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天。是否把时间不对称流逝考虑在内?”我双眼都快翻白了:“你可清楚远征军还熬得过多长时间?”
“这得看你在后方的人的能量了。他们如果能尽快的说服地面提供这些必需的东西,我们就可以尽快出发。的确时间已经非常紧张,听天由命吧。”
两个小时后,我出现在了共工要塞司令部会议室里。与会的高级军官们大多困顿不已,为我一晚上连续召开两个紧急会议感到大为不惑,辛巴地脸更是臭得吓人。可是他们听到我传达的消息后,顿时全部吓醒了,会议室里立即弥散着一种毛骨悚然的气息。
“二十天……那只是理论值”司徒江海喃喃道:“考虑到实际的传达、动员、申请、割接……还不知道要多少时间。全球动员啊!我们现在没有这样的政治实力。大人。你知道GDI的动作有多么磨蹭迟缓。就是非常正当的事,给拖上几个月办理也是常有地,何况咱们很久之前就跟他们大大不和了。”
我斜眼看着司徒,说:“如果去年我跟那个女人结了婚,估计这件事就易办了?”
“诶,我不是那个意思。就我来说,是非常赞同大人同那个女人划清界限的。”司徒江海连忙分辩:“我只是想说。现在确实有很大的困难。”
“司徒啊,别说些大家都知道的事了。”辛巴把手中钢笔转了又转,抬起头来说:“电能怎么传得过来?我们在太空中拉一条上百万公里的,传越跳跃门的电缆?”
“那是技术方面地问题,华嵩保证解决,我们只需要考虑如何筹措即可。”
辛巴问:“现在我们的舰队如果脱离要塞赶回去需要多长时间?”
“我们的要塞跑得真是慢得出奇。现在都出发三个月了还没能到达秃鹫要塞。”司徒江海说:“不过这样也好,大大地减少了传输能量的难度。如果使用最快速的战舰的话,我相信可以在十天内赶到三星。但人一定会疲惫得什么都不能做了,战舰也需要大修。”
“只需要作出一个姿态即可。”辛巴转头对我说:“南京地大概可以确定,提都斯如果影响力足够,也应该能从欧洲解决一部分。剩下的美洲和日本。我看可能得动粗。”
“你作出计划来,明天一早交给我。”我站了起来:“这场后方战场的特殊作战,我们只许胜不许败,而且要抓紧每一分每一秒!不需再等待这边出方案了,马上把这个消息发到三星,责令提都斯立即负责着手落实此事!散会。”
军官们逐渐散去了,只有辛巴停留不去。待人都散光了,他以挑衅的目光看着我。问:“怎么这时候才得到这种信息,是被人玩了吗?”
“唔。”我用一个无意义的感叹词回答了他,双手枕在脑后,疲惫地靠在了椅背上:“再也不会了。从现在开始,命运由我们自己掌握。你快去想策略吧。”
“我的策略很简单,已经想好了。立即派遣一个团的兵力,乘坐最快速的驱逐舰返回雷隆多,打着我地旗号。声称是要到日本执行‘劝解’任务的。至于这个宣传工作,就得全交给提都斯去完成了,内藤不能参与此事。”辛巴呲牙一笑:“虽然我在南京市民间口碑不错,但日本的那些家伙可怕我得很哪。这种时候,恶名比什么都来得管用呢。”
“那是日本,而且是十多天之后的事了。”我忧心忡忡地说:“美洲呢?”
“调动剑士团啊,你难道把他们忘了吗?”辛巴说:“虽然我不认为这种部队能在正规战争中取代现有部队,但用来作城市压迫战是很有效的。从建立到现在已经两年多了,应该有三千人以上了吧。只要指挥得当。突然占领大西洋城肯定是不成问题的。”
“那就按你说的去做。这方面我是外行了。”我苦笑道:“希望能成功。”
但这种事实在是影响面太广了。即使是完全沦为雷隆多附庸的阿尔法、亚当斯和南京,接到通知后的第一反应也是“不可能吧。姓黄地疯了吗?”、“停电一个月,我们会被打回到原始社会的!”等等。
但是提都斯没有给他们太多感叹地时间。通知发出十二个小时后,他便亲自带着卫队到南京供电局宣读了此通知,并强制拉断了除医院和GDI分部等极少数必须供给单位之外所有的工业、居民用电,雷隆多紧急赶来的工程队立即跟上架设宇宙能量辐射传播装置,开始把南京市区的电能向月球转发。而此时的月球已经整个陷入了黑暗,正把自身所有的能量向雷隆多转去。
搞定了南京市区后,提都斯便把其余的工作交给了谭康和寒寒。让这俩人分头带检查组和工程队到中国地区的其余高产能地和高耗能地检查督促电能配给状况。他随即飞到了新罗马去。新罗马跟他关系好得非一般,但是听到这种狮子大开口地要求后也立即面面相觑,无法回答。犹豫了片刻,才说:“我们可以限制三成的居民用电和两成的工业用电,为期两周。这是极限了。希望你们可以……”
“我们必须认识到,这是为了全人类的未来。”提都斯严肃地说:“是到了需要付出最大努力的时候了。”
“可是即使你们再怎么说,现在民主呼声高涨。黑箱操作困难,我们也确有难处……”
“你们知道的,瑞士部队一直还在我的掌握中。”提都斯面色如常,但语气中已充满威胁:“如果到了需要召唤他们来地时候,民主派的抗议呼声就可以迎刃而解了吧?但是如果各位逼迫我走到那一步,那我也不在乎再多兼任一个新罗马总长的职务的。”
“提都斯总督。你怎么能这样说?我们可是交往深厚的好朋友啊!”
“那就请拿出朋友的诚意来。”提都斯转过身说:“明早我会再来落实此事,你们最好连夜考虑。此事不容得片刻拖延。”
在提都斯地威胁下,新罗马这个号称“最骑墙的GDI分部”的堡垒城墙迅速崩溃了。他们接受这个苛刻要求的反应时间之快,竟使谭康为之惊呼:“这些家伙平时是什么都不做的吗,能源大权可以说交就交?”
三○七一年一月二十五日,南京和新罗马的全部可支配能源都已开始正式向月球转发。因为大部分地区停电。GDI全球联合会主席约翰。亚当斯发去地质疑传真没人接,电话打去也没人正面回答他,接线员只告诉他“领导下乡蹲点查电表去了”便挂了电话。他老人家倒是早已接到了提都斯发去的要电通报,但因早与名义上属于他实际上管不到半个人的宇宙舰队分崩离析,看了一眼便丢到字纸篓里,称“这种单列部门的一个不管事的家伙没资格向平行部门提出这种要求。如果打正规报告到全球联合会讨论还差不多”,然后就丢到一边了。
可一周过去,眼看全球四大块已经有一半开始向太空发送全部能源。亚当斯也不禁有些着急起来:雷隆多到底有什么能耐,可以这么快便在地球一半的区域上贯彻此事?打电话去问日本人,那边倒是牛逼轰轰:“我们没理这件事,他们没资格对我们作出此无礼要求!”
电话放下后半个小时,龟井寿又打了回来,此时的霸道声气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而是带着哭腔了:“主席啊,大事不好了。欧洲那边是怎么搞的?全球卫星防御系统整个就没反应!雷隆多军由那个杀人魔辛巴带队,乘二十艘宇宙战舰忽然突降到东京湾,现在已经朝我们总部过来了!”
“他们说了什么吗?”亚当斯焦急地问。
“说是‘不给电就不走了’。那些雷隆多兵可真是太野蛮了,已经打伤我们地方警察多人,根本无法阻拦。我们正在紧急研究是否出动特勤机甲队、攻壳机动队、新世纪天鹰……唉?你们这些家伙是什么人。怎么进来地?”
亚当斯的话筒里传来了一个华人说话的声音:“总长助理,雷隆多军的驱逐舰并不是只能在海湾处空降部队。我们是直接从总部大楼天台上空降下来的。这里有份意向书,请签字吧。”
龟井寿发出了哀嚎:“唉,你们这些家伙当真是胆大包天了,给我出去!”
“快点签!”那个华人大不耐烦地说:“早点签了早了。不就是个把月不能用电吗?算个屁,正好全体放假到北海道洗温泉去!快点签,想拖到咱们辛巴军长亲自来跟你谈吗?他可是个每走一步都有上百人头落地的屠夫哦!”
话筒掉到了桌面上,发出了震耳地哐啷声,随即被人捡起来粗暴地挂断了。
亚当斯拿着响着忙音的听筒呆了半晌,过了足足十分钟才终于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事。气得五内俱焚地他立即召来了大西洋都的城防保卫司令斯蒂文。高尔少将,责问道:“本市保卫工作有无漏洞,是否需要增调一两个野战军增强防御?”
斯蒂文一个立正:“保卫工作一向天衣无缝,请大人放心!”
“可是三年前的北京也是这样说的,还是发生了那样的事。真的不需要增兵吗?”
“大人,幻界战争后新征的兵都是些渣滓。再加上这几年经费紧张,野战军的军饷一直都没拿够。三天两头地闹小规模暴动。在野外操练操练还行,大量入城的话,恐怕后果不堪设想啊!”
“也罢。”亚当斯吐出了一口气:“你的卫戍部队有一万五千人,装备精良,比新京都那些无能的治安警察要好得多。亏得当年没把你也派到幻界去!雷隆多上虽然还有数万陆军,但训练程度不够。一时也难以从前线大规模抽调精锐部队回来。在这种情况下,他们正式翻脸与我们开战的可能性很小,估计不会有问题的。总之,此事便交给你了。”
在夺取了欧洲和日本的能源后,雷隆多的宣传机器开始拼命地造起了舆论。主要基调是称此次特别能源调配是为了人类地最关键未来考虑,所以不得以而为之。对大家的生活工作造成了很大不便,希望大家谅解——事后一定不会再影响大家任何事的。总之,这一个月的停电就当作是一场恶梦,过了之后马照跑、舞照跳,一切照旧。
如果是在平时,网络上、电视电台的舆论反击准够提都斯难过的,可现在欧洲日本中国都全面断电,电视电影无线广播互联网等信息交流渠道早已全部中断了。包括全体智慧精英在内地广大人民群众立即变得耳聋目盲,只能被他加印出来派到每家每户的免费报纸洗脑。一时虽然颇为愤怒,但没有大规模的呼应,没过几天也就习惯了这种不同往常那样紧凑的松散生活。新京都被一个团的雷隆多陆军管制住后,更出现了龟井寿主动出面发表“一切为了人类”的先进思想社论地可喜局面——尽管这席话不见得出自他的诚心本意。
就在美洲GDI内部开始出现拒绝合作是否正当合法的争论时,提都斯忽然带着一个营的卫队出现在了大西洋城外。他极有准备,先不急着进城,而在城外的驻地里搞了一个大型宣传展览,宣示人类宇宙远征军横渡星河为人类洗怨报仇的壮举,并且大肆宣传主星应竭尽绵薄之力支持远征将士的必要性和正确性。到得此时,美洲GDI才突然发现全球仅剩自己这一个地区还有互联网和电视、广播这些容易给当权者造成麻烦的东西了。
提都斯冠冕堂皇地演讲迅速深入了民心,仅仅过了两天,大西洋城里就发生了四十多起民众的游行请愿活动,打的标语尽是“我们不要电,要最终胜利”这类的,似乎他们的觉悟忽然间升华到了全球的顶级水平。
这种请愿书接得多了,任何人都得头大无比。美洲GDI内部会议的争吵立即升格,就连亚当斯也说不出什么正当的拒绝理由了。唯一地接口是影响过大——可人民都那样表示了。所以这个借口也不够充分。于是他便装死,把斯蒂文顶到前面来坐风口浪尖。可怜的斯蒂文少将得了亚当斯的空头支票后。满心觉得升官发达的机会到了,宣称:
“不要理那些家伙,都只是些满口胡言的乱党而已!我必将严密守卫首都防卫,不让一个乱党进入!”
当然,这等豪言壮语也只能在内部会议上发发,要是公开发布在媒体上,定然会立即受到众口铄金积毁销骨之效。有这等莽汉顶缸,亚当斯就好摆高姿态了。接受大西洋报记者采访时说:“欢迎提都斯代总督前来与我具体会谈。事关人类大业,我们怎会不倾全力支持?只是提都斯代总督也应拿出诚意,尽快前来。”
话说得漂亮,大西洋城却暗自进行了戒严。城防司令以“准备整备电力系统”为名,把有关媒体单位和互联网的电力供应全部拉断,然后出动一万名士兵,连夜在提都斯的驻地到大西洋城之间铺设了纵深五公里的混凝土反步兵鹿角。只差还在空地里加埋地雷。城中直通GDI总部大楼地大道上更是停满了坦克装甲车,堵得连儿童车都过不去。
这样明目张胆地阻碍,连亚当斯都觉得他做得不漂亮。然而只要能达到把提都斯困在城外不得入内就行了——反正城里已经没电了,接受不到他的宣传策反信息。多拖得几天,届时把电力供应一恢复,立即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通告全美洲“提都斯是个懦弱无能的伪君子。我们打开了门他却不敢来,这样的人怎么可能值得信任和合作”就行了。
算盘打得虽精,却没起到应有的效果。两个小时之后,亚当斯就听到了提都斯强行捣毁了鹿角障碍,已经抵达城区入口处的消息。此时斯蒂文已经乱了套,企图恢复电力供应。发动全部媒体来攻击提都斯是“入侵者”。然而媒体并不听他指挥,长枪短炮各个角度一转播,却让无数人看到了他在主干道上并排八辆坦克堵塞交通的恶劣行状。大西洋都数十年没有什么特别值得兴奋地消息了,纷纷涌到街头共睹盛状的大小媒体记者见到提都斯手下的剑士营手舞长刀,如砍瓜切菜一般轻而易举地把拦路的钢铁怪兽们一一捣毁,开出一条大路来时,竟然止不住地欢呼了起来。这种欢呼从记者口中顿时波及到全城,乃至整个美洲大陆。斯蒂文的卫戍部队们给剑士营和伴随他们前进的人民欢呼声吓傻了。枪也不敢开,堵也不敢堵,只得步步后退着,眼睁睁地看着他们在坦克群中披荆斩棘地前进。
二十公里长地坦克大道,剑士营只用了四个小时便清除完毕,比正常人走路慢不了多少。身穿盔甲、腰携长剑的提都斯在阵中缓缓而行,又以精心打造的戎装精英形象赢取了不少媒体印象分。当他们来到美洲GDI总部门口时,亚当斯终于明白自己的一切设计都已经是徒劳了。尽管他是美洲GDI之主,全球GDI的名义领袖,但在民心沸腾的此刻已无法反对提都斯地提议。他唯一能做的是给斯蒂文打了个电话,痛斥了他一顿“没用的东西,芶活于世还有什么意义”,结果逼得这个可怜的家伙吞枪自尽,成为了大西洋进军事件中唯一的一个牺牲者。
七一年一月二十八日,提都斯突入大西洋城,与美洲GDI签署了谅解协议,和平地取得了全美洲的能源调度权。之后,经过全球齐心合力十二天的紧急传运,共工要塞终于取得了足够的能量,跃入了未知地空间。
出发前两天,我们收到了奥维马斯舰队战败,红舰队被敌军尾随追击的消息。随后超向航法的末端导航装置就被破坏了,通讯完全中断。所幸在五星河处还有一个几乎完全损坏末端导航系统,虽然已经不能提供转发之效,却还可以提供必须的终端制导。身处共工要塞之中的我们,正以一种难以言名的形势尼普尔森进发。然而。究竟那里已经发生了什么,我们还赶不赶得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