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黛傲嫣然一笑:“让人心里馋着可以,可就偏偏不让你得到”。
易寒讶异道:“这是什么心理?”
林黛傲笑道:“折磨人的心理”,说着在他旁边的椅子上坐了下来,直奔主题,冷漠道:“说,又有什么事情有求于我”。
易寒微笑道:“想念你的很,想来找你聊聊天”。
林黛傲心头一触,朝易寒看去,表情却慢慢恢复平静,“真的吗?那对不起,我琐事缠身,没有空闲和你聊天,易先生请”。
易寒却道:“你都辛苦多少年了,家财万贯,十辈子都吃不完,何必如此拼命,该是放下来所有俗事,安享晚年才是啊!”
这算是一句暖心话,林黛傲听的有些感动,总算知道关心体贴自己了,可偏偏易寒安享晚年这四个字用的不妥当,这不是说她老了吗?林黛傲表情骤变,大声激动道:“安享晚年!”
易寒见她生气,立即明白了,忙笑道:“不要生气,我的意思不是说你老了,是说剩下的rì子你不必再如此辛苦了,就算真的老了也没有关系,青chūn短促,何人能够青chūn永驻,但真心却是永远不会变的,就算你老的满脸都是皱纹,我也一样疼爱你”。
林黛傲举手道:“不要再说了,我都起鸡皮疙瘩了”,话虽如此,但是易寒的情话却对她有极大的杀伤力,心里什么气,什么恼都没有,仅仅因为他一句动听的情话,其实女子要的并不多,你只要给她一点她想要的东西,却不是搬来一大堆她不想要的东西。
易寒讪笑道:“不爱听?”
林黛傲嗔道:“你明明知道,偏要问”,转过脸去,沉声道:“自己想,我不回答”。
喝着茶聊了些亲近的话,易寒这才正sè道:“黛傲,这一次找你是有问题向你请教”。
林黛傲心情被他哄的不错,这一次也没有刺他,淡道:“说”,一聊到正经事,她的表情就变得能掌控所有的事情,无所不能。
易寒将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将出来,林黛傲一直保持从容淡定静静倾听,不时品着茶水,也不插话。
易寒说完,口干舌燥,喝了一口茶水,问道:“你怎么看?”
林黛傲懒懒的吐出一句话来,“这些与你无关,你那么cāo心干什么?”
易寒好奇道:“怎么就与我无关了,无关我来找你干什么?”
林黛傲冷冷的朝他瞪去,易寒讪笑道:“主要想念你,来看你,顺便处理这件事情”。
林黛傲冷漠道:“都不是什么好货,让他们狗咬狗去。”
易寒不耐烦道:“你到底有没有办法,我是想听听你的看法?”
林黛傲朗声道:“我的看法就是这件事不要插手,顺其自然”。
易寒站了起来,转身就走,林黛傲朗声道:“你敢走,以后就不要再来找我”,易寒却没有理睬。
林黛傲连忙起身不顾形象追了上去,在门口拉住他的手臂,嗔娇道:“算我错了,你不要走,我们再坐下来好好聊”,她何从对别人如此低声下气过,可偏偏她就这么说。
易寒扭头朝她看去,林黛傲赔笑点了点头,易寒表情一暖,林黛傲也识趣的拉着他返回大厅做了下来,嗔怪道:“真是小气,迁就我也不肯,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的xìng子”。
易寒正sè道:“这件事情你有什么看法”。
林黛傲沉吟道:“要做就连根拔起,一视同仁,一个都不放过,不要畏首畏尾的,要么就一点也不插手,该怎么着就怎么着,和我们一点关系也没有”。
她提出了两种办法让易寒选择,易寒思索了一会之后,问道:“连根拔起应该怎么做呢?”
林黛傲低声在易寒耳边耳语一番,易寒惊讶道;“这个办法太毒辣了”。
林黛傲摊了摊手,淡道:“你要是嫌毒辣,那我就没有办法了”。
易寒沉思起来,过了一会之后道:“这样做,非但将她逼上死路,而且连累了整个苏家的声誉,就算能度过这个难关,苏家以后也别想立足了”。
林黛傲轻轻道:“你这个人太善良了,太心软,本来这些事情就不适合你来插手,就算你插手了,也办不成好事”,说着叹息了一声,“听我一句,这件事情不要插手了。”
易寒问道:“黛傲,你可有办法挽救苏家?”
林黛傲冷漠道:“易寒,我已经是仁至义尽了,你不要得寸进尺!”
易寒淡道:“假若我求你呢?”
林黛傲冷冷道:“我不会让你有求我的机会。”
易寒拉住她的手,目光正视着她,林黛傲知道他要说什么,别脸去,双手捂住耳朵,似小孩子撒娇道:“我不要听”。
易寒深深的叹了口气,松开她的手,这婆娘真是太有原则了,林黛傲见他一脸失落,心里也有些难受,可是她做人有自己的原则,却突然说道:“你若娶了我,这个家就你来做主,你想干什么,我自然会听你的”。
易寒问道:“这有区别吗?”
林黛傲决然道:“有!你在主事和我在主事的区别”。
易寒问道:“你打拼了半辈子的商业帝国就这样全部给我”。
林黛傲微笑道:“我最想要的只是你的人,其它的就当做我嫁给你的嫁妆,你心动了吗?”
第一百六十九节 曾前美好
又是再次提到这个问题,林黛傲迫不及待的想嫁给他,易寒知道她等了好多年,也知道自己亏欠她许多,他也想立即娶她为妻,可是林黛傲并不知道自己的处境,同样的,在情感方面自己对她也有隐瞒,林黛傲并不知道自己的情况,所以她一直认为易寒不愿意娶她,易寒心里是愿意的,但是他没有办法啊,再多的承诺也比不上真正的实际行动,他干脆沉默不语。
林黛傲心里纠结非常,克制住自己的情绪,轻轻问道:“为什么?难道我陪不上你吗?”
易寒看着那双美丽却忧伤的眼眸,看着她克制不住流露出来的伤感,突然捉住她的手面向门跪了下来,林黛傲一愣,不知道他想干什么,只听易寒轻轻道:“跟我一起跪下来”。
两人面向门口跪下来之后,只听易寒一脸严肃,朗声道:“黄天在上,我易寒真心真意想娶林黛傲为妻,若有半点欺骗必招五雷轰顶,不得好死!”
此时此刻他能做的最多只能如此了,给林黛傲信心。
林黛傲动容,轻轻依偎在他的肩膀上,“好,我不逼你了,一切都听你的。”
易寒扶她起来,见她眼眶红润,笑道:“为何反而伤心起来了?”
林黛傲轻轻擦拭眼角,微笑道:“第一次感觉你真是存在,在我的身边,你知道吗?一直以来你都是一片云,看的见摸不着,有时候我会突然感觉这一切都是虚幻的,并不存在,好似一切都会突然间就没有了一样”。
温言宽慰一番之后,易寒道:“帮我处理好这件事情好吗?处理完了之后,我就立即回京,筹办我们的婚事”。
林黛傲点了点头:“一切都听你的,我会帮助苏家渡过难关的,不过不是我来主导此事,一切以你为主,我来做你的贤内助”。
易寒笑道:“你是说我可以随意调用方家的一切人力物力吗?”
林黛傲笑道:“可以,不过这些事情太过繁琐,个中情况你不甚熟悉,你只需一声吩咐,我就会如你所说,乖乖给你办好了”。
易寒将她拥入怀中,“有你真好!”
林黛傲柔声道:“其实你早该这么做了,我也不会一直跟你作对,为难你”。
易寒问道:“最近柔儿怎么样?”
林黛傲叹息一声,“女大十八变,我也管不住她了,最近和华东王府的颜如壁走的很近,也是应该给她找个夫婿了,耗着耗着就跟我一样老的嫁不出了,只是我对颜如壁不太满意,反而更倾向于颜复宵,你怎么看呢?”
易寒心里暗忖:“柔儿这妮子果然厉害,将所有的事情抚的风平浪静,让外人一点也看不出怪异来,看来这颜如壁已经被她拿下,对她言听计从了”。
林黛傲见他沉吟不语,追问道:“你怎么看呢?她比较听你的话,是否你该给她一点建议”。
易寒明白林黛傲的意思,她是让自己劝一劝柔儿和颜如壁保持距离,可实际上柔儿根本不喜欢颜如壁,她只不过在捉弄颜如壁罢了,却笑道:“你是她的母亲,你怎么不给她一点建议?”
林黛傲叹息道:“她表面上对我是恭恭敬敬的,可是背地里却老跟我唱反调,十分叛逆,我越不准她做的事情,她越要做,要怨就怨我这么多年忙于生意,和她疏远了。”有些思念道:“在认识你的时候,柔儿很乖巧很听话的”。
易寒轻轻笑道:“你们母女确实疏于交流了,其实柔儿的xìng子就是这样,她不想你想象中的那么不懂事”,这妮子机灵着呢,xìng格虽任xìng,处事却颇有章法,有林黛傲的风范。
林黛傲叹息道:“我在想啊,天底下有那个男子能将她制的服服帖帖的,偏偏柔儿又出落的美艳如仙,每一个见到她的男子就立即被她迷的神魂颠倒,别提制服她了,被她掌控于手掌心还差不多,我虽然强势自立,却是因为被迫无奈,我若不强势,我们母女三人早就被人欺负的不成样子了,我还是认为身为女子,要以丈夫为尊,谁啊,真的能将她制的服服帖帖的,就是我心中满意的准女婿”,说着却突然朝易寒看去,目光十分犀利。
易寒笑道:“你这么看着我干什么?”
林黛傲淡淡道:“你也别想打她的主意,你知道这是不可能的”。
易寒轻松自然的笑了笑:“你想哪里去了,就算我想,也是老了,柔儿自然更钟情年轻英俊的潇洒男儿”。
林黛傲自嘲笑了笑,“我居然将自己的女儿视若情敌,想不到我林黛傲也有这一天”,向来她就无所不能,什么事情都难不倒她,也不对任何事情心存忌惮,偏偏自己心里最亲密的两个人,却让她感觉无法发力。
易寒沉默不语,只是微笑的看着她,只见林黛傲突然欣喜道:“要不我们现在一起过去看看她,我们三个人也好久没有聚在一起。”她回忆起曾经三人在一起的快乐往事。
易寒点头道:“好的,夫人就请你带路”。
林黛傲配合他,恭敬施礼道:“好的,老爷,请随妾身来”。
一会之后,两人来到柔儿居住的幽雅小阁,红香早早就看见两人,远远的就快步匆匆迎上前来,恭敬道:“夫人,易先生”,虽然尽量遮掩,却还是难以掩饰眼神中的惊慌。
林黛傲什么人物,岂会看不出来蹊跷,淡淡问道:“红香,小姐呢?”
红香忙道:“夫人,小姐在阁内呢?”说着却朝夫人身后的易寒看去,目光有点求救的意思。
林黛傲沉声道:“红香,看着我,不要贼头鼠眼的”。
红香忙道:“我现在就去禀告小姐,夫人来看她了”。
林黛傲淡道:“不必了,你前面带路就可以了,我又不是外人,用不着禀报”。
红香点了点头,连忙前面带路,只是刚刚走到小阁前的小院就高声喊道:“小姐,夫人来看你了”。
易寒心中暗暗好笑,在林黛傲这种老jiān巨猾的人面前使这一套却是太嫩了点,这点小伎俩又岂能瞒的过她的眼睛,不过也不是太过担心,有自己在场,也闹不出什么事情来,却也不知道柔儿到底在干什么,为何这般遮遮掩掩的,怕被人知道。
林黛傲心知肚明,却也不过分声张,雍容大度优雅迈着步伐随红香走进小阁。
楼上的颜如壁听到红香的喊声,吓得六神无主,紧张道:“怎么办,夫人上来了,看见我这个德行可如何是好”。
这会他**着上半身,后背被柔儿用墨水画了一只乌龟,脸容也被柔儿用毛笔涂抹了一番,这个形象若是被人看见了可如何是好,柔儿淡淡道:“你找个地方躲一躲,母亲怕是要直接上楼来了”。
颜如壁手足无措,四处张望寻找一处可以躲藏的地方,见有个大衣柜就奔了过去,柔儿看见了却追了上去,拉着他说道:“你这一身污秽想要弄脏我的衣衫吗?”边说着边将他往床下面塞了进去。
床底下有些窄,地面有些脏,颜如壁听到脚步声越来越近也就顾不得许多,反而往里面钻,生怕露出半点马脚被方夫人发现。
红香在走廊的时候就轻声喊道:“小姐,夫人来了”。
三人走屋子,只见柔儿盘坐于木案之前,一脸凝神聚目,纤手执笔静静的正在写字作画,举止恬静,看起来有点仙袂飘飘韵味。
放下笔来,轻轻的抬起头来,喜道:“母亲你来了,刚才女儿画到一半,全身贯注,两耳不闻窗外事,请母亲恕罪”。
可真会演戏,母女二人都是演戏的高手,明明知道是一场戏,却演的认真,林黛傲淡道:“难得看你静下来,我很是欣慰,你看我带谁来看你了”。
柔儿喜道:“易先生你来了,柔儿想念你的很,你快来瞧瞧这些年我的画有没有进步。”柔儿十分聪明,颜如壁此刻正在房内,她可不想易寒的身份暴露给颜如壁知道,虽然她任xìng但不代表她糊涂。
躲在床底下的颜如壁听见柔儿表现的如此亲昵,心中不悦,醋意很浓,心中对这个男子怀有报复之心。
易寒走了过去,打量着她的字画,表情微微一讶,这妮子的画作明明到了一气呵成的地步,却是瞬间绘成,笑道:“不错,确实进步很大”。
颜如壁听到声音,大吃一惊,这不是那易先生吗?想不到他居然与方夫人关系如此亲近,难怪那rì会在方府门口遇到他,人不可貌相,这易先生看起来虽然落魄,但来历不小,心中好奇,却不知道他什么身份,只听柔儿道:“易先生你夸奖了,却是易先生教导有功,易先生可是柔儿心中第一个真正尊重并认可的先生哩,以前那些啊,比起易先生都是不学无术之徒”,听到这里颜如壁心中暗忖:“原来是柔儿小时候的先生啊,难怪了,看来这易先生确有真才实学,否则只能得到方夫人的青睐,进入方府教导方家千金呢?看来这易先生得好好巴结,我与他也算认识,与他亲近也不算突兀”。
易寒笑道:“你天资聪慧,能够此成就也是靠你自己的努力。”
林黛傲走了过来,看着抽象模糊的话问道:“这画的到底是什么?”
柔儿笑道:“闺中自有颜如玉”。
林黛傲正sè道:“学识上的东西岂能胡乱修改,是中自有颜如玉”。
易寒立即明白,柔儿在暗示自己颜如壁正在房内,笑道:“改的不错,颜如玉本来就藏在闺阁之中,这本你就是翻个遍也找不出来一个活生生的美人来,夫人,柔儿懂得应变,却不是读死反而可赞”。
林黛傲故意问道:“柔儿,你倒说说这画中的颜如玉在哪里?我怎么瞧不见”。
柔儿笑道:“母亲,我与你不就是颜如玉吗?此画已与周围景物融我一体,母亲与我不就是在这画中吗?”
易寒哈哈大笑:“实在是妙解”。
林黛傲心中有些幽怨,恼易寒不和自己站在一边却和柔儿一起来欺负自己,这妮子,有人撑腰就越发放肆了。
三人坐了下来,红香下去准备茶水,柔儿将话题引到曾前往事,这个话题林黛傲也非常喜欢,让她感觉似回到曾前一般,柔儿乖巧听话,易寒情意绵绵,突然感慨道:“柔儿,这些年,我忙于生意,疏于与你相处,对你缺少照顾,你可心里不要怨我”。
柔儿的纵容有很大一部分原因便是因为母亲的疏远,她就是要闹事,这样一来母亲就必须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