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该欺负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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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该欺负你- 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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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迟敏抚着热辣辣的面颊,不知该如何为自己辩解。
  “你根本不配进我项家的大门!”项泽明余恨难消地吼她,顾不得这句话有多伤人。
  “我从来就不希罕!”迟敏不晓得自己怎么了,竟然大声地嚷了出来。想进项家大门的人是妈妈,她苦了一辈子,只敢将那个不切实际的梦想藏在心底。她年纪大了点后,渐渐看明白爸爸真正喜欢的人是阿姨,他一时的出轨成了妈妈一生的折磨,如果妈妈在天之灵听到他这么说,一定会很难过。
  项泽明万万想不到她还有脸顶撞,气得又甩了她一巴掌,恨恨地撇下她一个人转身走了。
  迟敏重心不稳地跌坐在地上,狼狈地撞上一旁的花墙,连眼镜都捧成了碎片,就像她的心一样。隐身在阳台外的童兆颐激动地想冲上前去扶她,却被关少衡强拉着往回走。
  他这时候现身,不是教迟敏更难堪吗?
  “你去求迟敏的?”看到童兆颐愧疚的神情,关少衡心里大致有了个底。
  “她没答应我呀,我哪知道她会那么敢?”童兆颐咬着牙,怎么样都挥不去心中的罪恶感。
  “你何必这么做?”关少衡一脸阴沉。那个女人真是笨到家了!
  “我不能眼睁睁看你从此不能翻身。”
  “你以为安颂流失的那些股票是谁买的?”他投资大笔资金在海外成立控股公司,以法人名义大量买进安颂的股票,为的就是在即将到来的董事会改选中给老家伙们一点颜色瞧瞧。兆颐是太心急了,才会失去判断能力。
  “少衡……”童兆颐惊诧地抬头看他,心中悔恨交加。和少衡认识这么多年,他怎么会以为他会任人欺负而不还手?
  “你会害死迟敏。”项泽明不肯让项君颉娶她还是小事,以他的个性,他绝对不会轻易放过她的。
  “大不了换工作。”童兆颐忿忿不平地说着气话,他从没见过会动手打人的老板。
  “你会不懂吗?做我们这一行最讲信誉,项泽明只要放出风声,迟敏会在整个圈子被封杀。”
  童兆颐深深地看了他一眼,“她死得愈惨,不是愈称你的意吗?”
  关少衡回避了他的眼柙,冷冷地离开觥筹交错的会场。
  迟敏拖着疲累的步伐回到自己的住处,脑子里昏昏沉沉地,什么事也没办法去想。
  她不后悔出手帮少衡,但她实在不该顶撞项先生,还说了那些伤人的话,毕竟做错事的人是她,项先生一向又那么疼她……
  “迟敏!”
  低沉的声音骤然在迟敏耳边浮现,她看着地上两道拉得长长的影子,才确定自己的听觉没有出问题。
  “不管你怎么做,我都不可能爱上你,你犯不着自作多情。”关少衡一路跟着失魂落魄的她回家,气她这么晚了居然一个人搭公车,一个人在街上漫不经心地走着,连被他跟踪了那么久都没发觉。她这个笨女人到底还要做多少蠢事?
  “我晓得。”她低头轻声说着。
  “那你为什么要这样做?有机会对我施舍让你很得意吗?”他无情的话语不受控制地脱囗而出。迟敏早知道他会追她是怎么一回事,他不值得她再为他付出啊。
  “不是的。”迟敏心急地回过头看他,很快又低下了头。“我是因为喜欢你才想帮你这个忙的。以前我们在一起时我都很被动,从来没为我们的感情努力过,我们会闹到不欢而散,我要负很大的责任。这一次,我只是想亲手为我们之间画下一个比较好的句点……”她抬起头,温柔地对他笑,“从此以后,我的心又是我的了。”她只希望他幸福,不会死缠着他不放的。
  “以你的条件,不需要对任何男人委曲求全。”他想告诉她项君颉不是个好男人,却怎么样也没有脸开口说这些话。
  迟敏笑了笑。他还是不懂。和他在一起,她从未觉得委屈啊!
  “你的脸……用冰块敷一敷。”他被打得很有经验了,但像迟敏那样的乖女孩,八成没受过这种羞辱。
  “谢谢。”她和煦的笑容在黑夜中绽着光亮,好似想分给他一点温暖。
  他没能说一句“再见”,就僵直着身体离去。只要多看她一眼,他一定会冲上去抱她、吻她……然后又是无法避免的,对她的伤害。
  从此以后,我的心又是我的了……她笑得那么甜,那些话却像利刃般,一字一字划在他心上。
  关少衡失去方向地在马路上大步走着,心里只回绕着她那张天真可爱的笑脸。你的心又是你的了……那么,我的心呢?
  第七章
  两年后。
  优闲的午后,暖暖的阳光洒了一地。关少衡卷起袖子,在他的办公室里煮咖啡,身边不时传来童兆颐的话声。此情此景,让他不由得想起迟敏。以前这样的聚会总有她一份,然而她已经不可能再出席了。
  那一次的合作案后,项泽明果然咽不下一口气,没几天就将她流放边疆,在每一个瑞开有产业的国家间调来调去。印尼大暴动时,迟敏正好待在雅加达,到了最危急的时刻都没有离开。童兆颐气急败坏地拿了份报纸给他看,是迟敏接受台湾记者访问的报导。
  她说瑞开在印尼的投资与党政高层关系不大,瑞开和她本人都不会在此刻撤走。
  “项泽明存心要整死她,那些暴民只知道她是华人,谁管她和苏哈托有没有挂钩!”
  他看了看报导,没说什么。
  “关少衡,你竟然无动于衷?你不杀伯仁,伯仁是为你而死的啊。”
  “她死了,我把命赔她。”他淡然的口吻有着不容置疑的认真。
  结果,童兆颐骂他变态。“你为她甩了汪书翎,又说肯陪她死,偏偏就不肯和她在一起?”
  “你当然不能体会。从少妍在我面前割腕的那一刻起,我和迟敏这辈子就注定无缘了。”咖啡滚沸的声音打断了他的思绪,他站了起来,将咖啡倒在杯子里,回头对童兆颐说:“冰箱里有起士蛋糕,你自取。”
  “我还是喜欢吃迟敏做的蛋糕。”他边打开冰箱门,边耍赖地说。
  关少衡气结她瞪了他一眼。这个家伙,任何话都有办法扯上迟敏!
  童兆颐无辜地摊了摊手,表示他只是实话实说罢了。少衡完完全全脱胎换骨了,他理了很短的平头,不再是一副玩世不恭的模样,去年还得了个全台最佳经理人的头衔,企业界都争相传诵他浪子回头的事迹。至于和瑞开的合作案,少衡简直动用了他所有的关系在做,两年来的努力,让他们这个原本处于劣势的联盟成了业界的龙头老大。大家纷纷称赞项泽明好眼光,只有他晓得是怎么一回事。
  “对了,少妍今晚会回国出席‘恋上撒哈拉’的首映会,你陪我去。”
  “大少爷,你饶了我吧!我们两个的绯闻传得够热了。今晚再陪你去参加首映会的话,人家会说我得到关家的认同。”
  都怪关少衡莫名其妙地和汪书翎解除婚约,那个女人拉不下脸,硬是诬赖他和少衡有暧昧。那种无聊的话,不晓得为什么有人会信?偏偏少衡自那时起就不近女色,大家愈传愈像有那么一回事。去年他领“最佳经理人”奖时,深情款款地在记者面前感谢一个默默支持他的女孩子,大家一致认定他的得奖感言旨在撇清同性恋的传闻,他们两个男人的关系被渲染得益发不堪。就连他到他的办公室喝顿下午茶,都可以感受到背后有许多似笑非笑的眼神在打量他。
  “那种话你也放心上?”
  “还说呢,我妈说你们关家的人一个比一个怪,要我离你们一家人远一点。她还说我就算喜欢男人,对象也不准是你。”
  “嗯哼,伯母还真幽默。”关少衡讽刺地说。“你找个人结婚不就得了?年纪也不小了。”
  “那你干嘛不结婚?垂涎你的女人多得是;再说,你还比我大了两个月。”
  关少衡懒得理他。这两年他过得很顺心,只除了没有女人。
  迟敏走后不久,有一晚唐念汾突然打电话给他,说她们一群好友办了一场义卖会,问他有没有空去捧场。她的声音局促不安,一副他去不去都无所谓的样子,好似认定了他会拒绝。
  他没答应,但是他去了。
  现场一群富家太太的眼光像是想将他生吞活剥,只因他当时已回复单身的身分。他静静地逛了一圈,拍卖的是一些价值不菲的珠宝,和几幅她们的书画作品。唐念汾手足无措地跟在他身边,大致向他介绍一下陈列出的拍卖品。
  他花了一百万买下一幅她写的书法,摆明是要做面子给她。
  唐念汾面对四周欣羡的声浪,显得很不能适应,“我几乎是我们一班学生中写得最丑的,你……你别花冤枉钱啊。”
  他心中一阵激动,低声说道:“我觉得很漂亮,我会挂在客厅里。”
  唐念汾紧张得乱了呼吸,结结巴巴地问他:“你……在外面……还好吧?”她觉得好惭愧,记不清自己有多久没关心过这个儿子了。
  关少衡深吸了一口气,迟疑地搭上她的肩膀,“你愿意让我搬回去吗?”说得很低声下气。
  “少衡……”唐念汾顿时红了眼眶,感动地抓紧他的西装下襬。两人眼神交错的瞬间,才明白他们等着的或许就是这么一个能重修旧好的机会。
  两年来,他和妈妈之间的裂缝一点一滴地在修补,虽然比不上童兆颐和他美丽的妈那样,可以口没遮拦地乱开玩笑,但他们已觉足够。唐念汾也催过他结婚,他总是笑笑,没说什么。如今,他功成名就,要什么女人没有,可是就是忘不了那个曾陪他吃苦的小女人。迟敏跟他的时候,从没享过什么福,是她温暖的笑脸为他灰暗的生命开了一扇窗,而他却残忍地将她从那一扇窗推落。
  “说定了,我们一块出席。首映会后,我们找少妍聚聚。”
  童兆颐不死心地将脸凑近他,“迟敏在温哥华。”
  这个家伙,老爱炫耀他对迟敏的行踪有多了若指掌!
  “项君颉也在温哥华。”他用指节敲了敲办公桌,要某人别再三八兮兮地充媒人了。
  “项君颉那个混帐!只有你能拯救迟敏于水深火热中啊。”他试图付予他英雄救美的使命感。
  关少衡阴险地撇了撇唇角,“你再说一句,我马上发新闻稿承认和你的恋情。”童兆颐翻了个白眼,心有未甘地跌坐在椅子上。人生苦短,喝咖啡、吃蛋糕才是正事!
  此起彼落的镁光灯打在一对连袂出席的俊男美女身上,关少衡和童兆颐静静地坐在贵宾席上看着,有些许的难以置信。关少妍得了奥斯卡金像奖后,知名度疾速攀升,人也出落得更加娇艳迷人,一袭茴香色的细肩带晚礼服烘托出她与生俱来的贵气,由左膝裁到右足踝的不对称裙襬更突显了她修长匀称的美腿。她挽着新锐导演傅衍平的手,微笑着挥手向媒体致意。
  “早知道我就追她。”童兆颐附在关少衡耳边,轻声开着玩笑。
  “劝你不要。”关少衡心情很复杂,突然又想起了迟敏。
  “我帮你问问少妍,如果她真如外界所言倒追傅衍平的话,你就去把迟敏追回来。”
  他斜睨了他一眼,“今天记者很多。”
  童兆颐立时噤声不语。他是招谁惹谁了?他们闹出这种荒谬的新闻,少衡不是应该和他齐心向外,消弭流言吗?他反而不时拿此为话柄威胁他就范,倒像两人真有什么奸情似的。
  首映会结束后,关少妍一身便装地挨到关少衡身边,笑着打量眼前更加成熟有魅力的男子。好可惜,为什么他是她哥哥?
  “二──哥──”她很有活力地拖长了音,好怀念这个称谓哟!
  “去喝一杯。”他笑着给了她一个拥抱。
  “Michael,一起去。”她转过身,甜笑着拉了拉傅衍平的臂膀,微仰的小脸闪动着祈求的光芒。
  关少衡很怀疑有哪个男人能拒绝,他看得出少妍是使出浑身解数在钓傅衍平。
  “没兴趣。”傅衍平甚至连看她一眼都没有,“别忘了明天的约,逾时不候。”
  关少妍回头对关少衡和童兆颐干笑两声,比了比傅衍平远去的背影,“很难相处的一个人。”
  关少衡很清楚她是在给自己找台阶下,却也不予点破。不是每个男人都会被美女吸引,他不免对傅衍平多了份好感。
  一行三人来到东区的一家高级酒吧,窝在帘幕区隔起的角落里。
  “二哥,我有听说你们的绯闻喔!”关少妍淘气地皱了皱鼻子。
  关少衡低声笑了。“我对他一往情深。”
  童兆颐气得脸色发自,迭声叫道:“你和傅衍平相见恨晚吧?!他比项君颉好看多了。”其实项君颉长相斯文、气质极好,只是童兆颐一直看他不顺眼罢了。
  关少妍的笑容一下子僵住,语含怨怼地说:“二哥,你告诉他啦?”
  关少衡握住酒杯的手停在半空中,很惊讶兆颐竟敢这样刺激少妍。“他敢说出去半个字,我会让他这辈子再也记不起这件事。”
  “哎呀,二哥,你别把话说得那么严重嘛!”她娇笑地打破尴尬的气氛,随即倾身向前,神色凝重地对童兆颐说:“你问的是个好问题。要是项君颉和傅衍平摆在一块让我选,我实在不知如何下手呢!”说着,她双手合十衬在耳腮,眨动着微鬈的睫毛,挤出卡通中标准花痴女才会有的声音,“哎哟,好想两个都要口也!”
  关少衡如释重负地笑了。少妍和迟敏有点像,爱过一个男人就没办法去恨,即使她曾了他自杀。
  “你那部片演得很棒,导演能把你拍得那么朴素真不简单。”少妍连睡眼惺忪的样子都很妩媚,导演一定费了一番心血才让她呈现出和本性迥异的面貌。
  “那还不是我最得意的作品呢!”她神秘地笑了笑。
  关少衡好笑地轻咳了声,“那敢问新科影后最得意的作品是哪一部呢?”
  关少妍迟疑了一会儿,爽朗地笑了起来,决定把真相和盘托出,免得二哥和兆颐还得戒备恐惧地避开那个伤口。“就是五年前我自杀的那一出戏啊!笑话,我关少妍怎么可能为了男人自杀?那是我拜托项君颉帮我的,那天项君颉和我们坐的位子都是我事前勘查过才订的啊。”关少妍愈说愈得意,觉得自己以后跨行当导演、编剧都很够格。
  关少衡的心被重击了一下,不由自主地捏紧拳头。是了,那天他约少妍吃饭,她兴致勃勃地说要负责订位。他还以为她对那家餐厅情有独钟,也没特别去留意,没想到竟掉入她精心安排的陷阱。
  “迟敏跟你们串通好了?”他哑着嗓子,脑中轰然作响。
  关少妍没心眼地噗哧一笑,兴高采烈地比画着,“迟敏她什么都不晓得啦!我上个月去加拿大拍戏,她一看到我就紧张兮兮地握住我的手,拚命解释她和项君颉不是我想的那样。哎哟,都住在一起了还能怎样?后来我问项君颉,才知道他没告诉迟敏,他说他们家迟敏啊,天生不会说谎……”
  关少衡不等她说完,抄起外套就往外走,脸色难看至极。
  “他怎么了?”关少妍错愕地问童兆颐。二哥晓得她不是有心自杀后,不是应该松了一口气吗?怎么会气成那样呀?
  “你们关家兄妹真是为富不仁。”童兆颐摇了摇头,很难想象这一切的阴错阳差。
  “什么意思?”她愈听愈迷糊。
  “你哥认定是迟敏抢了你的男朋友才害你自杀,为了帮你出气,他故意拐迟敏同居。
  人家迟敏是真的很爱他,可是你哥啊,把她当女佣使唤、当妓女羞辱,最后再告诉她事实真相,狠狠地把她拋弃,甚至当着她的面向别的女人求婚。后来迟敏竟然还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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