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暮晨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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薄暮晨光- 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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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而韩睿却像是没听见一般,目光陡然加深了几分。他在下一刻反手掩上了门板,迈开大步走到她的面前。
  靠近了才有淡淡的酒味从方晨的鼻端拂过,她皱眉的同时不禁警觉地向后微微仰了仰身子。
  “你怕什么?”已经近在咫尺的男人笑了一下,声音有些低哑。
  她张了张嘴,可是还来不及发出声音,修长的手指便抚了上来,带着不同于以往的热度,仿佛顺着嘴唇上的每一道纹路,极仔细地探寻。
  她想退,可是没有退路。身后便是立在地上的穿衣镜,稍稍一碰,结果恰好触到伤口,引得她立刻吸气。
  “还没好吗?”韩睿一边问,一边扶住她的肩。
  他的力道并不大,可她还是挣扎了两下便鬼使神差般地顺着转了身。背部无法遮掩,只得全部暴露在他的视线里。
  光裸的肌肤在灯光下散发出仿佛象牙色一般柔和的光泽,伤口四周已经渐渐收拢,只余下拇指指甲盖大小的一块伤疤,因为是新的,所以呈现出一种极淡的粉色,宛如初绽在雪中的一瓣素梅。
  她的头发被高高挽起,有几绺滑落在肩头,似乎随着她的身体轻轻瑟动。
  不知道是因为冷还是害怕?韩睿也不想管那么多。晚上其实并没有喝太多酒,可是此刻他却感觉酒精的作用正令他失去往常的判断力,身体里的躁热一分分迅速地上升。
  呼吸与目光一同变得愈加深沉,他的手指略过那个伤疤,突然一言不发地俯低身体,吻住那只小巧洁白的耳垂。
  方晨倏地一颤,想要转身却已经迟了。
  他的唇仿佛带着滚烫的温度,从她的耳畔吻过,同样灼热的气息如同灌进她的大脑里,让她瞬间失去了思考的能力。
  她怕痒,而他的经验技巧显然太好,做着这种事的同时还不忘扶紧她的肩,控制住她下意识的扭动和挣扎。
  “不要……”她只能喘气,感觉身体似乎正被点燃。
  身后的人不理她,手指灵活地向下滑,刷地一下褪掉她的裙子。
  两条腿光裸着暴露在空气中,方晨睁开眼睛猛地一惊,结果还没来得及叫出声,整个人便觉得天旋地转,被一股强势的力量带到了床上。
  体格修长的男人在下一秒也覆了上来,英俊淡漠的脸孔在眼前逐渐放大,他的呼吸微沉,一声声仿佛压在她的心上,带着□裸的欲望和冲动。
  这一次,甚至完全没有给她出声拒绝的机会,他轻松地压制住她的双手双脚,然后开始低头吻她。
  他的吻那样用力,几乎要夺走她所有的呼吸……两人的唇舌在狭小的空间里反复纠缠,她每退一分,他就气势逼人地向前多掠进一分,像一个真正的强盗,又像是猎人,而她就是他看中的猎物,尽在掌握之中。
  他只用单手便将她的手腕合扣在头顶,腾出另一只手来侵掠她身上的每一寸肌肤。
  在这个时刻突然万籁俱静,没有光,没有声音,唯一能够感觉的只有那只手掌的触感和热度,从脸颊到锁骨一路向下,抚摸到胸口的时候他停了许久,仿佛不厌其烦地探寻触碰,又像是存心逗弄,找寻着她最为敏感的地带……等他终于肯放过她,手指却又划过平坦结实的腰腹,灵巧地伸向最私密的空间……
  伴随着轻微的颤抖,低低的呻吟声终于从喉间不受控制地逸出,方晨因为自己这样的行为而皱着眉紧紧地闭起眼睛,所以没能看见那双漆黑眼睛里面泛起的笑意。
  明明不该这样的。
  她很清楚接下来即将发生的事,明明应该阻止,应该逃离,可是她动不了。四肢被压住,韩睿的吻一如他本人那样强横不讲道理,一路攻城掠地,抢走大脑里的最后一点氧气,所以她连动一动的力气都仿佛失去了。
  而另一方面,她又不得不承认,他的技巧实在太高超,手上像有一团火,所过之处轻而易举地点燃她的每一根神经。血管里流动的血液都在他的抚摸挑逗下开始沸腾翻滚,力量正被极迅速地抽离,余下的只有深埋已久的、最原始的欲望。
  如同被一股电流击中,她在迷迷糊糊间挺直了脊椎,不由自主地向上迎合他,而他也立刻若有所觉,放松了手中的钳制,让被解放出来的双手攀上自己结实有力的肩头。
  喘息声在静谧的空间里混合交融,柔软的床榻上是光洁优美的身体,在灯光与月色的双重包裹下反复辗转,承受着来自于对方既折磨又享受的爱抚……
  就在韩睿准备进入的一刹那,他仿佛有些诧异地停顿了一下,而方晨似乎也突然清醒了过来。她睁开眼睛,目光触及那张英俊的面孔,像是忽然想起些什么,某些遥远的记忆从混沌不清的大脑里飞速闪过。她呆了呆,手指陡然收拢,指甲深深陷进古铜色的肌肤里。
  那双眼睛带着明显的激情的迷离,却又仿佛透出一丝茫然,像是在挣扎,又像是在黑暗中失去了方向,有着模糊不清的犹豫。韩睿低头看着她,这才惊讶地发现原来自己心里竟也存在着类似怜惜这样的感情。他以为她在害怕,嘴唇吻在她颤动的眼睫上,用一种连自己都没听过的声音低低地安抚:“相信我,没事的……”
  他终于进入了她。
  在进去的那一刻,他感觉到了身下女人明显的颤抖,像是疼痛,又仿佛是某种更为巨大的痛苦缠住了她,让她那样用力地咬住嘴唇,双手紧紧地抵在他的胸口。
  他下意识地放缓了动作,直到她的眉头渐渐舒展开来,才扶着那纤细柔软的腰肢再一次深入地贯穿了她。
  那些深深浅浅的吸吮,那些强而有力的律动,还有每一次冲撞所带来的压抑破碎的呻吟,与喘息和汗水交织在一起,填充在整个卧室里回荡。
  原来是这么痛。
  方晨紧闭着眼睛,让自己的双手不断掐进那紧实的肌肉里,仿佛只有这样才能减轻在那一刹那身体所承受的撕裂般的痛楚。
  可是,心里的又怎么办?
  心里仿佛也空了一块,就在他融入她身体的那一刻,她感觉似乎有什么东西终于崩塌了。坚持了这么久,挣扎得这样辛苦,却终于在黑暗里碎成一地,顷刻之间凉意遍生。
  她知道自己做错了。
  踏出这一步,便是大错特错。
  可是她来不及想,在这种时候根本容不得她再分心,或许会有愧疚与懊悔,但是它们一闪而逝。欲望犹如黑色邪恶的漩涡,将她大力地向下拉扯,她很快便堕入那不断旋转下陷的深渊之中,放纵地、甘心情愿地承受灭顶之灾。
  她在到达□顶点的时候仰起头,感受到他在身体最深处的每一次动作。温润包裹着灼热,犹如浑然天成。激情与欲望在他的冲刺之下渐渐将她的思绪融着一滩水,化作无形,最终再也找不到……

  

  这一夜,方晨最终在极度的疲惫中沉睡过去,中途似乎感觉到有人将她脸上被汗水粘覆的发丝拂开,动作轻柔,指尖流连,但她实在太累了,连眼睛都睁不开。而身体就像是沉入了一片汪洋之中,被无边无际的黑色海水包围住,她只是本能地蜷在身后那个怀抱里,竟然睡得十分安心,并不觉得恐惧。
  等到睡足了醒过来,天色早已大亮。
  她侧卧着,眨眨眼睛,透过浅灰色的薄纱窗帘看到窗外明媚的初夏晨光。
  据说当年她就是在这个时候出生的,而陆夕早她两年,恰巧生在傍晚。陆家父母给姐妹俩讨巧取的名字,既有纪念意义,又挺好听,一度成为二老的自豪。
  “醒了?”这时候身后传来的声音打断了方晨短暂的沉思。
  她“嗯”一声,明明自我感觉一动也没动,也不知道是怎么被他发现的。
  视线的焦点仍旧放在原来的位置上,她只是动手将揽在自己腰间的那条手臂移开,然后翻身坐起来。
  尽管衣冠不整,但她的表情很平静,拉起快要滑到肩膀上的睡衣衣领,一边系着腰带一边说:“我打算尽快回单位上班。”语气轻松得像是在谈论这一天的天气如何一样,而对于昨夜发生的一切却只字不提,说完便自顾自走进浴室里去。
  从来没有花过这样长的时间洗澡,当四十分钟后方晨赤着脚走出来的时候,卧室里早就已经空无一人。
  她先是扫了一眼凌乱不堪的床单,然后找到手机打了个电话,又从衣柜里翻出一套全新的白色休闲装换上,等到施施然下楼时,韩睿已然坐在餐桌边,正动作优雅斯文地享用着大厨替他精心准备的西式早点。
  他适时地抬头看她一眼:“厨房里煮了玉米粥。”
  平时早上起来方晨总是习惯吃传统的中式早餐,其中又以玉米粥和紫米粥为她的最爱,可是今天却好像没什么胃口。头发湿漉漉地随意披散在肩后,她朝厨师笑了笑,说:“给我一杯果汁就行了。”
  “你待会要去哪儿?”旁边的男人很快就对她这一身打扮提出疑问。
  “做运动,所以不能吃得太饱。”花两分钟解决掉整杯果汁,方晨一边往外走一边随口问:“你现在有没有空送我?”
  车子到达健身会所门口的时候,离与教练约定的时间还差一刻钟。
  “在想什么?”韩睿将车子停在路边问。
  方晨这才收回散漫游移的目光,转头看了看他。
  “一路上都在发呆,想什么想得这么入神?”
  “难道你连这个都要管?”她笑眯眯地反问。
  韩睿的脸色微微有点沉,停了片刻才说:“结束之后打我的电话。”
  “你今天这么闲?”
  不出意外的,那张英俊的脸孔再度不甚明显地阴了一分,可是方晨心里却产生出某种近乎变态的得意。
  她一而再再而三明里暗里地挑衅他,是不是也太不给面子了?毕竟当下敢这样对他说话的人似乎并不多。尤其……尤其是在经过昨天那样激烈缠绵的一夜之后,按常理不都应该柔情蜜意才对?可惜她做不出小鸟依人状,甚至连态度都比以往更冷淡了几分。
  这只是一场纯粹欲望的碰撞和迸发,与爱无关。昨晚沉入黑暗之前她这样对自己说,刻意忽略掉了心头在那一刻仿佛被某种巨大的情愫所填满的充实感,而那种充实感,令她在迷蒙之间忍不住想要紧紧地抱住压在身上的那个男人。
  韩睿一言不发,车内的气压陡然低下来。方晨看看时间差不多了,解开安全带就要下车,结果手还没触到门把,胳膊就被人拉住,下一刻身体被强行向左拖过去。若不是天生运动神经还不错控制得及时,额头几乎撞上对方坚硬的下巴。
  两张脸之间只隔了几厘米,方晨扇动着浓密的眼睫,眼睁睁看着对方微凉的薄唇覆下来。
  这个吻似乎带着更多的惩罚性质,一点也不怜惜地辗转吸吮。最后韩睿放松了力道,手指掠过那张漂亮的微微泛红的嘴唇,仿佛满意地扬眉:“你不该太嚣张。”
  “……你怎么知道这对我来说不算是一种福利?”方晨重新坐直身子,面不红气不喘,脸上反倒浮出一丝笑容,同样挑起眉毛:“或许,我也很享受呢!”
  “看来你喜欢被粗暴地对待。”韩睿不冷不淡地下评语。
  “事实上,昨晚你也并不温柔。”
  其实话一出口方晨便有点后悔,也不知道究竟是不是被气糊涂了,干嘛要主动提起那件事?看来过度挑衅这个男人也未必是件好事,现在连自己的冷静度都受到了波及。
  她紧抿着嘴唇,二话不说直接开门走人,可是手臂再一次被拽住。
  韩睿的目光深得像海,密密乍乍地包裹着她。他问:“既然提到了,难道你对昨天的事没有一点想说的?”
  她挣开他,反问:“你觉得我应该说什么?”清澈的眼里浮现出好笑的神色,她说:“放心,我又不打算让你负责。”
  “什么意思?”
  “这种事你情我愿,大家又都是成年人,我不认为有任何事后讨论的必要。”她转念一想,又笑:“当然,如果你愿意的话,倒可以买点珠宝首饰送给我。通常男人们不都喜欢用这种做法来弥补心里的那一点少得可怜的内疚么?不知道你有没有这习惯?反正我是十分乐意接受的。”
  方晨一口气说完了,索性也不着急下车,而是换了个更舒服的姿势,侧身迎向韩睿的目光。
  似乎等了半晌,她才听见韩睿冷淡的声音飘过来:“你觉得这样可以?”
  “当然。”她仰了仰头。
  不知是因为她的语气还是她的表情,韩睿不置可否地轻笑了一下,他微微低下头点了支烟,眼睛从淡白的烟雾后面看向她,却仿佛若有所思:“用钱真的能够收买你么?”
  直到很久以后回想起来,方晨仍旧不明白他当时的那句话究竟是什么意思。所谓的收买,是指收买她的身体?还是,她的心?
  总之,这个早晨算不上太愉快的交谈终止于韩睿接到的一通电话。于是方晨趁机下了车,头也不回地直奔摩天大楼三十四层的健身会所。可是等到一个半小时健身结束之后,她竟然在原来下车的位置再次看见那辆张扬的跑车,以及站在车旁抽烟的英俊男人。
  看来他今天果然十分空闲,方晨一边走过去一边在心里叹了一声。
  他带她绕过小半个城市去吃午饭,过马路的时候似乎很自然地便牵住她的手。她瞟一眼他平静的侧面,略挣了挣,结果当然不成功,于是也就沉默地任由他去了。

  

  第二天方晨便回到报社上班,面对同事们的关心,她笑着一一表示谢意。其实除掉稍微清减了一些之外,大概是最近营养补充得太好的缘故,脸色反倒比没受伤之前更好。
  社里考虑到她的身体刚痊愈,暂时让她留守单位写稿子。办公室里都是一群能言善道的人士,兼之消息又灵通,等到快下班都闲下来的时候,就一人端一只茶杯聊起各路新闻和八卦。
  “唉,太阳城最近很不太平啊。”同事甲突发感慨。
  “不是前段时间刚被砸了吗,如今又怎么了?”同事乙很快跟进。
  方晨本来正对着电脑打字,这时候注意力却被成功地分散了。太阳城夜总会……虽然光顾的次数寥寥可数,但它的老板她却并不陌生。
  她从格子间探头出去,恰好看见同事眉飞色舞地动着嘴唇,“听说正被警方调查,怀疑经营期间涉嫌多项违法活动。那幕后老板下落不明,估计是暂时避风头去了,只留下两三个台面上的负责人跟调查组周旋。”
  “咦,难道你认识他们幕后老板?”
  “我算什么呀,当然认识不了那种人物。只知道是个姓商老头子,这还是听一个朋友的朋友说的。”
  “那你还听到什么内幕没?”
  通常这种消息都是最令人感兴趣的,同事丙这时候也□话来说:“据说太阳城被砸是因为帮派内斗火拼啊。真是可惜了,那里头的装修极尽奢华,结果就这么给毁了。”
  “如果真是黑道火拼,那这点损失算什么!有没有死人才是大问题!”
  “你觉得有可能没有伤亡?”消息最灵通的同事甲喝了口茶,接着爆料:“其实不单只太阳城一家,那姓商的生意多着呢,什么洗浴中心、按摩房、酒吧,一夜之间都给扫了个七凌八落,听说对方可是端着枪冲进去的!想想看,这阵仗该有多大!能不流血吗?”
  旁人听了不禁乍舌:“……你这都是从哪儿得来的消息啊?够劲爆的!”
  “这个就不要问了吧,反正……”
  在众人的热烈议论中,方晨默不作声地推开椅子站起来,一路走向十几米开外的洗手间,余下的对话声便都渐渐听不见了。
  因为安全原因,晚上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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