气氛,他知道有时候应该适当放松士兵的紧张的心情,淡淡道:“好啦,都回自己岗位去,等我们真正击退西夏军,本帅再陪你们庆祝”
士兵们很是满意,向来冷酷不拘言笑的林副帅能说出这样话,已经难得了,纷纷退回到自己岗位
打了胜仗的张凉一脸笑容走了过来,“林副帅,看来你治兵严谨啊,你的战士见了你便噤若寒蝉”
林毅岳打着哈哈,“那里,那里,毅岳身负守疆重任不敢丝毫怠慢,作为将领是应以身作则,我若言举轻浮,又如何约束别人”
张凉笑了笑道:“话虽如此,有时候却应该与士兵打成一片,才能深刻体会他们的感受,了解他们的难处,士兵们才甘心情愿为你卖命,此谓之同仇敌忾”
林毅岳听到张凉这番话,突然想到易寒的一句话,“为将者务小道,为帅者须识大道”,一句话点明将与帅的区别,在将眼中士兵是手足兄弟,在帅眼中士兵却只是棋子,妇人之仁是为大忌
张凉这番话说来是通理,林毅岳自然不会否认,就算他心里不以为然,也不会说出来,应道:“受教了”
张凉道:“不敢,林副帅,这一仗虽胜了,张凉心中却有担忧,我们到你房去细议”
林毅岳心中暗喜,“张凉能做到胜而知危,这是个好迹象,最怕他好大喜功不将西夏军放在眼里,西夏军的骁勇他最清楚了”,忙道:“张将军,我正好有事与你商议,请”
两人进入房间,刚坐了下来,张凉便迫不及待道:“副帅,我此刻才知道镇西军是如何伟大,西夏的铁骑果然厉害”
这一点林毅岳自然清楚,问道:“张将军的骑兵与西夏铁骑交手了吗?”
张凉摇了摇头,“依我多年的经验,西夏铁骑冲锋出阵,我就知不能再打下去了,需要回退,说句实在话,就算同等人数下,与对方铁骑正面交锋也是败多胜少”,沉吟片刻又道:“在这种宽阔的地形,我们又无法做到避其锋芒,若是被对方冲锋入阵,分割包围,敌军穿插入内,而骑兵迅的移动能力又能很快的绕到侧翼合击包围,到时候我们处处受对方牵制”
林毅岳心中虽已明瞭,还是问道:“那张将军有何妙策,元帅与我正打算与西夏军正面对决”
张凉闻言震惊,猛的站了起来,沉声道:“万万不可啊”
林毅岳淡道:“何解?”,林毅岳心中打算慢慢诱导张凉对他心悦诚服,是应该替他分担一点烦恼了
张凉正色道:“就像我刚刚所说的,西夏军铁骑人数一倍于我,在这种宽阔的地形,我军根本无法避其锋芒,只能与其交锋,若是没有强大的骑兵将其牵扯,一旦被对方冲杀入镇,我军阵型一乱,这仗又如何能打赢,至于专克骑兵的枪兵在这种地形下根本其不到丝毫作用,漫说追上对方,就是能追上,在这种方圆十里皆为阔地的地形又如何能做到围追堵截,再说这弓箭兵,乱战之中容易误伤,一旦被对方冲杀到前便只能任人鱼肉”
林毅岳佯装惊讶道:“这么说,在正面战场我们无法战胜对方,难道就任西夏军这样围着雁门关”
张凉点了点头,“现如今只能这样了,敌军乃是长线作战,只要坚守半年,待西夏军粮饷告急,后方军备供给不及时,敌军必退之,我们再出兵追击”
林毅岳摇了摇头道:“敌军要退,我们也拿他们没有办法,明、峭二山的狭谷是必经之路,西夏军要退必先在两山重兵防守掩护撤退,若不先除两山之虑,我军又如何能做到顺利追击”
张凉赞同道:“这一点我倒忘记了,还是林副帅对雁门关的地形熟悉”
林毅岳转移话题道:“我们别说这些太久远的事情”,问道:“张将军,我们又如何做到坚守半年”
张凉淡道:“攻虽不易,守却有余,只要粮草充沛,西夏军就是还有十几万的兵马也拿我们无可奈何”,在他想来,自己没到之前,镇西军就剩下两万多兵马还能守住,自己五万兵力支援难道还反而守不住
林毅岳淡道:“实不相瞒,如今城内的粮草只够士兵吃上三天”
张凉顿时震惊,刚刚坐下去的身子又猛的站了起来,“林副帅你这不是坑我吗?”从声音语气已经可见他怒不可歇,没有粮食还打个屁仗,在他想来,三天之内结束一场大战是绝无可能,到时候自己所带的五万兵马不是要活活饿死,就是战死,这让他如何能忍
张凉怒道:“林副帅,粮草不足,你就不应该请求援兵,应理该早早撤退”
林毅岳毅然道:“我如何能坐看雁门关落入异族手中,犯我中原沃地”
“局势如此,岂可一味忠于信念”,张凉已经气得连声音都变调了
林毅岳淡淡道:“张将军你先别激动,元帅已经去借粮了,今天明日就应该能够抵达”
张凉这才微微舒了一口气,不知不觉额头已经满是冷汗,他刚刚真的有立即撤兵的念头,可是一开始又与林毅岳誓言荡荡说要与镇西军共存亡,那一刻他都怀疑,林毅岳早就挖好坑,等着他去跳,而这个坑他不得不跳,语气柔和了许多,“兵马未动,粮草先行,庄元帅怎么这般糊涂”
听张凉说庄元帅糊涂,林毅岳一脸不悦,沉声道:“局势如此又有什么办法,西夏早有预谋,趁我秋收未到,粮草缺乏冒然来攻,镇西军难道能不抵抗便让西夏军不费一兵一卒取下雁门关,那要这支镇西军何用,就算再艰难也要苦守”
张凉道:“那也得立即借粮啊,为何拖到现在”
林毅岳冷笑一声,“张将军,恕我说句斗胆的话,王爷肯不肯借粮与我”
“这”张凉却说不出话来,庄元帅亲临西王府,他都不给面子,心中怪异,此次王爷肯出兵也有违常理,问道:“那朝廷每年的配度呢?”
林毅岳淡道:“朝廷每年都派的粮饷都要拖上一个月,往年这个时候挨一挨,勉强能够等到,现如今正在恶战,我又如何能让士兵饿着肚子战斗,如此一来,粮食消耗便快了许多,这场仗已经打了二十多天了”
张凉心中还是担心粮草的问题,认真问道:“林副帅你能不能肯定,这两日粮食就能送到”
林毅岳晒道:“这种事情我如何能保证,借不借到另说,在路上生什么意外,耽误些时日也是极有可能的,林某也看开了,与雁门关共存亡”
张凉愁眉哭脸道:“莫非我们真的必须与西夏军在正面战场一战决胜负”这种大事,需要提前预谋,却不能等到粮草消耗完再作行动
林毅岳一脸决然道:“张将军,你难道没有信心”
张凉叹道:“为将者打仗哪能缺少必胜的信心,可是局势如此,我却无法骗得了自己”
林毅岳等的就是他这句话,决然道:“张将军,只要你将所属的五万兵马暂时交给庄元帅调度,此役可胜也”
“绝无可”话半,张凉突然改变语气,不再犹豫道:“好,希望庄元帅能给我们带来奇迹”
话刚说完,便听门外士兵来禀,“副帅,金陵运来的十万石粮食已经送到,请副帅过去清点”
听到这话,张凉差点都要哭出来了,他内心即高兴又郁闷,林毅岳刚刚已经向他转述了庄元帅的意思,就是要与西夏军正面决一死战,他是不赞同的,可是刚刚已经应了下来,将五万兵马交给庄元帅调度,心中只希望庄元帅改变主意
第二十六节 林毅岳的变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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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毅岳走来,数十辆粮车有序摆放,此刻护送粮草的车队,领头的是一个年纪约二十出头,气宇不凡的男子,见了他毫无惧色,脸上挂着淡淡笑容,若是易寒在此,定能认出此人正是有过几面之缘的韩浩宇8
林毅岳虽讶异个年纪如此轻的人担此重任,当毕竟对方准时送到,朝韩浩宇淡道:“辛苦你了”
韩浩宇行晚辈之礼,“林叔,家父韩若南让晚辈向你问好”
林毅岳与韩若南并没有什么交情,他的出身乃名门望族,韩家却只是个武林世家,不过家族中某些人与韩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