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黛傲冷笑一声,“麒麟霸道,他要征用平民百姓何须向别人商量,实在是霸道到无法无天了”。
两人一愣,不明白方夫人这番话是何意思,李墨道:“夫人这话是什么意思?麒麟将军就是要征用夫人的商船,所以才托我们二人来向夫人说情”。
林黛傲心中一讶,想了一下,冷笑道:“两位先生却被那狡猾的麒麟给耍了,他一大早就派军队将我的商船给强行征用了,而且将我商船未卸下的货物给扔进河里,害我蒙受巨大损失”,说到最后语气变得冷冰冰,一副咬牙切齿恨不得啃了麒麟骨头的神情。
两人大吃一惊,公孙儒惊讶道:“怎么可能?”
林黛傲冷道:“难道我会骗两位先生吗?要不两位先生随我到涿郡港口走一趟”。
两人对视一眼,联系到军情紧急,麒麟很有可能先斩后奏,莫非这会让他们二人前来淑德府只不过是让他们来当炮灰平复方夫人的怒气,不得不说麒麟这一手干净利落,不过这后果也是严重的,方夫人掌握的大东国的水路陆路运输,而且各大势力物资粮草补给也少不了这方夫人,关镇联军往后的日子可不好过。
李墨立即道:“夫人先别生气,想必是军情紧急,麒麟将军一刻也不想耽搁,我相信麒麟将军日后定会亲自门道歉”。
林黛傲冷声道:“这个歉我是一刻也不想等,两位先生领路,我马就要见到麒麟,当面责问,他若不给我说个明白,我保证关镇联军以后别想吃一颗米,盖一张被子”。
或许别人这么说,两人不会相信,可是深知林黛傲底细的人却知道,依她的通天手段并不是没有可能的事情,公孙儒连忙道:“夫人千万不要生气而因此酿成大祸,这关镇联军无米可食可是灭国之灾,到时候就算夫人再富有,这一切也拱手让与别人”。
林黛傲冷道:“先生是认为我没有了军队的保护便无法生存下去,先生知道乱世什么才是最重要的,至于名声那都是虚的,我随随便便就能让关镇联军为我效力,而不认他麒麟”,她说出这番话自然有一定的底气,也有一定的道理。
公孙儒摇头道:“或许别的军队,夫人能够做到,但是关镇联军绝无可能”。
林黛傲淡道:“就算如此,我却并不需要关镇联军的保护,自然我也无需给麒麟任何面子”。
两人同时一讶,方夫人什么时候如此有底气了,这话就算王府也不敢大言不惭啊。
林黛傲却不想在这些琐事纠缠,她此刻只想立即见到易寒,在这混蛋的身啃下几块肉来,方消心头之气,冷淡道:“两位先生既然不愿意领路,这前往怀来的路我也识的”,一语之后朗声道:“来人,送两位先生出府”,却是下了逐客令。
下人走了进来,“两位先生,请”。
李墨忙道:“夫人,麒麟将军在一大早已经率领大军赶赴桑干河与安卑大军交战”。
林黛傲一惊,猛的站了起来,所有的怒气都在听到这句话的瞬间烟消云散,去的可是战场,却不是远门,作为一个妻子,如何能安心。
林黛傲突然脸色缓和下来,“那我就等麒麟凯旋归来再与他好好谈谈”。
公孙儒却叹道:“怕的是,这可能是安卑的一个圈套”。
林黛傲一惊,立即问道:“先生这话是什么意思?”
公孙儒也想不出方夫人为何突然表现的这么紧张,看了林黛傲一眼,也许她一介女流却也关心大东国的整个局势,回答道:“从桑干河到西北一带,整个区域都驻扎着北敖与安卑的军队,倘若这是敌人的圈套,麒麟将军孤军深入敌人腹地,很有可能是九死一生”。
林黛傲怒道:“既然有可能是圈套,易寒还蠢的率领大军前去”。
林黛傲直呼麒麟姓名,并没有引起两人的注意,李墨沉声道:“这也许就是麒麟将军值得人尊敬的地方,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却不能眼睁睁的看着桑干河的反抗军全军覆没”。
林黛傲爆粗怒道:“尊敬个屁,难道不知道作为一军之帅,最应该做的是运筹帷幄,决胜千里,而不是逞义气之勇”,这会却心里不安,站了起来苦思对策,只是她一个商人,战场的事情却插不手,能做到了就是在后勤给予易寒强有力的支援。
林黛傲态度的转变却让两人有些惊讶,这方夫人刚才不是恨得麒麟牙痒痒的,怎么这会看去似乎非常担心。
林黛傲突然问道:“可有什么办法让麒麟撤退,镇西军不是已经征用了商船吗?这些船足够将人运离”。
公孙儒晒道:“若不从侧翼牵制幼虎的十万大军,反抗军岂能从容船离开”。
林黛傲反问道:“就算反抗军能从水路撤退,麒麟的大军又怎么离开,一旦陷入包围岂不又是无路可退”。
公孙儒应道:“麒麟将军也不是没有经历大战的人,我相信他心中应该有应对之策”。
林黛傲决然道:“不行,我不能坐视不理”。
两人不明白方夫人这话是何意思,难道她还想插手不成,这件事情谁又能插手,这时林黛傲冷漠道:“两位先生,我想一个人静一静”。
两人只好告退,看来这事情并不像想象中那么棘手,这方夫人也不是一点人情都不讲,反正这船已经被征用了,他们也当了说客,再留下来纠缠也没有什么意思。
林黛傲思索了一会,下了决定,朗声道:“让方重来见我”。
过了好久,方重才缓缓而来,林黛傲不悦道:“怎么这么久才来见我”。
方重一愣,“夫人不是打算开放粮仓,让我去提前告诉那些米商吗?”
林黛傲沉声道:“方重,这些琐事你暂时不要去理会,立即吩咐各地的船只停止商运,卸掉货物,空船驶往桑干河,让他们不要顾及损失,尽最快的速度,谁最先达到赏黄金千两”。
方重顿时傻眼,这夫人发的什么疯,直到林黛傲冷声喝道:“没听清楚吗?还不快去!”,这才匆匆离开传信出去。
永远不要小看这个女子,她懂得如何做到效率最大化,赏黄金千两可远远比什么严令要有用的多。
待吩咐下去之后,林黛傲才如释重负的松了一口气,为了保证易寒安全,别说损失了,就是倾家荡产她也在所不惜,易寒是她的依靠,更是两个孩子的希望,而这些年她辛辛苦苦拼搏为的什么,不正是为了自己和两个孩子吗?易寒一旦没了,这万贯家财又有什么意义,当然林黛傲会对易寒发脾气,也会与他闹别扭,但这种涉及生死存亡,她又岂能在这些面不做让步,再大的亏再大的委屈也得让不是吗?
像这样的女子,哄好了她,她便能给你解决无数的难题,而你也不用提防她是否别有用心,还有比这更便宜的事情吗?但是别忘了,感情这东西是无法估价的。
第七十五节 交战
易寒率领大军火速赶往天镇,在第三日终于到达桑干河一带,而途中并没有受到任何敌军的阻击,这是当然,敌人若是想诱敌深入,绝对不会在这个时候出击,他们会等易寒大军更深入一点,然后再从大后方包抄,将易寒大军困死,易寒的军队打得是突击战,并不是那种稳扎稳打的阵型部署,为了行军快捷,只带十日左右的干粮,帐篷粮草一律没带,所以一旦陷入包围那就插翅难飞,也很难熬到援兵到来,
大军在保庄停了下来,易寒拿出地图和苍狼、林毅岳观察地形,前方就是陈家山,再接着就是赵家山,樊家山,西端就是英雄山,这些山都是依着桑干河坐立在北面,大军一旦过了陈家山,一旦敌人从后方包抄过来,一面是山一面是水,想要撤退可就没有这么简单了,可是周捷说过,反抗军朝桑干河撤退,从地理位置看应该是朝东南方向撤退,经过旧庄子,武家沟到达桑干河的时候,应该在樊家山和英雄山的中间,眼下就要考虑行军路线了,即要以最快的速度接应反抗军,同时也要快一步,布好阵型从侧翼突袭安卑大军,而这会已经无法考虑是否被敌人包围的可能了…
刘唐说道:“这一带我熟悉,最好的行军路线,是过了陈家山,绕道乌铺从侧翼突袭安卑军队,而且我们一定要比敌人快一步达到旧庄子,那里是最好的突袭地点,幼虎就算早有预备也拿我们没办法,更别说他现在并不知道大军到来。”
易寒问道:“探子回来了没有”。
林毅岳道:“早晨的时候便派出几十路,应该差不多了”。
易寒道:“让大军停下休息,养足精神,等探子回来,获悉安卑大军详细位置,再做定夺”。
大概等了一会,一路探子回报,探的幼虎大军正在南庄附近,正南行往桑干河行军。
易寒立即拿出地图,查看南庄位置,敌我双方距离旧庄子差不多,只不过探子回报的这段时间,安卑大军又走了一段距离,易寒未经思考,决然道:“加快行军,一定要赶在安卑军队的前面到达旧庄子”。
就在这时,另外一路探子回报,说发现一支安卑部队绕道宣化县。
几个将领听到这个消息,表情一惊,这支绕道宣化县的敌军身份很重要,倘若是幼虎分军打算拦截反抗军的军队还好,一旦是敌人准备包围己方大军的部队,那问题可严重了,这旧庄子显然去不得。
易寒让探子立即去探清这支绕道宣化县敌军的身份意图。
苍狼道:“倘若安卑方面真的想吃掉我们这支大军,那就不单单只是一个幼虎,整个战局的调动部署,有可能是妙瀚,也有可能是越里古,更有可能是两者配合作战。”
易寒笑道:“就我这七万人的军队,便惊动两大名将同时出手,太看得起我们了”。
苍狼继续道:“我觉得这支敌军很可能只是幼虎的分兵,倘若是来包围我们的敌军,不可能这么快就暴露行踪,既是圈套,一定是等到鱼儿钻的更深入一点才收网。”
林毅岳沉声道:“敌人这么安静,这才是最可怕的”。
易寒当机立断,不再耽误时间,朗声道:“火速行军,快速抵达旧庄子”。
北敖后方营地的一间屋子内。
一个衣着朴素的老者正与一个生打扮的年轻男子在下着棋。
老者淡淡道:“汉人真是聪明绝顶,小小的棋盘,黑白两子,竟存有万千变化。”
年轻生道:“千百年来,我们一直视汉人为学习的榜样,如今我们却要征服他们,这美丽的山河要更换主人了”。
老者淡道:“大东国乃人杰地灵之地啊,李毅、席清、易天涯,孤龙,对了还有麒麟。”说着朝对面的生看去,“玄冥,该你了”。
玄冥稳稳下了一子,“可惜他们却生在错误的年代,大东国气数已尽,就算他们再天纵奇才也无法扭转乾坤”。
老者笑道:“江山自有才人出一代新人替旧人,李毅、席清、易天涯三人已经光芒极致,孤龙与麒麟又是怎样一颗明亮的将星,别人都认为大东国三大名将才是最大的威胁,我却觉得孤龙与麒麟才是真正的威胁,这仗至少要打五年,不知道几位老朋是否能看到结果的那一刻“。
玄冥道:“孤龙要比麒麟成熟稳重,但是麒麟却要比孤龙可怕的多”。
老者笑着看着玄冥,玄冥沉声道:“就像他的外号麒麟,象征着祥瑞,他的运气实在是太好了,好的让人无法相信发生在他身边的一切,要战胜一个人并不难,而要战胜天意,又该怎么去做呢?”
老者淡道:“玄冥,你没有信心了,为何几人之中你独独对麒麟有种畏惧”。
玄冥道:“元帅,我并不是畏惧他,而是尊敬他,我想他应该是我这一生最难迈过的难关”。
老者继续道:“我记得你当初对待孤龙的态度可不是这样”。
玄冥道:“孤龙再如何天纵奇才也只是个人,而要战胜麒麟却要靠命”。
老者淡淡道:“你这么说也没错,可是这么想就不恰当了,不是有句话叫“成事在人”,有时候要完成一件事,并不需要战胜某个人”。
玄冥点了点头:“我真的很想见见他,传闻中的麒麟到底是个什么样子的人”。
就在这个士兵有将来来禀,说安卑出动大军倾巢而出朝桑干河移动。
两人听了这句话,立即就明白,桑干河有大战要爆发,只听玄冥道:“我听说幼虎在桑干河吃了败仗,而且是一支皇牌军败在乌合之众的反抗军,前几日,那支反抗军又将安卑在桑干河一带的城关要塞几乎全部拔出,这动静闹到很大,敢在虎口拔牙,这反抗军统领确实魄力非常”。
老者淡道:“能让幼虎吃了败仗的又岂是俗子,幼虎这个人虽然狂妄,但是他有狂妄的资本,这狂妄的气质就像老虎一样有种不怒自威怯敌之效,同时老虎在杀死敌人的时候,却是小心谨慎,一击得手,当年的幼虎如今已经成长为一只猛虎”。
玄冥道;“可是幼虎还是败了!”
老者笑道:“世间的东西都是一物克一物,老虎虽未百兽之王,却也有惧怕的敌人,一个普普通通的猎人,利用猎具智慧同样也能将老虎降服”。
玄冥问道:“元帅是说,打败幼虎的人比他要更聪明”。
老者笑道:“聪明倒不一样,英雄山一役我也有耳闻,幼虎的对手比他更毒更辣更果断,而进攻南河堡这一举动,更突出他凌厉霸道,想到什么就怎么做,而从来不考虑后果,这种人的心思最难猜测也是最好猜测的”。
玄冥道:“幼虎率军赶赴桑干河,自然是想报败北之仇,可是安卑方面大军倾巢而出,那就不单单只是对付桑干河的反抗军,那支反抗军幼虎一个人足矣收拾,可能是对付更强大的敌人——西夏大军又或者关镇联军”。
老者道:“越里古这番举动,看来事情已经不假了,我们也不要捕风捉影了,等安卑方面给我们的情报”。
玄冥问道:“元帅不打算出兵?”
老者道:“越里古没有通知我,就是有十足的把握,我们静候佳音即可”。
玄冥道:“倘若真是麒麟,难道他真的就这样败了”。
老者笑道:“看样子,玄冥你并不像看到麒麟失败,别忘记了麒麟是我们的敌人,安卑是我们的盟”。
玄冥转移话题道:“元帅早就看出了这是一场持久而艰苦的战役,所以才将重心转移稳固发展面,而不贪功冒进频频交战,很显然安卑方面的作战方针却大大不同”。
老者道:“毕竟我们是在别人的土地作战,不要忽略这一点,稳固发展能将敌人的主场变成我们的主场,而越里古也没有错,他本来就是战神,安卑的文化让他们必须以战养战”,一语之后淡道;“我们继续下棋,静候佳音,不管赶赴桑干河支援反抗军是什么样的军队,这一次面对的是战神越里古和他三十万的大军,就算李毅的镇北军也吃不消,麒麟更显稚嫩”。
玄冥道:“麒麟有大漠黑骑,关镇联军更是作战经验丰富的精锐”。
老者却没有回答,下了一子,轻声道:“该你了,玄冥”。
远在千里的敌人正在讨论他,易寒却不知道,此刻他正急速行军赶在幼虎大军面前到达旧庄子,一个有意,一个无意,后者居也没有可能,强势用兵求稳,弱势用兵行险,易寒知道如今的局势不适宜稳扎稳打,在桑干河逗留的时间越久,对大军就越不利,这毕竟是人家的腹地,敌人大军随时可以火速增援,而自己再没有后援。
易寒大军到达旧庄子,立即能看见南边涌起铺天盖地的灰尘,那是大军行军扬起的沙尘,可见这支敌军意在追赶敌人,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