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着的何沛媛弯腰摸自己绷直的小腿:“你们看,这样就能看到肌肉……命苦,站太多了。”
年晴鄙视:“去你的,好身材就是站出来的,好多人上课还在练马步。”
何沛媛说:“其实翩翩的比例很好,皮肤也好……我有点毛…囊角化。”
高翩翩收起自己的腿,比划摸索一下:“我的……不圆。”
王蕊哇哈哈:“不圆?你是三角罩杯?”
柴丽甜笑得好甜:“把老大的放在何沛媛身上,杀伤力就大了!”
齐清诺气愤:“我就这么点可取之处?”
蔡菲旋正经说:“你的身材符合西方审美,他们看何沛媛就会觉得太细了,肩膀小。”
郭菱提醒杨景行:“你别只顾着看!”
杨景行收回目光,呵呵:“都好看。”
王蕊不信:“好没诚意!”
一群人在楼上无聊了半个小时后就来人通知下去准备了。女生们似乎收拾好了心情,带着笑容出现在众人面前。
其实最后一个节目才刚刚开始,前台传来的交响曲结构精致,配器讲究,虽然旋律略显平淡无奇,但是线条是流畅自然的,能自然而然引起耳朵的注意。
虽然大家都忙着准备集体谢幕或者之后的离去,但是后台并不嘈杂,都给了这没让人失望的压轴节目足够的尊重。年轻的作曲者现在也安静地坐着,像是才沉浸在自己的音乐里不能自拔。
或许让张家霍指挥会更好的,所以三零六和杨景行似乎都对作曲者比较歉意,现在听得尤其认真。
十来分钟的一个乐章,整体素质越了音乐学院每年都会产出的几部交响乐的通常水准。
音乐学院的学生或者老师写大型作品,尤其是交响乐,基本上是没什么野心的。那感觉就像是一个水平很高的现代陶艺者,虽然是倾注了心血去完成一件作品,但是也不会幻想自己的产品会像官窑汝窑那要妇孺皆知人人追捧。
但是今天这件作品不是那种论文式或者作业式的,从作曲者那明显的创新态度上就能感觉到,这件作品是由市场追求的。偶尔旋律上的流行化,和声间或表现出来的通俗化,都说明作曲者让自己在浦音数年积累的专业高雅知识向市场和大众妥协了。好在这种妥协并不是投降,更说不少媚俗,这一个乐章对作曲者理论知识的厚重扎实有比较全面的体现。
听到一处,齐清诺看杨景行,低头沉思的作曲者也抬头瞄了他一眼今天让自己的作品和大指挥失之交臂的人。
都是作曲系的,很容易听出来的刚刚那一段迸式的配器形式以及旋律进行和《雨中骄阳》的**部分很像。当然,这说不上抄袭,更应该说是一次精彩的借鉴或者移植。
杨景行却好像没感觉到,继续专注地听着。
音乐停止后,观众席上掌声整齐热烈地响起。很不错的作品,能让人遗憾只能听到一个乐章。那怕作曲者在学校远远没有杨景行这么出名,可是后台也还是响起了掌声。三零六的女生们不是带头的,但是附和得热情,杨景行也一样。
作曲者被几个朋友拉起来庆祝拥抱,齐清诺也凑热闹,对研究生师兄说:“本来准备给你道歉,现在看来不用了。”
如释重负的研究生摇摇头:“别说了,我也是没办法……谢谢,谢谢,谢谢大家!”
杨景行伸手:“祝贺你。”
研究生手臂用力摇:“也恭喜你,谢谢。”
虽然掌声并没持续很久,但是已经能让作曲者高兴到眼圈红了。导演也终于能稍微放松下来,急忙协调组织大家保证队列。
交响乐团就不下场了,等着主持人说完了这部分台词后,就是杨景行和齐清诺带着三零六,和所有演员们按照节目顺序上台。
掌声又一次响起,但是也不能确定是给三零六还是所有演员的。现在台下也没那么规矩了,开始有人拍照,挥手。
演员们迅站好后,主持人满脸喜庆的笑容又开始了,先是谢谢了所有演员,再就请《就是我们》的作曲者,大一作曲系杨景行同学代表所有演员对观众们致谢。
杨景行在主持人的邀请下站出去,先深鞠躬,然后并不是那么感激或者兴奋地说:“曾经我以为,我们的学校好小,我还以为我们的任务只是努力认真去学,去做好自己想做的事……
好多人看杨景行,这和他彩排的时候说的不太一样啊。尤其是二楼的,贺宏垂皱眉了,李迎珍伸脑袋了,萧舒夏紧张了……不过楼下的人不知道,好多在拍照,喻昕婷拿着杨景行的小数码不停亮闪光灯。
虽然不喜庆,但杨景行的神情语气挺真诚:“可是慢慢的,我现每个人都有一片宽阔的音乐世界,每个人的世界都和别人有交集。这些交集让我们的学校无限宽广,这就是对音乐的热爱。我现我们每一个人都应该互相感谢,感谢我们为彼此织出这片美丽的音乐世界。作为学生,谢谢每位师长和前辈,谢谢你们给予的教诲和成就。还要谢谢老师前辈们教导出的每位同学,音乐学系,录音系,表演系还有作曲系,是大家的努力让我们的学校充满了动力和感动。”
贺宏垂不皱眉了,杨景行现在的言虽然比之前准备的版本肉麻啰嗦而且自私了不少,但也不是那么糟糕。
杨景行继续陈述:“后来我现,对音乐的热爱远远没那么简单,这些热爱融入了我们的生活和感情,这些热爱,影响并滋润了我们的友情,爱情,亲情,师生情。这些美好的感情,在我们追求梦想的过程中滋生成长……所以代表所有人谢谢所有人,祝所有人感情美好,祝浦音八十岁生日快乐,祝大家音乐节快乐。”
杨景行再次鞠躬后就回去站着了,一阵礼节性的掌声响起。看样子张家霍也挺有肚量,跟随者周围的人拍了两下巴掌。
然后主持人再说一阵台词,可时间已经是十二点半,一顿不吃饿得慌的学生观众们开始退场了。
演员们也忙着离开,三零六刚去换衣服,杨景行就接到贺宏垂的电话:“你和齐清诺她们先别走,等着!”
杨景行似乎有预感,问:“我一个人行不行?”
“不行!”贺宏垂斩钉截铁。
贺宏垂并没让学生们久等,几分钟后就和龚晓玲来了。两个老师先没多说话,把一群犯错的人往二楼带,到二楼走道后站住。
贺宏垂的严厉眼神针对每一个人:“得意忘形!”
龚晓玲也说:“张指挥好歹是前辈。”
贺宏垂很激动的样子,手抬起来指了一下杨景行又放下去,非常难以理解地问:“你说你,啊,为这种事挨个处分,说出去好听?你父母高兴?”
龚晓玲安慰:“我给你爸妈说你有事,让他们等一会。”
贺宏垂一直吼:“你们从台上下去的时候,龚教授还在流眼泪……跟着你们就干出这种事!我们脸上有光?一点光都掉没了!”
龚晓玲倒想得开:“不能全怪她们,先别批评了。你们去道个歉,校长他们都在,不会怎么样。”
杨景行积极:“我去。”
齐清诺不甘落后:“我和他一起。”
刘思蔓说:“要去一起去,道个歉嘛。”
年晴好像不明白:“道什么歉?谁给谁道歉?”
龚晓玲急忙劝:“别说赌气话,做做样子,这么多人陪着,不看僧面看佛面。”
杨景行几乎求情:“龚老师,贺老师,真的只能我去,我自己无所谓,要她们道歉,我想不通。”
年晴说:“谁去我也想不通!”
王蕊说:“又不是你顶撞他,你才别去。”
郭菱认同:“本来就是。”
贺宏垂气急了:“是不是我去?”
龚晓玲要安抚所有人:“都别说了,先让杨景行去,你们等着,听话。”
齐清诺上前一步:“我也去。”
杨景行笑:“不用这么争先恐后吧?”
齐清诺斜眼,很不高兴到有点吼:“那你什么意思?”
龚晓玲也急了:“这种时候你们应该听杨景行的,男子汉能屈能伸,也是为你们,还闹!齐清诺你一个女生去,张家霍更有话说!杨景行都道歉了,还要你们干什么!”
女生们很憋屈,看着杨景行跟着两位老师朝另一头走去。
………【第二百二十七章 脑袋】………
进会客室的门之前,贺宏垂又给了杨景行若干警告叮嘱,还列出各种理由。
龚晓玲也有些无奈地劝告杨景行:“就当别人什么话也没说过,这种时候不是讲对错和道理的,不光今天,以后你也要有这种心理准备。”
杨景行点头:“我知道了。”
贺宏垂推开门,和龚晓玲先走进去两步,看看屋里的几个人后回头命令:“进来!”
杨景行进屋,看见张家霍和校长分别坐在居中的两张单人沙上,左右附近则还有副院长,李迎珍,指挥系主任和导演,大家脸上似乎都有点笑容。
几个人看杨景行的眼神各不一样,校长算平淡,李迎珍批评,副院长不耐烦。导演其实只是个管理系的年轻老师,在这里说不上话,所以他的视线还停留在领导的茶杯之上。
张家霍也不看杨景行,而且似乎根本没现他进来,还在继续和校长说话:“……我和老周在莫斯科的时候只有几次碰面,没想到回来却成了至交,我帮过他不少忙。每次他来浦海或者我去蓉城,必定一醉方休。”
校长点头:“我最近一次见他是去年十月份。实在太忙,只能偶尔电话联系。他太太住院,我也没去看看。”
张家霍奇怪:“住院,什么时候?”
校长说:“去年夏天,腹部做了大手术,听说康复得不错……”他眼观六路,手势制止了起身的导演,然后命令:“杨景行,去给你老师倒茶。”
已经坐下的贺宏垂和龚晓玲监视着杨景行的一举一动,这个学生还是平常的样子,走路,弯腰,端茶杯,接水……每个动作都稳重扎实,就和他的眼神一样。
张家霍瞄了杨景行两眼,想和校长继续话题:“他太太是什么病?”
校长叹息了一下:“结肠癌。他们的儿子,比杨景行大不了两岁,年纪也还小。”看着杨景行把茶杯放在老师面前后,校长声音提高了一点:“年纪小可能难以担当,但是也要懂得最基本的礼貌。杨景行,过来。”
杨景行站在了张家霍和校长面前,微微低头。
张家霍平视前方,像是在放松休息。
校长像是开工作会一样:“学校一直强调德育,培养学生的人格,可是今天张指挥这么生气,看来我们的工作很不合格。”
杨景行摇头:“不是,是我自己的错。”
李迎珍严厉地问:“知道错了?”
龚晓玲有些催促:“知道错了就道歉。”
“等一下。”校长却不急,居下临高看着杨景行:“杨景行,你的名字在你进校之前我就听过了,现在听得越来越多。对你的评语也很多,我记得最清楚的一条是谦虚低调——看来很多人都错了,对你根本不了解!李教授他们都为你骄傲,也错了,你今天的表现,让人失望!八十周年校庆,学生音乐会,都不是为你一个人举行的。是你大还是学校大?”
校长是在问呢,杨景行就回答:“学校大。”
校长再问:“我们的校训是什么?”
杨景行回答:“和毅庄诚。”
“什么意思?”校长似乎想难住杨景行。
杨景行说:“和睦协和,坚毅刚毅,庄重端庄,诚恳诚挚。”
校长点头:“你做到没?”
杨景行摇头:“没有。”
校长问:“你有什么资格骄傲?”
杨景行还是摇头:“没有。”
校长有些惋惜:“李教授,贺教授,龚教授,都是尽心尽力在帮助你,你先对不起的就是他们,先就要向他们道歉。”
杨景行看看情况了就鞠躬:“各位老师,我错了。”
龚晓玲说:“知道错就好。”
李迎珍警告:“再有下次,看我怎么收拾你!”
贺宏垂企业自责:“是我教导无方,我也要检讨。”
李迎珍连忙帮忙:“贺教授别这么说。我也有责任。”
贺宏垂的二郎腿抽经似地一翘一翘,不看杨景行。
校长看着杨景行:“年轻人,最重要的是知错就改。虽然张指挥大人大量不会和你计较,但是你也应该道歉。”
杨景行又鞠躬:“张指挥,是我不好,对不起。”
张家霍抬起视线看看杨景行,抬起一个巴掌摇一摇,微微叹气:“算了吧。”
李迎珍提醒:“谢谢张指挥。”
杨景行点头:“谢谢。”
张家霍放下二郎腿,开始教育杨景行:“年轻人,要脚踏实地做人做事,珍惜来之不易的机会,不要搞得乌烟瘴气,对自己对学校都不好。”
李迎珍说:“记住张指挥的话,有则改之无则加勉。”
龚晓玲也说:“正确合理的批评都要虚心接受,何况是张指挥。”
杨景行点头:“我记住了。”
校长又说:“还有那么多重要的客人等着我们,就是因为你!虽然道歉了,但是教训一定要有,记过处分,你有没有意见?”
杨景行摇头:“没有。”
张家霍又说:“其实这些话不光是对你说,那几个女生也是,在学校我们和老师不批评,以后走入社会,吃亏的是你们。是叫年晴吧?”
杨景行说:“她们也知道错了,我代表她们向您道歉。”
张家霍冷笑中的轻蔑很明显:“为什么要你代表?学校里,不要有拉帮结伙这种风气,何况男女同学之间。”
杨景行说:“是女孩子面子薄,自尊心比较强。我觉得张指挥如果能原谅我,肯定也不会追究她们……”
校长教训:“张指挥不是追究你们的过错,这是对事不对人,希望你们知错就改。为什么给你处分?就是树个典型,不然我为什么不给你们每人一个处分?所有学生都应该知道,就算是你杨景行,只要还在学校,就不能为所欲为!”
副校长接着说:“这件事,影响肯定很不好,应该有个处理。”
杨景行说:“我会记住教训。”
校长点点头说:“时间也不早了,你们也忙了一上午……张指挥,你还有没有什么对杨景行说的,没有我们就去见丁老他们。”
张家霍摇摇头:“没了。”
校长就对杨景行开恩了:“你去吧。”
杨景行不识相:“我有话想说。”
所有人看过来,吃惊或者担心,张家霍甚至警觉。校长镇定一点:“说吧。”
杨景行诚恳地看着张家霍:“张指挥,您的成就和名望值得我们每个学生尊重。今天我,像你说的是得意忘形了,一时冲动做了错事,谢谢您接受我的道歉。不过我知道您的原谅对那几个女生也同样重要,虽然她们不好意思来道歉,但是她们现在还等在外面,所以我请求您原谅她们。”
副校长催赶:“张指挥已经不怪你们了。”
李迎珍训斥:“因为你是杨景行,才有这样的要求,张指挥会随便批评人吗?既然不怪你了,更别说几个女生。”
杨景行继续看着张家霍:“张指挥,您批评我们也是希望我们好好做音乐,不好的地方我以后努力改正。因为今后几天还有演出,所以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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