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被呛到,咳嗽几声,哪怕再用力,也不可能伤到气管!
借着换衣服的理由,王三故意晃了晃身上令人刺鼻的酒味,走出了餐厅。
而后,就在这个宴席之上,两名公子被鱼刺卡喉。
一名小姐没有坐稳,摔在地上。
一枚秘制的炸虾球,内里包着鲜汤,被人不在意地咬了一口,汁水竟然诡异地喷到了旁边一位公子的脸上!虽然眼睛闭上了,但是上面的红肿根本不可能消掉。
然后又是三个人被呛到。
一个人咬菜方式不对,被硌掉半颗后槽牙。
花头最少的竹筷竟然也出了问题,持箸夹菜,一名公子的筷子突然断裂,断掉的一头速度虽然不快,但恰巧飞到了一名小姐的脸上。
事情不对!
整个宴席上的气氛突然诡异了下来。此间再也没有什么人说笑,嘴上不停却是不断地吃东西。
换好了新衣服的王三来了。刚要张嘴客套,王三陡然发现杨海若看向自己的眼神里有一丝想要杀人的眼神,脸上的笑容和准备好的话便憋了回去。
又是无声。
整桌人大眼瞪小眼,缓慢地往口中夹菜,缓慢地咀嚼,心中不知作何感想。
而夫人,楚文都和杨海若三人的眼神却是不是地看向王三。
王三轻咳一声,在这种环境之下却好似震天响,开口道:“那个……大家继续,没事了,放心。”
满桌的目光全都集中在了王三的身上。
方才云多多已经把大概的事情告诉了王三,而事情的原因,王三已经知道了。
什么是运气?
运气就是不可控的所有因素总和。
但有一个问题,可控与不可控都是相对的,比如如果一个人做事完备,会照顾到更多的因素,那么他的运气便不会差到哪里去。而一些大大咧咧的人,总体看起来,运气总是比常人稍差一些。这便是可控条件多少的问题。人力有时穷,没有人能将一件事涉及的所有因素全部考虑周全,所以做事总会有运气的成分。
然而其他的因素便真的不可控?
有一种术法,叫做卦术。
卦术是不能定量计算的,它只是一定程度上扭转不可控条件的倾向性,让好事或坏事发生的几率变大。卦术的施展者往往只能给出一个笼统的概念,因为他们只是施加力量于这种倾向性,而不是针对具体的某种因素。
府上的这些人,便是被卦术所影响。
王三道:“你们不用怀疑我,将军府被人做了术法。我刚才出去稳了一卦,应该不会有什么大事情了,各位继续。”
不解释还好,这样一解释,旁人难免会将一切的缘由放在王三身上,众人的脸色就更加地难看。虽然没有肴核既尽,但饭菜已然转凉,席间再也没有当初的融洽之感。
夫人道:“王三,到底怎么回事,你为大家说说,解了大家的心结。”
“啊?他们不知道?”王三满脸惊讶地问道。
这就是他轻柔如二月春风般的打脸。监控边关商队,统计数量,刺探敌情,这些都是军方的事情,从中得到情报自然也是军方专属,有他们什么事?王三装傻,不过是再讽刺一下在座的各位不够格。
果然,各位公子脸色都不好。
而王三说过其中的内情,众人的脸色便更加不好。
王三刚才出了一卦,外面的卦师已经不是针对将军府来改卦,而是更加精确地针对了这场饭局,拿整个席间开了刀!
第二百九十九章 饭局之外
众人的目光都聚集在将军府的几位主人身上。他们不能质疑,必须要看主人的脸色。
夫人问道:“那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办?让各位客人先回去?”
王三耸肩道:“无所谓,没有我在这布下的阵保护,他们可能死得更快。而且我要说明,外面做法的人水平应该比我要高,所以我现在没办法硬扛他的卦术,就算留在这也不一定安全。想去想留,各位自便。”
这怎么自便?走也危险,不走也危险,若是不走还能为将军府留下一个好印象。有选择的必要吗?
“刚才王先生也说过,敌人在远处,并不知道我们的人数和构成。既然这样,此间的人越多,迷惑敌人的几率就越高。我等不才,没有能力为府上解忧,自然愿意在此以命换命。将军府乃是帝国根基,不可有闪失。”
王三要的就是这个态度!借坡下驴,王三掏出厚厚一沓道符,笑嘻嘻地道:“既然各位公子有心,王三便不客气了。接下来我就要把各位的气运连在一起。团结力量大,团结力量大!”
怎么可能有人反驳?
楚文都道:“先前你不是说过要借我的命挡术法吗?既然敌人不等闲,那就快一些吧,把你那个人偶拿出来。”
借命?这个词当时被杨家破少爷听到,反应极其强烈,而此刻被一干年轻人听见,更是义愤填膺。大家纷纷表示,自己年轻气血足,如果必须借命,那就借自己的,不能借楚将军的。
有的时候,演着演着就入戏了,尤其是这种热血戏之于年轻人。
王三的笑容里怎么看都不似安了好心,朝着众人双手虚按,道:“不要着急,不要着急,大家都有份,各司其职。挡命只能楚将军来,你们所有人的气血加起来远不如楚将军,你们有别的用途,别急!”
一番话说得好像这些人争着送死。
天塌了有个高的顶着,越到关键时刻越不能放下架子,这么多人一起上先死的肯定不是自己,让这些小姐们看看自己的英雄气魄也是好的……各种想法不一而足。
“谢谢大家的勇气与支持!”王三大义凛然地道,心里却笑着。不管怎么样,不管你抱着什么心思,能被我煽*动为我所用就是好的嘛!主角一声令下,众路人甲龙套真的义无反顾地听从号令冲杀在前?这是多么愚蠢的说书人才能想出来的桥段?
手上的符被王三飞速激发,一时间整个房间之内被各种光线符文闪耀切割,光怪陆离炫目缤纷。此时还是中午,屋子的门窗却被王三找来厚重的黑布遮挡了起来,整个屋子漆黑一片。然而就在王三布置阵法完成之后,这房间却被各色的符文照得通明,绚丽的色彩调和出一幅繁复莫名的画卷,让人目眩神迷流连忘返,甚至让很多人忘记了自己的处境。
布置好了这一切,王三还是来到了楚文都的面前,正色道:“楚将军,这次不仅要借您的命用,还要您帮忙一起起卦。”
不顾旁人惊诧的眼神,楚文都道:“我的卦术是什么水平你很清楚,我能帮得上忙?”
王三拿出一捆蓍草,直接放在楚文都的面前,道:“不用别的,只需要您占出我说的卦象就好。将军人称风水将军,操纵卦象的水平肯定很高。”
楚文都接过蓍草,皱了皱眉,道:“操纵没有问题,但是经过操纵的卦象便不准了,有用吗?”
“将军,你现在只有相信我,别无选择。而且我只要算出做法的人在哪就行,不是别人用卦术对付我,我就只能用卦术对付回去。直接派人武力斩首不好吗?李大哥就在外面等着呢。”
王三话音刚落,李素的身影便闪了进来,问道:“小先生,有什么结果?”
此时整个餐厅相当于一间暗室,而被王三各种道符布置过之后,光影效果极佳,本来就让此间宛如仙境。
突然闪进来的人又是一名可说天上难寻的美男子。李素此时一身白色劲装,束腰束袖的短打扮却给人一种难言的飘逸之感。那张给人感觉极其干净的脸上,哪怕是现在面临危险,却依然挂着一点淡然的微笑,显得极其脱俗。
几名小姐的眼睛都快看直了。
而那些少爷们却低头,故意躲开自己的目光。他们清楚地记得,当年一句话挡掉所有媒人脚步的,便是这个比女人还要好看的管家。甚至直至现在,他们依然不认为自己要比这个管家更加优秀。
王三更是下巴都快掉了下来,大声嚷嚷道:“我不是说等我喊你你才能进来的吗?你现在进来干什么!”
李素疑惑道:“你刚才没有叫吗?我听到了。”
“这……”王三气得肺直疼,“我就是很小声,很小声,很小声地和将军说了一下你的名字,那是喊吗?你的耳朵也太灵了吧,我还……”
李素知道王三越到关键时刻废话越多,转身要走,却被王三上前一把拦住,道:“留在这。要是有人出去就坏了我的阵,等找到那个人你再去安排吧。”
因为王三突然想到,李素的听觉越灵,越能够耳听八方,分辨喊声和正常说话的能力也就应该越强。如果连这个都分不清,只能说明他已经受到了干扰!也就是说,李素也受到了卦术的影响!
吩咐所有人坐下不要出声,王三直接拉开杨海若的椅子,毫不客气地靠在了楚文都的身边,道:“将军,我要开始了,您无论感觉到什么异样,都不能放弃控制卦象!这是把我的命放在您的手里,拜托了!”
说的这么悬,一会你的命,一会他的命。杨海若心中无数不满,被王三直接拉开座位更是让她的脸色极其难看。看了一眼在一旁安坐不做声的云多多,杨海若还是承了一名公子热情地礼让,坐在远离王三的一群公子之间。
就在同时,方才在府外被王三直接挖眼而死的那名地仙门修行者尸体旁边,一个老人老泪纵横地指着旁边的人大骂:“你们还算是男人吗?眼睁睁看着杀人,你们连拦都不拦一下!”
(有些事情的原因我真的没法说。反正我继续写,然后大家多担待吧。)
第三百章 差距,破法(附春运假)
尸首还没有被安置,只是放在原地,用一张白布简单地盖着。此时围了很多人,尤其以本来就在这里等活干的力工为主,只是这些力工看向老人的眼神很冷:“将军府的人说他是妖法作乱的人,难道你和他是一伙的?”
“你们才妖法作乱!我这徒儿是我故去师兄的血脉啊!就这么让你们弄断了,有没有天理!有没有天理!”
“但是他做妖法。”
老人闻言更加悲愤:“谁做妖法!我们本本分分给人算命,从来不做伤天害理之事,哪成想落得这么个下场啊!”
老人抱着尸体痛哭,喊声越来越大,而围观的人也是越来越多。一些本想直接将老人拿下的疾风营将士也按下了动手的念头,等待命令。
而谁也没有看出,老人藏在尸体背后的右手不断的掐出手印,手心中的六枚铜钱被不断地翻转。
这老人,便是那名王老鬼。
没人能想到,这么一名混乱的始作俑者敢于亲自来到远山将军府的院墙之下做法。而更加不会有人想到,他在此处的哭号,也是做法的一部分。
墙内墙外,六只手齐齐翻动。
毫无征兆的比拼。
饶是楚文都强体操练得登峰造极,对气息极其敏感,也找不到这卦术中涉及到的气息,哪怕一丝一毫。
王三的脸上再也没有玩笑的神色,平放在桌上根本看不出八卦的卦盘之上,六枚龟甲不断抖动,完全是没有任何控制的自主运动。除此之外,丝毫不显。
而王三,也只是能从卦盘之上的变化来进行推断。冥冥之中的线索就如同一条条看不见的丝线,他要做的就是尽可能将这些丝线和卦盘之上的物件联系起来,让这些龟甲符线成为那些线索的外显,然后在根据这些显现在外的特征进行推断。
“噬嗑卦。”
闻王三所言,楚文都双手如飞,三变成,震离两卦生。
而和之前几次完全不同,此卦成,楚文都突然感到自己浑身血气一震,饶是自己也突然神思恍惚,眼前一黑。心道不妙,楚文都当机立断咬破舌尖,剧痛冲醒了他的心神,然而鼻子一热,两道鲜血便流了出来。
在其他人眼里,此景更加震撼。楚文都是什么人?帝国七星将之一,身体强度世间顶尖,就连源天教的各个长老也不愿直接面对的人物,莫名其妙地流鼻血?
杨破邪急忙上前擦去他沾满前襟的鲜血,怒道:“怎么回事!”
王三手上依旧不停,道:“噬嗑卦主弱客强,若不是将军替我挡着,我便内脏震裂而死。困卦。”
楚文都仿佛早有准备,不为这一点小伤所动,困卦出,他便觉得胸中莫名出现一口气,逆而上冲,便是一声震天的咳嗽。桌对面的一位公子只觉得一股劲风吹来,让他呼出一半的气体硬生生憋在肺里,瞬间涕泪横流。
“将军,快一点。大壮卦。”
楚文都闻言而动,同时不忘大骂:“这又不是金钱课!你再找一个比我更快的!”
虽然这样说着,楚文都却更加明白王三卦术的有效,双手顿时只见一团虚影,几乎风声雷动。
墙外,王老鬼手中藏的铜钱突然一跳。而此时,他的身周早就围上了不少人。不只是那些力工,连隔了几条街的百姓,甚至一些官员府中都派来了人。感觉到手中铜钱的动静,本来大声痛斥将军府的王老鬼突然做出五体投地状,双手用力地拍在地上哭喊:“天理何在啊!我徒死得冤啊!你们官官相护,我徒死不瞑目啊!”
王老鬼的动静越大,聚集而来的人也就越多,也就越冷漠。有那些疾风营的将士悄声打着边风,没有人愿意做这个出头鸟。
王老鬼的手在地上狠狠一拍。
房间中,一名公子好奇地指着空中一条符线,道:“那条线断了。”
与此同时,王三的浑身突然通红,仿佛全身的血液全部沸腾,看样子,几乎要爆炸!
王老鬼竟然先于王三,发现了他这个施法人!
“李大哥,东面花瓶井字符,手上去!”王三的声音已经变了,依然在算。方才那个术法威力竟然直接绕过楚文都,全部落在他的身上!若是不抓紧,何止气血不稳?
李素毫不犹豫,箭步冲了过去,右手搭在了一处明显的“井”字花纹之上。
王老鬼在府外再次拍了一下地面。
这回,便远远不是王三的问题。整桌的人,除了远山将军府中几名修炼过强体操的人,所有的公子小姐,包括云多多,齐齐喷出一口鲜血!连李素也被激得大口地咳嗽,而二位没有什么存在感的破少爷,更是咳得直接趴在桌上起不来,如何都止不住!
“不对!你五行属什么!”
王三话音未落,满屋人再次一震,所有人齐齐第二口血喷出!就连李素的身形也是突然一晃,差点没有站住。
“属火。”
王三急忙喊道:“门口有道水纹线!快去!把你带的那块玉弄碎!”
都在须臾之间。
墙外的王老鬼,有谁会想到,他每次磕头拍地一次,就会有将军府内一整间屋子的人全体喷血!
围观人群的冷漠,让他的哭喊更加起劲。悲怒交加地一声喊,两条小臂再次狠狠拍在地面之上!
此时,李素的手离那处水纹线近在咫尺。
李素也是直接喷出一口鲜血!更不要说其他人!
也正是因为李素手快,这一次的攻击还没有完全发挥出来,他的手便触碰到了那一处水纹线。
接触的一瞬间,所有人都感到自己身体一轻。而李素的身上更是闪了一下白光,紧接着,这道白光汇集在水纹线之上,仿佛水流一般,通过这处符线,缓缓地流向其他各处符线。
再看满桌的人,方才还精神抖擞信心百倍,而现在,每个人身前都是一滩鲜血,浓重的血腥味将泛着七彩光芒的房间陈德无比诡异。在这诡异的气氛之中,心下骇然。
有谁听说过斗法还能这么斗!连敌手是谁都不知道,二十几个人就开始猛喷鲜血?
(这几天乱七八糟的事太多。我挑一件客观而且可以说的事情说一下,其他的一些就不提了。明天我从魔都出发,跨半个天朝回家。路途上不可能码字,上网也没条件,你们懂的。所以这几天不会有更新了。我把年假都放在年前了,这个假期一直到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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