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皇令下达之后有人欢喜有人忧愁,氏族子弟大多之前为了考试已经四处打点,如今一切都已成了泡影自然忧愁慌忙,而相对的寒族子弟则尽皆欢颜大叹吾皇英明。寒族子弟大多自幼勤勉其身,励志好学,因而颇有文采,虽对以往的考试制度虽然不满但也无可奈何,今次的糊名法可是给了她们一展自身才学功成名就的机会,自然是欢呼不已;氏族子弟多数骄纵成性,空有一副皮囊而腹内草莽,偏偏这次的主考官油又是个盐不进谁的帐也不买的主,弄得一干人等气愤不已,如今只能寄希望于从皇宫里的流传出来的些许关于考试题目的消息了。
夜,皇宫,女皇与太师商量相关的考试事宜。
“陛下,封住关于考生一切信息老臣自是能胜任,可是试卷封印存放以及看护…”
“太师不必多虑,朕自会派可信之人看守,那么本次春试就有劳太师了。”
“为陛下分忧是老臣应尽的责任,老臣有句话不知当讲不讲。”
“太师有话请讲。”
“这糊名法乃是一项奇法,便于从寒族中选拔朝廷需要的人才,也给了氏族子弟一个警醒,既然陛下早有此意,为何不早些提出呢?”
“太师以为朕早有此意?”
“难道不是…”
“太师看过此信再说也不迟!”说完女皇递给太师一张纸,纸上赫然就是若夕写给女皇的关于糊名法的提议和注意事项,最后还有若夕的署名。
太师越看越激动,最后手都有些抖:“这,这…”
“嗯,有什么问题?”女皇端起桌上的茶杯喝着,有些狡黠的挑眉笑了一下,所有的难题我都解决了,你在一旁看热闹怎么可能,这热闹岂能白看!
“这真的是九皇女提出的,太令人惊奇了,可能出现失误的地方都想到了,没想到九皇女这么惊才绝艳,真的没想到…”
“朕也没想到,所以春试之后就麻烦太师帮朕好好管教管教小九了。”
“老臣定当效命,定当效命!!”庞太师流连不已的看了好几眼纸张,才把它还给女皇,然后告了退一脸兴奋的离开了皇宫。
正在打坐练功的若夕思绪全部沉浸在武功上,丝毫不知道她已经被狐狸女皇给卖了,而她的苦难日子即将到来了。
春试在大家的忐忑期待中开始了,无论是氏族还是寒族都必须接受即将到来的审判,贡院大门一开,庞太师一行人从贡院里出来,走到门口正中间摆好的香案前,拜了三拜,然后点了一个很是粗大的香,说了一通赞扬儒生的话和勉励的话,走到旁边的大铜锣面前,拿起系着红花的锤子狠敲了一下,旁边有人大喊一声:“春试开始,考生入场!!!”
待贡院的人把中间的香案移开,立刻有其他人摆起了桌子,然后考生纷纷在桌子面前排队,等待检查。贡院的人检查完一个放一个,直到贡院外边长龙似的队伍都检查完毕,贡院的人收拾好东西进入贡院,立刻有御林军把贡院团团围住。
众人安坐完毕,主考官庞太师再次敲响了一个小型的铜锣,旁边的人吼道:“考试开始,主考官分发试卷——”当然这么多的人,凭主考官一个人是发不过来的,以往都是贡院的人和副主考相帮着分发的,这次女皇临时指派了一队御林军帮忙分发试卷,吓了众人一大跳,也让某些行贿受贿人员大吃一惊。
试卷分发完毕,考生答题,考官开始转着监考。
古代的考试作弊风很浓厚,考生与考官,考生与考生只见都可以串通作弊,像是贿买,夹带,代考等等手段不可谓千奇百怪。贿买一般上就是所谓的“买通关节”,主要是考生跟考官之间的作弊行为,而夹带则是最屡禁不止,层出不穷的。常见的方法有将经文藏在衣服鞋袜里,或索性密写在衣物、身体上。其他各式随身物品,包括文具、食品、蜡烛等等都曾被用作夹带。代考就是现代的“枪手”,现代的考试有各种通讯工具和证明身份的东西,依旧可以找人替考,更别说是古代那个身份证明的东西了,古代一般考试前会要求考生提供详细的体貌体征,以此来杜绝代考行为,可是这是个时代性的问题,根本就没法子解决的。
这次春试,由于各方面的准备都是很突然没有预兆,那些行贿和受贿的都没有预料到会是这种情况,以前所串通的现在根本就没法用上,因此总的来说这次考试对整个贡院的考生是一次比较公平的竞争机会。但这种办法胜在突然,一时之间还算可以,假如用的时间长了照样也会产生一些弊病,可那时候已经不是若夕考虑的问题了。
春考主要以墨义和贴经为主,还有策问与诗赋。墨义和贴经由庞太师亲自挑选整理而成的,而策问和诗赋则由女皇在春考当天考生考试的时候颁发由专人亲自送过来的。
终于等到考生交卷,庞太师亲自动手将众人的姓名等信息全部封住,然后送交特定的房间,交由女皇特命的人看守,而房门的钥匙则由庞太师亲自收藏。等所有的考试结束以后,考官和主考官以及一些阅卷、审卷的人全部集中在一个大房间里,直到最后考卷全部审阅评论完毕,庞太师在众人眼前将评卷结果和前三甲的试卷以及评审结果交由宫里派来的人之后众人才一哄而散,纷纷离开。
“这次陛下真的是下了功夫了…”
“是啊,是啊,通知都没有通知就直接下令了,真是太厉害了…”
“完全出乎大家的意料啊!!”
“…”
众人议论纷纷,全都是关于这次春试的安排,庞太师听着众人的议论呵呵一笑,迈开大步离去。听到庞太师笑,众人都猜测这次的安排庞太师是否知晓,更多的人认定这次的突然安排肯定是女皇和庞太师商量好的,于是部分人嗤之以鼻的同时不禁暗自思量以后要不要抱住庞太师这根大粗腿。
春试结果的等待就如同现代的高考一样折磨人,到处都是紧张焦急的谈论声,也有一些心胸豁达看的开的人,考完了试一起喝个小酒谈个小天,倒也算是过的舒坦。
不久考试结果贴出,几家欢喜几家愁。
“她们几个成绩如何?”若夕半倚在花园亭子栏杆上,喂着池子里的鱼,问氏。
“杨清宇头名状元,段夏卉乃是第二名榜眼,而赵暄为第三名探花,黄书林乃第四名,宋建成居第五名,梁荣学第六名。”氏坐在离若夕不远的地方低声回答者,给人感觉就像是正不好意思的在跟若夕聊天一样。
“都不错,都榜上有名,那个探花郎何方神圣?”
“赵暄,现年十八岁,淇南城玉器商赵文波之长女,品貌端正,为人谦和,善吹箫,曾拜…”
“好了好了,不要说了,我到时候自己看吧,你怎么整的跟公安局调查户口一样?”若夕看着氏准备滔滔不绝的继续说下去,忙打断。
“公安局是什么?户口是不是户籍?”
若夕揉了揉眉头,忘了有语言障碍了:“公安局什么的你不用管了,户口是户籍,你们调查的还真是一清二楚??”
“当初主上说过要事无巨细的,所以她的一切我们都调查的一清二楚,对了主上,那个段夏卉也查清了,主上要不要听听?”
“不用了,你回去写下来给我,两个人的都要。”
“是,主上!”
“下去吧,我自己待会儿。”若夕挥了挥手,让氏退下了。
四个里边出了个状元倒是在若夕意料之中,只是没想到那个段夏卉除了有一手好画之外还挺有才的,那个赵暄倒是匹黑马,这么长时间都没有听说关于她的一些消息,不是隐藏的深就是真的不在乎名利之物,呵呵,今年的春试估计会是一个大的冲击了,前十里边只有两个是氏族,其余尽皆寒族,这下可有好看的了。
揭榜后第三天女皇在朝堂之上接见前三甲,女皇当殿殿试之后前三甲就开始游街,游街之后中榜上有名的学子参加琼林宴,皇女可自由选择参与不参与,但常理来说这是个笼络天下才子展示皇家风范的好机会,所以成礼之后的皇女一般都会参加,这已经成了一个不成文的习俗。另外在这一天城中未出阁的年轻男子和皇子也会受邀参加在御花园举行百花宴,说是联络感情,谁都知道在这一天是结识各位学子的最好机会,最幸运的就是可能被前三甲中的某一个看中,进而成为状元、榜眼、或者探花的夫君。因为琼林宴最后总是有一项折花赠佳人的活动,传闻中有位状元跟她的夫君就是在折花送花时相识的,所以这个百花宴颇受城中年轻男子的喜爱,也被认为是年轻男女定情之期。
这日高头大马,红色衣衫,红色官帽,状元在前,榜眼次之,探花最后,敲锣打鼓上街游行。不论男女尽皆出门观看前三甲的风采,一时间街上热闹非凡,人山人海,御林军不得不成了
“护花使者”,头前开道间带路旁维持秩序。
“还真是热闹非凡啊!”若夕被韩泽宇拉着出门,早早订好了位置,站在酒楼的二楼向下看着街道上喧闹的景象。
“咦,看那个榜眼,不就是那天画画的那个,这样看长得挺好看的!”韩泽宇努力的向外探着身体,试图看的更清。
若夕一眼就看到那个走在第二个骑着大马一脸笑容正慢慢向这里走来的段夏卉,心里正思量着要不要让她在大街上出个丑,就听见对面酒楼上的一群年轻男子喊着三甲的名字,还顺带扔了些丝绢手帕香囊之类的东西。看的若夕的嘴角抽了两抽,年轻真好,太有激情了,喜欢个人都这么大胆热情,这要是随便上大街上走一走,都能开个绣阁了。
三甲受到了这么热情的欢迎,自然要表现绅士风度,朝路旁的酒楼上拱手表示感谢,这一感谢,段夏卉自然也就看到若夕她们了。看到若夕挑眉看她,段夏卉勾起嘴角展现了一个可以迷倒众人的笑容,朝若夕摆了摆手,众人的眼光也就蹭的飞到若夕和韩泽宇的身上,那眼神就像要把她们两个给生吞了。
“我的爹啊,这男人嫉妒还真是让人害怕,这眼神,啧啧!”韩泽宇扭身背朝着街道,边拍着胸口边看向若夕。
靠,这女人还真是不让人喜欢。若夕反手给了韩泽宇一个栗子:“得了,少在一边闹!”
呵呵呵,韩泽宇笑了笑扭回身继续下去。
“若夕,那个探花郎好像也是在看你哎,都走过了还是不住的回头呢。”韩泽宇碰了一下若夕的胳膊,指了指刚刚走过的探花。
若夕皱了眉头没有说话,她也发现从刚刚那个榜眼朝她挥手之后那个探花的目光就一直紧紧的定在她身上,眼神是她看不懂的复杂,有些激动,有些欣慰,有些期待还有若夕看不懂的东西在里边。
三甲游街完毕,街上的热闹欢喜的余韵还没有散去,几个凑成一堆纷纷议论着刚刚过去的三甲,若夕摇了摇头,带着韩泽宇下楼,在众人的惊艳目光中离去。
琼林宴
众学子按各自的名次分坐两旁,正相互打招呼认识,庞太师一到,众人纷纷起立,拱手作揖。
“恩师有礼!”
庞太师走到主位,抬手示意:“各位学子不必多礼,坐!”说完庞太师就先坐下了,一旁的侍从忙添上酒水。
庞太师坐定之后,众人才纷纷落座,一旁的侍从也赶忙给众人添上酒水。
状元首先站起身,朝庞太师举起酒杯:“清宇不才带众位学子敬恩师一杯!”
“好,好,好!”庞太师说了声几声好,端起酒杯喝了一口:“老妇没想到有生之年还能带领众学子参加琼林宴,真乃老妇之幸也!这一杯老妇敬各位学子了!!”
“谢恩师!!!”众人纷纷起立,端起酒杯共饮一杯。
“各位学子坐吧,今日乃喜庆的日子,各位就不必多礼了!”
“谢恩师!”众人又一作揖这才落座。
“别的老妇也就不多说了,唯一希望的就是各位能成为我翼国未来的栋梁之才,为我翼国尽一份心力!!”
“谨尊恩师教诲!”众人又一次起立作揖,然后坐下。
“好了,各位学子,开席!这会儿该是你们年轻人的时候了,老妇就不再这里打扰了!”说完庞太师起身,众人忙跟着起身。
“恭送恩师!”
庞太师离开,各位皇女才得以入席,若夕看过了游街就回府换上衣服,跟着风初立进了皇宫,待在沈贵君那里,听沈贵君跟风初立唠叨些家常,知道小侍说庞太师离席,这才跟着风初立去参加琼林宴。
卷二 鸟欲高飞先振翅 琼林宴
作者有话要说:迟日江山丽;春风花草香。泥融飞燕子;沙暖睡鸳鸯。这是杜甫的《绝句》
胜日寻芳四水滨;无边光景一时新。春宵一刻值千金;景有清香月老阴。取自北宋朱熹
酱紫风寒玉、风苇川头前开路,风飞燕则和风世彬一块不紧不慢的跟在风寒玉她们的后边,风初立更是悠闲,带着若夕在后边晃啊晃的,那个跟若夕差不过同岁的风岑宇则在众人的身后,顶着一张面瘫脸,慢慢走着。
说道风岑宇,若夕也算是比较熟悉吧。那时候若夕还小,有天晚上从外边回宫,刚从冷宫处飞过,就突然听到“喝”的一声,吓了若夕一个趔趄,差点就现了身,定了定神才发现是个小女孩在那里独自练武,脸上还挂着眼泪。
那时候若夕刚刚学会易容,那易容后面相虽说不是很好看,但夜里也绝对能让人吓一大跳的那种,所以若夕出场就吓得人家小孩“花容失色”。
“啊——你,你,你,我知道你是人,报上你的名字,本殿是翼国堂堂的十殿下,再不说话本殿就叫人了!”风岑宇拿着一根树枝指着若夕,颤颤巍巍的朝若夕吼道。
哦,十殿下,跟我同岁的风岑宇啊,平日太学里看着一副面瘫样,跟谁都不答理,现在大晚上的跑到这里干什么,也不知道刚刚看到我没有。
若夕心里想着别的,嘴里却很是意外的问了一句不相干的话:“你怎么知道我是人?”问完若夕就想抽自己一巴掌,身体变小了,难不成智商也变低了,这问的是什么弱智问题。
“本殿就是知道,不管你是谁要来这里干什么,快点离开,否则本殿就喊御林军来抓你了!”风岑宇挺了挺胸脯,然后故作老成的威胁,可惜哆嗦的腿出卖了她。
若夕看着有些想笑,突然很想逗逗这个看起来挺好玩的小女孩:“本来我是要走的,可是你这么一说,我还就不走了,你喊人啊,等你喊的人来了,你早就被窝吃拆入腹了!”
“你想,想干什么,你不要过来啊,我可是会武功的,小小心我会会杀了你!啊——唔”风岑宇看着若夕一步一步朝她走去,吓得不住往后退,直到退的不能再退,惊叫出声,却被若夕捂住了嘴巴。
风岑宇伸出手推若夕,被若夕给点了穴道,一时气愤咬在了若夕的手上,若夕疼的骂了一句:“shit!”风岑宇见状吓的松了口刚想大叫,若夕伸手点了她哑穴。
风岑宇毕竟还年幼,哪里经历过这种事,见到自己被弄得不能动也不能出声,一时眼泪哗哗的就流了下来,若夕本来正在揉着自己的手,这下也觉得有些过意不去,毕竟几十岁的人了,跟个小孩闹个啥别扭。
若夕回忆了一下以前江晨哄自己时的语气:“好了,不跟你闹了,乖啦,不要哭了,你答应我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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