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天慢慢的把头发理成一把。
忽然想到,以后就可以扎起头发出门,不再披头散发了。不知道这算不算是一个进步。
“飞天?”他站在池边唤飞天。
回过头来懒懒应了一声。
他有瞬间的惊愕,眼中闪过光芒。太快了,看不清那是什么。
“要喝水吗?”举了一下手里的杯子。
飞天嗯了一声,喉咙真是不太舒服。
接过杯子来,仰头喝了一大口水。
把空杯子递还给他。
明明这个人如此威严端方,可是现在彼此都衣衫不整,实在是摆不出上下级应有的礼仪来。所以他步入水中抱住飞天的时候,飞天也只是意思意思挣扎一下,然后干脆找了个舒服的位置窝着。
他很奇怪,空出来的双手托着飞天脸,很细致温存的一点点亲吻。
这么丑的一张脸,亏他没有呕出来。
虽然觉得不大自在,可是他的怀抱也实在是很舒服。
所以飞天也没有抗拒。
只是,什么时候才有力量啊……
听说呢,好像还要隔一段时间的吧。
体力透支,脑子也不大会正常运转的样子。
“痛吗?”他轻声问。
飞天愣了一下,支支吾吾:“不,不算痛。”
“我看看。”
声音分外温柔,飞天都点了头才一下子想到他要看什么!
啊 啊 啊,怎么可以看!
虽然……虽然已经和他,可是要仔细看的话那完全是另外一回事啊!
那么羞耻的不能启口的部位……
怎么可以!
但是反抗的话还卡在喉咙里,飞天一下子被托起来坐在了池边,他分开飞天的腿,就着池畔琉璃盏的光,仔细看着两腿之间那个羞涩的部位。
“不,不要看……”声音被羞耻急切逼得细细的,想把腿合起来却办不到。
“还好没有出血……不过肿起来,”他声音里一派轻松,好像在谈论是的再稀松平常不过的话题:“好可怜,这里,”指尖触到,飞天身子抖了一下,硬咽下去一声呻吟:“痛吧。”
没说话,但他笑了:“看样子就是痛了。上点药好不好?”
虽然嘴上说着好不好,但是一伸手就从池边的托盘里拿了一个小小的瓶子过来,用指尖挖了一块,慢慢的涂抹起来。
飞天难堪的转开了头去,可是清楚的感觉到全身都在发烫。
估计一定像一只滚水煮过的虾子一样吧。
先是在外面,然后那沾了药膏的手指探了进来。
那药里面一定有薄荷,一沾到里面先是辣了一下,接着就是清凉凉的感觉。
可是,虽然痛楚有所减缓,可是没办法忽略异物感。手指和……和他的欲望,完全不一样。手指粗糙带着练剑生出来的茧子,硬的指节摩擦到……
很古怪的感觉。
额上又有细汗渗出来,密密的布了一层在肌肤上。
他的唇贴上来,在飞天的面颊上轻轻触碰,像是软的鸟羽。
真奇怪……
他真的很奇怪。
明明已经结束了,这一切都可以不必。
而且,这分明是一张飞天自己都不敢多看的脸。
“飞天。”他轻声说。
“嗯……什么事?”
“你,还撑得住吗?”他慢慢的说。
呃?飞天慢一步才感觉到,他的欲望,坚挺而火热的,顶在飞天的腿上。
怎么会?
飞天睁大眼,看他略有些局促的表情:“你是第一次,但是……再给我,好吗?再一次。”
这样的一张面孔,他竟然还有欲望?
“可以吗?”他的身子慢慢侵进两腿之间。
刚才才上过药的,可是……
好像是白上了吧……
飞天急促而细弱的呼吸,感觉到他抵在那里……然后,一分一分的挺进。或许是因为……涂过药的关系,所以,不是很困难。
可是他一下子全部挤进来的时候,飞天喉咙里还是发出了短促的低叫,颈子一下向后仰过去。
被他抱了起来,腿圈他劲瘦的腰上,双手别无选择只能抱紧他的颈子。
他们就这样在热泉中交欢。
虽然他动作已经很克制,飞天还是因为痛和激烈的快感而迅速痉挛起来。
热情的体液释放在水中,飞天无力的把头埋在他的肩上,跟着他的频率而颤抖。
他的动作渐渐加重加快,飞天吃力的承受,不能自制的仰头叫出声来。
一闪而逝……
对面的大的明镜中,看到了交缠在一起的人影,闪了一眼。
飞天在激情中阖起眼呻吟。
理智找不到容身之处,早早的逃了开去。
飞天觉得好像失去了什么重要地东西,却怎么用力也想不起来,那样东西到底是什么模样。巨大地失重感,飞天觉得自己向一个敞开了口地噩梦里滑下去。
陷在锦绣香软中睡得沉沉的,如果不是有人轻拍脸颊呼喊,恐怕飞天还是一直睡下去。
“什么……什么时候了?”他口齿不清地问了一句。
“天快亮了。”
“嗯。”飞天懒洋洋地翻个身,却枕上了一个奇怪的枕头。
不够软,但是弹性极好……倒像是,人的腿……
飞天一下子睁开了眼,果不其然,真是枕着别人的一条腿。这个别人,还是……
“陛下?”
“我一直在想你昨天那笛声……那个少年念的词句,是你自己写出来的?”
飞天愣了一下:“不是,是听别人唱过。”
“有点凄凉。”
“嗯……”
过了半晌,他问:“口渴吗?”
飞天点点头,然后被他服侍着喝水,虽然不安,但实在是渴了,也顾不得太多。
“你的笛子呢?还真想听你再吹一曲。”
夜风从敞开的窗子吹进来,纱帐随风而动,凉意习习。飞天打个哈欠,也顾不上这样是不是更加难看:“我来做这种事……怎么会带着笛子。”
天帝微微一笑,明明是极温和的声音,眉宇间却有不容抗拒的气势:“让人送来,你吹给我听。天明我就要回帝都,下次再见不知何期。所以,为我吹一曲,嗯?”
他声音异常的温柔,“小飞天,当年你骑在我脖子上,非要我答应来日为你成年,人大心大,却一门心思缠上辉月。不过照我看你这次忘了也忘的好,不开心的前事忘了也罢。”
飞天目瞪口呆。他一句话里,起码三条重要资讯,最重要的一条就是这具身体从前和他渊源颇深。
有脚步声响,由远而近,细碎而平缓。
走到快到殿门的时候,那人停下来,轻声说:“陛下,已经取来飞天殿下的笛子。”
那声音好生耳熟,飞天身子一震。
是杨行云!
“拿进来。”
白影闪动,有人走近前来,垂着头也不会看错——是他。
手不自觉有些抖,身子向后缩了缩,飞天突然想起自己身上什么也没有穿,就裹着一条纱,被天帝这样抱在怀中。
他颤颤地伸出手去,指尖触到冰凉的短笛。这一瞬间,杨行云突然抬起头来,目光和他直直地对视。
不知道是谁的手抖了,那支笛子滑落在地,发出“铮”然一声响。
“很累了?”天帝柔和的声音听起来却让人压迫感十足:“算了,那就下次再见的时候,你吹笛给我听吧。”
杨行云俯下身去,把笛子捡了起来,放在床头的矮几上,无声地又退了下去。
“行云还是……”他突然说:“你这次醒来,和他说过话没有?”
飞天茫然地摇头。
7。
再醒过来的时候,天已经大亮。
飞天迷惘了一时,伸伸胳膊又踢踢腿,感觉还不错,好歹恢复一点力气。
衣服已经叠好放在床边,他试着自己穿。衣带还是不会系,胡乱打了一个结,找不着鞋子。
那个天帝也不知道跑哪里去了。
真是……真是什么和什么,典型的吃干抹净就走人!
好空旷的地方啊!
飞天赤着脚从殿里走出来。
想想昨天这个时候的惶恐,感觉真像做了一场梦。早知道这个没那么痛苦,也不用怕成这个样子了!
外面太阳很好,照在身上软软的暖暖的,有点奇怪人都哪里去了,怎么这样安静?
头发随便辫了一把,飞天拉着袍子的下摆,不知道该往哪里去。汉青他们不知道有没有先回去了?
飞天沿着回廊走了几步,觉得有些茫然。
这就算是成人了?
好像还是这样啊?手还是手脚还是脚,又没多长出一双翅膀来!说是力量会变强?哪里?
体貌会变?
也没有啊。飞天举起手来看看,原来就是这个样子的手,现在还是这个样子啊。
不知道哪里的花被风吹袭,在空中流浪,漫漫轻舞。飞天抬头看天,被阳光映得眯起了眼。
好多飞花。哪里来的呢……好奇怪。这附近好像没有花树。
“飞天……”清朗的声音在身后响起。飞天有些惊讶的回过头来。
竟然一点儿脚步声响都没听到!
“杨公子……”飞天有些茫然地看到他。
还是头一次离这么近,两个人的个头差不多高矮。
“身上觉得怎么样?”
飞天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他说的什么,脸有些微微发烧。竟然……这么直白的问,这个问题……
“还,还好……”
汗,这叫什么对话啊……被人那个完之后,还有人特地跑来问你被XXOO的感觉……
“头发也不梳!难不成忘了怎么束发?”
飞天有点不大自在。
明明不熟的啊……以前相处的也不愉快。
“坐下,我给你梳。”他皱皱鼻子,轻快地说。
飞天听话地坐下,心里却觉得异常茫然。
杨行云像一块剔透地水晶,在阳光下折射出五光十色,璀璨耀眼,让人觉得非常瑰丽。这个人很美丽,这是毫无疑问地,而且神采飞扬,品貌不凡。
“从前的事……都不记得了吗?”杨行云拢起一把黑亮的头发,用玉梳轻轻梳理。
飞天模糊地应了一声,他在想……这个人,是适合夜晚的。
他停下手,慢慢地说:“看来是都忘了。忘了也好。”
“那个……”飞天犹豫了一下还是问:“天帝呢?”
“他一早就动身回帝都了。”杨行云替他把头发束起来,绕到身前来看:“你这段时间身体会虚弱,不如先住在这里,等身体好了再回去。”他顿一下又说:“这也是辉月殿下的意思。”
飞天看着这个人,心里的感觉好奇怪。
“你没有事情要忙么?”
“我有什么事忙呢?”杨行云似是想起了什么事,笑容慢慢敛去,“倒是你,要做的事情恐怕有很多。”
昨天夜里那双眼睛里重重的倦意和漠然,今天却变得如此淡然……
飞天摇摇头,不让自己沉溺在遐想中。
“舟总管和汉青他们呢?”
“他们在客舍。”杨行云还是认认真真把他从上到下都看了一遍:“你果然变了样了……”
飞天睁大了眼:“我?”
他笑笑:“你自己还没有看过?”
“来……”
飞天一手被轻轻挽起,身不由己向前走。
好奇怪……还是觉得哪里不对劲。现在眼前的这个杨行云,亲切温柔的像老朋友……可是明明上次见面那么不愉快。
“沾到花瓣了。”他说,伸手来拂去飞天发上的一瓣碎花。
这么简单的动作,由他做来就是说不出的好看优雅。袍袖向下滑了滑,露出一截手臂,肤色如雪耀眼。
“飞天剑法还记得多少?”并肩向前走的时候,他不经意地问:“不是也全忘记了?”
飞天有点心虚:“一点儿都不记得。”
“哦……那也无妨,再练就是了……”
两人穿过绿意无限的庭园,走到了一株古树的下面。不知道是什么树,开满了粉色的花,密密的如细雪,有点像樱花。
大风吹过,落英缤纷如雨。飞天觉得有些恍惚,好像在哪里看过这情景。
杨行云站住了脚:“怎么了?”
在树荫下,他的眼睛幽深似海,偶然闪过的微光似秋水明镜。
飞天有些痴痴地看着他的眼。
看到……
他的眼瞳中映出来的……人影。
杨行云眼中映出的人影,应该是自己……
“杨公子?”飞天的手抚上自己的脸:“我还是很难看吗?”
说不在乎长相是假的。如果已经改变了……哪怕只是相貌平平也好,只要……只要不是原来那样的丑陋。
“不,很漂亮。”杨行云伸过手来盖在飞天的手上,微凉的指尖在脸上轻轻划动:“飞天原来也不难看。任谁看到你那双眼睛,也不会说你相貌丑陋。”他一笑收回手:“我带你去看看镜子。”
转了几个弯,两人进了一间陈设精雅的殿阁。墙上有淡墨的画卷,案上有青玉的盘盏,供着几个佛手,香气在空中氤氲浮动,丝丝萦怀。
杨行云拉起一边垂的纱幔,笑着说:“你看。”
墙上一面大的明镜,映出手里执着纱帘的杨行云。
还有,穿着一件白色长袍的……
飞天愣愣的向前走了两步,手摸在冰凉的镜面上。
镜中人与他做着一样的动作。飞天抬眼,他也抬眼。飞天张口,他也张口。
杨行云站在身后,纱幔上漾出柔软的波纹。
“这是……我?”
“是。”他轻声说。
不真实的感觉。
看着镜子里的人,觉得就是不真实。
是他吗?
看这张脸,无论如何不能相信这具身体已经一千多岁。
眉似峰峦聚,目流秋水远。真正是年少风流,如诗如画。
飞天腿一软,手撑在镜面上……这也算是,不如意中称得上如意的事了吧。能变成中人之姿都要额手称庆,更何况现在竟然与先前判若两人。
殿里静悄悄地,风轻轻吹过,带着怀旧的无辜的温存,了无痕迹。
“你找打!”第N次,星华一把揪着飞天的脖子,把他提起来扯到脸前,眼对眼,鼻子尖都碰在了一起!
“给我老实学,再耍滑头,老子废了你!”
飞天强忍着笑,故作惊艳地瞪大了眼:“老大……你,你说粗话!你还,还老子?你谁老子啊?你老婆都没有!”
“砰”一声,星华一松手,飞天重重摔在了青石地上,屁股痛得仿佛要裂开。
“一套入门,你学了五天还不会!”星华红了眼,气得发疯:“你猪啊你!”
“呜……”飞天苦着脸,捂着屁股哼哼,“我,我要申请换师父……你根本不是诲人不倦那种,你分明是毁人不厌的……呜呜,痛死人了……我就是学不会怎么办……”
星华恨恨的啐一口,剑铛啷一声扔到他面前:“给我再练!练不会今天中午没得吃!要不是辉月和行云托我,你觉得我爱理你这笨蛋!也不知道当年奔雷和行云是怎么把你教会的!怎么现在蠢得像猪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