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卧西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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笑卧西楼- 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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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我介意。”
  
  “我……我只娶你一个,将来不纳妾。”
  
  尼玛,到底是孩子,这么艰难的工程居然这么容易就能说出来,方肖溪懒得磨叽了:“说实话,我看不上你……”
  
  儒竹练完字,出了书房,伸了个懒腰,却看到儒宁坐在凉亭里,石桌上摆了一堆石头,儒宁眼神直直的,毫无光彩,手无意识的拿起石头朝亭外的花丛中乱扔。
  
  儒竹看了半晌,走上前去:“怎么啦?”
  
  冬至上前道:“回二公子,今天……今天……爷去找了方五姑娘……”
  
  儒竹吸了口气,坐到儒宁对面:“儒宁,儒宁。”
  
  儒宁的眼珠半晌才动了动,失神的看了看儒竹,又接着做原来的动作。
  
  儒竹叹了口气:“你可想过她为何拒绝你?”
  
  儒宁的眼睛终于转了过来,儒竹又道:“就算她同意,你父王同意吗?”
  
  儒宁的表情起了变化:“我去求父王,大不了离府。”
  
  儒竹摇摇头:“离了府你们又何处立足?”
  
  儒宁张张嘴,又沉默下来。
  
  儒竹喝了口茶,慢条斯理道:“去年,方家嫡次女嫁入高家,而今庶女又和王贵妃的娘家结亲,这说明方府已站到王贵妃那一队,如今再和你俞王府结亲,就算你父王同意,皇上也不会同意。”
  
  叹了口气,不去看儒宁的表情,继续道:“中宫无子,无嫡立长,大皇子立太子是早晚的事,只是如今王家势大,皇上忧心费神,已开始着手打压王氏一派,为将来的新皇铺路。”摇了摇头:“方家,怕是将来会被放到火上烤。”
  
  儒宁的心提了起来,情不自禁道:“那她……她会不会……受牵连?”
  
  儒竹眼内神采一闪而过,却不理儒宁:“我劝你还是先将心思放到王府和朝堂上,左右她现在还小,时事多变;世事多迁,将来的事谁也说不准。”
  
  儒宁默然,半晌喃喃道:“那你说,是不是因为她现在还小,不懂我一片心意,所以才不愿意呢?”
  
  儒竹斜眼看他,见他面上又渐渐放出光采:“那我再等上两年,左右她现在才十二,过两年说不定就允了。”
  
  儒竹气结,敢情刚才那通话白说了,原地复活也不带这么快的吧!
  
  又过了几天, 方肖溪约了儒竹到镜湖苑,抚琴将儒竹请到偏厅,方肖溪已等在那,起身福了福:“二公子来了,坐。”
  
  儒竹入了座,方肖溪亲手斟上茶,笑道:“今日还是有事想麻烦你。”
  
  儒竹点头:“五姑娘尽管说。”
  
  方肖溪拿出张银票,推了过去:“去年姨娘的事让二公子多有费心,这是肖溪的历来积蓄,望二公子莫要嫌弃。”
  
  儒竹愣了愣,随即掩饰不住的笑:“五姑娘太客气了,只是举手之劳,再说,朋友之间不是本应互助的吗?”
  
  方肖溪不好意思的笑笑:“哪好意思老是请你费心。”
  
  儒竹越想越有意思,这家伙,敢情是又想让自己帮忙,又脸皮子薄,不好意思开口。于是道:“前几日儒宁来找你了?”
  
  方肖溪笑容马上僵硬起来:“是的。”
  
  儒竹用杯盖撇了撇浮沫,漫不经心道:“儒宁性子急躁,对朝中之事不闻不问,并没有五姑娘想的周全,还望五姑娘莫要放在心上。”
  
  “呃……”方肖溪暗道:这说的什么呀,怎么跟朝中的事扯上关系了?
  
  儒竹继续道:“大殿下和二殿下皆由王贵妃所出,中宫无子……”声音拖长,望了眼方肖溪,见她睁着迷茫的杏眼,话音一拐:“听说府上四姑娘年内要与王家结亲?”
  
  方肖溪醍糊灌顶,猛然惊醒,是啊,自己一心想离开,却忘了关注朝堂之事,这要是卷了进去,一不小心,便是满门的祸事。
  
  当下诚心诚意的道谢:“多谢二公子提醒,肖溪定谨记在心。”
  
  儒竹微微颌首,端起杯子细细品茶,方肖溪心里打鼓,也顾不上脸皮子了:“不知可否再请二公子帮个忙?”
  
  儒竹心内暗笑,不枉自己拐了个这么大的弯子,面上却平静无波道:“五姑娘请讲。”
  
  送走了儒竹,方肖溪心中暂时放下一块石头,过了些时日,便返程了。
  
  又过了个把月,落霞庵传来信,说四姨娘得了急病,让府上的人接回静养,大夫人当然是不好唬弄的人,派了大夫前去诊治,结果去了后,被主持告知四姨娘得的是麻风病!已将人送到麻风村了,大夫松了口气,急急回府禀了,大夫人也吃了惊,这入了麻风村的人可是有去无回,心下暗喜。想起方肖溪,便派了婆子送信去公主府,白夫人得知后,放了方肖溪三天假,去落霞庵为四姨娘诵经。
  
  四姨娘就这么消失了,方肖溪松了一大口气,但面上却装出难过的神色,让沈妙雪好一会劝,事事让着她。




☆、第 45 章

  李景越早在别苑的时候就被王贵妃召了回来,开源伯府的王珠婷被接进宫来,王贵妃特地在开阳殿设了宴,又召了些未出阁的贵女们,让大皇子二皇子前来参宴。
  
  景越在屋内来回走,几个小太监垂首立在一旁,大气也不敢出。
  
  景越又朝铜镜里瞅瞅,一直骄傲自信的他在听到方肖溪那番话也开始不自信起来,对镜撅撅嘴,叹口气,对一个小太监道:“福庆,你去……去请许太医来。”。
  
  福庆忙躬身:“奴才遵命。”一溜烟的出了殿门。
  
  只一刻的功夫,福庆便带着个中年男人进了殿,伏下磕头:“许敬源见过二殿下。”
  
  景越摆摆手:“起来吧。”
  
  许太医立起身,垂手站在一旁等吩咐。半晌没动静,偷眼看去,景越坐在椅上发呆,思量再三上前一步道:“不知殿下召微臣来……”
  
  景越回神,眼睛四下转了转,犹豫道:“这个……不知……许太医有没有有让嘴唇……让嘴唇变厚的法子?”
  
  许太医讶然,半晌方回道:“回禀殿下,这个……微臣倒没试过。”
  
  景越看了他一眼,他额头见汗,接着说:“这个就算有方子也不是长久的事,只能暂时顶一阵子。”想了想咬牙道:“前朝曾有妃嫔为了容颜,有拿蜜蜂蛰唇,让嘴唇变的丰厚,更加美丽动人。”
  
  景越似在深思,无意识的用指磕了磕桌,“咔咔”几声,许太医腰弯的更低。
  
  “你先退下吧。”景越终于开了口,许太医抹着汗出去了。
  
  “福庆”景越开口,小太监弯着腰立在他面前。
  
  开阳殿内
  
  “二殿下怎么还没来?”王贵妃戚眉。
  
  边上有大宫女忙道:“可能有事耽误了,奴婢再派人去请。”边说边唤了个小太监:“快去,请二殿下。”
  
  景越现在正躺在榻上哼哼,许太医去而复返,忙着诊治,福庆跪在榻前连连磕头:“奴才该死,奴才该死,请殿下恕罪……”
  
  景越嘴肿的高高的,跟两根香肠一样,红通发亮,他艰难的张嘴,声音有些含糊:“你个死奴才,本宫让你找蜜蜂,你居然找马蜂……哧~~咝~~”
  
  许太医放下银针:“殿下,毒刺已挑出,再敷些药就可以了,等上两日,便可消肿,若要止痛的话,可再敷些冰块。”
  
  下面的宫女太监顿时忙成一团,有拿药的,有去找冰块的,开阳殿的小太监来时正好见到这兵荒马乱的一幕,疑惑的进了正殿,正好碰上出来的许太医:“许大人,这是……”
  
  许太医摇头叹道:“二殿下被马蜂蜇咬了,已无大碍。”
  
  小太监入了内殿,唬了一跳:“殿下……”
  
  景越睁开眼,嘴巴勉强张开一条缝,卷着舌头道:“去回了母妃,今儿的宴会本宫不去了。”
  
  小太监忙行礼道:“奴才遵命。”
  
  回到开阳殿,冲大宫女耳语了会,大宫女又急忙回了王贵妃,王贵妃微微变了脸色,只片刻又恢复如初,吩咐大宫女去知会大皇子李景照。
  
  公主府
  
  “公主,邕江的边勇将军求见。”苏姑姑快步入了殿,在洛城公主身边禀报。
  
  洛城公主睁开眼,眼中厉芒一闪而过:“传他进来。”
  
  一个个头不高,但很壮实的男子被引进殿跪下:“未将边勇磕见公主殿下。”
  
  洛城公主略带了丝笑意:“边将军不必多礼,来人,赐坐。”
  
  边勇坐下后却没主动说话,只是小心的看了一眼周围的丫头嬷嬷。
  
  兰姑姑道:“公主,奴婢们先行告退。”
  
  洛城公主颌首,兰姑姑带着丫头们鱼贯出了大殿,仅余苏姑姑立在公主身侧。
  
  边勇从怀出掏出一封尚带着火漆的信件呈了上去:“公主,这是属下将士在边关截获的,属下看过之后觉得事关沈元帅,所以特意带来请公主过目。”
  
  苏姑姑接过信件转呈给洛城公主,洛城公主颤手接过,细细读了一遍,细白的手立时青筋暴起,深吸了口气,压住泪意:“多谢边将军,本宫记下了。”
  
  边勇起身告退,洛城公主掩面而泣,苏姑姑垂手立在一旁,宽旷的大殿里回响着洛城公主压抑的抽泣声。
  
  白夫子根据方肖溪和沈妙雪两人性子量身独创了几首琴曲,将两人的优势发挥的淋漓尽致,几次宴会下来,已名扬京城。
  
  兰姑姑快步进了白鹿苑:“白夫子,公主有要事相请。”
  
  白夫子怔了怔,起身道:“民妇就去。”转脸又对方肖溪沈妙雪两人道:“你们好好练习,不可倦惰。”瞥见两人微露出的喜色,皱了皱眉,明知无用的叮嘱,却还是要走例行的公事。
  
  白夫子一走,方肖溪和沈妙雪就双双倒在地上的席苇上:“哎呀,我的手好酸呀。”“就是,就是。”
  
  琥珀纠结的看着两人,弱弱道:“郡主,五姑娘,夫子说了……让您二位练习的。”
  
  沈妙雪推了推方肖溪,头朝琴架上扬了扬,方肖溪一脸麻烦的起身,在琴弦上“咚咚咚”划拉了几爪子,然后重新躺下:“好了,练习完了。”
  
  琥珀张口结舌的看着两人心安理得的躺着,就这,也能名扬京城?开挂了吧?
  
  却说白夫子跟着兰姑姑匆匆进了聚福苑,洛城公主坐在主位,笑着敲了敲小几:“芙娘,坐。”
  
  白夫子福了福身,坐在下首:“不知公主召民妇来何事?”
  
  公主笑意加深:“这一年来可是辛苦你了,两个孩子顽劣,教导成这样,让你劳神费思了。”
  
  提起两个爱徒,白夫子微微笑了起来:“公主过奖了,郡主和五姑娘天资聪颖,明惠过人,学习上也是一点既通,民妇仅是指点一二。”
  
  洛城公主端了茶道:“你呀,性子一直都这么淡泊,我也不多说,这桩我心里记下了。”
  
  白夫子仍是淡淡一笑:“那……不知公主此番叫民妇前来何事?”
  
  洛城公主放下杯子正色道:“下月十五,宫中有宴……”
  
  白夫子面色一变,眼神忧伤而空洞的盯着脚下,半晌方道:“罢,我便带两个孩子走一遭。”
  
  公主抚着小指上的缕金丝护甲道:“芙娘,你我相识多年,若不想去,我也有法子将此事圆了。”
  
  白夫子摇摇头:“我自是知你,早晚会有这么一遭,了结了也好。”
  
  白夫子心事重重出了公主的居处,不想坐轿子,走回了白鹿苑,在白鹿苑转角处,一个身影闪过,白夫子的心情忽然好转了些,轻轻摇了摇头。
  
  “郡主,五姑娘,快,夫子回来了。”抚琴气喘吁吁的跑回报信,沈妙雪和方肖溪飞快的从地上爬了起来,随后,一阵悠扬的琴声飘荡起来。
  
  白夫子进了课堂,两人正一本正经的练习,白夫子微微笑了笑,作了个手势,两人停止弹琴,白夫子轻声道:“下月十五,你们要随我去宫中赴宴,到时可能会弹奏一曲,你们俩人选一首,以备后用。”
  
  方肖溪和沈妙雪对视一眼:“苍台绿水”“春意冬趣”两人同时喊出,接着怒目相对。
  
  白夫子微笑着摇摇头:“好啦,这两首都不错,不过是在宫中弹奏,不如用盛世繁华吧。”
  
  两人点头,齐齐应了声“是”。




☆、第 46 章

  时间一晃到了入宫的这天,早在前两天,兰姑姑便送来了新衣和首饰,全是价值不菲的东西,看的方肖溪暗暗咋舌,这公主也不知道一年俸禄多少,在公主府一年多了,收到的衣服首饰等起码值万两,更别说还养着一双儿女和一府子人,这得要多少钱啊?
  
  后来隐晦的问了问,才得知公主也是有封地的,洛城公主封号洛城,自然洛城就是她的封地,洛城并不贫脊,每年十几万两是少不了的,再说,郡主也有封地,沈妙雪封号季阳,季阳是一个郡,比不得洛城,每年收入几万两,至于世子,现在还小,只有个世子称号而已。
  
  方肖溪到公主府这么久,也没见过驸马,也不知道为什么公主一直住在公主府,谨记祸从口出的原则,方肖溪也不敢打听,公主府的下人也都极其规矩,不该说的,一个字也不往外吐。
  
  但方肖溪还是得知了些往事,十多年前,公主下嫁镇国大将军沈都江,两人恩爱非常,生下沈妙雪后恰逢沈都江打了胜仗,于是晋升为镇国元帅,那几年虽然太平,但元帅要镇守边关,沈妙雪从小体弱多病,公主也是个眼光不一般的,便把小小的沈妙雪送到边关由丈夫带着,几年下来,沈妙雪身体大好,但女孩样也相对少了很多,性子毛躁粗糙,公主遂又亲去将她接回京,刚接回来便赶上伊哈和弥尚两国暴动,大战开始,元帅因内奸而失了先机,大败而归,而这时,又有人递了密信和证据,说元帅通敌叛国,皇上龙颜大怒,一夕之间,元帅府除了公主和郡主,满门尽丧。
  
  公主为了元帅清白,不顾身怀有孕,亲去边关,集了元帅的一干亲兵,虏了敌将,又拿了内奸,虽为元帅洗了冤,可已生死两隔,沈妙江出世后,皇上亲自拟诏,赐洛城公主儿女世子郡主封号,但公主从此深居简出。
  
  方肖溪唏嘘,荣华背后的辛酸与无奈,非常人所能想像的。同时也对自己错误的知识而汗颜,原来,沈妙雪并非一生下来就是郡主,自己误打误撞居然蒙对一个。
  
  马车停在宫门前,白夫子略有些恍惚,直到宫人在外相请才回过神来,师徒三人下了马车,有个中年太监便迎了上来:“白夫子,郡主,方五姑娘,请随老奴来。”
  
  白夫子颌首,三人跟着太监行了一段路,进了凤阳宫跪下见礼,殿中端坐一个美妇人,深红的袍裾上用金线绣着百鸟朝凤,凤冠上的金珠轻轻摆动,遮住了半边容颜,花瓣样的红唇轻启:“平身,赐坐。”
  
  有宫女送上凳子,白夫子轻轻坐下,方肖溪和沈妙雪垂头立在一侧。
  
  皇后唇角微勾:“芙娘,已有十五年了,今日见你,却跟当初无甚差别。”
  
  白夫子微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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