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瑟掐了烟:哎,不能这么说,我也是人,是人就会被诱惑,孔子不是说食色性也吗?肖扬呢?跑到厨房干什么了?肖扬!
我没有回头,直到肖扬慢慢坐到对面,我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对肖扬点了一下头,我听见小淫的声音:肖扬你怎么了,是不是也跟十八似的,饿了?
肖扬笑了一下:没有,吃饭啊,你们好像都不饿?
我一边吃饭,一边摇头:哎,乐和也乐和了,该回去好好看书了,不然我可不想期末考试那么被动,一会儿该回去好好用功看书了。
阿瑟一乐:十八,你倒是一个听话的学生,我都读了两年多了,都不知道考试是什么东西,反正还没有补考过,也算是一个奇迹。
平K朝我敲敲桌子:十八,中午喝了那么多红酒,没事儿吧?这事儿是由我引起的,我道歉,真的。
我笑:怎么会啊?主要怨我自己,光知道逞强,跟你没有关系。
肖扬看着我:十八果然好性情,爱憎分明,不会无端埋怨别人。
小淫嗤笑:那是当然,不然我怎么会说爱死她的性格了呢?哎,十八,你就不是男的,不然我立马和你同床共枕,咱们俩穿一条裤子就好了,还能省钱,是不是?哎,肖扬,我可是没有别的意思啊,就是把十八当成和你一样的朋友,忘了?咱俩不是睡过一张床吗?
我感觉自己身上的鸡皮疙瘩都一颤一颤的,我皱着眉头看着小淫:哎,你就只会这点儿创意吗?拜托。
小麦开始“嘿嘿”笑:十八,小淫会的还不止这些,他和阿瑟还混着袜子穿呢。
我不喜欢吃香蕉(3)
吃完饭,我收拾了一下东西准备回学校,肖扬穿好大衣:小淫,你今天回宿舍吗?
小淫叼着烟,摇头:不回去了,今晚要把这个程序做完,人家催了好几回了。
肖扬系好大衣扣子,看了我一眼:那我和十八回去了。
阿瑟摆了摆手:路上慢点儿,今天的风挺大的,路上还有冰冻的地方。
我“哦”了一声,和肖扬出了门,下楼,在楼下拿钥匙开着嘟嘟的自行车,肖扬背过身点了一支烟,吸了一口,然后呼了一口气,和我并肩走着:十八,你为什么不问我关于石静的事情?你会不会觉得我和石静在一起有点儿奇怪?
我看着前面:是有点儿奇怪,但是我觉得这个好像和我没有什么关系,就像是阿瑟和一个漂亮女生在一起,或者小淫和别的女生在一起一样,我从来不会去问,我好奇心一向不重。
肖扬沉默了一会儿:十八,其实,其实我和石静什么关系也没有。小淫跟我说,如果想知道一个人对你是不是很在意,就让另外一个人出现在这个人面前。但是好像这个方法并不是放之四海而皆准的,对不对?
肖扬叹了口气:香蕉有什么不好,没有食物的时候可以当做食物来吃,有了食物的时候可以当成水果来吃,怎么会有人不喜欢呢?
我一时语塞,只好不说话往前走,肖扬手里的烟头一亮一亮的。
肖扬转头看着我:十八,真的不能告诉我小意是谁吗?
我笑了一下:不是不想,只是这个东西好像都是虚无的东西,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小意是我很久之前的一个故事了,就这样而已,并不是我能抓得到的任何一个人,说了和不说其实都一样,就这样而已。
肖扬“哦”了一声,接着抽烟:看来也是一个遗憾的故事了?就像小说中那样,你喜欢一个人,可是那个人不喜欢你,对不对?小说或者电影好像都会教人学会如何执著,十八,换了你,你会怎么做?
这话让我有点儿无所适从,我努力装出淡淡的语气说:电影或者小说是为了满足观众唯美或者向往美好的愿望,在现实中并不是这样的。因为每个人承受伤害的能力是不一样的,如果换作我,我会努力停止,平行线是没有交点的,这是真理,对不对?不然,如果一个劲儿地沉浸其中的话,虽然有过努力和付出,可是到最后想停都无法停下来了,因为已经习惯了那个人的习惯,这样不好,对别人、对自己都不好。
我咬了咬嘴唇:你也知道易名,我现在就无所谓了,他和我也没有什么关系了,就是同学,还有同乡的关系,多好,我就不会老是想着,再说了,老想着有用吗?对啊,你那句话说得多好,落花有意,流水无情,其实就是这个道理。
肖扬没有说话,只是吸着烟,到了女生楼下,我看了肖扬一眼:真的,我之前不觉得,现在我很感谢有了你和阿瑟这样的朋友,大家聚在一起很快乐。肖扬,我会一辈子珍惜这种兄弟一样的友谊,我到了,上去了,你也回宿舍吧。
肖扬没有说话,点点头,转身往男生宿舍走。我转身上楼,听见肖扬喊我,我回头,肖扬迟疑了一下:十八,没事儿,你上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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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喝了我的饮料(1)
回到宿舍,只有嘟嘟一个人在百无聊赖地坐着,看见我回来,点头:十八,你回来了?
我倒了杯水,有点儿奇怪地看着嘟嘟:哎,小苍和盈子呢?你们不是一起出去的吗?
嘟嘟伸了个懒腰:她们去市内同学那儿了,反正现在已经停课了,回来不回来都是一样的,等着考试就行了。盈子本来让我跟她们一起去,可是我的成本会计最近落了很多课程,我怕被挂,所以还是回来好好看看书吧。
我放下水杯,朝嘟嘟笑:你啊,要是拿出看言情小说的劲头,什么会计都不成问题了。
嘟嘟像是想起什么似的看着我:对了,十八,你们系的那个叫易名的男生给你打过几次电话了,后来还让我下楼,他送给你一张贺卡来着,我放你床上了。
我转身,看见床头放着一张圣诞卡,拿起来,打开,里面是黑色碳素笔写的字:十八,圣诞节到了,送你一张卡片,祝你这个节日快乐,易名。
嘟嘟坏笑着抢过我手里的圣诞卡:给我看看,是不是跟你有什么关系啊?
嘟嘟看完之后有点儿失望地把卡片还给我:哎,还以为能发现点儿什么呢?切。
我苦笑,我曾经很多次地希望能在什么上面发现什么,正好是一个自己喜欢的人,正好也是喜欢自己的人,可惜,这种缘分似乎没有想象中那么容易遇到。
圣诞节之后一切都恢复了正常,我开始加紧自己的复习,因为期末停课了,所以就连见到易名的机会都没有了。他送给我的那张圣诞卡片我一直没有机会说谢谢,中间阿瑟给我打了电话,让我去他租的房子玩,我说最近太忙,等考完试再去吧。
肖扬找过我几次,也没有什么事情,见了面反而没有什么话可以说了。肖扬一见到我就好像失忆似的忘了他之前想找我的理由,我也不多说话,就沉默着等着他说话,肖扬也是叹气,吸着烟,最后都是说:十八,我没什么事儿了,你回去吧。
我知道喜欢上一个人的难过,所以我不敢给肖扬任何叫做希望的线索,说白了就是慢慢等着明年肖扬毕业离校。
我还是照常骑着嘟嘟的破自行车去做着深更半夜的家教,冬天很冷,我能感觉出自己呼出的热气在深夜的冰冷里面慢慢被冻结成消失的水汽,于是我告诉自己,冬天已经过去了这么多天,等春暖花开之后就不会再有寒冷了。
小淫给我打电话说让我元旦那天去阿瑟的房子,拿着微积分的书,他想把一学期学的微积分从头串讲一遍,这样考试应该没有什么问题了,我怀着感激的心情答应了。
一飞和他男朋友的关系很稳定,苏小月也还好,虽然嘟嘟一个劲儿惦记着复习成本会计,但是成本会计的教科书似乎远远没有言情小说带来的诱惑力大。所以经常发生的事情就是已经是半夜了,我在充电灯下面看着要考试的书复习,可是嘟嘟呢,虽然没有充电灯,但是她竟然披着棉衣哆哆嗦嗦地站在楼道里面,借着走廊微弱、昏黄的灯光看着言情小说,还要带着面巾纸。据说有次别的宿舍的女生半夜去厕所,看见嘟嘟哭得一塌糊涂,还以为嘟嘟经受了什么人生中难以承受的痛苦了。
苏小月像是半仙一样给了大家一个预言:我敢打赌,嘟嘟今年期末考试,成本会计肯定不会及格,要是嘟嘟不被挂了的话,我去找批卷老师。
元旦这天在我感觉,才真正是中国人自己的节日。小时候,大人管元旦叫做阳历年,就是表示新的一年开始了。在北方,这个日子通常会下雪,然后大人、小孩都会站在窗前,不管是真的很有经验,还是装作很有经验地看着窗外飘飞的雪花,世故地说:又是一年到了,雪下得好啊,瑞雪兆丰年啊。
这句话,小时候我通常也会说,其实自己哪里知道什么啊,想想感觉挺好笑的。
这个元旦,下了我在北京的第一场雪,当然这个雪没有北方那么大。我抱着微积分的教科书,把自己包得严严实实的,去阿瑟租的房子,小淫说今天会把微积分重新串一下,还有一个多星期就期末考试了。
。。
他喝了我的饮料(2)
到了阿瑟租的房子,我一边敲门,一边在走廊里面跺着鞋上面的雪花,开门的是小麦,小麦打了个哆嗦:十八,快进来,门外的空气真冷。
我抖了抖身上的雪花,进了房间,只有小淫和小麦在,我问小麦:阿瑟呢?
小淫吊儿郎当地笑:阿瑟啊,他新交的女朋友说今天下雪了很有意境,要阿瑟陪着她看雪花了。哎,十八,女生是不是都不大实际啊,没事儿就总是整出一堆乱七八糟的事情?
我放下书,脱了大衣,搓了搓手,感觉脸上的温度很冷:不知道,可能是因人而异吧,再说了还是你们男人愿意,阿瑟还不是愿意陪着?这么说吧,我要是非要拉着你,让你陪着我看雪花,你肯吗?
小淫露着酒窝一笑:有什么不肯啊,好啊,十八,你快过来拉着我,我陪着你去看雪花。
我嗤笑:得了,我就是举个例子而已。你肯,我还不见得肯呢。
小淫若有所思地看着我:要是易名陪着你,你是不是就肯了?
我看见小麦从厨房里面拿出一罐露露饮料:十八,给你,是热的。
我感激地接过来,放到手心里面朝小淫哼:看看,还是小麦好,知道我需要温暖。
小淫拿过我的微积分书,不屑地一笑:温暖是不能随便乱送的,不是谁的温暖都能送出去。我敢跟你打赌,要是肖扬这样做,你不见得这么乐和吧?那就是烫手的山芋了。过来吧,我给你串讲微积分,哎,十八,期末考试之后要是微积分有了好成绩千万别忘了我的功劳。
我坐到小淫身边:知道了,我才不会过河拆桥呢,感激都来不及。
小淫挑着重点给我详细串讲了一遍。遇到重点题型的时候就格外强调一下,或者挑出一道题让我做一遍,小淫讲的时候稍长的头发垂了下来,我推了小淫一下:哎,头发长了,剪剪吧?
小淫瞪了我一眼:哎,十八,你要是再跟我说剪我头发的话,我跟你急。
小麦凑过来,笑:十八,你千万别让小淫剪头发,那是他吸引女孩注意的行头。
我喝了一口热的露露:切,得了,还行头呢?对啊,小淫,最近你怎么老是一个人啊?也没有见你新任的女朋友啊?是不是自身魅力下降了,所以你也成了库存品了?
小淫点了一支烟,吸着,往我和小麦眼前吐了一口烟,笑:哎,你千万别把我和你画等号,你自己成了库存,我才不会,我是最近比较忙没有时间约会而已,我现在要是打开窗户往大街上一喊,哎,我小淫要谈恋爱,放心,很多女孩会排成队伍来等待我的……
小麦和我手忙脚乱地扇着眼前的烟雾,小麦起身往别处走,我哼:得了,吹牛也不看看场合,你也就唬我和小麦而已……
这个时候我听见小麦在大声喊着:楼下的女孩们,你们注意了,三楼东侧房间的帅哥小淫,要谈恋爱了,你们……
小淫慌忙跑过去,捂住小麦的嘴巴,然后气急败坏地看着我:十八,你愣什么啊?快过来帮忙把窗户关上啊!
我笑到不行,好容易才忍住,勉强过去把小麦打开的窗户给关上了。小淫恨恨地看着小麦:臭小子,你疯了,我只是打个比方,没有让你去实践,你瞎嚷嚷什么?
小麦一脸的无辜:哎,这是你自己说的,你说你自己魅力非凡啊,所以我只不过试试而已,哪里胡说了?
小淫一时语塞,冷着脸抽了几口烟:小麦,你给我回你房间反省,知道了吗?要不是十八在这儿,我非要打你一顿屁股不可,哼!
小麦朝我做了个鬼脸,跑回他自己房间了。我坐在电脑桌前面勉强忍住笑,看着微积分的题型。小淫哼了一声,也坐下:该死的小麦,等着我收拾他。
小淫突然伸手拿起我前面的饮料,喝了起来,我愣了一下:哎,这个……
小淫嗤笑:这个什么啊?喝你点儿饮料就这么心疼?
我有点儿尴尬:不是,不是那个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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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喝了我的饮料(3)
小淫把露露往我前面一放:还给你,女生就是小气,还是兄弟呢?一点儿都不大方。
我把饮料往小淫面前一推:你喝吧。
我开始翻着微积分的书不说话,小淫小心地碰了我一下:哎,我也没有说什么啊,你生气了?哎,十八,你就这点不好,我说什么了,你怎么了?
我眼角余光看见小淫刚才喝完饮料的嘴唇痕迹还遗留在饮料罐口,我开始有种很别扭的感觉,因为我一直不习惯和别人共用杯子,女生不行,男生也不行。我莫名地想到之前自己喝了一口饮料之后留下的痕迹,可是这个痕迹现在已经被另外一个男生的痕迹淹没了,这种别扭的感觉真是不自在。
小淫转头看着我的表情,小声地说:十八,你怎么了,是不是我说错了什么,嗯?
我避开小淫的眼神,慌忙收了微积分的书:那个,我记得差不多了,我先回去了。
小淫奇怪地看着我:哎,十八,我说什么了,你怎么这么一会儿就变脸了?你这人真是。
我摇头:没,没什么啊?你不是串讲完了吗?
小淫掐了烟,笑:是讲完了,阿瑟说让你中午在这儿吃饭的,佐佐木和他女朋友也过来,还有肖扬。还有,你别对肖扬太冷漠了,寒假之后他就该实习了,之后就毕业了,到时候你就算后悔,也没地方找他了。
上午十点半的时候,阿瑟晃荡回来了,除了春风得意,还带了一身的雪花。小淫挽挽袖子,开始朝我炫耀:十八,今天中午我一定要让你看看我的厨艺,还有啊,我需要让你知道什么叫做真正的西红柿鸡蛋汤,上次你做的那叫什么啊?你都不会觉得丢人吗?
我脸一红,不敢说话,因为自己确实做得不咋样。
阿瑟脱了大衣,拿起电脑桌子上的饮料罐,“咕咚”喝了几口,皱着眉头看着我和小淫:哎,这是谁喝来着?
我慌忙指指小淫:刚才,刚才小淫喝的来着。
阿瑟哼了一声:就说嘛,我说怎么有口水和烟的味道,就知道是那个小子的!没办法,我吃点儿亏好了,小淫,我不嫌你脏。
小淫张了张嘴,没有说话,眯着眼睛看我,我慌忙转身往小麦房间走。
小麦在床上趴着,我凑过去,发现小麦在看军事杂志,我是真的想不到小麦还有这个爱好,我以为小麦就只是会看漫画而已,没有想到他还喜欢军事。
小麦白了我一眼:十八,以后进我房间要记得敲门,知道吗?
我嗤笑:得了,你就一个小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