泽辉和顺庆动作倒是挺快的,当天就开始给恨天调养身体了,看着恨天一碗一碗的喝着黑乎乎的水,眉头皱的能夹死一苍蝇,若夕的心里啊简直就是狂欢,连带脸上也是不时出现笑容,搞得府里的花痴人数呈逐日上升趋势,倒是恨天怎么看怎么觉得那笑容里明显透露着幸灾乐祸,早已化为死灰的心里开始蹭蹭的长出了怒火的苗。
府里的人开始时被若夕震慑了一把,没什么人敢往若夕跟前蹭,以至于外边都流传着九皇女体弱多病,根本不行的小道消息。这下可好,都知道若夕去了红颜坊,而且还带回来这么一美貌男人,私下里都开始蠢蠢欲动了,准备个凭本事争取爬上若夕的床,谁让若夕现在为止还是一单身白领阶层的人呢。
若夕这些日子算是烦透了,到那里都能闻到浓郁的香味,还有画的跟鬼似的下人,时不时还有到她跟前假装崴了脚,丢了帕子,失了香囊的事情发生,若夕估摸着这样的日子再过下去她非神经了不可。
于是,府里边凡是浓妆艳抹的一律靠边站,压根就不让人近身;凡是崴了脚的,一律让顺庆检查检查,最后真的都一瘸一拐的回去了;凡是丢了东西的,一律“你怎么老爱丢东西啊,是不是老年痴呆啊”给噎回去了,一开始都不知道老年痴呆什么意思,后来在若夕的刻意宣传下没有一个人不知道的,以至于往后再也没有人丢过东西了。总之此上种种,若夕府里的终于明白自家主子不喜欢浓妆艳抹,不喜欢有人在自己面前搞小动作,也就乖乖的该干什么干什么了,但是若夕“不行”的谣言似乎是更加流传了。
若夕总算是大大的舒了一口气,连带狠狠的出门逛了一大圈,带了一身的脂粉味和一张臭脸回来。回来后,第一件事就是洗澡,洗完澡懒洋洋的抱着恨天就睡了,睡前大叹一声“男人,虎也,不可养也”,惹得恨天低声浅笑。如果说若夕为什么不直接在府里下一条不许浓妆艳抹之类的命令,而要搞这么一套花招,按若夕的解释就是,漫漫人生总要找点乐子啊,一棍子扪死,太没意思了吧。
恨天在冷眼旁观沉默了些日子之后,终于参与到若夕的日常生活中了,开始表达自己的意思,当然最主要的还是针对若夕。至于猜忌跟怀疑,两个人心知肚明,那是永远不可能消失的,可两个人都明显忽略这一点,该吵的吵,该闹的闹,该讽的讽,到也相安无事。
若夕是自从捡了恨天回来,每天晚上都要抱着他睡,按她的理解就是,人是活的,东西是死的,活的总比死的有温度,晚上抱着暖的东西睡着舒服。平常白天若夕也经常抱着恨天,两人斗个嘴,你讽刺讽刺我,我鄙视鄙视你,更多的时候两个人相对无言,只是单纯的抱着,你想你的,我想我的,视线的焦点都不在一块。于是府上的人经常能看到两个靠在一起雕像,都是特美的那种。
三个月的时间很快就过去了,恨天的眼睛一天比一天深邃,若夕也一天比一天忙。紫煞早已练成了,加上凌飞渡,轻功现在是她敢称第二就没人敢称第一的。内功如果不遇上生活在某个山崖下边或者是某个山谷的老太婆和老头子,那就没人敢和她对掌了。唯一不足的是剑法,若夕以前根本就没学过什么剑法,根本不懂的怎么用剑,只会用最简单的招式,通过最简单的方式解决对手,换句话说,若夕像一个正牌的杀手,出手必然直攻人死穴和命门,剑出必见血而还。
其实,剑,本来就很简单,只是人们早已忘记。剑,就是用最简单的招式,解决一切,这是剑的本色。在红尘中翻滚的人,也许一开始是懂得剑的,只是后来心中有了尘,有了太多的东西,他们的剑也就变得不再简单,也就失去了剑原本的意义。杀手的剑法很简单,可是他们的剑却不一定简单,他们的剑法只是因为一些不可抗拒的原因变得简单而已,并不是真正意义上的简单。
三月后的某天早上,若夕起身,让恨天做好准备,不要挂掉了。
“今天一切都准备好了,要开始拔链子了,也不知道阎王那里是不是会多一号人物呢?”
“阎王想收我,还得看大爷我愿不愿意。”恨天跟着若夕学,现在也是大爷我怎么怎么的的挂嘴边上了,真真一近墨者黑。
若夕眯了眯眼,勾起嘴角,不错,这么长时间,嘴皮子倒是可以出师了。
“是吗,那我可是事先说一声啊,你那根长命锁链挂在那里已经很长时间了,拔出来的时候可能要先活动活动,省的到时候说我携私报复、故意虐待伤残人士,没事老找我碴,老娘我可没功夫陪你磨牙。”
“随便,到了你这个能把活人治死,死人治的更死的庸医手里,活着当死了医呗,治好了只当命硬,阎王爷那里收不下咱这尊大佛,治死了也就死了,只当老天爷没看眼。”
原本若夕是给了恨天一颗经过某个鬼医一个月的潜心研发而成的麻醉药,想让他来个无痛手术,怎奈某人不领情,说是要记住今日之痛,来日要让某些人千百倍的偿还回来。没办法,若夕只得动手了。
顺亲跟泽辉一旁拽着恨天,若夕拿着链子相连的一头,暗自运功,慢慢的把链子转动了一下,接着转了一圈,血顺着伤口开始往下流。
“风若夕…你他妈的…是不是女人…能不能…利索点,真…他妈…的疼!”恨天狠狠的揪着身下的床单,松开从刚才就咬紧的唇,趁着空隙咬牙切齿的吼道,虽然声音跟表情很不相符。
若夕彻底被恨天的话给震翻了,靠,够男人,这个世界敢这样说的男人,你是头一个,至少是我遇见的头一个,老娘我没救错人!
“我数一二三啊,数到三就拔,记住了吗?”
恨天他们点了点头,表示记住了,恨天再次咬紧了嘴唇,侧过头不再看若夕。
“一、二…”
“啊…”惨绝人寰的声音响起血一下子沾满了恨天和若夕的衣襟。
“风…若…夕,你…不是…说…数到…三吗…”
“我说数到三你就信啊,你什么时候见我到最后才动手的,什么东西都是先拿到手里才安心,你以为人都跟你一样笨啊,不过还好你还不是无药可救型的!!”
某人华丽的晕倒,也不知道是被气的,还是虚弱的。
“殿下,快些吧,他血流不止。”
“安啦,放心吧,平日里流点血对身体很有好处,死不了的。”若夕嘴上说着,手下却一点也不慢,点了伤口周围的穴道,拿着江湖上千金难买的金疮药,面粉一样撒到伤口上,然后敷上某天夜里某人从一倒霉鬼医那里顺来的特效药,打上绷带,一切ok了。
若夕示意顺庆和泽辉把现场清理干净,自己从怀里掏出一瓶子,倒出里边的药丸,给恨天服下,然后用内力帮忙融化在他体内,不一会儿恨天的嘴角就流出黑红色的血,流了好大一堆,慌的泽辉赶忙擦个不停。
“没事的,又不会死人,这只是他体内淤积的毒素,现在只是排毒而已。”若夕起身,脱下刚刚染血的衣服,只穿了一件里衣,窝到床上,抱住被子,让人准备热水。
恨天,你不是怨恨苍天吗,那就证明给我看,我能做的已经做了,现在看你自己的意思了。如果你就这样挂掉了,那就只当我看错了人,闲的没事救了只小猫小狗,反正又没有损失什么。如果你真的是我看中的人,就给我撑住,然后我会给你你想要的一切,包括武功和实力,还有其他的东西。
老太婆,可是你说他会没事的哦,否则,你那个破地方就别想再有宁静的一天了!!!
把自己泡到热水里,若夕这才好好的吐了一口气,脑袋里却依旧混乱一片,一会儿想起江晨,一会儿想起女皇,一会儿又想到了恨天…迷迷糊糊中竟然睡着了,直到寒冷将她惊醒。
也不知道睡了多久,等到感觉到很冷的时候,桶里的水早已经凉了,若夕赶忙起身出来,穿好衣服,走到床边看看恨天的情况怎么样。
脉搏还算正常,伤口也不再流血了,看来老太婆给的药还不错,那就不去骚扰她了,每次去她总是说像被土匪打劫过一样,一脸心疼的样子。
若夕嘴里的老太婆,是江湖上鼎鼎大名的鬼医连枫梓,说是鬼医,只是因为她性情乖张,亦正亦邪,对自己脾气的那就是跟亲姐妹一样,管你是什么人,哪怕你是一个乞丐,她也跟你好的就像同穿一条裤子。可是如果她看你不顺眼,管你你是皇亲国戚还是武林盟主,她就是跟你对不上眼,你爱咋办咋办,反正就是不搭理你。可是毕竟她医术乃当世少有,就连世人誉为“神医”的冯怀亦,也不得不甘拜下风。若夕跟她认识也算是一个偶然,有天晚上,若夕从宫里跑出来,半山上遇见有人遭抢了,就突发奇想路见不平,谁知道那人非要拉住若夕说要报答啊什么的,若夕烦死了,啪一掌给拍晕了,临走还给了那人一脚,就这刚好让连枫梓看了个全过程,然后就一路死皮赖脸的跟着。
“你叫什么,大晚上的出来做什么?”
“干卿何事。”
“好,够脾气,老太婆我喜欢。”
“你喜欢是你的事,跟我有什么关系,少挡路。”
“小姑娘,你刚刚为什么要就那个人?”
“挡住我的路了,随手清理垃圾而已。”
“呵呵,有意思,那你干嘛把人打晕了还踹人一脚,人家说要报答你,又没有干别的事。”
“靠,我又不是救她,干嘛让她报答,唧唧歪歪,烦死了,哪有心情听她在那里闲蘑菇,老娘我还有别的事要做。”
“哈哈哈,小姑娘,你这脾气可跟我差不多,不如跟老太婆我去喝几杯?”
“凭什么你请我就一定要去,还有我不叫小姑娘,不准再小姑娘小姑娘的叫,我叫叶飞。”
“叶飞,江湖上想跟老太婆喝酒的人多了去了,偏偏你还不愿意,真是没眼光。”
“她们爱跟你喝,你找她们啊,找我干什么,走开,我还有事。”
“老太婆还偏生看上你了,你上哪里,我就跟到哪里,知道你跟我去喝酒为止。”
“晕,还有非要找人喝酒的,说,到底怎么你才能不跟在我后边。”
“你只要能喝的过老太婆,老太婆就不烦你。”
“好,这是你说的,一口唾沫一颗钉,哪里去。”
“到我哪里去,我哪里好东西多着呢。”
结果呢,两个人跑到连枫梓蜗居的小山谷里,喝的是酩酊大醉,谁也没赢过谁。等两人一觉醒来,天已经有些发亮了,若夕一路高速飞回宫里,差点就让人发现了,此后若夕也会在某天夜里出来,找连枫梓喝个酒,斗个嘴,相处时间长了,两个人也就成了忘年交,若夕更是疯子,疯子的叫连枫梓,连枫梓倒也不恼,由着若夕叫。
后来若夕出宫住了,夜里更是老往连枫梓那里跑,两个人经常一起半夜劫富济贫,当然,劫的是富了,济的可是若夕这么个“大穷人”,偶尔还顺带打劫某个山寨,弄得一时间人心惶惶,她们两个倒好,抱着酒壶哈哈大笑。
恨天自是知道若夕每天晚上总会出去,到天快亮时回来,然后抱着他一直睡到日上三竿,却什么都没说,只当没看见。若夕对于恨天的这种态度当然是非常喜欢的,有时候还会给他带些战利品回来,给他讲讲自己干了些什么事,恨天听着有时候也会帮忙出出主意,看怎么玩才既刺激又高兴,反正就是蛇鼠一窝、狼狈为奸了。
若夕这次救恨天的方法、药物和过程都是连枫梓弄的,若夕为了以防万一,药物还多带了些,惹得连枫梓说她是个白眼狼,养不住,什么好的都往外带。
卷一 少年心事九秋蓬 有关于他
作者有话要说:某今天把昨天写的文给补充了些,现在给传上来了,某再次声明:往后更新时间不确定,但一定会有的,大家偶尔过来捧个场就行了~(≧▽≦)/~一个月后,恨天能下地了,身体也在逐渐恢复中,可以慢慢的走很长一段路而不觉得累,若夕闲着没事也会经常陪着走走,虽然两个人有时候几个时辰不说一句话,可是没有人会觉得无聊和空虚。
春天的风里总是暖暖的带着丝丝香甜,把惹人熏得懒洋洋的,只想找个软软的大床,狠狠的睡上一大觉。
若夕懒懒的打了个哈欠,趴到恨天腿上,有些埋怨的看着面前的小侍。
那个小侍脸红红的眉头皱的紧紧的,一脸纠结,两只手绞着衣服角,嗯嗯唧唧的说不出话来。
恨天有些无奈的看着自己腿上懒得跟猫一样的女人,伸出手给她理了理头发,开口道:“你就不要作弄他了,人家可经不起你这一套,快点走吧。”
“真是的,连你也这么说,我哪有作弄他,受累的是我好不好,这么好的天,就应该好好睡上一觉的,偏偏我还要跑腿,太痛苦了啊。”若夕一脸受不了的样子,可还是起身整了整衣服。
“哎,那个谁啊,走吧,要不我可是要反悔的。”
“是,九殿下,请。”那名宫侍赶忙放弃蹂躏了许久的衣角,慌不停的福了一下。
恨天看着那个一脸不情愿的女人走出亭子,穿过侧门,然后消失不见,脸上的笑意渐渐的消退,变得苦涩。
女人,我该拿你怎么办,你告诉我啊。为什么你要救我,要对我温柔的笑,狡黠的笑,讽刺的笑,该死的,为什么你偏偏在我最落魄最悲惨的时候出现,早些时候你死到哪里去了,如果我们能早一点认识是不是一切就会变得跟现在不同,如果我还是原来的我,我们是不是就可以成为江湖上令人羡慕的一对眷侣,是不是就可以携手放舟江上,逍遥今生???
为什么不说出你的目的,为什么什么都不问也不提,又为什么要帮我恢复武功,为什么???如果你早些对我说你要的是它,我是不是就不会像现在这样痛苦,明明认识你还不到半年,可是为什么我觉得好像认识你很久很久了,如果你…不要,求你不要说出来,是不是你一说出来,我们就再也回不去了,我们就必须陌路…我该怎么办,娘,您在看着我吗,您能告诉我,我该怎么办…
这边,若夕跟着小侍上了马车。
坐在马车里,看着面前低着头红着脸的小侍,若夕心里突然涌上了逗他玩的念头。
“你叫什么名字?”
“啊,九殿下,奴,奴叫西柳。”小侍西柳听得若夕问话赶忙回答,小脸更红了。
“抬起头,对就这样,挺漂亮的孩子,干嘛老低着头。”若夕伸出手,挑起西柳的下巴,让他看着自己。
“九殿下,您,您…”西柳被若夕的动作弄的面红耳赤,就差拿一块布盖住自己的头了。
“什么时候跟的四姐,以前一直都没有见过你,嗯~”
“回九殿下,奴是前些日子才跟的殿下,本来奴的父母是将奴卖入红颜坊的,后来被殿下带回府上做了侍从。”
“这样啊,那你知道四姐找我干什么吗?”
“回九殿下,奴不知道,殿下只是说让奴请您过府一叙。”听闻若夕问正话,西柳脸上的红色慢慢退去,端端正正的跪坐到若夕面前。
“不用搞那么正式,该怎么坐怎么做好了,西柳啊,你家里边几个兄弟姐妹,你排行第几?”
“回九殿下,奴家里还有一个妹妹和两个弟弟,奴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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