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指使人的语气太过平常，以致于让身为父亲的远坂时臣都认为亲身女儿拿着一只血淋淋的断手这是一件天经地义的事。
在虚空和蓝染目光对视的吉尔伽美什发出张狂的笑声，他对这位英灵很满意。
就在几分钟前，吉尔伽美什瞬间射杀掉“潜入”远坂家的assassin，给所有监视着远坂府的主从一个有力的威慑。
卫宫切嗣收回简陋的使魔，沉默地点燃一支香烟。爱丽斯菲尔愁苦地叹气，美丽的银发人造人悄悄回忆着他们召唤出来的saber。
黑发，绿眼，奇怪的头甲，苍白的肤色，刺骨的压迫感以及随时都要弑主的杀气。这个英灵从头到尾都没有配合的意思，也没有报出名字。这样也就罢了，但更令人悲伤的是，明明不具备单独行动能力的saber在下飞机后的第二秒，就消失不见了！
自家英灵完全不像是个英雄。而且情况不妙，面对强大的远坂从者，他们虽然成功召唤了最强剑之座的英灵saber，但这个英灵不仅不是最强有力的榜首，还是个让他们雪上加霜的存在！
爱丽斯菲尔再次苦闷地叹气。
女子并不知道，她和他的丈夫早在召唤成功的那一秒就往鬼门关踏入了半只脚，而阻止即将发生的灭门惨案的是冬木berserker的心情。
乌尔奇奥拉不是蓝染那样的人，他是以破面的身份被召唤出来的，拥有破面的力量，虚的力量，就是没有圣杯填塞进大脑的背景知识。他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他也不知道面前的两个奇怪的人类想做什么。
担心着蓝染的下落，狂乱的杀气，可突然感应到的蓝染一反常态的心情让他冷静下来。
蓝染传递给他的心情通常都是冰下的海，平静下暗藏汹涌，而那一刻，蓝染流入的心情如同发生了海啸的大洋，带着毁天灭地的恶意。
乌尔奇奥拉抿紧嘴唇猜测着蓝染的情况，他想立刻开黑腔赶到蓝染的身边，无可奈何的是感觉不到蓝染的灵压。破面命令自己冷静，然后靠着直觉和面前两个人类透露的细微线索拼凑出一个大概来——
夺取圣杯，冬木。
既然是“夺”，肯定会有他这样的存在，那么，很大可能蓝染也会像他这样。
于是靠着人类的飞行技术到达冬木后，乌尔奇奥拉毫无责任心地消失掉了。
作者有话要说： 相信切嗣会想退货换曾经抵触得不得了的亚瑟王的2333
这一卷是发展感情的好时机。【也是雷雷雷苏苏苏的……
☆、第三章 他是我的力量
乌尔奇奥拉能够感觉到这片土地上有六个奇怪的灵压，地底下有类似巨兽的生物在逐渐苏醒。他合上眼，抬手伸平，白茫茫的灵络中六道鲜红的灵络出现在他感知里。破面循着这灵络很容易找到灵络的主人。
其中有条灵络快速地移动了。
下一秒，乌尔奇奥拉睁开眼，覆盖着绵密灵压的手随意一挥，打飞了袭来的武器。
金光闪闪的英灵站在高楼楼顶俯视着乌尔奇奥拉，他的背后有一个金色的涟漪。
“窥视王踪的就是杂修你吗？”
乌尔奇奥拉没有任何动容的意思，挑衅、侮辱于他而言没有意义。但这个显然来势汹汹的家伙会阻碍他的进一步搜索。破面决定速战速决——
他抽出翠青长刀，轻轻念道：“封锁吧，黑翼大魔。”
庞大的灵压急剧上升，以破面为中心，他脚下的水泥地面一寸寸开裂，化为齑粉，大楼震动着，窗户纷纷破碎炸开。人群尖叫着逃跑，互相拥挤着。
哪怕是吉尔伽美什也不由微微睁大了眼：“你这家伙……”
肆无忌惮地很啊。
黑色的蝙蝠翼张开时，破面立刻消失，出现在吉尔伽美什背后。尖利的爪合拢，尖端处出现青色的粗壮的球体。
王虚的闪光。
黄金英灵面前出现了一面骑士盾，青色的王闪狠狠击中了盾面，在宝具没有真名释放的前提下，瑰丽的盾牌上有裂纹在蔓延。
但这足够吉尔伽美什拉开距离了。他向上跃起，青色的光柱刚好破坏掉盾牌，携着并没有减弱多少的能量击中了街对面的数幢大楼。
吉尔伽美什脸色难看，他露出了狰狞危险的笑容。
“你这杂修！”
他抬手，六十四朵涟漪绽放，在他背后光灿灿地闪成一片。每一朵涟漪中心都出现了一把宝具，不只有枪和剑，还有斧、槌和矛以及其他一些不知其用途和性质，奇形怪状的兵器。
但所有的宝具都磨得像镜子一样明亮，滚动着庞大的魔力和毫无水分的神秘感。
若是其他英灵对上，必定会倒抽一口凉气。
“凄惨如蝼蚁样地死去吧，杂修！”
吉尔伽美什一声令下，在虚空中漂浮的六十四把宝具风雷之势迅速投射出，争先恐后地向乌尔奇奥拉杀去！
乌尔奇奥拉灵巧地躲开四把，背后的大楼群蒙受了如雨点般撒落的无数宝具，就好像在经历着地毯式轰炸。
破面手中聚集成的雷霆之枪迎向了锐不可当的宝具群。
光芒爆开，能量炸裂！
吉尔伽美什伸手，他背后的金光闪闪的墙面已经消失，但血色的竖线在空中机械的描画后，一把钥匙掉落下来。
“没死在刚刚的攻击里，就由本王来亲手赐予你死亡吧。”
但很快的，吉尔伽美什的目光扭转了方向。
“远坂时臣……！”
奇怪的是，乌尔奇奥拉没有趁机攻上来。他甚至在敌人面前阖上双眼，灵压朝着英雄王目光的方向细细铺开。
下一秒，空气里浮现出一个新的英灵。
棕色长发，华美衣袍，王者天成。
英灵手中拎着惊魂未定的红衣魔术师，魔术师手背上的三道令咒已经消失了一条。
乌尔奇奥拉毫不犹豫道：“蓝染大人。”
蓝染放开远坂时臣，手收回袖中。他上下扫过一段归刃的破面，心情有些郁闷和不爽。他淡淡道：“乌尔奇奥拉。”
远坂时臣看着冬木最繁华的地段有一大半变成了废墟，连吉尔伽美什的怒火都顾不上，脸惨绿得吓人。
……这TM出了什么鬼！？避开人群的铁律怎么办！！不行，我要优雅……
吉尔伽美什哼了声：“你们认识？”
蓝染说：“我最忠诚的部下，也是我最完美的力量。”
“saber！”
银发女子惊呼，她看着惨烈的现场捂住了嘴。
蓝染的目光投向爱丽斯菲尔戴着白手套是双手，微微眯起眼。他鲜明的存在感让爱丽斯菲尔本能地颤栗，女子突然觉得切嗣的计划不会成功。爱丽斯菲尔甚至想要躲在可怕的乌尔奇奥拉身后求得庇护。
吉尔伽美什突然响亮地大笑——
“既然如此，那么远处那些偷窥的老鼠也该现身了吧！”
在这一触即发的气氛中，一阵雷鸣般的响声打破了暴风雨前的平静。
只见一个飞行物在天空中划过一条直线，直奔这边而来，还在夜空中洒下了紫色的闪电火花。从外形上判断．这是一辆古式的有两个车头的战车。拴在车辕上的不是战马。而是肌肉如波浪般翻滚、魁梧健美的公牛。牛蹄踏着虚空，拉着豪华壮丽的战车。
第四个Servant出现了。
战车落地，刚好于在场的双方互为犄角。收起了令人目眩的雷光后，一个巨汉威风凛凛的站在战车的驾驶台上。
“妙极妙极！群雄汇聚，正是圣杯之奇迹！本王是伊斯坎达尔，阶职为rider！”
这声从容不迫的吼叫，可以跟他在天空中飞驰现身时发出的雷鸣声相匹敌了。
“你都在想些什么啊，笨蛋！！”rider的master，韦伯抓着伊斯坎达尔的红色披风都快哭出来了。他的恐惧甚至使他忘记了Rider的巨型身躯和强大的力量。
“哼！一瞬间又冒出了一个王啊，真是令人不悦的杂修。”
吉尔伽美什从容不迫地说。
此时还没入夜，就在第一天里，这场圣杯战争就已经出现了四个英灵。除了早已经退出的assassin，就只有lancer、caster尚未露面了。
蓝染微微皱起眉毛，在他看来，现在聚集英灵嘴炮一下或者打一场并没有多大意义，他迫切地想要和乌尔奇奥拉交流情报，然后解决掉这场令他厌烦的游戏。
蓝染偏头对乌尔奇奥拉说：“带她走。”
爱丽斯菲尔来不及反应，就被自家saber打晕夹在臂弯。
一时间，韦伯惊呆了。他愣了下才躲进了rider的袍角里瑟瑟发抖。
吉尔伽美什意味不明道：“听话的狗。”
蓝染略略上前一步，将乌尔奇奥拉挡在他背后。棕色长发的英灵轻轻一笑，琥珀色的眸光带着冷寂的光芒。
“他是最完美的我的力量。”
他语气平静，但在场的两个王都听得出来言下之意，和那接近沸点的杀意。
作者有话要说： 破面太犯规了。为炮灰点蜡ｍ（＿ ＿）ｍ
☆、第四章 失控的第一天
蓝染平静语气下是宛如沸点的杀意，他昳丽带着病态的脸上出现了令万物臣服的气概。
伊斯坎达尔露出赞赏的目光，吉尔伽美什比黄金更美貌的脸蒙上了一层阴狠来。
三位不同时空不同地域的王者汇聚在这个夕阳落山的逢魔时刻，他们周围是废墟样的现代楼宇和断壁残垣下的破碎尸体。
打破这气氛的是一枚高速射来的子弹。子弹的方向是三王背后的高塔。
乌尔奇奥拉立刻站在蓝染的盲区，细长的尾巴轻轻一甩，将昏迷中的爱丽斯菲尔扔在地上。与此同时，子弹撞击在高塔上，飞溅出几许细小的火花。英灵和破面超越常人的视力让他们清清楚楚地看见，一道黑色的影子冲了出来后立刻消去了气息，抹去了身形。
“assassin。”
伊斯坎达尔断定，他的目光在吉尔伽美什和远坂时臣身上移动了两圈，似乎明白了什么。吉尔伽美什冷哼一声，似乎是幸灾乐祸又像是落井下石。
“时臣，计划破灭了呢。”
英雄王从容不迫地微笑着，血色竖瞳闪过了看好戏的意味。
蓝染说：“乌尔，砍下他的手。”
棕发君王身后的破面身形在他人眼里几乎没有动——他的手上却多了一双男人的手，其中一只上有鲜红的令咒刻痕，整整齐齐的三道排列在上面。
远坂时臣瞳孔一缩，对saber的速度感到了棘手。
一切都失控了，短短几个小时而已，计划全盘崩溃。
蓝染没有在意乌尔奇奥拉是否杀掉了那个召唤者，他只知道企图在乌尔奇奥拉身上栓上枷锁的蝼蚁已经不存在了。蓝染点点头：“远坂家主，就此别过吧。”
吉尔伽美什开口：“我会亲手杀掉你的，杂修。”
蓝染没有转身，只是回眸道：“你的败因是与我为敌，archer。”
“我说你们，不要浪费这次见面的机会啊。”伊斯坎达尔挠挠脸颊：“明天大宴一场再开战吧。”
征服王的提议得到了其他两位王者的支持。
“哼，那就来本王的府邸吧。”
吉尔伽美什毫不客气地将远坂家据为己有，丝毫不顾红衣魔术师僵硬的脸色。
黑发绿眼的破面甩开尾巴，将爱丽斯菲尔卷起来，一瞬间蓝染和乌尔奇奥拉都消失在两位英灵的视线里。而这也标志着短暂的archer&berserker联盟分崩析离。
蓝染带着乌尔奇奥拉移动到了空无一人的间桐大宅。
甫一落地，乌尔奇奥拉便将爱丽斯菲尔扔在地板上，解除了归刃状态。蓝染没有停下脚步，“跟我来。”
走上楼梯，进入间桐脏砚的书房，蓝染抽出一本古老破旧的书。他一边翻阅一边发问：“看样子，你不知道这几天会发生什么？”
乌尔奇奥拉微微皱起眉毛：“夺取圣杯？”
“这的确是目的。”蓝染拉开椅子坐下来，抬头做出长谈的架势：“这个世界不是我们那个，我来这里时，有一种力量让我知道这个世界的背景。”
“圣杯——三百年前的人类制造出的‘万能许愿机’。”
乌尔奇奥拉闻言依然没有任何动静，他只是一如既往地看着蓝染。
蓝染的目光看向乌尔奇奥拉胸口接近锁骨的地方，那里曾经是个空洞，后来在他的力量下被补满。
“可是，制造圣杯的魔术师中有一位正好是这间大宅的主人，也刚好是召唤我的人。在他脑子里，圣杯存在的意义只是世界外的起源。”
乌尔奇奥拉点点头：“我会为你拿到它的，蓝染大人。”
“它并不是我需要的，乌尔。”蓝染脸上浮现出一种傲慢来：“用它打穿世界，看看世界外的力量起源才是我的目标。”
棕发男人垂眸看着自己瘦削修长的手，他的目光流露出一股厌弃和疯狂：“外物的力量都是虚假的，”蓝染抬眸和乌尔奇奥拉幽绿的眼睛对视：“只有自己掌控的才是真实。你说，对吗？”
乌尔奇奥拉的目光仍然是静默的，他感受到蓝染充满了负面力量的情绪，那股情绪太过熟悉，是无数没有进化到瓦史托德的虚的构成。
——恐惧着无力，恐惧着弱小，恐惧着退化，同时厌恶着孱弱的不能进化的自身。
蓝染的面色是不健康的白，而这一刻流露出的锋芒是以前的蓝染从未表明的。这个蓝染虚弱，却仍然是上位者，他的瞳孔里燃烧着强烈的野心和向上的野望。
从头到尾，蓝染还是蓝染，是傲慢地开在悬崖上的花，是永不止步于力量一途的探索者，是绝不甘于平凡的王。
破面俯身弯腰，以手抚胸，掌下是因为蓝染而产生的心脏。
“是的，蓝染大人。”乌尔奇奥拉抬眸，平静的绿眼睛里有什么东西在流动，或是漩涡，或是深渊，或是冰山藏于海下的庞大身躯。
“我一直是您最完美的力量。”
追随强者是弱者的本能，保护心爱之物产生的力量是最强大最完美的力量。蓝染剖开了它的骨骼，将自己的力量灌注，赋予了他存在的意义——注视着，追随着。但在这过程中萌发的守护之心将支撑着他，哪怕折断手脚焚毁内脏灰飞烟灭，他也会从地狱中回来。
乌尔奇奥拉永远、不可能放过蓝染惣右介。
蓝染看了乌尔奇奥拉好一会儿，他才弯起嘴角，轻笑一声。棕发的注定至高者微抬下巴，他伸出瘦削的手，病态到艶丽的容貌漫过冰雪般的凛然。
“我接受，我允许。”
破面苍白的手搭在蓝染手上，蓝染唇角翘起，念了一段古魔术书的咒语。
蓝染和乌尔奇奥拉交握的手上出现了三道鲜红的令咒和强烈的灼烧痛感，但他一点也不在意。
一种类似于成为破面完全体的感觉缠绕住乌尔奇奥拉，他本能地意识到他已经离蓝染更进一步了。
蓝染放开乌尔奇奥拉，垂下眼，合上厚重的魔法书。“现在我的状态是英灵，并非死神。其他的都在这本书里，你自己看吧。”
他声音淡淡的，长长的睫毛微微落下，阴影遮住了琥珀色的眼睛。
另一边，黄金英灵的脸在烛火下显得既凶戾又美貌，他傲慢地对远坂时臣说——或者下令道：“时臣，王宴即为尊严，”吉尔伽美什血色的竖瞳牢牢锁住红衣魔术师：“不要让本王看见那种肮脏下贱的蝼蚁。”
远坂时臣呼吸微微一滞，优雅中带着几分急切地行礼道：“吾王，远坂家将会拿出最大的诚意。”
吉尔伽美什冷哼一声，远坂时臣抬起身时，英灵已经不见了，只余徐徐漂浮在空中的变淡的金色粉尘。
红衣魔术师苦笑一下，对沉默不语如同背景板的弟子道：“绮礼，看样子是不能下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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