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小坏一笑:那好啊,我还很想和他比比谁更花心呢。无所谓,反正很闲着。
许小坏说完这些话的时候,我愣了一下,特想抽自己一个嘴巴,靠,这都什么事儿啊?合着我白担心了?原来人家根本就不在乎,我还去跟阿瑟一本正经地讲什么是真诚?什么是尊重?看来我不是吃饱饭撑的,是没有吃饱,饿的,而且还是饿得不轻。
我拿了信,朝许小坏无所谓地笑:好啊,什么时候遇到了就给你介绍,这样行了吧。
许小坏点头,我转身上楼,回到宿舍,我才发现手里的信很古怪,因为落款的地址竟然是我们本校,和我是一个学校的?干吗写信啊?嘟嘟看我皱眉,凑过来看:咦?怎么是咱们自己学校的地址啊?
我说我也不知道,我撕开信封,里面除了几张信纸还有一张很漂亮的卡片,我看卡片后面的文字时有点儿惊讶,因为卡片后面是我给别的班级上诗词欣赏时在黑板上写的一首词中的句子:颔首凉月夜已深,少佳人共述,杯中物残,剩余丝绵暗欢。
我有点儿发愣,这么说这封信肯定是我上过课的工程学院或者是阿瑟他们专业的人写的了?可当时我在给工程学院学生上课的时候和给阿瑟他们专业上课的时候选的词是不一样的,这首是在给工程学院学生上课时候选的。我狐疑地打开信纸,里面的内容大概写的是我那天给他们上课之后的感想,流露出一种敬仰和爱慕,我开始咯咯笑,嘟嘟推了我一下:十八,你怎么有点儿不正常啊?
我骄傲地抖着信纸朝苏小月显摆:看看,看看,苏小月,不要每天老是说我嫁食堂大师傅,已经有人给我写信了,咱们学校的,哼。
一飞拿过信看了一下:十八,这人字写得不怎么样啊,不知道人长得怎么样?
我还没有说话,苏小月朝我嗤笑:十八,你先不要高兴,还没有见到人呢,到时候说不定真的不如食堂大师傅呢。一飞,人长得好不好看和写字没有什么关系,十八的字倒是写得好看了,可惜啊,就是人长得不咋地,还是看十八的字比看本人更享受一些。
我不服气地把信拿过来:哼,不用你们这么欺负我,我决定了,只要是个人样子的,我就跟了他,懒得和你们费唇舌。
我收好信,开始准备泡面。今天晚上是小学生的家教,上次小学生的妈妈说要着重加强一下小学生的数学,说来也怪,好好的孩子,就是不喜欢学习数学,尤其是应用题,怎么解释他都说不懂。我也纳闷儿,要是把研究外星人的精神都用到数学上,保准能好,而且说不定会成为数学家也说不定。
我吃了几口泡面,看来再买方便面的时候需要换一种口味了,这个什么牛肉味道的我吃得有点儿咽不下去了。
收拾好东西,我懒散地下了楼,估计晚上回来的时候会很冷,我换了厚一点儿的手套,出了宿舍楼,就听见有人喊我:十八,十八。
爱情春天到来了(4)
我抬头,看见是小麦,小麦在不远处跳着,朝我招手,我正想招手,看见阿瑟从旁边站了起来,还有小淫,好像还有那个叫肖扬的男生,我气呼呼地哼了一声,拐向旁边的自行车棚,拿钥匙开车锁。
阿瑟伸手拽住我的车子,朝我嘿嘿笑:哎,不会真的生气了吧,连电话也不接?
我正色地看着阿瑟:哎,我也很奇怪,你说,你们都是有钱人家的少爷,犯得着和我做朋友吗?山高水长的,我和你们好像不是一条船上的。
阿瑟收起笑容:哎,十八,我还就不爱听别人说这种话,是,我是有点儿钱,但是这好像并不能像你这种语气说得我好像没有什么人格似的。
我愣了一下,肖扬从后面闪出来:十八,你误会了,阿瑟他们不是你想象的那种。
我缓和了一下语气:好,是我有问题行了吧,我还有事情,要先走。
小麦嬉皮笑脸地看着我:十八,不解释清楚很难甩手就走吧?
我看着阿瑟:我真的有事情,是家教。
阿瑟笑着松了手:好,你去忙,明天早晨还跑步,对不对?十八,你要是不给我解释的机会,真的,就算我看错你,无所谓,就算我看错你了。
他们自己的解释(1)
阿瑟的最后一句话大大刺激了我的自尊心,我有点儿赌气地想知道他会给我一个什么样的解释,我很想知道他说出什么样的解释才能让我信服。
晚上小学生的妈妈问我寒假的时候会回家吗,说实话我还没有想过这个问题,后来小学生的妈妈说感觉我补习得不错,想让我接着在寒假时给小学生补习,小学生在学校里面跟别人吹牛,说是自己的家教老师(当然就是我了)好得不得了,搞得有两个别的孩子也想补习,说是想在寒假的时候补习,所以小学生的妈妈问我寒假能不能也接着补习。其实,我很乐意留下,有赚钱的生意怎么能不做呢?但是表面上,我还是装出一副比较矜持的表情:这个吗?还是让我回去考虑一下,毕竟寒假涉及过年。
据说生意人都这样,好像可以赚到不少好处,果然,小学生的妈妈非常客气地对我说:好,好,应该考虑,耽误您过年,也不大好。
补习完后,我开始往学校走,十一月末的天气真冷,风吹在身上,我有点儿哆嗦。好容易骑到学校,快进校门的时候我听见有人喊我,我停了车子,回头,看见一个高个子男生和一个女生在往学校方向过来,等他们慢慢走近我才看清楚是小淫和之前我送护手霜的那个女生。我搓了自己戴着手套的双手,不知道小淫喊我干什么,小淫朝身边的女生笑:你先回去,我还有点儿别的事情跟十八说,晚上我给你打电话。
那个女生答应了一声,朝我笑了一下,先走了,我下了车看着小淫:有事儿就说吧,过一会儿宿舍就该熄灯了。
小淫背过身,点了一支烟,朝我笑:那天真的生气了?
我哼了一声:无所谓,又不是我的东西被人漠视。
小淫点了一下头:也是,不管怎么说,我是不应该随便丢别人的东西,不过我没想到你脾气够大的,竟然把我们这些人都甩到一边,我和阿瑟好长时间都没有反应过来。
小淫笑了一下,手里的烟一亮一亮的,我没有说话,推着车子慢慢走着,小淫扭头看我:我为嘟嘟的事情说对不起,如果还不行,是不是我给她买枝花,再买个什么卡片或者猫熊之类的东西,当面赔个不是?
当小淫说到猫熊的时候,我忍不住笑了出来,不是笑小淫,是笑自己想象中的猫熊那种笨笨而且可爱的样子,我忍住笑:算了,你既然不会和她有相处的机会,就不要给人家希望,好像怎么着似的。
小淫犹豫了一下,看着我:十八,有些事情并不是你想的那样,你可能会用自己的真诚看待别人,这也是阿瑟和我们愿意与你做朋友的原因,可是问题是并不是别人都真诚,很多人都是抱着一种似是而非的心态,如果别人不真诚,那么我呢?是不是要真诚到底呢?让自己受伤害吗?
小淫说这些话的时候,我也无话可说,也是,比如许小坏,我担心她会受到伤害,但是她自己根本不在乎会怎么样,反而似乎很想尝试或者比拼一下谁更有魅力。想到这儿,我叹了一口气,感觉挺理亏的,小淫又点了第二支烟,笑着看了我一眼:你呀,慢慢成长吧,和我们比,你的想法,有时候真的,不是说不好,只能说是很,很孩子气,世界并没有你想的那么美好和天真,等价交换的理论并不适合人际交往。
快到女生宿舍楼的时候,我转头看小淫:我快要到了,你回去吧。
小淫吐了一口烟,伸手拍了一下,笑:不过易名有一点说对了,你适合当兄弟。
说完小淫转身走了,我骑着车朝女生宿舍方向走去,小淫提起易名,我突然变得很难过,不知道为什么,可能是自己最先动了心?还是因为别的?
回到宿舍,嘟嘟趴在床上落泪,不用问,肯定是因为言情小说里虚构的主人公让她伤心欲绝,难道爱情真的这么有魅力?就连虚构的都能让人肝肠寸断,有意思。
苏小月转身的时候,我以为自己看错了,因为苏小月的眼角落下了一滴泪水,苏小月平时就是一副石头心肠,她能哭?首先她不会因为言情小说哭泣,我慢慢站到苏小月的窗前,用手碰了碰苏小月:哎,你怎么了?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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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自己的解释(2)
苏小月低着头不说话,好一会儿才抬起头,眼睛有点儿红,看着我:十八,我,我爷爷去世了。
我哦了一声,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只好用手拍了苏小月的肩膀几下:不要太难过了,人都会有那一天的,免不了的,免不了的。
苏小月压抑着声音,一飞已经睡了,这个世界就是这样,不管一个人怎样过自己的人生,怎样的与众不同,到最后都一样。好像圣经说过:你来自泥土,必将回到泥土。这话是圣经说的?还是中国人的古话,我有点儿搞不清楚。按照女娲用泥土造人的传说来讲,这句话应该是中国人先说的,祖宗的话真是有道理啊,不用多少年,我也成一堆泥土了,不知道那个时候形状能不能好看点儿?
这一晚我没有睡好,不知道为什么,半夜还觉得腰部有些疼痛,像是烧伤似的。我翻了身,没有点蜡烛更没有火柴什么的,我迷迷糊糊间觉得很奇怪,但还是觉得凑合着混到天亮再说吧。
当闹钟响起来的时候,我极其疲惫地爬了起来,先去检查自己腰部疼痛的地方,我看了好长时间,没有发现什么,但是腰部有明显的两个红点儿,一个大一个小,很疼。我怀疑是不是跳蚤,不过大冬天估计也不会有什么跳蚤,我跳下床开始找原因,最后我发现我的床单上有三个小洞,好像是被烧坏的,真是奇怪!我找不到原因,忍着痛穿好运动衣准备下楼跑步,出了宿舍楼,外面起风了,我打了个冷战,朝操场跑去。
操场上很安静,只有几个早晨坚持做运动的人,从树上飘落的叶子被风吹得哗啦哗啦地响,叶子的颜色没有了叶绿素,像是消瘦老去的人。我想起昨晚苏小月说她爷爷过世了,咳,人啊,很多时候活着就是一个简单得不能再简单的过程而已,无论贫穷富贵无论英雄市井无论君子小人无论圣人白丁。
易名没有出来陪着那个女生打篮球,估计是天太冷了,我哈了口气,想让自己变得更暖和一些。网球场上空荡荡的,我嗤笑,阿瑟昨天还说今天会给我解释,还说什么如果我不给他机会,就当他看错了我?哼,谁看错谁还不一定呢!我摇头,跑到中间的时候我看见前面有个人在看台上朝我招手,我仔细看了一下,没有看出来是谁,跑得更近了一些,才看出是小麦。小麦整个人缩在宽大的运动衣里面,双手抄在一起,一个劲儿地跺着双脚,朝我哆嗦地招着手。我诧异地停了下来:小麦,这么冷的天,你疯了,跑到看台上?
小麦往下走了两个台阶,有点儿打战:十,十八,阿瑟,阿瑟昨晚家里有事儿回家了,今天中午能回来,他让我告诉你中午他找你,我昨晚想打电话告诉你的,但是我给忘了,所以只好早晨跑来等你,等你,跟你说一下。
我看着小麦:真是的,你等了多长时间啊?快点儿下来。
小麦哆嗦着又往下走了一个台阶:有半个小时吧,我怕睡过头,所以直接过来了,阿瑟说做人不能,不能失信,不然很没有水准。
我心里也不知道是什么感觉,只是让小麦下来,他慢慢往下走,我在台阶下面等着。不知道怎么的,很突然地,小麦好像被什么东西绊了一下,竟然从四个台阶上跌落下来,我吓了一跳,慌忙跨过栏杆,飞快地往小麦身边跑,但还是晚了,小麦跌了下来,捂着双腿极其难受地看着我:十八,好疼啊……
我着急地蹲在小麦身边:怎么样了?哪儿疼啊?
小麦的眼泪一瞬间就落了下来,我有点儿不知所措,小麦坐在地上站不起来,抱着被磕到的腿疼得龇牙咧嘴的,我一咬牙,蹲在小麦前面:小麦,你把双手搭上来,我背着你先回你的宿舍。
小麦挣扎着把双手搭在我的肩膀上,我扶着旁边的栏杆,站了起来,往上托了托小麦的身体,可能碰到了小麦的腿,我听见他小声哎呀了一下。我背着小麦往小麦的宿舍走,拐过两个楼,到了小麦的宿舍楼,小麦让楼道阿姨用传呼机叫人下来,过了几分钟,我听见楼梯的地方传来匆忙的脚步声,我听见小麦喊:佐佐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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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自己的解释(3)
我抬头,看见佐佐木走在前面,衣服都没有穿好,后面跟着小淫,小淫吃惊地看着小麦:十八,怎么了,小麦怎么了?
佐佐木慢慢把小麦转到小淫背上,我大概说了一下小麦摔倒了,佐佐木看了一下手表:小淫,不行啊,现在医务室和医院都没有正式上班啊,七点不到啊?
小淫看了我一下:十八,你先回去,我和老佐先带小麦上楼,到八点的时候我们带他去医院看看,小麦,你先忍忍。
我着急地看着佐佐木,我也很想去,但是想到上午约了朱檀,真是没有办法脱身,我看着小淫:你们回来之后给我宿舍打个电话,不管我在还是不在都给我留个口信,好不好?我上午约了朱檀,是九点,走不开。
小淫点点头:放心吧,我们上去了。
上楼拐弯的时候,小麦泪眼蒙眬地朝我招了招手:谢谢你,十八,你回去吧。
提前的寒假计划(1)
回到宿舍,我还在担心小麦的腿,一飞已经起床了,坐在我的床上翻着杂志。我坐过去,让一飞看我床单上的三个小洞,一飞看了一下,又看了我床上的东西,最后得出结论:十八,肯定是你的充电灯漏硫酸了。
这个结论让我无比惊讶,我用手摸着自己腰部灼痛的地方,感觉好像真的是被硫酸烧的似的。对于充电灯里面的成分,我是一无所知,不一定是硫酸,但是看来肯定是酸性物质,我无奈地摇头:看来省去十五元并不是一件很完美的事情,呼啦就在我的腰部留下了印迹,幸亏是腰部,不然惨了。
一飞同情地看着我:十八,晚上睡觉的时候还是把充电灯放到地上或者床下比较安全,不然烧到哪儿都不合适,烧到哪儿都会疼。对了,你腰部烧疼的地方用清水洗洗吧,别感染了。
我点点头,也只能如此了。
九点钟,去了朱檀的办公室,朱檀正在整理着一大堆资料,办公桌上乱乱的,看见我来了她招呼我坐下,简单地收拾了一下办公桌跟我说:十八,明天星期一,是你们系必修的诗词欣赏,我想还是由你来上,你回去准备准备。
因为之前已经上过两次课了,所以当朱檀对我说这些话的时候我并没有感觉到陌生或者惊讶,反而在心里燃起一种强烈的表现欲。而我也在一瞬间知道了自己表现欲的源头,是易名,我在想,易名会怎么想我呢?如果这种表现也算是一种优秀,那么易名会不会因了我的这份优秀,而对我产生另外的感觉呢?尽管阿瑟对我说过,一个人如果真正喜欢另一个人,和那个人是否优秀没有一点儿关系,但我希望阿瑟是错误的。
我发呆的时候听见朱檀喊我,回过神,朱檀笑吟吟地看着我:十八,寒假你回家吗?
我摇头:不回家,有家教脱不开身,有事儿吗?
朱檀哦了一声:是这样,下学年有我好几门课,但是教科书还没有出来,书由我主编,其中有很多章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