屏退了赵云廖立二人,赵焉独自一个静静的思考着。
看来,最多不出十天,冀州将有一场大战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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广宗城外,北军的中军大帐中,卢植一脸苦闷,对着地图看的出神。
根据斥候回报,张宝已经攻破幽州城,刺史郭勋业已殒命。
对于郭勋这个人,卢植并没有过多的交集,但也确实听说过不少次。此人能力虽不出众,武艺也是平平,但却能够在战乱纷繁的幽州站住脚,足见其必有独到之处。可惜,却死的不明不白啊。
当然,卢植更担心的还是自己。如今,张角闭门不战,等待张宝的驰援,若是不能速战速决,一旦张宝到来,则必败无疑啊。
最让他头疼的,还是北军内部的问题。
汉帝所派北军四营,战斗力不俗,其中虎贲营更是西园八校精锐中的精锐,但问题恰恰正是出在这虎贲营中。
卢植此次虽是主将,对于北军却没有太大的驾驭能力,毕竟常年在东观做学问,在士人中贵为“三君”,但是在军营中卢植却没有太大的声望。而虎贲中郎将鲍信的官虽然没有卢植大,却颇有勇武之名,再加上他本就不服气卢植做着北军主将,所以一直是阳奉阴违,表面上对卢植恭恭敬敬,暗地里却根本不听号令,让卢植很是头疼。
有了虎贲营这样的例子,其他三营的校尉也是处在观望状态,出功不出力,毕竟卢植不是大将军一派。
哎,党锢之争害死人啊!
如今的北军,只有徒弟公孙瓒所带来的三千白马义从和新征召的八千魏兵还听自己的号令。哦,对了,还有最近投奔自己的刘备所带的五百人。
想到刘备,卢植心中又是一阵不喜。刘备虽然名义上是卢植的记名弟子,但其实却不受卢植的喜爱,若不是因为刘备的父亲生前与卢植还算有些交情,临死前又苦苦哀求,卢植必不会收他入门。此人家贫,以贩履为生,却好着华服,不求上进,游于乡里。虽然对卢植是倍加恭敬,却始终不得卢植的欢心,倒是他的义弟张飞,颇有才学,还写得一手好字,虽然长相粗鄙,但却是名门之后,当真是不错。
不过今时不比往日,多一份助力卢植也不会拒绝。
等瓒儿回来,必须要开战啊!若是成儿能来相助……哎,悔不当初啊!
卷起地图,卢植收回了惆怅,只等公孙瓒的归来。
…………;
第9话 战冀州(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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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日,赵焉正在中军大帐之中,听着廖立的汇报。e3
这几天,廖立俨然成为了所有人中最忙碌的一个,各地所得情报,都要由他来一一汇总,有时候还要亲自去查探一番,忙的是不可开交。
“广成啊,这几天辛苦你了。”
对于廖立的关心,赵焉绝对是发自内心的。廖立能够处变不惊,又天赋极高,就连外貌都和前世的赵焉颇有几分相似之处,因此也深得赵焉的喜爱和其中。
每思及此,赵焉心中都不禁有些感慨,如此优秀的人才,却声明不显于后世,果然世事难料啊。
廖立站了起来,一本正经的说道:
“为主公分忧,是立分内之事,若非主公,或许立今日还只是西山的一名马贼而已。”
古人对于所谓的知遇之恩特别看重,毕竟那时候社会阶级分明,普通的平民想要出头几乎不可能,而像赵焉这样不拘一格的用人之法,在当时几乎是不可想象的。
“主公,主公,不好了!”
赵焉刚欲开口,只听得一阵呼喊之声,一道硕大的人影便冲了进来。
此人正是陈铁牛。
“你个憨货,怎的如此没有规矩!”
只见廖立细目一睁,剑眉倒竖,大声呵斥道。
那陈铁牛一听,也知道自己无礼,当下便愣在了那里,不知所措。要说所有血魔卫中,敢称呼陈铁牛作“憨货”的,大概也只有廖立一人了。别人要是这么称呼他,早就被他一巴掌拍飞出去了。平日里,陈铁牛也就爱跟着廖立,这大概就是所谓一物降一物吧。
“好了,好了,广成,你就别说铁牛了。铁牛,我可好好的呢,如何会不好?到底有什么事,如此匆忙?”
被赵焉一说,陈铁牛一拍脑袋,似乎回过了神来,说道:
“主公,广宗那里传来消息,北军遭遇劫营,被杀得大败,死伤无数,中垒校尉陈金阵亡,北军现已后退三十里扎营,估计短时间内难有再进之力。”
赵焉闻言也是吃了一惊。按理说,以黄巾军的战斗力,如何能劫营成功?说白了,劫营可是个技术活,只有精锐之师才有能力神不知鬼不觉的穿过暗哨的防线,黄巾贼这样的乌合之众,怎么可能劫营成功呢?
“可探明是何人率部劫营?”
“禀主公,好像是一个叫张燕的人所率黑山军劫营,又有余毒带领三千黄巾力士从侧翼突袭,才大败北军。”
张燕?余毒?黑山军?这名字赵焉倒是挺熟悉,但具体如何却又想不起来。不过张燕能够劫营成功,想必也是有两把刷子的人物。
“哦,对了,主公,还有一件事。”
“你这憨货,就不能一气说完嘛!”
廖立可是专业情报人员,对于陈铁牛这样的也与表现实在是有些看不下去。
“说吧,铁牛。”
“听说北军中有一个叫关羽的汉子,勇武过人,尽率两百余人就挡住了余毒。”
“关羽?”赵焉喃喃道。
关二哥的名字,赵焉自然是听说过,看来,是金子果然是会发光的啊。
“恩,铁牛,做的不错,去把廖化给我叫进来。”
“喏!”
陈铁牛转身出了营帐,赵焉便转向廖立,问道:
“广成,你有什么看法。”
廖立思考了一下,说道:
“主公,如今冀州与北军,乃是唇亡齿寒,若北军破,则冀州绝无幸理。”
“恩,广成所想,与我不谋而合。”
如今的冀州,北有张宝虎视眈眈,内有张角所率黄巾主力,一些山贼盗匪如今也是蠢蠢欲动,可谓四面楚歌。本来冀州的军事实力就不算太强,单凭一己之力想要抵抗二十万甚至更多黄巾贼的攻击几乎是不现实的。所以,北军的胜败,就成了整个冀州战局的关键所在。
“黄巾贼众大胜,必定志得意满,即使是张角,估计也很难压的住,毕竟若是能杀退卢植,则冀幽二州则尽如黄巾之手。就算张角能抵挡住如此诱惑,他手下那群将领却不行啊。若是不出意外,黄巾贼不久便会倾巢而出,乘势追杀北军。而北军也是不得不战。”
拿出牛皮地图,赵焉示意廖立上前。
“广成你看,北军如今退至漳河以北,此处地势平坦,南高北低,最适合骑兵冲击,两面又多高山,则黄巾军势必不能铺开,若我为北军统领,必定在此与黄巾决一死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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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军营寨之中,此时一片哀怨之声。
中军大帐之中,几位校尉和卢植公孙瓒一起围坐在沙盘周围。
刚有斥候来报,说张角亲率黄巾大军十二万,追杀北军。这个消息,让在座几人心都凉了半截。
也许是中垒校尉陈金的死刺激了其余几人,让他们颇有兔死狐悲之感,就连与卢植最不对付的虎贲中郎将鲍信此刻也坐在卢植下首,一语不发。
清了清嗓子,卢植站了起来,说道:
“几位,我军新败,如今士气低落,植虽不才,但也知道,若是此刻还抱有门户之见,则我等必定死无葬身之地!”
卢植的话语掷地有声,犹如大锤一般敲击在几人的心中。
谁不怕死?尤其是官越做越大,这群武将的胆子也越来越小。面对气势汹汹的敌军,这个时候谁还有心思去窝里斗啊。
“卢帅,我等先前有所冒犯,还望卢帅见谅,只是此刻我等应如何破敌,还请卢帅定夺!”
说话之人,正是步兵校尉淳于琼。此人不属于任何派系,却能身居高位,乃是个左右逢源之人,只是领兵打仗上到没有太过出众的能力。广宗一战,除了中垒之外,就属步兵营损失最大,不仅折了近千人,就连步兵丞周万也惨死于乱军之中。
此时,淳于琼如此表态,也算是给鲍信和胡骑校尉张震一个台阶下。
鲍信也知道此刻不宜与卢植发生冲突,便轻咳一声,站了起来,朝卢植说道:
“仲简所言,信亦深以为然,一切请卢帅定夺。”
随后,张震也表了态,见三人服软,卢植自然也不好太过追究。此时的卢植,早已经不是一个一言不和酒可以再朝堂之上顶撞皇帝的毛头小子了,多年的官宦沉浮,也让他为人处事圆滑了不少。
还是一副清淡幽深的表情,卢植平静的说道:
“植即受皇恩,必当效死命。若是不能击败张角军,则冀幽二州尽入贼手,我大好河山,岂能拱手相让。以植之见,此战,只能胜,不能败。”
轻轻的叹了一口气,卢植又说道:
“几位将军,想必心中亦是了然,若败,即使能逃得性命回到京师,亦免不了抄家斩首之下场,既如此,何不拼上一拼,求一条生路呢?”
卢植的话,也让几人心中一颤。
是啊,要是胜了,则加官进爵,不再话下,若是败了,则冀幽二州不保,这么大的罪过,怕是纳上自己这颗脑袋也抵不了啊!
“妈的,和他们拼了,老子就还不信了,这群蟊贼还真能翻了天去!”
只见鲍信一拍椅子,满脸愤然之色。
“卢帅,若有破敌之策,还请明示。”
“诸位稍安勿躁,请听植一言。我等虽然败了一阵,但乃是黄巾贼偷袭所致,若是正面交锋,我军仍占优势。诸位请看,此地名为漳谷,两面为高山,中间则地形平坦,若诱敌于此处进行决战,则贼军必不能铺开,我军再以骑兵冲击,则贼阵避乱,届时,黄巾贼兵力优势难以发挥,必败无疑!”
鲍信等人围着沙盘看了好一阵,都觉得此计可行,但最大的问题就在于,谁去诱敌?
黄巾贼足有十二万,若是一不小心被围,纵使本领通天,也难逃一死啊!
场面一阵沉默,几名校尉面面相觑,显然谁也不愿意去做这冤大头。这诱敌的危险性,卢植自然清楚,此时也有些一筹莫展。
“瓒虽不才,愿领帐下三千白马义从,前去诱敌!”
几人闻言,都将惊异的目光投向了站在卢植身后的青年身上。白马将军的名号,几人也都听说过,但却有些不以为然,你名气再响,却也只是北方苦寒之地的一个小官,若不是卢植的关系,公孙瓒又如何能进的大帐之内呢?
不过此时此刻,三个校尉却真恨不得抱着公孙瓒,好好亲他一口。这家伙还真有些傻头傻脑,这么危险地事情,竟然自告奋勇,果然啊,再厉害,也只不过是个血气方刚的小伙子啊!
由于公孙瓒的自荐,卢植也不好阻拦。公孙瓒的心思,自己这个做师傅的又怎么会不清楚呢。
虽然公孙瓒有些名气,但也只限于北地,如此高傲的他心中定然不贫。若是此次能够诱敌成功,那么这一大功,足以让他名扬京师!但若是败了,那可是要搭上性命的啊!
“哎”,卢植叹了一口气,说道:
“既如此,就由伯珪率军,明日四更造饭,五更出发,前去诱敌。其余三营全部编为重骑兵,于漳谷等待敌军到来,务求一击而胜!”
“喏!”
几个校尉很干脆的答应了下来,退了出去,各自准备军械去了,营帐内,只留下了卢植与公孙瓒二人。
“瓒儿,你这又是何苦呢。”
卢植满脸愁容,望着自己的徒弟。对于公孙瓒,卢植真的是发自内心的喜欢,而公孙瓒也不负卢植厚望,仅凭一己之力闯下了偌大的名头,在北方扬我国威。提起白马将军,北边的那群胡虏谁人不惧?
公孙瓒此刻倒是一脸轻松,安慰道:
“老师你放心吧,瓒一定会小心的。”
“哎,如今成儿已不再身边,若是连你也……哎,瓒儿,此行若事不可为,便退回来吧,即使败了,想必皇上也会念及旧情,不至于落得杀头的下场。”
“恩,老师你早些歇息吧,明日就是扬我军威之时!”
说罢,公孙瓒便退出了营帐,望着他的背影,卢植心中莫名的一颤,喃喃道:
“功名利禄何用?天下闻名又何用?哎,成儿,为师不如你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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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日状态不佳,现已对前文一些错误进行校对修改,谢谢弟兄们的支持!;
第10话 战冀州(3)
【大言情//。dayanqing。 我的随身书包】
北方的夜,总是有些干冷,不过今夜,却是雾气深重。e3。
公孙瓒一个人静静的坐在营帐里,擦拭着那杆伴随着他十余年的铁枪。真是这杆使用罕见玄铁所锻造而成的长枪,伴随着他叱咤北方,饱饮胡虏肉的枪头已经有些微微发红,那是无数次浸染敌人的鲜血后才会形成的独特暗芒。
经历过太多次的死里逃生,对于生死,公孙瓒自认为已经看得很开了,但是这一次,或许……
早已整装的公孙瓒站了起来,走出了营帐。一股寒风吹来,让公孙瓒也不禁打了个寒颤。虽然已经是四月,但北方的天气依然有些寒冷。
静静的看着那些忙碌着的白马义从们,公孙瓒的心中突然百感交集。这些都是跟随自己南征北战多年的兄弟啊,今天一过,能回来的又有几人呢,活着的,博得一场功名富贵,死了的,便是马革裹尸,也许连个坟茔都没有。
“阿四,你过来。”
公孙瓒对着不远处那个正在埋锅的少年招呼道,他记得每一个白马义从的名字和生平。
那少年闻言,便站起身来,一双满是尘土的手往身上一抹,跑到公孙瓒面前,恭敬的行了一个军礼。也许是因为紧张的缘故,少年的动作有些僵硬,跟随公孙瓒三年多来,他还没有公孙瓒说过一句话呢。
“阿四,今年该有十九了吧!”
“恩!”少年重重的一点头,早就听说主公记得每个兄弟的年纪,果然不假。
“多少年没回家了?”
“有五年半了。”
“想家吗?”
少年闻言,却有些沉默了。
“没事,说吧,不要紧。”
“想。”少年有些怯生生的答道。
摸了摸阿四的脑袋,公孙瓒笑着说:
“哈哈,想家就想家,有什么好扭捏的!好男儿志在四方,等得了功名,便能衣锦还乡了!”
说着,公孙瓒整了整少年的衣甲,又道:
“阿四,你怕不怕?”
“不怕!”少年斩钉截铁的说道。
拍了拍少年的肩膀,公孙瓒显得很高兴:
“哈哈哈,好样的,我白马义从果然都是铁铮铮的汉子!”
深深的叹了口气,公孙瓒的眼神有些虚无,喃喃道:
“阿四,一定要活着回来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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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刚微微亮,官道上便出现了一彪军马。
密密麻麻的军队宛如长龙一般呼啸而过,虽然行进的速度并不快,但是阵型还是显得有一些混乱。
策马行于队伍最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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