匆走到门口用力扔了出去,又返回柜子前打开另外一个衣柜,拂樱突然看见这一幕,她疯狂的站了起来,将贤王推开,站来衣柜面前挡住贤王得去路,面若寒霜,双眸冷冷的盯着贤王,只要他敢乱来,她就不客气了。
贤王怒道:“拂樱,他已经死了,假如你还执迷不悟,我就把你关起来,让你什么事情也干不来”。
在拂樱眼中,没有了声音,她能更清楚的看到皇叔在张牙舞爪,在大声咆哮,她明白皇叔在向她做最后通牒,她突然紧紧的将贤王抱紧,哭泣起来。
贤王一愣,瞬间却一脸温柔,轻轻的拍打她的后背,安抚她的情绪,会哭出来就好,把所有的阴郁都化作雨点落下,马就能雨过天晴,性格倔强的拂樱从来不曾如此软弱,她一定很悲伤很无助,不知该如何是好,贤王心中暗暗欣喜,看来自己这剂猛药是下对了,没有人有资格让这个天之骄女屈服,她依然是那个高傲的拂樱。
过了好久好久,拂樱才止住哭泣,她憋得太难受了,她需要皇叔帮帮她渡过这个难关,然后再坚强的等下去,死亡并不可怕,可怕的是无止境的等待下去,这需要坚强的忍受着痛苦,勇敢的面对恐惧,所付出的一切只不过为了那一丝虚无缥缈的期待。
这个从小就在她心中种下不可磨灭的烙印的男子,并不是轻易就能抹除的,也许时间会让拂樱改变,但是一年的时间太短太短了,她需要十年或者二十年,或者终其一生都无法忘记。
真的要继续活在痛苦的感情创伤之中吗?真的要活在生活煎熬之中吗?人是感情的动物,就算明知道也无法做到理性对待。
痴情的女子,拂樱,那日他丧钟狂鸣,却累及你青春殒灭,今生他不能爱你,若悲伤,何不幻计着来生再会!
第五十五节 龙吟虎啸
易寒自然无法感同身受拂樱的痛苦,女子的心更倾向于留恋痴迷,男子的心更宽阔似海,拂樱是他心中一块大头,有时候会硌着心口疼痛。&;&;
一个女子的心中可能完全被一个男子所占据,一个男子的心中,女子只是占据着其中的一部分,因为男子要肩负着更多的责任。
当他走出王府门口,他留恋的在门口停留着,不知道自己在看着什么,只是希望能看见那个白色清冷的身影出现,人就是奇怪的动物,宁愿渺茫的等着,却也不愿意光明正大的去见她,或许他没有勇气面对那个对他毫不理睬的人,可是他又舍不得离开,人性的复杂矛盾在这一刻充分体现,他就这样等待着,直至天黑才下定决心离开。
返回之后,易寒第一件事就是到御前侍卫营,让乔梦郎官复原位,就在乔梦郎没有欣喜若狂却一脸失望的时候,易寒又给重新安排了事务,是一个闲职,闲的几乎没有什么事情可做,从另一方面看,易总管在将乔梦郎当做一个废物看待。
林薄暮与乔梦郎看着这个安排好之后匆匆离去的男子,面面相觑,意味深沉,他们能发现易总管的步伐是那么的沉重,还有他刚刚脸的疲惫是那么清晰的印在脑海之中,他奔波劳碌到底为了什么,难道是欲望在膨胀,想往权利中心攀爬,还是他忧心忧国任劳任怨,不管因为什么,两人都能从他的背影中看到值得自己尊重的地方,只听乔梦郎决然道:“他若真是,我乔梦郎敢为犬马效命于他”。
这几日易寒一心扑在公务之中,他不能让自己空闲下来,一旦空闲下来,他会想到拂樱,想到乔梦真,甚至会想到远在金陵的玄观,儿女私情能摧残一个男子的斗志,他迷恋以前的生活,在那一瞬间他的意志会动摇,所以他要让自己变得忙碌起来。
这些日子,他没有在返回自己的屋子,与士兵共操练,共吃住,其实这一些并不用他亲力亲为,大家都在怀疑易都指挥使怎么了,为何会如此反常,他们从来没有看见如此委屈自己的都指挥使,其他的都指挥使见到易寒身先士卒,也不敢有任何怠慢,连首领长官都如此,他们还有什么资格享受特殊待遇。
易寒这么做,并没有白费功夫,至少让士兵更敬重他了,人人都知道与士兵同甘共苦能拉拢人心,但又有多少人能够做到,身份的优越感让人不知不觉的认为自己做这些其实是在委屈自己,下属之间的关系也变得更加密切。
到了夜晚,易寒会燃起篝火与士兵将领围在一起,讲着一些故事,他博学多才,知晓天文地理,而且能言善辩,这让他的演讲充满了人格魅力,至将领下至士兵无不被他的风采才倾倒,他们保持安静,听着这个年轻的主帅讲着那充满诱惑力的奇闻异事,直到那一刻他们又发现,原来都指挥使的腹中竟藏有如此多的东西,有一些甚至他们听都没有听说过,可是他又说的那么有道理,让人不得不信。
这一夜,营地操场又燃起篝火,易寒依然站在中间,众士兵将领保持安静一脸期待。
只听易寒朗声道:“今天我要讲雁门关一战”,众士兵将领顿时变得沸腾起来,雁门关一战乃是以弱胜强的经典战役,易家之孙假冒元帅率领镇西军战胜西夏大军,更是赢的麒麟将之美名。
易寒之所以要讲这场战役,并非宣扬自己的名字,他在为镇西军入驻京城成为禁军一员坐下铺垫,不同的军队糅合在一起,均有一个特点就是彼此敌对,看不惯对方,而他就是要让士兵明白,天下士兵均是好儿郎,是一家人,彼此之间是应该互相尊重的,假若能让这些士兵更好的了解镇西军士兵的可爱可敬之处,会让人有种盼相见引为知己的念头,在他们最期待的时候,易寒会满足他们的愿望。
他们只是知道最后战胜了,却无法领略其中过程的艰辛,领略到这虽然是一场大胜,却是用鲜血与生命的代价换回来的,只有拥有无比坚定的意志才能在艰苦的战斗中最后取得胜利,今日算是一课,一课让这些养尊处优的禁军士兵明白,战争是残酷的,他们既然身为士兵同样有义务肩负保家卫国的使命,不管他们是边疆军还是禁军。
易寒从明、陡二山失守,驻守二山的士兵全部战死五一生还,在为了阻止西夏大军进入雁门关腹地,双方又在两山脚下进行一番生死搏斗,最后因为西夏军占据有利地形,兵力悬殊,西夏大军全部经过两山峡谷,在雁门关腹地安营扎寨,大军威胁雁门关口。
就在众士兵听得入神,屏住呼吸一脸紧张的时候,易寒突然听了下来,“大家可知道,明知道西夏军占据有利地形,兵力强于我军,在这个时候为何主帅还要选择与战斗”。
易寒等他们思索片刻之后,却道:“这当中原因有几点,明知道无法阻止敌军通过,却需要劳敌之师,他们乃是远征,最大限度的让他们每进一步都感觉无比的艰难,进而打压敌军士气,其次从地理优势来讲,这一战是极其关键的战略,非战不可,决不可以轻易拱手让敌,第三点也就是最重要一点,拖延西夏大军进攻雁门关的时间,西夏军乃是突袭,在此之前镇西军并未做好充分的部署,援兵未到,城内粮草不足,这一切都缺乏坚守城池的必须要素。
接下去,易寒又讲述了西夏军攻打雁门关的那些日子,他身临其境,对于当中战况惨烈的描述,无不让人听着动人,听着无数的士兵一个个倒下,西夏军强攻不退,镇西军坚战不退,前仆后继城楼来,听到城楼堆满了死尸,无不叹息感慨。
一次次的进攻让在场听着的士兵屏住呼吸紧张不已,一次次用血与生命为代价击退敌人又让他们送了口气,谁能想象到大胜背后的过程是如此艰辛,如此凶险,一瞬间也许整个局势就不一样,西夏军入侵中原,百姓牵儿带女举家逃串的场面似乎就在脑海中,美丽的山河遍地染鲜血,哀歌四起,让他们心中燃起熊熊烈火,恨不得奋力杀敌,保护自己的兄弟姐妹。
易寒看见众人眼睛充满斗志,沉声说道:“也许有一日这些担子会落在你们身来,我们现在是不是应该有做好准备的打算呢?我们是不是不应该让我们的兄弟孤军作战了呢,我们是不是该义无反顾的跟他们站在一起,并肩作战了呢?”
众将士齐声吼道:“应该!”,声音一传十,十传百,整个殿前兵马大营发出如雷般吼叫,这股声音竟然传到了皇宫,传到了红冠巷,听到这些声音的人,以为发生了暴动。
大小官员出动,有的组织人员以备制乱,有的赶紧进攻面圣,皇帝也被惊到,连忙吩咐御前侍卫进入警备状态,同时下令禁军三司最高指挥官立即进攻面圣。
由于人马调动,京城乱成一片,酒店妓院通通关门谢客,路人也归家而去,平常百姓紧闭门窗,官府官兵也立即出动,大小官员带兵互相询问,跟着紧张慌乱起来,却不知道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通通往发声处,殿前兵马大营涌去。
易寒正讲述到雁门关粮草不足,援兵未到,城内守兵不足,只见,捧日指挥使来禀:“说有大批人马手持火把朝兵马大营涌来”。
紧接着还没有反应过来,又听神卫来禀说:“皇召见他进宫面圣”。
易寒当机立断,吩咐道:“捧日指挥使听令,令你将来人拒之大营之外,问清缘由,在情况不明的情况下,不要起兵争,龙卫、神卫两军驻守原地,不准任何军队进入皇宫,天武指挥使与我进宫面圣”。
易寒带着天武指挥使以及几十名贴身侍卫骑马进宫面圣。
来到皇宫,已经处处警备,禁军其他二部,侍卫马军司与侍卫步军司早已经驻守其岗,御前侍卫也严令盘查来人,许多官员被挡住宫门之前,包括六部尚在内,除皇旨意,谁也不准进出宫内。
易寒与席幕德匆匆打了个招呼,宋德张早就在宫门等候他,易寒对着林薄暮道:“好生保护诸位大人,一有危险以诸位大人的性命为首要”。
易寒说话之后,林薄暮立即安排侍卫将那些重臣保护起来,这一变化之后,众臣看着易寒的眼光变得特殊起来,只感觉易都指挥使比他们这些文臣不知道要威风多少,一旦起暴乱,他们这些文臣只不过顶个生用,最后还是得靠他们这些手握兵权的将领,他们的身价性命都在他的一念之间,这种强势笼盖到他们心头。
易寒在宋德张的带领下来到朝堂之,门口的御前,见了易寒齐声喊道:“易总管”,易寒这个时候突然感觉到处都是自己的人,原来他的势力也并不小。
第一次来到这宽敞的朝堂之,易寒并没有什么特殊的感慨,他心中惦记了到底发生了什么大事,朝堂显得很空旷,左右只是站了几个人而已,左边是依次是贤王、丁制、刘锄,右边是兵部尚周置以及禁军二部都指挥使,众人都保持沉默,皇帝阴沉着脸,突然看见易寒,喜颜出声:“易爱卿,你终于来了。”
所有人都露出讶异的表情,很显然他们在场六人在皇帝的心中还不如一个易都指挥使来的重要,周置以及禁军二部都指挥使都露出不悦的神色,刘锄脸无表情,不知道他心里是何想法,丁制还是那副老样子,遇事不惊,倒是贤王看了看皇,又认真打量起这个易寒来,这几日他已经分别拜访了丁制与庄庸凡,丁制没有对次子多做评述,只是说席幕德一直对次子有很高的期望,更赞他有天纵之才,他本人却紧闭口风不发表个人的意见,“只是说日久见真才”,他又亲自席府走了一趟,听席幕德对他赞口不绝,席幕德这人他也了解,有一说一,从不夸谈,更难道他对一个年轻人如此不吝美言,听易中天乃是庄庸凡亲自举荐,心中错愕,又亲自了庄府与庄老对于此子品德才能做更透彻的了解,庄老的言语更让他惊讶,说此子之军事才能不亚于麒麟、孤龙,他日乃是国之重梁,望他留心提拔,助他平步青云。
听到庄庸凡这番理论,他已经对这个易中天大为改观,他与庄老交往多年,庄老的话有几分真假,他岂能辩不出来,拿麒麟、孤龙相比那是什么概念,似他们这等奇才百年难遇,麒麟、孤龙之辈更是大东国强兵盛国的将来,死了一个麒麟让人惋惜心痛,如今又出现一个易中天,岂能不然他期待欣喜,他严肃的向庄老声明,“如何证实这个易中天可以麒麟。孤龙相比”,对此庄庸凡并没有举出任何例子来,他只是说:“王爷,你若觉得我庄庸凡不至于老眼昏花,就信了我这一次,他日易中天必定是五国之中一颗耀眼的王者将星”,说着这句话的时候,他竖起了一根手指,这是什么意思,独一无二吗?不再是与四奇将并列吗?或者远远的将四大名将抛之脑后。
这绝无可能,就算庄庸凡再如此坚定,他也依然不信。
然而在庄庸凡的心中,这个征战多年的老将,却看到了不一样的东西,帅者论胜负,而易寒后续的一系列举措却让他看到这个年轻的元帅以民为本,民心所向,攻之何能不破,易寒所引以为傲的兵马谋略,与此相比根本不足一谈,庄庸凡之所以将他视为唯一,并非他之军事才能要远胜其他人,而是他的行为独一无二,乃大同小异之根本,说白了,易寒是一个兵法家兼政治家,这是其他元帅所不具备的天赋,自古,乱世之中,群雄争霸也似他一般的英才人物,这些人物也流芳千古,只是如今世俗也大不相同,要二者兼者,几乎没有可能。
贤王认真的看着易中天,希望从中看出他的特殊之处,他还似以前一般从容镇定,有些东西却无法从表面看出来。
易寒施礼,又跟其他人打了招呼。
只听皇帝问道:“易爱卿你可有听到军队咆哮的声音,似千军万马涌来,我刚才听皇叔等人讲述,声音正是从你殿前兵马大营传出来的,你的军队可是发生了暴乱”。
其余六人都带着责问的眼神看着易寒,易寒错愕,突然恍然大悟,忙道:“皇,并没有暴乱,乃是臣在操场练兵,累皇与诸位大人受惊,臣一人担当”。
皇帝如释重负,“原来如此,已经入夜,却为何还要操练?”
易寒于是将事情的经过大概说了出来,众人顿时动容,只是一句口号就有如此凝聚力,他们分明从那齐声雷动的咆哮声中听出战意十足的味道,这声音完全就不似平常演习所发出的声音,就像战斗冲锋号一般,这易都指挥使果然不凡,短短的时间内,就能让这支军队气质大变,要知道禁军表面精神抖擞,但骨子里却是散漫的,他们看着易寒,心中猜测着他是如此在短短的时间内,如此尊从于他,显然普通人是无法做到的,当初他胜任殿前都指挥使一职,众人心中颇有怨言,只是碍于他的身份不便表露,如今看来他确有真才实学,足矣担任此职。
贤王朗声道:“好一个易中天,军中一声齐呼,竟引得京城所有兵马奔走相应,大小官员惶惶不安,这一声真可比的龙吟虎啸,震慑宇内”,一语之后又道:“皇,给这支殿前兵马赐个封号”,贤王丝毫没有怪罪易中天的意思,反而美言,此举却提前堵住其他臣子要责罪之口。
余人岂能看不出来,均保持沉默,贤王之意不好拂逆。
皇帝喜道:“就依皇叔之意,朕赦殿前司为天子亲师,赐番号“龙吟,另享俸禄”
贤王道:“皇英明,臣先告退”,说完哈哈大笑离开。
禁军二部都指挥使脸露出怪异的表情,同是禁军为何待遇不同,这回去以后如何向自己的士兵交代。
易寒忙道:“同是禁军如何可区别对待,请皇收回另享俸禄,免得士兵离心”。
皇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