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情拿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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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情拿鹤- 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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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却屈指可数,但无论以后会如何,他的话……令她心动。
  是的是的,王爷并无恶意,目的虽好,她却只有痛,没有疼爱感啊,诚如拿鹤所说,就算是为了她好,王爷的方法……恕她不能苛同。
  他说女子是用来疼的,他说……他来宠她疼她?
  他呀,这个拿鹤。
  心一旦动了,自然就会偏,偏了,当然就会变。
  要变心,只在那一瞬间的事啊。
  她想,她是喜欢拿鹤的。
  他本就极易惹姑娘家喜爱,她初时当他是朋友,也不讨厌他。如今他的话正对了她“死不悔改”的意,绕在心头的怨念被他冲散,喜欢他也是自然。
  扪心轻叹,她不回避自己此刻的心意。
  王爷……唉,忘掉吧。心都变了,再提王爷也是无用。诚如拿鹤所说,伤好了自然就不痛,至于是什么造成了伤痕,就让它随着伤口的愈合淡去算了,记在心里只会让自己更难受,倒不如——忘光光。
  “你就不要老是想着那个王爷,想我啊,我不错的。”
  他的话乍响耳畔,她的反应又是一阵轻笑。这人呐,不只有点疯颠贪吃,脸皮也出奇得厚呢,可,她动了心,喜欢这个笑起来三弯月牙、一心想着“声东击西”的大男孩。
  突地,他的话又在耳畔响起,引来她瞠目,随后,又摇头笑起来。
  她这个样子,算不算是……水性杨花呢!
  一天半了,整整一天半了耶!
  蹲在漏壶边的黑影拨着指头细细数数,有些哀怨地低呜:“又过了半个时辰,现在是一天半又多半个时辰了。”
  呜……默默儿已经一天半又半个时辰没理过他了,他到底说了什么惹她生气的话?不会呀,就算是寻常姑娘家,他的三以原则绝对不会让她们生气,而默默儿……是他喜欢的、准备当成媳妇拐回家的姑娘,当然更不会惹她生气。
  啪啪!狠狠拍打自己的脑袋,曲拿鹤想不明木默为什么不理他。
  时近黄昏,因为长秀特别吩咐,别苑的下人平常就极少接近木默居住的小院,除了几个服侍的或打扫院子的婢女。现在趁长秀被下人叫去处理杂务,他抓紧时机来到院中,就想见默默儿一面。
  阁楼里有三个声音,他听出是婢女,有些心急地自语:“怎么还不走,到底在说什么?快走嘛,快去给默默儿端晚餐去,不然长兄回来又要抓我去画‘守株待兔拳’了。快走快走,别打扰我。”
  最末一句,“狼子野心”一览无遗。
  又蹲了一阵,蹲得他两脚发麻,两个婢女终于千呼万唤始出来,慢悠悠地关了阁门,慢悠悠地往外走去。
  “搞什么嘛,占着我的默默儿,害我不能……啊,我的占有欲也是蛮强的耶。”突然醒悟,他收口怔愣,不一刻又笑起来,径自点头——“没关系,我的媳妇儿嘛,我当然要占有欲强一点才行。”
  不再多想,轻悄悄跃到阁楼外,门窗紧闭,害他什么也看不到。将耳贴在门上听了听,没声音。他有些急,轻轻叫了声:“默默儿,你在里面吧!”
  蓦地,屋内传来一丝细微响声,似衣物落地。
  “默默儿?”
  “你……曲拿鹤,你在我房外干什么?”屋内传出斥责。
  呜……终于理他了。差点痛哭流涕,他左跳右跳,兴奋道:“默默儿,我可以进去吧?”
  啊,他好兴奋。
  捂上胸口,心跳有点快。啊呀,他这个样子很像戏里的小生呢,躲在花丛边等待偷偷幽会的小姐。
  “不行。”屋内断然大喝。
  哀怨立即爬上脸,虽然想着她看不到,他仍然皱起脸,委屈道:“为什么不许我进去?”
  “你……天黑了,你跑到我这儿干吗?”
  “我想看看你嘛。”让他进去,让他进去,让他进去进去进去……
  “明天再看,长秀呢?”为何长秀没守在院中,竟让他跑到房外来?
  哀怨的脸微呆,下一刻立即染上浓浓的妒意,“你找长秀干吗?他不在。”
  酸,他感到自己一下子变得好酸,就像娘做的醋茄子,吃过之后就连呼出的气他也觉得是酸的。
  “他不在,你却在。”屋内人轻念一句,又提高声音斥责,“走开,不要站在外面。”
  “为什么长秀可以在,我就不可以在。默默儿,你偏心,不公平。”蹲在门外,他抱着脑袋继续酸——酸他自己。
  “我真的想娶你做媳妇呀,不要想着那个王爷了,他没良心,嫁给他不会有好结果的。”酸酸的脑袋瓜本想再找些恶毒的话刺一刺那王爷,转一想,那人不在,毒也毒不到他,索性放弃。
  重重叹气,他正要再叫,突听房内传来一声惊呼,后又传来桌椅相撞声,顾不得多想,忽地站起,也不管大门是不是拴着,一脚踢开冲了进去。
  冲了进去……
  屋内立着巨大屏风,一匹枣红健马绣画其上,前蹄飞扬。屏风后,热气袅袅……
  “关门。”屏风后传来怒喝。
  “呃?好好。”没多想,依言掩紧门,他下意识地栓上,“默默儿?”
  “别过来。”
  “为什么?”进都进来了,哪有不见她的道理。再者,他方才听到她的惊叫,不确定她安然无事,他一百个一千个不放心。快步绕过屏风,他誓要确认她安然……安然……
  呃?好漂亮。
  迈过屏风的人瞪大眼,眼睛一眨不眨,就怕错过眼前美景。
  他的默默儿……嘿嘿,原来,他的默默儿刚才是在沐浴呀,难怪不让他进来。
  娇美的人儿身上仅穿着一件单衣袍子,而且,只裹了一半,虽穿上合欢襟,光滑白皙的美背却有大片春光……喂饱了他的眼。
  满脸通红,木默回头,惊诧怒瞪,“看什么,还不出去。”
  就是因为起身穿衣时,被他突然冒在门外的声音吓一跳,害得她又撞桌子又翻椅子,却不想还是让他给撞门而入。
  月牙变成圆月,他千辛万苦找回自己的意志,缓缓走近她。
  “你……你还不出去?”她诧异,手忙脚乱欲拉起单衣,不想单衣被他一把拉住,炙热的眸子沿着雪背滚动,最后,停在后背心脏处的细长疤痕上。
  疤很细,可以推断刀锋尖利而削薄。
  那一刀……
  突然捂住自己胸口,俊美容颜上完全敛去笑。
  她要拉上单衣,他却死死捏住不放。要斥骂他,突然感到背心处履上一抹凉意,来回滑动,令她一时僵呆,忘了骂。
  他干什么?是他的手?他……他在乱摸什么?
  “痛不痛?”
  “……已经不痛了,曲拿鹤,你、你放手啊。”她不习惯。
  他叹气,如她所愿放开,她赶紧拉上单衣,突然,他的手环上腰间,一把将她带入微冷的胸膛。微微缩肩,她皱眉。
  这不能怪她,刚沐浴完,他的身子相较于她,微带寒气。
  她挣扎,他却搂得更紧。交叠的后背慢慢温热起来,他将头埋在她颈侧,静默半晌,沉沉道:“我应该早些来,应该早些的。”
  他说什么?想侧头,可一动就触到他的……是唇吗?
  想了想,她还是不要乱动的好。
  “我应该早些的。”他深吸一口气,让鼻腔里全是她的清香,“默默儿,如果我早些来找你,你就不会受这种苦了。我真傻啊,真是傻瓜,明明两年前在黄鹤楼的那一晚就喜欢你了,竟然白白错过两年时间。若我早点把你夺过来,早点把你……夺过来……”早点明白自己的心思,就不会让她受那王八蛋一刀啊。
  或许,在更早,在四年前,当她跃下楼的瞬间,那个骄纵的姑娘就已经印在他心上了。他蠢他笨啊……
  “痛不痛?痛不痛?”低喃着,不是要她回答,他只想问,问问而已。
  是问她,也是问……自己。
  痛,当然痛。仅是看到疤痕他就心痛如剧,若是亲眼见到刀入她胸,他只怕会发狂。
  那个姓鲁的……叫木玉昔是吧,他记下了。但凡和曲家人为敌,他不会让他有太好的下场。
  “曲、曲拿鹤,不痛,早就不痛了,你、你先放开。”这样的他,真让她陌生又心悸。
  “默默儿,我来宠你纵你,我来爱你,我来。你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想怎样就怎样,我不拦你,不阻你,我不要你改什么,不要你明什么事理。所以……当我的媳妇好不好?”打蛇随棍上。
  “……”初时僵硬挣扎,习惯了他的搂抱,她慢慢收了戒心,放柔身子靠在他怀中。他的话让人窝心而温暖,她正感动呢,不想他突然插上这么一句,她应也不是,不应也不是。
  呵,这个拿鹤。
  “默默儿,好不好?”偷偷香一个,在她耳垂啄得一吻,他追问,心中不忘将木玉昔骂个狗血淋头。
  王八蛋,要人懂事的法子很多,不管什么时候,只要有耐心,又何必走那极端。来不及?若有耐心,若相信与自己长年相伴的人,还怕什么,还有什么来不及的啊。最后,那男人却让她来受此遭难和后果,根本是自私又不公平,美其名是教人成长,其实是他自己笨自己蠢。
  穿胸的一刀呢,那男人竟然狠心刺得下去?
  不管他的最终目的是什么,一刀下去,赌的是人命。那个男人王八蛋。
  “你……先放手好不好?”小脸通红,耳边又麻又痒,她无奈,只得退而求其次。
  “不放。”突然想到他是撞门而入,怕她生气,他索性赖皮到底,“默默儿,你应允做我曲家的媳妇,我就放手。”
  “……”
  “默默儿……”
  “你看那幅画。”原想扳过他的手推开,抬眼看到神景八幽,心头一动,她的声音也变得幽幽起来。任他不老实地在脖上偷吻,她也不觉得失礼,“那是他们送给我的。”
  他瞟了一眼,瞳眸重重眯起来。
  “是王爷和……当朝首平章施大人。”以前不服气,称姓施的为狗官,如今心平静气提起他,却好像陌生一般,完全没有恨意。
  “紫尘拂玉肌,风透绣罗衣。”他将话含在嘴边,静静听着,没插话。
  “我曾劝王爷不要太亲近施大人,那人……城府太深。每次看到他,我的心里……总有些颤颤的。有时,我甚至觉得他是故意在王爷面前提我的不是,他……”
  突地,他问道:“这画是姓施的画的?”
  “是。”
  “……”
  耳畔又静下来,她微微侧首,有点奇怪连他一丝呼气也感觉不到,“拿鹤?”
  不要叫他,他正在品尝闷酸气。
  “我改天也画一幅送你。我画得比他好。你……你也挂在床头天天看……这样才能天天想我。”他咕哝,脸颊不住蹭着她的秀发,犹如狗儿在主人脚边撒娇。
  低头看他的手,她哂笑,“我总在想,我到底要不要改,改掉我的恃宠而骄,别那么出言不逊,对那些公主驸马礼貌些,明理一些。王爷重创我,无非是想让我大悟。教一个人成长的最快方式,莫过于让那人狠狠跌倒再爬起来。”她叹气,“可无论我怎么说服自己,心里总是不服不愿不甘心。我不想改……拿鹤,你明白吗?”
  “明白。”他闭着眼,长长的睫毛完美地呈现在她瞳中,“不改就不改,怕什么。默默儿,我不会强迫你改。你要杀人,我帮你望风,你要放火,我帮你倒油,你要……”
  第8章(2)
  “等等!”她吞口水,睨看他,“在你心里,我就是这么……野蛮的人?”
  杀人放火?他还去望风倒油?
  他又在玩……声东击西吗?
  “不,默默儿一点也不野蛮,你最漂亮……”啾啾,能香一个是一个。
  她好像一点也不介意这么被他抱耶,他这样算不算半毁了她的清白(只看了一半美白的雪背)?如果他趁机……呀,不行,太邪恶了,太污秽了,他真是太太太……哦呜,真的太聪明了。如果他就这么“全毁”了她的清白,她就会答应做他媳妇了吧。这个法子不错……
  吻吻吻,在脖子上徘徊的唇意图不良地向红唇滑去。
  她突然转身,让他翘嘟的嘴撞上后脑。哦,差一点。
  她的单衣早已扣好,虽瞧不见衣底春光,微敞的襟口仍泄出一丝细白肌肤。他微怔,努力让眼睛不往下滑……呜……好难啊。
  “拿鹤,你在长秀房里,画……画‘实相无相拳’那晚,你可以把对长秀说的话,再说一遍给我听吗?”大眼盈盈如水,秀颊飞韵。
  她的眉宇平常总隐有一股子戾气,如今戾气消散,倒多了一份羞怯,如春日牡丹,让他的心不受控制地猛跳起来。
  “我……我说了什么?”佳人在怀,让他不心猿意马,还要努力回忆八百年前的事儿,真是件很困难的事啊。
  “你自己说什么,不记得吗?”她嗔怪,突张开双臂回抱他的腰。
  啊,他真是受宠若惊,受宠若惊呀。她主动抱他,是不是表示开始喜欢他了?这些天总是他追着她跑,就怕她心结难解,如今,是什么让她心结一下子解得平滑又顺畅,竟主动抱住他的腰起来?
  不管,他不管,只要她喜欢就好,若能连带地一起喜欢他,那就是人间最美好的事了。
  “默默儿……”
  “拿鹤,我不愿意改,也从来不认为我做错了什么,就算……错了,我也不改。”她就是死不悔改。
  “嗯。”温柔一笑,他有些明白她想听的是什么。原来,那天在窗外不是等待长秀的姑娘,是她啊。
  他没有腼腆,也没觉得不好意思,紧紧怀住单薄的身子,在她耳边轻声道:“女儿家如水如江,曲曲折折玲珑心,是用来疼的……”
  明明早听过一遍,明明总在耳畔回响,再听他温柔地述说,淡淡的、浅浅的酸意,依旧从眼中滚落。
  拿鹤,他是拿鹤,说这话的人是曲拿鹤。
  是她变心……喜欢的曲拿鹤。
  三天后——
  晌午过后,天空开始飘洒冷雨,十一月的大都,再过些日子就该下雪了。
  雨停后,已近黄昏。
  “王爷命人将拿鹤捉去?”湖栏边,喂鱼的女子初闻长秀带来的消息,脸上闪过惊讶,“他……会这么乖乖地被人捉?”
  因为下雨,她在房中看书,拿鹤不知想买什么,见长秀外出,也跟着去了。
  “是不会。”长秀点头,微笑看着一袭绯罗半袖袍的女子。
  气色如前,虚弱不再,不管那天曲拿鹤对她说了什么,或做了什么,他满意归满意,但仍不打算放过那只“好色的鹤”。
  木默之于他,像任性的妹子,原本他就对木玉昔不是太满意,但木默喜欢,他也无权左右,如今……木默好像真的喜欢上那小子,但,他还是不满意。
  把妹子交给另一个男人,他很矛盾呐。
  “你亲眼见到,怎么没拦住?”木默踱开数步,问他。她并无责怪之意,只是好奇,拿鹤跟着长秀,他必不会让王爷的手下如愿。
  “不,我不是亲眼所见。那小子进了城一转眼就没影。是在街上遇上百草生,他传的信。”
  “百草生?是那姓施官儿的人。”
  “是,小姐还记得?”长秀点头。
  “当然记得,我又怎么会忘记。”叹气口,已无先时的落寞。木默摇头想了想,“拿鹤呢,没回来?”
  “的确。我让下人找了一圈,不在院中。”
  “你们也没见到拿鹤吗?”她转头问身边相伴的小暮。
  “没呢,小姐。”
  “真被王爷捉去啦?”她皱眉,不解,“王爷捉他干吗?”
  长秀嗤笑,“还能为什么?”鲁王定是听到什么风声,才会命人将曲拿鹤捉回去。他不认为那些兵差能捉到曲拿鹤,如果真被捉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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