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你犯的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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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你犯的错- 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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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纪悠的世界简直像爆炸了一样,乱成一团,局面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阿菲,你——”她看着沈菲,不知该说什么才好,暂时忘掉了前一刻钟宁带给她的困扰,心情却跌入了他们三个之间的恩怨纠葛中。
  沈菲把目光转向了她,面无表情,“你别怪我,我是为你们好。”
  是。纪悠苦涩地点头。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钟宁又走了过来,“这真是一场可笑的闹剧,”他的声音里有十足的冷淡,但下一秒立刻又回复成先前的低沉柔和,“小悠,我只问你最后一次,你真的不愿意跟我跳舞吗?哪怕等到最后也没关系。”
  纪悠的心颤了一下,咬着牙道:“没有必要。我来参加这场舞会就是一个错误,现在,我已经不想让这个错误延续下去了。”
  然后,如她所预想的那样,钟宁的脸色变了,变得有些难看,但这种冷冷的表情仍无损他的俊美。
  纪悠已经害怕这种僵持的局面,主动拉着蔡阳走向门口,看好戏的人群纷纷为他们让开了道。
  快近门口时,忽然有一个娇滴滴的女声响起:“哎呀,钟先生,有些人是这样的,超级不识相,你对她越好,她越把自己吊得高——像我们,很随和的,我来跟你跳,好不好?”
  纪悠在心里苦笑,然后听见钟宁略带愤怒地低吼:“滚!走开——”
  这是她跟他之间,或者她、他和蔡阳三个人之间的一个糟糕的结局吧。当然,如果这是一个结局的话,并不算糟糕,但很可惜——它不是。
  呵,是她忽略了这种天之骄子的报复心,为了达到目的,他们往往不惜任何手段。
  半个月后的一天深夜,纪悠突然接到沈菲打来的电话。
  她说接受采访的一位老总请客,请他们报社的几位同仁畅饮,她快被他们灌醉了,让纪悠去接她。纪悠问明了地址,二话不说就挂下话筒出门了。
  坐在出租车上她一路忧心忡忡——
  阿菲这家伙难道忘了自己是一个女孩子吗?三更半夜还和一伙大男人在包厢里赌酒,简直是昏头了!
  好不容易赶到那家大酒店,包厢里那一伙人还在起哄,纪悠一把扯起沈菲,向他们赔笑道:“对不起诸位了,我朋友实在是不胜酒力,你们慢慢喝,我必须送她回家去了。”
  “哎,那可不行!”座中一位瘦高个的先生摇摇晃晃地站起来,手里还端着个满满的酒杯,醉眼醺醺地道,“这位小姐,我跟你说——那可不行啊!不行!”他晃晃手里的酒杯,几大滴酒洒了出来,落在杯盘狼藉的桌上,“最起码沈小姐得干了我手中这最后一杯酒,我们才能放人!”
  “干就干,谁怕谁呀?!”沈菲伏在纪悠身上打了个酒嗝,说话都含糊不清。
  这个白痴!纪悠在心里心疼地骂了一句。脸上只好继续赔笑,“那我替她干了,行不行?”
  “好啊好啊!”其他人立即起哄。
  那位瘦高个的先生眯起眼困难地打量了她一会儿,这才嘻嘻笑着说:“行啊,反正你也是位漂亮小姐,谁喝了我们一样欢迎!给——”他把杯子递给她。
  纪悠刚想接过,谁知沈菲一把推开它,嘴里嘀嘀咕咕道:“切!这杯子沾了他的口水,不干净!”她转身拿起自己席位上的一杯酒,端到纪悠嘴边,“喝吧,小悠,这是我的酒,绝对干净,嘻嘻——”
  “你呀——”纪悠看着她,有些无可奈何,接过杯子一饮而尽。
  反正只是啤酒,她撑得住。
  “不错不错!”瘦高个的先生带头鼓起掌,其余人又喊:“再来一杯!再来一杯!”
  纪悠冲她们歉意地笑笑,扶住沈菲,“实在对不起了,酒我也干完了,我们这就再见吧。”说完,拉着沈菲转身就走。
  直到把醉美人扶进出租车里,她才彻底松了一口气,打开车窗,让晚风吹进来,又用一只手环腰搂住沈菲,让她好靠在她的肩上舒舒服服地睡一会儿。
  不知道是酒精作祟,还是她近日心绪太乱,才过了没多久,纪悠自己也感到昏昏沉沉起来,强撑了一会儿,终于和沈菲靠着脑袋睡着了……
  第3章(1)
  醒来时感到浑身酸软,好不容易睁开眼睛,居然发现自己躺在一间陌生的豪华客房里,而身边还有一个人在,不是沈菲,居然是——钟宁!
  “你——”她立时感到事情不对,愤怒地看向他,一手不由自主地捂住额头。噢,为什么头好痛?无意识地往下一看——上帝啊,究竟出了什么事?为什么她身上竟然不着寸缕?!
  她立即反射性地拉高毯子。
  “不用害羞,该看的我都已经看了。”转头却看见钟宁一脸邪气的笑意。
  这个卑鄙的男人!
  他、他怎么可以这么做?!
  纪悠为他的话浑身虚软,几乎要晕厥过去。
  察觉到钟宁的手正在向自己伸过来,她吓得捂紧薄毯,死命地瞪着他,眼睛里已快喷出火来。
  但那个徒长着一张俊美脸庞的魔鬼却依然一派云淡风轻,“你以为这一切都是我一手导演的?”钟宁收回手,满不在乎地向外一摊,嘴角的轻扯让纪悠感到一种锥心莫名的痛楚。
  “我没有那么大的能耐。你不妨回忆一下,你昏睡之前是和谁在一起?”
  和谁在一起?
  沈菲,是沈菲!
  在一刹那间,她好像听到了自己心碎的声音。
  这就是朋友间的背叛吗?
  竟然残忍至此!
  纪悠突然生出一股想放肆大笑的冲动。很好,居然是她最要好的朋友出卖了她!看来她做人真是失败,苦心经营的友情远远比不过某些利益的诱惑。
  “被最信赖的朋友出卖,跟被我这个披着狼皮的家伙强占身体比起来,前者更令你心痛吧?”钟宁阴凉淡薄的声音愈加刺痛她脆弱的神经。
  上帝,求你救救我吧!
  纪悠裹紧毯子,挣扎着想逃下床去,但立刻被一双强有力的手臂摁回床上。
  “你要去哪里?”钟宁紧盯着她。
  纪悠火大地一把甩开他,“去死!”
  钟宁微微皱眉,“我没想到新世纪的女性贞操观念还这么强。”
  纪悠愤恨地瞅了他一眼,“我是叫你去死!”
  钟宁居然笑了,嘴角轻扬,双眼微眯,似乎在玩味她的痛苦。
  他的笑意让纪悠明显感到一种危险性,“好啊,能死在你的怀里绝对不枉我来这世上一趟。”他说着突然用力,将她摁倒在床上就要吻下来。
  “放开我!你——下流!”纪悠拼命挣扎。
  钟宁看向她的双眸已明显带了情欲,“你求我啊?”他的笑容忽然化为了魔鬼的标识,不客气的目光直往赤裸的娇躯上来回扫视,嘴里犹在吐露恶魔的言语,“说实话,跟一具没有回应的肉体亲热,感觉并不十分好。现在你醒了,自然是再好不过了——”
  “你休想!放开我——”若不是双手被他按住,纪悠真想扇他一记耳光。
  她正在跟他痛苦地纠缠间,客房的门突然竟开了,钟宁一听见脚步声,就立即把她抱进怀里,用羊绒薄毯把她和他都裹了起来,然后用极轻微的声音自言自语地说了一句:“无聊的戏码来了。”
  纪悠被迫靠在他怀里,心神恍惚间转头往卧房门口看,只看了一眼,她的心都要碎了。
  因为来人是沈菲和——蔡阳!
  在那一瞬间,她清楚看到了蔡阳眼睛里的绝望。
  “小悠你——”他已怔在那里说不出话。
  而纪悠也选择痛苦而倔强地扭开头。
  沈菲叹了一口气,对蔡阳说:“现在你相信我的话了?如果不是事实,我又怎么会忍心揭发自己最要好的朋友?”她的言语,她那故作沉痛的语调,让纪悠的心痛苦得直发抖。
  她宁愿自己的耳朵聋掉,也不愿意听见她这样虚伪而卑劣的做作!
  钟宁凑在她耳边小声地说:“你朋友的演技真不错,连我也叹服了。”
  这个卑鄙的男人,他居然还有脸这般旁若无事?!
  纪悠反射性地用冰冷的目光射向他,如果这目光能杀人,她多么希望能刺穿他的心脏!
  钟宁微微嘟了嘟嘴,故作无辜,然后在下一秒浮上一抹不怀好意的笑意,纪悠的危机感随之油然而生。
  果然,他忽然放开了环抱她的双臂,于是原本护在娇躯上的薄毯变得岌岌可危。
  纪悠的大脑在一瞬间选择了拒绝,她还不想给这种尴尬的局面再添一层尴尬,光裸着身体面对一个背叛她的朋友和一个被深深刺痛的男友。
  所以她别无选择地主动依进了钟宁的怀里。
  她为自己的举动感到羞耻,也不知道此刻钟宁的表情,也许又会是一抹得意的笑吧?
  蔡阳冰冷而绝望的声音传来:“小悠,这真的是你吗?为什么你会变成这样?!为了利益,居然连自己的贞洁也可以出卖!甚至、甚至,你当着我的面,都可以这样公然投进他的怀抱!”
  纪悠闭上眼睛,干脆把自己的脑袋在钟宁的怀中埋得更深。
  事到如今,她还能怎么样?还能辩解些什么?
  “蔡阳,你别说了,小悠也许有她的苦衷——”是沈菲在劝他。
  “哼!每个人活在世上都有苦衷,却不见得每个人都得为了自己的苦衷去做违背良心的事!”
  蔡阳冷笑,说话对象又转回成纪悠,“你在我心目中一直都像个小公主一样,虽然看上去娇弱,但我知道你内心有自己的坚持。到底是为了什么,会让你违背自己的意志,变成这个样子?我,我——”他没有说完,便愤然冲出了房间。
  沈菲立即追了出去。
  纪悠脸上滑下了一滴泪——好容易,原来积聚一段感情耗时良久,所需甚多,而毁灭一段感情只需要一晚,只需一幕迫不得已的画面。
  呵,真的好容易。
  她的脑子里一片空白,回过神来,却见钟宁一脸坦然地抚弄着她的长发,皱眉道:“这就是你男朋友的坚定立场?他好像从一进门就已对你产生了极其严重的误会。啧啧,”他轻轻地摇头,语带不屑,“真是个小傻瓜。”
  “是你允许她带着他进来的?”纪悠盯着他。
  钟宁大方承认:“是,这是我们交换的一部分价码。我还给了她一串钥匙,用来开启兴云路上一栋法式别墅的大门。大概她期许能在不久后,在别墅里同时出现她和你男友——噢不!应该是你前男友的身影。”
  “卑鄙!”纪悠恨得牙痒痒,然后费力撑起身来,一字一顿地说:“放、开、我。”
  每一个字都冷如冰霜。
  钟宁睁大眼睛,“怎么?”双臂回归原位,抱得反而愈加紧了。
  纪悠怒骂出声:“放开我,你这个卑劣的男人!”
  “错。我只能算是不择手段。”钟宁一脸平静地更正她。
  纪悠不想跟他玩这种文字游戏,拼命地用手推开他,挣扎着向床边逃去,但钟宁很快扣住了她的手,反扭到身后,笑得一脸不怀好意,“我不想放你走,我还没尝过清醒的——”
  “啪!”
  纪悠羞愤交加,趁着钟宁手劲一松,把一只手挣脱出来,忍不住就打了他一记耳光,嘴里犹恨恨地骂道:“卑鄙下流!这是我第三次打你!总有一天你会遭到报应的!”
  钟宁彻底怔住了,放开了抓着她的手,安静地看着纪悠爬下床,颤抖着穿回自己的衣物,许久,才喃喃地说:“……我承认我是不择手段,但这是第一次,为了你才破例的。”
  哼!这是行径卑劣的花花公子惯有的脱罪词吧?
  纪悠的心快要滴血。
  “是对你的苦求不得让我产生了深深的挫折感,才会出此下策……我以为你不会介意。”
  如果说钟宁的前一句已激起了她的怒意,那么后一句,更让她感到十足的不可救药!
  他怎么能自我感觉良好到这种地步?!
  纪悠不可置信地望向他,睁大眼睛,终于冷笑出声:“笑话!你以为你是谁?!”
  她逃出了酒店,一个人神情恍惚地走在街上,差点被迎面急驰而来的一辆车撞上。
  “叭叭!”
  司机急忙踩急刹车,然后探出脑袋来,怒气冲冲地对她喊:“小姐,你不想活啦!”
  纪悠恍若不闻,从边上擦着车身走过,一阵夜风吹来,带着十月些许的清冷,粉颊上两串泪珠也终于掉落。
  一直忍到现在她才哭出来。
  因为她想到了自己的母亲,一种来自往事的比现境更强烈的痛楚感攫住她。
  也是在这样的一个夜晚,父亲的出轨令母亲感到气愤,她把当时还在读初中的纪悠锁在家里,自己一个人神情恍惚地走到了街上,然后遭遇车祸,最终不治身亡。
  这是一个很简单的回忆,却足以摧断她的肝肠,仿如一滴浓墨,渲染开来是满纸深深的伤痕。
  除了沈菲,她从来不曾对谁吐露过这段带给她无限伤感的往事,就是蔡阳也没有。但是现在,连她唯一愿意倾吐心事的人也背叛了她,背叛得那么彻底,她的人生还有什么可以留恋?又值得为谁留恋?
  她想在夜风中大笑,但喉咙干得发涩,居然连笑的气力都没有。
  因为这件事,她跟父亲的关系极差,如果说纪悠曾经有过想原谅他念头的话,在他又做了一件错事后,就彻底地烟消云散了。他居然在母亲入葬半年后,就跟他的外遇对象结婚了。她再也不会原谅他!纪悠搬离了那个家,跟她的外婆相依为命,尽管父亲极力想弥补,在他要求纪悠搬回去连遭拒绝后,月月都汇给她一笔不菲的零花,但她根本不屑。在她考上大学后,就绝然地斩断了与他的关系。
  她不稀罕他这样一个不负责任的父亲!
  更不稀罕那所谓的物质补偿!
  在她靠着半工半读完成学业后,凭着自身的努力找到了一份不错的工作,然后独自一人在陌生的大城市里开始她的生活。而外婆,因为年纪已趋老迈,她不得已暂时将她送进了老人院里。
  在深夜的街头徘徊,纪悠踉跄着脚步,仿如一缕游魂般地在路边飘来荡去,浑然不知该逃向哪里。蓦然回首间看见街角的一抹灯光,温暖让她一头冲了进去。
  是间酒吧,也好,她负气地想,正好买醉。
  捧着一大杯冰啤她有些不知所措,对峙了三秒钟后,一大口一大口地喝掉它,犹如吞噬那覆水难收的种种不堪。好奇而无聊的旁人甚至为她鼓起掌来。
  她一杯接一杯地灌,丝毫不在意闪烁在身旁各色的眼光。
  琥珀色的苦味液体转变成透明的泪水从她眼中流出,咸咸的,她已无力擦拭。
  恍惚中有人递给她一张纸巾,白而柔软,她接过,忘了道谢,胡乱在脸上抹着,想把一切都抹去,然后晃晃空杯子,打了个酒嗝,声音暗哑地叫嚷道:“麻烦,再给我一杯!”酒保立即手脚麻利地递给她。
  “你别再喝了。”那人似乎看不下去,一把夺走她手里的酒杯。
  “不用你管!”她醺醉着眼,嘟囔了一句,看不清面前的人是谁,她用力推开他,顾自往吧台上摸索那杯酒。
  “我送你回家。”来人并不放弃,而且态度有些强硬,一把扣住了她的双臂。
  纪悠忍不住睁大双眸——
  “是你?!为什么是你?!你还要干什么?还对我不死心吗?”她看清了面前的人正是害她的世界在一夜间颠覆的魔鬼,光鲜华美的外表,丑陋不堪的内在!
  她用尽全部力量想要甩开他的手,令她感到恶心的存在,然后一串泪珠就不可抑制地滚落了下来。
  噢,她讨厌如此软弱委屈的自己!
  如果可以选择,为什么不在前一刻就让她被车撞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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