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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金成，我这里买到了。”柳芳摇晃着手里票。他本来是喜欢看这样的演出的。现在她又有了票，后边的三个小时看来可以打发了。他走过来，对她说：“走，咱也别饿着，吃点嘛去。”俩个人存好车，就在附近的小饭铺吃了点东西。看看演出的时间就要到了，他俩向影剧院门口走去。
玉华当晚是与自己妹妹一起来看演出的。她，我们好像只大致地见过一眼。现在，她和她妹妹已经到了这里，那么，我们就必须仔细地看看了。那时候的人们，能穿上军大衣，算是体面的了。大多数的人们，蓝棉大衣或深色布棉猴，是他们在冬天穿着的普遍的外罩。玉华姊妹俩的外罩却是棉军大衣。妹妹好像比姐姐稍矮一点，也有一米六五的样子。都梳着马尾型的头发，玉华前额高些，卧蚕眉，杏仁眼，凸鼻梁，从她和她妹妹交谈的那一刻，我们看到了一嘴光彩夺目的洁白牙齿。也许就是天冷的原因，她的面容红扑扑的。可以断定，要是气温正常的话，她的皮肤一准儿的白皙。
什么是巧合？什么是无巧不成书？就像那天在铁路道口他与她相遇一样；那次是俩个人面对面，这一刻，却是四张面孔相望。因为他与玉华两个人的眼睛碰到一起了。没有可能躲闪。作为他刚才心里的那些所思所想，现在都没有用了。现实是必须打招呼。他们四个人在进门后的大厅里站到了一起。
“玉华，这是柳芳。来柳芳，这是玉华，我的同事。”金成说道。
此时的玉华，望着眼前的柳芳，又看了一眼金成，有一种女人到了一定年龄、在一定环境下、遇上最不愿意看到、却偏偏看到后自然而然产生的酸楚。这一点，除了她本人看不到她当时的神情外，其他三个人都在她那一闪即逝的神情中望见了。
“哦，这是我妹妹玉英。”她介绍给金成。“玉英，这是金成大哥，我的领导。这是。。。。。。”玉华望着柳芳，意思是想怎么介绍好一些。
“就叫柳芳大姐呗。”玉英这姑娘爽快地说话了。柳芳也很快地说道：“看来都是小妹妹了了啊。”她此刻的心里多少明白了几分。这有可能就是那次他所看到的和金成一起看电影的那个姑娘。
铃。。。。。。铃。。。。。。召唤观众的铃声想响起来了。还是金成开腔了：“你们姐俩在楼上还是楼下？”“哦，在楼下。走吧，快开演了。”玉华说着，对柳芳和金成点点头，同她妹妹走进去了。
此刻，三个人有着不同的心境，一个人心里有问号。
玉英以她单纯的话语对她姐姐说：
“那女的还真漂亮啊。姐，好像听你提起过，刚才那个就是他吧？你是不是对他有意思啊？”姐儿们之间本来是无话不谈的。玉英这样问，显然说明玉华和她妹妹提到过金成。
“别瞎说啊。我们只是同事。要好的同事。”
“算了，我看得出来，今天我能看演出，是你最后一刻决定的。对不对？”
“看节目，别说了。”玉华不想解释。但她心里却是异样的。一个正在妙龄之年的姑娘，产生对恋人的爱慕，原本就是人性的正常表现。在玉华的感情世界中，也是第一次有了这种感觉。你要她说她为什么暗恋上金成的？她表达不出来。感情这东西，最神秘莫测。就是在日常的工作接触中，在平日的言谈话语中，她钟情于金成的情感日渐深化。但她没向他做过明确的表白。从当时的社会环境而言，在她那个年龄，要是真的公开的谈恋爱，是要被单位的组织招去谈话的。那时候“早恋”就是年轻人想要进步的障碍。甚至是人们茶余饭后议论的无聊的话题。可是，爱能不存在吗？不客气地说，找人谈这事的人，不见得不谈恋爱；只不过压抑自己的感情罢了。议论别人的那些人，也不见得不恋爱结婚，甚至做得有些苟且的勾当，好像是他做可以，别人做就是大逆不道。这就是十年浩劫，那群祸国殃民的害人精们给当时民族撒播的流毒反映。只能我放火，别人不能点灯。很有可能，玉华的思想观念里，被这种东西侵扰了。但爱情的幼苗总是要破土而生的。她在慢慢地接触他，她在有意地靠近他。而且，他们确实也比一般的男女同事走的关系近些。她已经不止一次向她妹妹谈到过他，这就是刚才她妹妹问她的那些话的原因。他与她只不过就差没互相表露那么一步了。
对今天这件事，她真的觉得不公平。“不和我一同来的原因，就是要和这个女人来啊。”她就这么想着。台上演的什么，她是没入脑的。“那你和我直说不就得了吗，怎么扯别的词儿呢？”她这样在心里说，在心里问。“也是，他怎么能说不和我来而和她来呢？再说，要是人家提前约好了呢？我不是今天才告诉他的吗。”她自己还在心里回答。这善良的姑娘，当时的心境，就是这样的。
柳芳的心里，从打演出开始，就没放在看节目上。她的精神的眼睛，通过刚才玉华的神情，望见了那个女孩子当时心灵的窗口。是不是女人的心都是相通的呢？我们不可妄加评论。却有一点我们是可以表明的，那就是柳芳对玉华有一种伤感。在她来说，她觉得自己拥有的，就等于她失去了。她从坐在座位上开始，就是一直攥着他的手的。生怕他从自己手里被别人拽去。她不时地侧望一眼他，由于舞台灯光的闪亮，她觉得身边的他，是那么让她心旷神怡。她忽然想到了他俩巫山云雨的时刻，就不由得使劲攥紧了他的手。她觉得怎么再找机会重复那一刻呢。品尝过那一次鸾颠凤倒的人，没有不想重来的。特别是对于这样年轻且身体康健的他和她。她这样的念头闪过后，难以恢复平静。便拉了一下金成的手，把她的嘴唇贴紧他的耳畔，用也只能是他听到的声音说：
“我想让你亲吻我。”金成这时从他一直没停的思绪中转了过来，他把他的嘴唇附在她耳畔，对她说：“好，一会儿好好地亲吻你。”他说着，已经吻了她的面颊。
金成从打见到玉华开始前，就想过，可别碰上玉华。可别出现今晚已经发生了的情景。可是就这么寸近儿（有句俏皮话，叫放屁扭腰寸近，意思是巧合、偶然、凑巧）越不想让它发生的情景，偏偏就发生了。他倒是想得开的，也好，玉华知道了，也就省得她再有别的想法了。至于没给她面子，也好解释了。我爱柳芳。明来明去。至于其它的，就烟消云散吧。他是个对人生即看重又简单的人。看重，是说他为人处世讲信义，敢负责，言行合一。简单，是说他接人待物麻利快、不掩盖，有一得一。在他身上，有股男人的冲劲。因为这，确实得罪过人。也因为这，确实也拢住了人。人没有十全十美，就看真善美与假恶丑在一个人身上各占的比例多少而已了。
四、 母女间的冲突升级了
四
当演出的大幕拉上后，人们陆续回家过他们的生活去了。他和她在回家的途中，停在一处僻静的地方，俩个人的*是难耐的。拥抱、亲吻是热烈的，然而也是无奈的。金成搂着柳芳，轻声地说：“我们能不能快点结婚啊？”“我何尝不想呢？”“那就向家里明说吧。我现在真的连一会儿都不愿意离开你。”“我也是啊。”说着，柳芳把热唇压在金成的唇上。俩个热恋的人，在一起呆的时间再长，也总觉得没呆够。但他们必须要分开。
他的话，无非就是希望她必须正视现实。
而对于柳芳的父母而言，也已经多少观察到自己女儿是有男朋友了。那天，柳芳向父母坦然表明了自己的所爱。金成也向他的父母如实表明他打算和柳芳结婚。
时间接近二十世纪七十年代末了，向他们这个年龄的人，谈婚论嫁是合乎常理的。然而，柳芳的母亲表示了反对的意见。理由是金成比柳芳小两岁。这是柳芳她母亲表示反对意见的唯一理由。而金成父母则表示了支持。
在金成看来，也许柳芳的母亲是一时想不通，可以慢慢等待一些时日。在柳芳那里，当她母亲表示了不同意的意见以及这个理由后，也是这样想的，或许过一段时间，母亲会转变的。但她决定了，就是娘家什么嫁妆也不给她，她也要当嫁则嫁。
我们的读者朋友可能会不理解：柳芳怎么会有那种观念呢？就现今的社会环境而言，读者这样问是有理由的。我们改革开放三十几年，当今的小青年们，根本不会存有柳芳当时的那种观念了。但就在三十年前，似柳芳面临的那样的处境，所产生的那样的观念，还是大有人在的。还有一点必须补充上，那时候的社会环境决定了人们的意识。谁要是早婚早恋，单位真的不给出具结婚证明。
我们没有必要再指责当时的社会或单位什么了。那时候，“法”“法律”“法治”几乎叫做不存在。不像今天，我们有法可依了。当然，我们社会的一切也不完全至善至美。我们只是站在今天而谈过去。
花开的季节来到了，太阳照暖了大地。鸽子、小鸟也好，青草、树木也罢，在这样的春光里，都是兴高采烈的。惟独有些人，却要折磨自己也折磨别人。柳芳的母亲也不知道是碍于尊严还是真心爱她的女儿，固执着己见。她甚至提出了柳芳每天下班必须于几点钟到家的无理要求。在这一点上，柳芳的父亲与柳芳的母亲表现出了不同的态度。但他主不了事。为了不让矛盾激化，柳芳是按照她母亲规定的时间回家的。然而，思恋是难挨的。特别当春天来到，万物生机盎然的时候。
有一天，母女间的冲突升级了。因为柳芳找她母亲要户口本，提出要和金成办结婚登记手续。她母亲把户口本藏起来了，在这种时刻，她实在压抑不住内心的火气了。对她母亲说道：“您就是不给我户口本，就能够阻拦我们在一起了吗？”
“你不要脸，有本事你现在就给我滚。”
“这可是您说的，我现在就走。”说着，她走了出来。
“你永远别回来。”屋里在喊叫。她听得到，但她义无反顾地走到金成家里去了。那时候，她只有一个念头：快点见到他。
金成曾经问过柳芳，要不要他亲自去一趟她母亲面前，把话说明白。她表示，如果现在去，她母亲会刺激他，没什么结果的。他听从了她的话，没有马上亲自去。然而，他真的想她，特别是想和他在一起。
当她来到金成家的时候，金成没在家。我们知道，此时金成的父母已经接受了这个未来的儿媳。她的神色让人一看就知道有什么事发生了。她没有马上说她同她母亲发生的冲突。只是问金成什么时候回来。
这时候的金成正在忙一件事，玉华不知道什么原因，忽然在工作单位工作的时候晕倒了。他和同事把她送到了医院，进行了检查。医生的意见是检查后要留在观察室在看看发展，具体因为什么原因，还没得出确切的结果。金成让看玉华清醒些了，便问玉华家的住址，然后找人通知她的家属来医院。他只能守在玉华这里，一是因为总是要有人同医生联系的，再就是玉华这里也不能离开人。有些事，他毕竟能做点主。
当玉华的妹妹和她母亲到医院的时候，金成正坐在玉华病床的旁边。他们俩个在低声谈着什么。他见到过玉英，赶紧站起身来。
“这是怎么回事啊？”玉华的母亲看着女儿着急地问道。
“这是阿姨吧？医生现在还没说清病因，来您坐。”金成说。
“妈妈，这是我姐单位的金成大哥。”玉英这样介绍。
“谢谢你啊，”玉华的母亲扬着头对金成道谢。因为眼前的这个小伙子高出了她一头半还多。
“不客气，这些液输完后，可能是没有别的了，至于后边怎么办，要与医生联系。其他的事也没什么了。”金成这样说着，扭头看了看玉华，欠着身子问道：“是不是没有别的事了吧？”玉华的眼睛深深地看着金成，没有说话，只是微微地摇了摇头。金成能够感觉出玉华刚才眼神中的含意，他心里明白此刻她心里还有刚才没说完的话要说。他弯下身来，对玉华说：“好好听医生的，你好了，我们再接着谈。”之后他站直了身子，对余华的母亲和与硬说：“你们来了，我现在走了。有什么事明天可以到单位找我。”
“好，谢谢你。”那母亲说。
“金成大哥，急什么，在坐会儿吧。”玉莹说道。
“不了，明天我在来。再见。”说着他离开了观察室。
此时，天已经黑了。他比平时骑车的速度快了些。但他还是不由自主地想起了玉华刚才同他的谈话。一想到这里，他就觉得这姑娘是有心病。但我没有别的选择，柳芳是我的最爱。况且我们彼此已经是难舍难离的一体了。他这样想着，到了家。txt电子书分享平台
五、她的爱的情感是强烈的
五
柳芳心中焦急地等着他，见到他终于回来了，便迫不及待地领着他到了另一间屋里。她使劲地搂抱着他，半晌没有说话。金成也是急不可耐地想和有好长时间没在一起的她缠绵了。所以，吻着她的唇，把手伸向了她那柔软的*。然而柳芳的泪水，打消了一切欲念。
听完她的叙述后，金成想了想，对她说道：“走，我和你一起找你妈妈去。”他说着就往外走。柳芳拽住了他。“没必要的，只能是都生气。不就是我不回家了吗，我今天揪住这里了。这就是我的家。”金成觉得她说得没错。但他咽不下这口气。他又觉得这样对柳芳不公平。这时，金成的母亲喊他们俩说：“来吃饭吧！”
那个时候做父母的，老观念是很顽固的。即便是金成的父母仍然存有老观念。他们不愿意看到自己的儿子和人家的姑娘这样不明不白的住在一起，他们劝柳芳消消气，待会儿回家去。但他们明确表示：他们俩口子对他俩的婚姻没有任何反对的意思。
这个晚上，柳芳的父亲和她的母亲吵了起来。从情理上而论，柳芳的母亲是没有什么理由那样做的。藏户口本能解决问题吗？柳芳的父亲就这样问。而且柳芳的姐姐和弟弟也都表示，金成就是比柳芳小两岁，这不是反对他们成婚的理由。可那位母亲近乎疯狂地表示：就是不同意她女儿的婚事。
有一点这位母亲得必须马上面对：柳芳这时候离家出走了。
还有就是金成父母当时的观念是动员柳芳应当回家。这些现实的问题摆在人们面前，都要快速解决。
从某种意义上说，柳芳当时的心境最不好受。她绝不是那种软弱的姑娘，她的爱的情感是强烈的。她觉得自己一生就这么钟情着金成，这是她第一次的纯真的爱，没有任何力量可以阻止她。在她全部的思想意识里，甚至做好了不惜一死，也要把爱进行到底。但她理解当时金成父母的意思，无非是这样做有点名不正言不顺。她当着金成父母的的面说：“家我是不能这样回去，我就是住朋友家去，也不回家。”金成的父母表示：“你可以住在这里，但不能和金成住在一起。”金成对父母的心思也明白，这是传统的反映。是他父母对当时年轻人的一种合法理的约束。为了不让柳芳再难过，他把柳芳领到另一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